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曾經一語不發(fā),默默忍受胯.下之辱的青年,現在已經坐擁著驚人的財富,高居其上將當年所受的屈辱加倍地討還回來。 他靠在桌子邊,雙手交疊在胸前,目光如炬,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地下著命令:“現在,換上衣服!” 郝遙雪的眼睛從一地的衣服,游弋到了那定格的電腦圖片上。 堂哥在爸爸和叔叔看來頗有些不爭氣,做事從來是瞻前不顧后,可是在郝遙雪看來,他卻是個講義氣古道熱腸的人。 最起碼,當爸爸出事的時候,叔叔一個勁兒的往后縮,哥哥卻曾經偷偷地找過自己,說如果是錢的問題讓她放心,他有門路的……說這話時,郝偉波的胸脯拍得山響,什么門路?當時她覺得哥哥在癡人說夢,現在卻一下子恍然大悟。 哥哥的門路,原來就是充當商業(yè)間諜……大傻瓜!白癡! 看著哥哥凄慘的臉,郝遙雪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日更 謝謝親們給新坑投的地雷~~狂仔很有干勁~~尾巴又補了點 ☆、 四 看著這滿地的衣服,郝遙雪終于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大大的,嘲諷十足的微笑,她猛地吸了口氣,開口問道: “衣服準備好久了吧?怎么?很希望我穿這樣的衣服嗎?是不是看到我這兒樣,就能掩蓋住你和你父親在我爸爸手下當差的屈辱感呢? 你父親的發(fā)跡又是靠著誰?如果沒有我爸爸當初的幫助,你父親和你會發(fā)展到今天嗎? 現在看來,倒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可惜在我眼里,就算你穿上了錦衣華服,噴灑著高級的香水,也永遠掩蓋不住你當初登我們家的家門時,拎著大蔥和母雞的的寒酸惡氣! 我堂哥犯了罪,自有國家的法律懲罰他,你這樣濫用私刑算得了什么?難不成,你覺得我只能卑躬屈膝地哀求你嗎?就算我現在父母不在了,可是,我還有朋友,他們也許沒有你有錢,但是在公檢法里也是有人脈說得上話的,你想要像嚇唬我叔叔那樣,嚇唬我這個看起來好欺負的孤女嗎? 樂恩澤!你就這點本事嗎?” 說完這一席話,郝遙雪掏出了手機,撥動了男朋友的電話。 宮健是眾泰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雖然這幾日來,因為他父母禁令的緣故,不能來親自陪伴著自己,可是每天深夜的時候,還是偷偷發(fā)來短信的。 她其實能明白宮健爸媽的意思,爸爸的集團債務牽扯的源頭太多,似乎還跟省里的經濟賄賂犯罪有關,大家都是明哲保身,不讓兒子來攪合這里的渾水是很自然的事情。 宮健就算是有心出來,總是擰不過爸媽,只能短信傳情,在短信里,他一再表達了不能及時陪伴在她身邊的歉意,說是等爸媽的金豬令動了些的時候,一定會去找遙雪。 男友如此懦弱,遙雪其實是很失望的,曾經深陷在純情戀愛的心也冷了許多,如果可以,她真是不想聯(lián)系宮健。但是在現在孤立無援的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用眾泰集團太子爺的身份來壓一下男人的囂張氣焰。 電話很順利地撥通了:“宮健,是我郝遙雪,我在樂恩澤的家里,我一會要要去找你,你能不能在樓下等我?” 電話那頭的男友,聽了郝遙雪的話,遲疑了一會,才說了聲好。 郝遙雪撂下電話,心里暗暗吐了口氣,就算樂恩澤再怎么囂張,可是再要強留自己的話,男友一定會再打電話過來的,他多少也是要有些顧忌的。至于能不能見到男友倒是不重要,只要男人心里有些忌憚不再為難自己就好。 果然,聽了她的話,樂恩澤笑得越發(fā)和煦,露出的那對尖尖的虎牙,讓冷峻的男人竟意外地有些孩子氣,可惜那眼神露出的光卻是不善。 面對郝遙雪突然爆發(fā)出來的咄咄逼人的話語,他竟一句反駁都沒有,甚至用手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郝遙雪沒有再看他,挺著腰桿踩著那一地下流的衣服,走出了男人如同宮殿一般的大宅。 這一次異常的順利,再也沒有人阻攔。 當她終于來到了路邊,看著來往呼嘯的車輛時,才從胸腔里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可是上了車時,司機問她要去哪時,郝遙雪卻不知自己該說哪里。 今天叔叔的舉動,徹底讓她寒了心。 就算是救兒心切,這種摒棄亡兄的獨生女而不顧的行為簡直是豬狗不如。 可是除了他外,她再無可以依靠的長輩,今夜……她又該在哪里過夜呢? 司機等得不耐煩,轉身真要再問,卻看見那女孩眼圈發(fā)紅,一臉的濕意。 好看的女孩子總是惹人憐惜了。司機長嘆一口氣,也沒打表,將車開到附近的小公園,便讓她下車去了。 “姑娘,下車吧,看看花草,心情便好了,總這么哭,可惜了好看的大眼睛了……” 郝遙雪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到兜子里他要掏錢,卻發(fā)現自己兜子的錢包不見了,也不知是掉在了墓園中,還是方才拉扯時丟在了樂恩澤的家里。 司機倒是看出她身上沒錢,大度地擺了擺手,便開車走人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宮健打來的。 問清了郝遙雪的位置后,不大一會的功夫,宮健便開著一輛跑車來接她了。 “你爸媽怎么讓你出來了?”此時的郝遙雪已經擦干了眼淚,她不想讓男朋友覺察出什么。方才被男人強吻的經歷更是提都不想提的。 不過,不知為何,從來都是掛著溫柔笑意的男友,面色有些沉重。 “遙雪,……”他看到遙雪窈窕的身影時,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也許是看出了女孩臉上的疲憊,宮健貼心地提出去他常去的休閑會館里坐一坐。 到了會管,要了一間單獨的包房,宮健又點了兩杯果汁。 剛從虎口脫險的心悸感,讓遙雪急于想找一個傾訴的對象,她略過了男人強吻的那一段,重點說了關于堂哥的事情,想聽一聽宮健有什么好的建議。宮健的兩個親姨都是在法院工作的,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咨詢一下,像堂哥的這種情況會被判多少年。 可是,當郝遙雪全都說完后,卻發(fā)現男孩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渙散地盯著還掛著水珠的杯壁,不知道神游到了何方。 郝遙雪本來心里就急,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更是生氣,一推面前的果汁說道:“要是幫不上忙的話,你也不用為難,我先走了。” 宮健這才緩過神兒來,忙問道:“你要去哪?” 郝遙雪咬著嘴唇,好半天才說:“我還有個小姨在南方工作,她曾經打電話過來說,要是我實在沒有地方去,便去找她,半工半學的話,她開始能照管得了我的……” 聽到遙雪要離開鞍海市,宮健的表情明顯緊張了起來。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開口說道:‘你堂哥是事情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可以向我的親戚打聽一下…… 說著,他一推面前的果汁:“看你嘴唇干的,喝一口吧……” 遙雪一聽這天大的難題居然有辦法解決,心里登時一喜,聽了男友的話,便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果汁,折騰了這么半天,的確是口干舌燥。 可是果汁入口后,遙雪卻覺得本來味道應該酸甜的果汁不知為什么有些發(fā)苦。只喝了幾口,她便放下了杯子。 下一刻,男友突然“撲通”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嘴唇顫抖著留下了兩行熱淚。 “遙雪……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樂恩澤的手里有我爸的賬本,我……我要是不這樣做的話,爸肯定要進監(jiān)獄的……” 郝遙雪突然聽到男友的嘴里說出“樂恩澤”三個字,驚得猛地站起身來。還沒等她說話,卻覺得身體一軟,又癱倒在了靠椅上。 那杯果汁! 就算經歷了這么多事,郝遙雪都沒有想過,同窗兩年的同學兼男友居然會給自己下藥!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男孩留著眼淚,羞愧得不敢望向郝遙雪的眼睛:“這……這都是樂恩澤逼著我做的……遙雪,原諒我吧!” 郝遙雪又驚又怒,可是舌頭已經開始發(fā)麻,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覺到宮健抱起了她,又把她放入了車上。 因為果汁喝得不多,雖然身體麻痹,但是意識還算是清醒的。 她清楚地感覺到了汽車在馬路上細微的顛簸,看到了自己又被抱著送進了樂家那棟宮殿式住宅的大門,甚至看到了坐在臥室里的那個可怕的男人,沖著癱軟得如同一團棉花的她冰冷的微笑。 他并沒有伸手接過宮健手里的女孩,而是穩(wěn)坐在長椅上,淡淡地說:“去,把她放到床上!” 這是一種指揮著賤奴般的口吻。 宮健覺得屈辱之極,他看著那張尺寸超大的歐式帶床柱的大床,抱著軟弱無骨的女孩,一步步地朝它走去。 他慢慢地放下抱在臂彎上的女孩,床單是黑色的綢緞,映襯得女孩的皮膚愈加瑩白,那雙平日總是含笑望著自己的眼睛,此時半浸在淚花之中,目光里滿是絕望和冰冷的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