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想到這,遙雪突然覺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隱隱的痛感讓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她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喜歡上樂恩澤。且不說倆人不愉快的開始,就算是自己現(xiàn)在家中沒有發(fā)生什么變故,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嬌女,樂恩澤的選擇也不一定就是自己。 畢竟這個男人面前的森林很大,站在高高的食物鏈上的怎么會專心只乏味的吃一種食物呢? 在滿足的年少時的遺憾后,男人應(yīng)該可以敞開心胸去品嘗世間更多的美好了吧? 可是越是這么想心里堵得就越發(fā)的難受,最后遙雪決定親自去找樂恩澤,畢竟不管怎么樣,也是要當面問問陸明峰的下場,以及后來的處理事宜的。 找到了立得住的借口后,遙雪就準備換衣出門。 平時總是很隨性地從衣櫥里搭配好衣服的她,這次去問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挑選衣服。 當收拾停當后,遙雪吩咐司機備車準備去公司。 出門時,遙雪發(fā)現(xiàn),除了車上的一個保鏢外,車后居然還跟著一輛黑色的是越野車。 這種隆重的出門方式,倒是讓人有些不適應(yīng),可是想到男人這么安排,應(yīng)該還是在意自己的,曾經(jīng)痛恨于男人的霸道,可是現(xiàn)在她卻忍不住感覺到一陣的發(fā)甜, 在半路上,司機打電話給了樂先生的助理通知他們一會就到,可是不大一會,助理卻反打回電話說,樂先生正準備出門,讓他們別來公司了。 遙雪聽到了司機的話后,心里有些發(fā)沉,她說道:“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就到公司那轉(zhuǎn)一轉(zhuǎn)吧,結(jié)果遠遠的的還有到公司的門口,就看到了樂恩澤正準備上車的身影。 男人依舊還是那么矯健挺拔,身穿一身合體的西服。與男人更般配的是他身邊的女人。 只見學(xué)姐葉玫,穿著一件低胸的紅色連衣裙花枝招展地站在了男人的身旁。而且還親昵的挽著男人的衣袖,摸著鮮紅唇膏的嘴唇,在男人的臉上親昵地啄吻著。 ☆、第43章 四十三 遙雪只覺得手臂有些發(fā)麻,各種情緒在胸口回撞,到了最后,只能坐在車中用手反復(fù)地搓磨著車門。 她想沖出去,可是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毫無立場可言,自己雖是樂恩澤法律上的妻子,可是卻永遠無法理直氣壯的沖著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大聲地申述著自己的權(quán)利。 胸腔內(nèi)的郁氣攪動了半晌,臨到了最后,她也只能有氣無力的對司機說了一聲:“回去吧。” 回去的路快極了,畢竟不是上班的高峰期,馬路上稀稀落落的車輛快速地滑動著,遙雪卻不知自己此時的位置應(yīng)該是在哪里。 回到別墅中時,照例得到了毛豆無比熱情的歡迎,可是小狗腿子的搖頭晃腦卻沒有得到女主人的半分垂憐,它瞪著圓圓的小黑眼兒疑惑地看著漂亮的女主人無力地倒在沙發(fā)上,感覺主人一副沒有搶到rou骨頭的落寞。 到了晚上的時候,小毛豆發(fā)現(xiàn)許久不見的男主人居然回來了。 不過好像一直盼著男主人回來的女主人卻不大熱情啊。 遙雪的確是熱情不起來,此時的男人渾身上下無意不透漏出“出墻“的跡象,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刺鼻的香水味,而且……他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根本不是在公司門前看到了那件黑顏色的,而是米色的短款風(fēng)衣。 遙雪不再去想這換衣服內(nèi)里的玄機,飄過一眼后,便收回視線,低頭繼續(xù)看著自己的書。 本來長相就很古典的美人,繃起臉來更無親近之感。 樂恩澤坐到了她的身邊,感覺到女孩的身體明顯的僵硬。 男人的臉也變得有些僵硬,緩了一會問道:“你中午來找我,有什么事兒?” 明明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的男人,卻毫無顧忌地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知道那張別的女人親吻過的臉有沒有用消毒液好好地洗刷一邊,可是身為正妻的她卻毫無立場,該死的中東結(jié)婚證,也不知道娶老婆的數(shù)量有沒有上限可言! 遙雪只能對自己說,輸里不輸面兒!滿嘴的酸楚一口咽下,硬要強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只想問問我父母的案件進行到哪了,早知道你們這么忙,我就不會去打擾你了。” 樂恩澤緊緊地盯著遙雪的側(cè)臉,突然篤定地問:“你吃醋了?” 這時毛豆突然慘叫一聲,原來女主人不知怎么的,一錯腳,踩到了它的小尾巴上。 遙雪被樂恩澤問得慌了神,一腳把愛犬踩得嗚嗚直叫,立刻彎腰把它抱起,心疼地揉一揉小尾巴,不過這么一來倒是有了緩沖了余地,最起碼她再抬頭的時候,可以淡定從容地笑著說:“吃醋?我干嘛要吃你的醋?” 樂恩的臉變得有些陰郁,騰地站起身來,只是淡淡地說:“你休息吧?!北戕D(zhuǎn)身出門了。 遙雪聽著屋外傳來的汽車聲音,知道樂恩澤又出去了,眼角突然有些發(fā)酸,可是心里卻唾棄起自己沒出息! 那個曾經(jīng)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自己哪兒去了?遙雪很想找回節(jié)cao,可是當男人走后,就不受控制地望向了窗外。 可惜疾馳的車子卻不見絲毫的停留。 她能感覺出現(xiàn)在樂恩澤對自己的冷淡,不算無禮,但是那種說不出的距離感冷得人心窩子都泛起了冰碴。 等到車子沒了影,她才懶懶的起身準備到樓下的小客廳里準備喝一杯果汁。 可人還沒下去,就聽到拐角樓梯處有兩個新近來的家政小保姆在跟悄悄的聊天。 “怎么回事???這樂先生怎么都不回家了?” “這你都看不明白??!樓上的那位被人帶到東南亞去那么久,你說說,長得這么漂亮的女孩子這幾天能這么干放著嗎?估計著,樂先生這是嫌棄了……” “閉嘴!樂先生花錢不是請你們來碎嘴子的,你們是誰介紹來的?怎么最起碼的素質(zhì)都沒有呢!”兩個小保姆的閑聊被管家陳阿姨聽到,立刻嚴厲地呵斥了她們,并讓她們立刻卷鋪蓋走人。 可是……陳媽轉(zhuǎn)身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還站在樓梯上,臉色像紙一樣白的女孩,剛想張嘴安慰幾句,遙雪已經(jīng)疾步上了樓。 剛才的保姆雖然是無心之語,卻道是一陣見血地說出了癥結(jié)所在。 既然已經(jīng)讓人厭煩了,還不如識趣一點,自行離開,好給新人騰出地方來。 這么想著,她轉(zhuǎn)身來到電腦前,敲出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并寫上自己的名字,準備等到樂恩澤再回來的時候讓他簽字。 可是這一等,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樂恩澤甚至連一通電話都吝嗇的可以。遙雪知道,她果然是被嫌棄了。 于是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樂恩澤的電話,還沒等對方張嘴,她只說了一句話:“樂恩澤,我們離婚吧!” ☆、第44章 四十四 電話那一邊是長時間的靜默,如若是往常,樂先生恐怕早已陰測測地威脅著說“不許離開”一類的話了,可是這一次遙雪屏息凝神等來的卻是一句干巴巴的“既然你這么說,我會安排人辦手續(xù)的”。 預(yù)料到男人可能會一口回絕,而早已準備妥當?shù)霓q駁話語,像一把磨礪許久的鋒刃彈在了棉花上,毫無用武之地。 到了最后,遙雪只能在男人話音未落的時候用力地將話筒放了回去。 如果是在一個月以前,這樣的回答足以讓她滿心歡喜吧?可是現(xiàn)在終于得到了期望很久的自由,卻有種想要撲到床上大哭一場的沖動呢? 果然得以甩掉讓人厭煩的下堂妻是一件有動力的事情。第二天,就有秘書送來相關(guān)的文件讓她簽字。 遙雪強打著精神逐一地看著文件上的財產(chǎn)分配。 即將成為她前夫的男人果然是慷慨大方,不但將郝家的舊宅逐一奉還,甚至連父親的公司股份也悉數(shù)還回。 要知道,樂恩澤剛剛接手的時候,那是一家負債累累的企業(yè),而現(xiàn)在卻是已經(jīng)融資整改,變成了下金蛋的母雞。 遙雪仔細地看完了文件后,問到:“樂恩澤人呢?” “樂總吩咐,郝小姐若是對條款有什么不滿的地方,只管提出來,我們會對文件再行調(diào)整,簽完字后,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會有我們這些律師替你打理的?!?/br> 能把離婚的事宜做得這么滴水不漏,真該豎起大拇指贊一聲爽利。 遙雪將文件輕輕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后一字一句地說:“請你回去轉(zhuǎn)告樂先生,我婚結(jié)得糊涂,可是離婚卻是要離得明明白白,希望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親自來處理一下。” 律師是拿高薪的,自然很盡職地將話帶到。 可是這時男人已經(jīng)飛到了國外處理公務(wù)去了。 遙雪得到的消息也無非是“樂先生不在國內(nèi),等他回來立刻同您聯(lián)系”之類的話。 半個月后,樂先生終于抽空出現(xiàn)在別墅前, 遙雪正閑來無事,坐在琴房里彈著琴,一曲《初雪》曲調(diào)和緩而又哀傷,如同積雪消融,在狹窄逼仄的山隙間滴落下來的眼淚,在空蕩的琴室里回旋。 當她松開放松最后一個音節(jié)時,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樂恩澤高大的身子倚在門邊,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他的手邊拿著一個黑色絨緞包裹的小禮盒,見遙雪回頭時,才遞了過去:“也不知給你帶些什么好,就當做是個賞玩的小玩意吧?!?/br> 不用打開,也能猜到里面是珠寶一類的飾物,在這方面,男人一向大方得很,可是遙雪此時卻是連打開鑒賞下的敷衍心情都沒有了。 她坐直了身體,接過盒子順手放到了琴蓋上,卻不知該對他說些什么。 倒是樂恩澤先開了口:“東城區(qū)新開了一家上海私家菜館,里面的老師傅手藝不錯,要不要一起去試一試?!?/br> 遙雪直覺想要拒絕,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期期艾艾的“……好” 當樂恩澤拉著她的手坐上車時,遙雪心里好模模糊糊地想著:吃一頓散伙飯也是應(yīng)該的,不能好聚,那就好散吧…… ☆、第45章 四十五 到了飯店,居然是難得的江南古居,據(jù)說是老板高價收購兒來的整棟古居,拆解開來后搬來北方在一處風(fēng)景宜人的人工湖上重新組裝而成,光是維護的成本就是一筆驚人的開支,坐在其中就算不呈上山珍海味也是物超所值了。 最難得的是,老板娘親自端出了食材看似平常卻個個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就連炭火烤制的的牛rou也是鮮美異常,據(jù)說之所以有這么嫩滑的口感,是因為廚師用小鑷子將rou纖維間的薄皮一點點地剃掉,這種慢工炮制出來的牛rou真是吃一次便上癮。 可是面對這樣的美食,遙雪食不下咽,她看著對面的男人神色如常為自己地頻頻舉箸添菜,貼心的程度絲毫看不出是婚姻形將破裂前的冷漠與尷尬。 “我們什么時候辦手續(xù)?”她再也無法淡定下去,開門見山地問道。 樂恩澤的筷子停頓了下,然后夾起清油翻炒的筍尖添入到遙雪的碗中:“手續(xù)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簽下字就可以了,倒是你準備讀哪所大學(xué),需要好好地考量一下,最近北方的空氣不太好,你又總是咳嗽,如果不想出國的話,去南方讀大學(xué)也行……” 這種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考量真像是貼心的大哥關(guān)心meimei的口氣,樂先生不但商場殺伐決斷,也絕對是個優(yōu)秀的演員,自由跳轉(zhuǎn)角色毫無生澀之感可言,換成別的女人,對于前夫這種盡釋前嫌,如同朋友一般的關(guān)懷應(yīng)該是心懷感激的吧? 畢竟婚姻走到了盡頭時,即便不能成為冤家,形同陌路才是人間正道。而樂先生卻化積怨為大愛,將離婚的困窘化解在春風(fēng)細雨的關(guān)懷之中。 按理說,遙雪是該向樂先生好好學(xué)習(xí)一下這內(nèi)里的圓滑的……可是遙雪此時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卻轟的一下子爆裂開來。 “啪”的一聲,筷子被狠狠地摔在了樂恩澤的面前:“樂恩澤!你是上帝嗎?憑什么我要聽從你的擺布與安排?想要結(jié)婚時,甚至都不需要來問我,離婚的時候,甚至可以讓秘書代勞!害我學(xué)業(yè)中斷的是你,現(xiàn)在裝出一副關(guān)心我學(xué)習(xí)的樣子是想要給誰看?” 說話間,她騰地站起身來,沖著樂恩澤一字一句地說:“我們離婚之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這個人,甚至連你的名字也不想聽到!”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了飯店,跑到外面的半山水榭,眼淚已經(jīng)抑制不住地流淌著。 早起時,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時,自己是怎么想的來著?原是想好好地與他相處,甚至拉下臉,問問他,這段并不愉快的婚姻可不可以在經(jīng)過了這么多波折后,能不能再嘗試著繼續(xù)走下去…… 此時,遙雪無比羞憤地痛斥著那個癡心妄想著虛無可能的自己。 男人已經(jīng)擺明了拉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樣,甚至已經(jīng)妥善的考慮好了如何將自己遠遠地推出去,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妨礙他以后的生活。 跑到大路上時,遙雪淚眼婆娑地看著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她分不清方向,不知道未來的通向何方。 就在她茫然無措地站在路旁是,身后傳來穩(wěn)健的腳步聲,男人依然是那副從容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似的說:“走吧,去辦手續(xù)吧,以后……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一言九鼎這個詞,絕對是給樂恩澤量身定做的美德。 自從辦好了離婚手續(xù)后,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遙雪再也沒有看到或者是聽到他的消息。 畢竟樂氏集團的版圖已經(jīng)拓展到了海外,集團的掌舵人常年居于國外也是符合常理。郝遙雪的生活好像一下子重回了正軌,那個曾經(jīng)霸道地攪起波瀾的男人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