第31節(jié)
沒記錯的話,寇兒曾變著花樣秀恩愛時不著痕跡地提起過顧一用辦公室的廚房給他做午餐。景千不想回憶當(dāng)時自己是何等臥槽地厭惡那一對,現(xiàn)在他就踏上顧一的后塵狂奔,要借廚房一用…… 他的卡完全可以刷開寇兒辦公室的門,進(jìn)去直奔廚房,先檢查冰箱里有的素材,然后便跑去用寇兒電腦找合適的食譜,打印了一份到手里,悠哉地卷起袖子。 因為嫌棄顧一買的rou類不新鮮,所有的葷菜里他只動了里面的雞蛋。素材有限,他只準(zhǔn)備做一個紫菜蛋湯,豆角茄子。 雪白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鼻翼便有細(xì)微的投影,一半在明亮里一半在陰影中,看不清他此刻是表情。景千淡定地拿起泛著銀白色冷光的刀怒斬茄子,手起刀落猶如刀光劍影里榮寵不驚的高人,可小心臟卻分分鐘炸毛想咆哮,依舊是被那個問題困擾。 隋歌為什么就不愿意給他生孩子? 話都說那個份上了,他都不在乎她殺沒殺過人,她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 食指突然一痛,景千趕忙回過神罵了句,用冷水沖干凈鮮血淋漓的大口子。 偌大的樓里上上下下估計也就這一層有人,明亮的燈下如白晝般卻分外安靜。隋歌往被子里縮了縮,她早過怕鬼神的年紀(jì),此刻沒由來的心慌,或許是習(xí)慣了以往這個時候應(yīng)該躺在景千懷里? 她不知道景千去做什么了,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他一個人去快活把她扔這兒。 直到景千端著飯菜進(jìn)來,不經(jīng)意說起一句‘下面門鎖了,今晚就睡這兒’,隋歌才意識到自己把景千想的太負(fù)面了,要知道景千的形象一直光輝偉大著,除了某些方面略顯禽獸,不提也罷! 兩人默契地繞開那個話題,隋歌套著件景千的襯衣偎在床上,擺在她眼前的飯菜聞著挺香,賣相一般,目測是熟了。中午為了等景千,她壓根沒吃午飯,誰知道就……眉頭不自覺地一緊,她決定不去想盤桓于腦海的事實,安心吃飯就好。 景千在她動筷子前先夾了個綠色的豆角給她,輕快地動了動唇瓣。隋歌沒能聽見他說了啥,但見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全然是期待與緊張,她似乎懂了。 低頭就著他的筷子咬住豆角—— 一抹青澀味順著被咬開的皮rou充斥口腔,當(dāng)即皺眉吐出去,“生的!” 景千微挑著唇終于露出很淡的笑,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眼里的狡黠在燈下瞬間消失不見。 ☆、第042章 【三改】 042 第二天一早,顧一趕忙拎著衣服給景千送去,一臉促狹的笑。 這會兒四處沒人,景千伸長脖子叫住她,抿唇醞釀了許久,“顧一,問你一件事?!?/br> “什么事?”顧一挑起含笑的細(xì)眉,她知道景千早些年不待見她,但她卻一直很待見這個簡單粗暴的男人,畢竟是寇兒的好兄弟啊。 他磨蹭了會兒,最后望著別處壓低嗓音,“你怎么就想給寇兒生孩子了?” 這語氣差點壞了顧一大早的好心情,挑起的眉頭一瞬間皺成八字,見他臉上并無打趣和捉弄,靜了會兒才開口:“趙寇是我男人,不給他生孩子難不成給你生?” 景千沒被嗆著,只覺得這句有點耳熟,依稀記得隋歌也這么說過‘景千你是我男人’,床上床下她也沒少叫他老公,那她為什么不愿意給他生孩子? “昨晚和誰在里面折騰了一宿?”顧一話鋒轉(zhuǎn)到自己感興趣的問題上。昨天可是沒少聽蘇君彥以訛傳訛說景千夜戰(zhàn)七女郎什么的,正想抬腳進(jìn)去看看,卻被門口的男人擋住。 “你以前怎么就不愿意給寇兒生孩子?”景千將話題扯了回來,寇兒和顧一那點破事他可是從頭看到尾。 容姿明艷的女人是真有些不開心了。 景千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句不該問的,多少知道這句話的答案,摸了下鼻尖移開視線,“行,你去忙吧。” 顧一早些年不愿意給寇兒生孩子是因為她還不喜歡寇兒,后來無依無靠地躲小城里也拼了命要生下孩子明顯是愛寇兒。 關(guān)門進(jìn)去,景千依舊百思不得其解,隋歌是喜歡他的,肯定是,對吧。 將袋子放在床邊,看了眼縮在薄被里的女人,“起來,去樓下過早。” 他語氣透著些低沉的小煩躁,聽起來有些命令的不客氣。 渾身酸軟的女人不想在清晨惹怒他,只好掀開被角爬起來,從袋子里面翻出衣服。內(nèi)衣、內(nèi)褲、長袖襯衣和到腳踝的長裙,這樣的搭配正好巧妙地遮住她身上大片的愛.痕。 兩人進(jìn)了電梯,停在一樓時她正想下去卻被景千扣住了爪腕,一直到了地下停車場那樓,他才拽著她出來,直接推進(jìn)車?yán)锵瞪习踩珟А?/br> “不是去附近過早嗎?”隋歌疑惑。 景千掃了她一眼并沒回復(fù),開車出去。因為是上班高峰期車來車往,難免會堵著,途徑好幾家不錯的早點鋪都沒打算停車,而他所行的路線有些眼熟,隋歌多少是明白了。 “我不去醫(yī)院。” “由不得你?!闭Z畢淡瞥了眼她,依舊按照計劃行駛。某些問題上他可以無條件地遷就她,甚至原則性的問題上他或許都能遷就著,但這件事,讓他遷就不了。 襯衣袖口的乳白色半珍珠形紐扣被她解開又扣上,又解開又扣上……許是昨天該說的都說了,這會兒啟齒也較之以往輕松得多。 “去醫(yī)院干嘛?”隋歌佯裝輕松地問了句。 旁邊男人沒有笑意的刻薄臉蛋格外冷清,薄唇儼然成了一道鮮艷的線,渾身透著股與時節(jié)不相符的寒意,“你心里清楚?!?/br> 她無所謂地笑了,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眼中的神情卻更似悲哀?!霸摬粫€想著一個殺人犯給你生孩子吧?” 十字路口,綠燈。他猛地一踩剎車! 車內(nèi)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車后被擋道的喇叭聲,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里叫囂不停。 叫囂著怒火的爪指粗魯?shù)爻堕_安全帶,他抓起隋歌的肩頭將她拽到自己面前,緊縮的眸子泛著冷光,話問得很是直接。 “如果我說想,你是不是就給生?” 被他抓在爪里的襯衫領(lǐng)子勒得她脖子生疼,快喘不過氣來似的,而景千并不準(zhǔn)備放開她。 “當(dāng)初隱瞞身份我很抱歉,不過你也很快樂不是?至于孩子,沒必要了吧。” 景千壓住想爆粗罵人的沖動,抿了抿有些干枯的唇,盯著她的雙眼已經(jīng)有火光要燒起來,而飄出口的話卻如同輕描淡寫般?!八甯?,知不知道你踩我底線了?” 她只是實話實說,不想再騙他。如果他還愿意和她繼續(xù)下去,她還是可以和昨天中午之前一樣,溫順乖巧偶爾鬧小脾氣,如果他嫌棄了,她自己本身也沒什么好說的,體驗了一把初戀、體驗了一把女人、體驗了一把一個還算不壞的男人,然后安安靜靜的離開。 可沒想到,會挑起景千的怒火。令她渾身戰(zhàn)栗的恐懼,忍不住想掙脫,卻被他一只大爪穿過絲發(fā)穩(wěn)穩(wěn)地扣住后腦勺,將她按向那張刻薄的只剩下憤怒的俊臉,柔軟的唇瓣被泛著冷意的嘴巴咬住,沒有以往的溫柔。 一抹清晰地痛從細(xì)嫩的表皮傳到神經(jīng),她來不及呼痛就被他熟練地撬開唇齒,長舌橫掃封閉的場所,guntang的舌尖tian舐完每一寸溫?zé)崮吧膬?nèi)壁,與她閃躲的小舌緊密地糾纏在一起,極盡瘋狂地攫取! 連忙伸爪去推開景千,而他就像是一面墻,饒是你再大的力氣他都根生于地巋然不動。她越是掙扎,他越將她摟抱地越緊,啃咬著甜蜜水潤的唇,毫不憐惜地使勁吮吸,抓著她后腦的頭發(fā)迫使她仰頭,舌尖盡最大可能地探索著深處! 鼻息間的氧氣全然被景千掠奪去,她就像是一條渴死的魚,眼睜睜看著他眸子里的怒火熊熊燃燒,隋歌再沒力氣推搡著,搭在他肩頭的爪不自主地成了攀附,唇齒間的求饒也碎成零星的喘息…… 畢竟這不是一個適合長時間停車的地方,周遭全是不耐煩的喇叭聲,甚至從景千車旁經(jīng)過的車輛都會好奇地側(cè)目窺探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巧妙地?fù)踝∷甯璧哪?,絲毫不在意窗外路人的口哨聲笑罵聲,他沒工夫理這些人,而且這些人也不值得他理會。單爪解開她領(lǐng)口的第一顆紐扣—— “唔嗚不唔要,唔嗚別。” 將隋歌掙脫的唇瓣一口咬進(jìn)口里,所有的嗚咽全被他吞入腹中。被解開的扣子在他修長完美的五指里重新扣好,卻扯出藏在裙腰的襯衣下擺,大爪靈活地鉆了進(jìn)去,按貼著光滑的肌膚往上游走,最后灼熱的大掌罩在她胸口,往上一推…… 隋歌瘋狂地?fù)u著腦袋,卻被他右爪按緊動不了,小爪繼續(xù)用力掐著他肌rou賁張的肩頭,妄想他吃痛能放開她! “噔噔噔——” 突然傳來一陣敲窗戶的聲響,隋歌耳朵雖然不好使,但那陣敲打聲太過于響亮,她下意識躲在景千懷里,半是驚恐半是羞憤,胸口的柔軟被迫壓在他掌心。 景千沒理會窗外的交警,他只垂眼,眸色幽暗不清。“是想我現(xiàn)在當(dāng)著警察叔叔教你做人,還是去醫(yī)院后我再教你?” 做人。 當(dāng)然不是隋歌以往理解之中的做人,她很清楚景千話里威脅的意思,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呼吸卻被氣得羞惱萬分。 “要是不怕被警察叔叔帶走,你大可以現(xiàn)在教我做人!” “哦?” 隋歌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挑起他的歡喜,哪怕只是一個吻都讓他起了擦.槍走火的心思,聲音漫上情.欲里的性感低沉,“那我不客氣了。” 說完,停在她后腦勺的爪直接滑進(jìn)她后背,不待她反應(yīng)就解開文胸的排扣?!班?!”得聲,隋歌明顯感覺到胸口的束縛在一瞬間解放,更加沒有阻攔地與他掌心貼合! 面色陡然刷了粉似的白,她驚恐地從他懷里抬起頭,“你住爪!”窗外有人,他難道就真的不在意? 景千一直低垂著眉目注視著她,這一刻對上她那沁紅的雙眼,心上被狠狠地劃過一絲細(xì)微的疼,從心臟表面劃開很細(xì)很深的口,沒有一滴鮮血冒出,悶疼! 他不會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做,單純是想嚇嚇?biāo)?,畢竟隋歌是他媳婦兒,怎么可能會當(dāng)著外人的面。他突然想解釋—— “去,”隋歌紅潤微腫的唇不利索,聲音干澀沙啞,“去醫(yī)院?!?/br> 終究什么都沒說,景千說不清心里的感覺,他動爪要幫她把衣服扣上。 “啪——” 他爪很白,爪背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此刻被隋歌打出一片紅印來。伸出去的爪一顫緊握成拳,愣了三秒后舒展開,一閃就掐住隋歌瓜子尖的下巴,景千眉頭緊皺眸子陰狠,“給我聽好了!” 她以為他突然伸出胳膊是想繼續(xù)做,出于抗拒才拍開他的爪?,F(xiàn)在被他兩根指頭掐的一股子疼,沒壓制住溢出的痛呼聲。而景千的表情,較之方才的怒火滔天,此刻已經(jīng)沒什么詞能準(zhǔn)確形容了,卻讓隋歌生出從未有過的懼意! “該生氣、該發(fā)火、該打人、該發(fā)泄的是我!找你質(zhì)問就跟一個人生悶氣似的,甚至朝你發(fā)火都是小心翼翼克制著,你是不是就覺得我欠著你了,我他媽非你不可了是不是!”他一拳使勁地朝方向盤砸去,面色少有的氣急敗壞。 隋歌被吼得閉上眼,澀紅的眼窩子有些濕,耳膜發(fā)脹,嗡嗡的疼。 他松開拳頭,拍了拍她的臉,很清脆的聲音,并不是打耳光?!八甯??” 眼睫顫了顫,她鼻尖酸得很。明明想說,你別遷就我了,生氣,發(fā)火,打罵都隨你高興吧,就像你說的,又不是非我不可??尚念^涌上的難過,鋪天蓋地,排山倒海! “口口聲聲說你是殺人犯,殺人犯怎么了?就不是人了!這壓根不是你不想生孩子的理由!”景千突然大起來的聲音差點沒把車蓋給掀了,暴躁地解開襯衣領(lǐng)口的扣子,轉(zhuǎn)頭望著窗外也不愿看隋歌那張臉。 許久后,不知道從眼底駛過過少車,他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隋歌控制不住稀里嘩啦的淚珠,閉著眼不去看他,小聲地抽泣。 可能吼完了,心情也稍微從壓抑的怒火里找到一絲突破口,景千扭過頭,動作粗魯?shù)貙⑺樕系乃粮蓛?,袖子全濕了可她眼窩子就是不斷地有淚水滾出來。 景千沉重地嘆了口氣,掐著她下顎,“隋歌?你要覺得自己是個殺人犯不配當(dāng)母親,要不我也去殺個人,咱湊一對得了?” ☆、第043章 043 景千執(zhí)意于帶她去醫(yī)院,說到底是藥三分毒,而且前些日子她嘔吐的厲害,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他不淡定了。 她服用的是長期避孕藥,不可以突然就停藥,必須改服短效避孕藥三個月后方可停藥,使體內(nèi)激素水平緩慢下降,避免大出血。景千就站在她身后聽著老醫(yī)生的囑咐,一張俊臉烏云密布。 老醫(yī)生推眼鏡時看見隋歌身后的男人,因為室內(nèi)就他們?nèi)耍瑥哪腥藢ε膽B(tài)度和細(xì)節(jié),老醫(yī)生一時間也猜測到這兩人的關(guān)系,更何況從男人方才問的那些問題,他應(yīng)該是這個女人的丈夫? “年輕人啊,現(xiàn)在不想要孩子可以理解,我兒子剛結(jié)婚那幾年也不想要孩子,都在外面打拼。”老醫(yī)生嘆了口氣,握著隋歌冰冷的小手,凹陷的眼直望著景千,“當(dāng)時瞞著家里人,偷偷給媳婦兒吃這藥,后來等事業(yè)穩(wěn)定了,他倆想再要孩子時,都來不及了?!?/br> 隋歌壓根沒想過要生孩子,但聽見老醫(yī)生這話,心里受了不小刺激! 景千沒吭聲,晦暗的眸子沒什么表情流露。 “我看你們也不是買不起避.孕.套的人,”老醫(yī)生搖頭連嘆,望著景千的眼神又多了不少哀怨和責(zé)難,“年輕人,你就真舍得為了一時的享受,讓你媳婦兒冒著不孕的危險吃藥?” “醫(yī)生,我,和他沒關(guān)系,”隋歌咂嘴,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地為難解釋道,“我和他也不是——” 景千揚(yáng)聲打斷她的話,“是我沒常識,沒想那么多,以后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