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岳蘅笑吟吟道:“大哥,阿蘅已經(jīng)是做娘親的人了!是個兒子!” “當(dāng)真?。俊币蟪缧裼煮@又喜,“孩子在何處?”話音未落殷崇旭眉間又微蹙道,“你生產(chǎn)不久,還是應(yīng)該多歇著...” “大哥!”岳蘅打斷道,“桐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有崔叔照顧,等我們回京平息大事,再去接回桐兒?!?/br> “桐兒...”殷崇旭頷首一笑,“好名字...” 云修見這二人有說有笑,噌的竄到殷崇旭邊上搭過他的肩膀,低聲道:“多日不見,你都不惦記我?殷大少真是會享清福,錦繡前程不要,甘愿窩在綏城殷家堡摟著夫人兒子快活悠哉,云修,不服都不行?!?/br> 殷崇旭尷尬的挪開步子,埋首不再說話,柴昭轉(zhuǎn)身看了眼,微笑不語。 ——“是何人如此大膽,敢要祁王夫婦的性命!?”殷坤聽柴昭幾句說完震怒道。 柴昭低頭見自己黑衣上滿是濺上的血水,淡淡道:“要取本王性命的人還不少,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韌性可嘉?!?/br> 殷坤略加思索道:“殷家堡雄踞綏城,這里定是萬無一失的。王爺和王妃不妨在殷家休整幾日,老夫自當(dāng)派人護(hù)送你們平安進(jìn)京。” 柴昭瞥了眼還在輕輕喘息的云修,又見岳蘅面色也有些黯淡,憐惜道:“人疲馬乏,又折損了那么多親衛(wèi)…可往京師去也是刻不容緩…勞煩殷堡主替云修備下馬匹,明日天一亮,我們便上路?!?/br> ——“明天就走?”殷崇旭失聲急道,忽覺自己有些莽撞的失態(tài),收起焦慮低聲道,“你們幾人…身子都是受不住的,不如多留幾日,我親自帶人送你們?nèi)セ粘?,如何??/br> 殷崇旭看向岳蘅,岳蘅喝了口茶水道:“大哥,我們確實是耽誤不得了。這幫賊人失手,徽城的黑手很快就會收到消息…皇上和公主…還在宮里渾然不覺…我們多留一日,他們便會多兇險幾分。” 殷崇旭眸子低垂道:“既然如此…明日天一亮,我?guī)俗o(hù)你們上路?!?/br> 穆蓉抱著新生的兒子僵僵愣在了大廳外,年幼的城兒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第116章 天荒愛未泯 殷崇旭看向岳蘅,岳蘅喝了口茶水道:“大哥,我們確實是耽誤不得了。這幫賊人失手,徽城的黑手很快就會收到消息…皇上和公主…還在宮里渾然不覺…我們多留一日,他們便會多兇險幾分。” 殷崇旭眸子低垂道:“既然如此…明日天一亮,我?guī)俗o(hù)你們上路。” 穆蓉抱著新生的兒子僵僵愣在了大廳外,年幼的城兒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在家才待了幾日?你又要走?”穆蓉紅著眼眶哽咽道。 “穆蓉…”殷崇旭起身正要去安撫妻子,卻被殷坤犀利的眼神擋回。 “穆蓉?!币罄た攘寺暤?,“男兒志在四方,日日待在家中像什么樣子?難得崇旭又愿意拔劍而起助王爺一臂之力,這是好事,穆都尉,你說是不是?” 穆浦點頭附和道:“殷堡主說的不錯,崇旭此等文武雙全的大英雄,留在綏城實在是太可惜。穆蓉,你該替你夫君高興才是,怎么能擋了他的鴻鵠之志!” “爹…”穆蓉見自己的父親都幫著旁人,大顆的淚珠滑落,懷里的城兒見母親落淚,哭聲愈發(fā)大了起來,“崇旭是我夫君,我不圖他建功立業(yè)名揚天下,只求他平平安安留在我和城兒身邊。崇旭…不要去…”,穆蓉哀聲懇求道。 ——“城兒哭成這樣,還不扶少夫人回房歇息?”殷坤朝著一旁的婢女嬤嬤喝道。 岳蘅趕忙起身幾步走近落淚的穆蓉,抱過她懷里的城兒愛憐的輕輕晃著,低哄道:“好城兒,不哭不哭,你若再哭,你娘親可更要傷心了?!?/br> 穆蓉見滿座無一人應(yīng)和自己,咬唇轉(zhuǎn)身跑開,殷崇旭想去追她,殷坤又重重咳了幾聲,老辣的眼神瞥了瞥一旁吹著熱茶不語的柴昭。殷崇旭隱隱嘆了聲坐下,不敢再正視殷坤。 “城兒生的真好,眉眼像極了大哥?!痹擂繉⒁筻挸切⌒慕贿€給候著的嬤嬤。 殷坤幽幽笑道:“聽說祁王妃也做了娘親,光陰荏苒,一晃當(dāng)年的幾個半大少年,都是做爹做娘的大人了。阿蘅如今貴為祁王妃,竟還管我家崇旭喚一聲大哥?” “大哥就是大哥。”岳蘅看了眼埋首不語的殷崇旭道,“阿蘅是當(dāng)年綏城的獵女也好,做了什么祁王妃也罷,永遠(yuǎn)都不會變。” 殷坤露出寬慰之色,略帶得意的與穆浦對視著道:“穆都尉瞧瞧,忠良之后就是如此,也不枉崇旭待她一直如親生meimei一樣好?!?/br> 幾人又說了幾句,便有人恭請柴昭去沐浴更衣。岳蘅緩緩踱出殷家的正廳,環(huán)顧著院子里熟悉的草草木木,釋然的吁出一口氣來。 殷崇旭與岳蘅并肩站著,低聲道:“若現(xiàn)在正值春夏,滿院子的蔓陀花也該開了吧?!?/br> 岳蘅微微沉默片刻,抬眼看向殷崇旭的側(cè)臉道:“大哥,你不用護(hù)送我們?nèi)サ摹笊┱f的沒錯,平平安安才好,難得你抽身而出,又何必再涉險朝堂…” 殷崇旭垂首苦澀笑道:“本就打算和崇訣追隨王爺,只因以為你們殞命才心生退意…如今王爺正是用人之際,我自然要繼續(xù)跟在王爺身邊。殷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走下去…” ——“大哥…” 岳蘅還想說些什么,殷崇旭飽含深意的眸子看著岳蘅消瘦的面龐,憐聲打斷她道:“你瘦了許多…” 岳蘅撫住自己的面頰背過身道:“這陣子是有些不順當(dāng),可也并未覺得苦…” 殷崇旭深吸著氣朝后院走去道:“早些助王爺成就大業(yè),阿蘅也能早些過上真正安生的日子。這也是大哥唯一能為你做的事吧?!?/br> 注視著殷崇旭步步沉重的背影,岳蘅唇齒微張欲言又止,那個背影里,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岳蘅感受著他不動聲色的情謎,卻寧愿今生都解不開這個局。 暮色初上,殷家堡的書房里,柴昭與殷坤穆浦還在秉燭商議著什么,岳蘅見云修也不進(jìn)屋取暖,斜靠在殷家后院的大樹上端詳著什么發(fā)著愣,撿起塊石子朝他扔去,“云修,外頭那么冷,坐在樹上做什么?凍不死你!” 云修見是岳蘅,嘿嘿一笑跳下大樹,正要將懷里的東西收進(jìn)去,岳蘅手心已經(jīng)伸了過來,撇過頭道:“拿出來看看?!?/br> 云修也不矯情,坦蕩的把手里攥著的汗巾小心翼翼的攤開,岳蘅探頭一看,見是一包油黑的花籽,秀眉皺了皺眉道:“這是什么?你一個大男人,要卸了一身盔甲回徽城種花養(yǎng)草了不成?” 云修神秘兮兮的湊近岳蘅,吞吐道:“少夫人別笑話我,這是…蔓陀花的種子…” “蔓陀花?”岳蘅想起在雍城帥府里云修對蔓陀艷麗的驚艷,頓悟道,“云修,蔓陀喜歡溫?zé)幔闱Ю锾鎏鰩セ粘?,也是開不出花的…” 云修哼了聲收起汗巾愛惜的塞進(jìn)懷里,轉(zhuǎn)過頭惱道:“你又沒試過,怎么知道就一定不會開出花?我是個粗人不假,但我若是下定決心做這件事,就一定可以達(dá)成所愿!” 岳蘅托腮瞅著云修難得的一本正經(jīng),哧哧笑道:“別停,說下去。” 云修聽出岳蘅逗趣自己,紅著臉道:“算我錯了不成,少夫人別取笑我了…暫且讓我試試,試一試也不打緊…” 寒風(fēng)瑟瑟,云修見岳蘅的身子有些哆嗦,趕忙脫下外頭的罩衣塞進(jìn)岳蘅手里,自己走開幾步望著高空的孤星點點,不去看岳蘅探視的眸子。 岳蘅也不扭捏,徑直披上,攏緊領(lǐng)口道:“李重元這次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惡事…等柴昭回京面見圣上…怕是誰也保不住這位駙馬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