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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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忍不住失笑,男人大概都如此,希望能有機會在自己老婆面前表現(xiàn),哪怕憨直如大郎也一樣。 沒見過海嗎?現(xiàn)代的時候,碧青就生長在北邊的海濱城市,周末的時候幾個朋友湊在一起,驅車出了市區(qū)就是海邊兒,有個朋友迷海釣,家里條件也好,算個富二代吧,全套的海釣用具,經常包船出海釣魚,自己被他們拽去過幾回。 城市文明的飛速發(fā)展,近海早沒有可釣的魚了,在船上待一天,也釣不上幾條魚,但吹吹海風,看看海景,也很不錯。 大郎見小媳婦兒沒應他,生怕錯過這個表現(xiàn)機會,又問了一句:“媳婦兒你沒見過海吧?!?/br> 有時候適當的謊言,也是必須的,碧青點點頭:“沒見過,海是什么樣兒的?是不是跟咱們冀州的白河差不多?” 大 郎立刻就笑了起來:“白河可差遠了,海大著呢,根本就望不到邊兒,海灘上的沙子又白又細,光著腳走在上頭,一點兒不覺著扎,而且,海水是藍的,很藍,嗯, 就像你入夏的時候,常穿的那條裙子一樣,好看著呢,海里還有吃人的大魚,聽打漁的人說,要是遇上就別想活命了,不過,海里的魚比咱們這邊兒河里的好吃,媳 婦兒等你生下孩子,南境安定了,俺帶你去南邊兒走走看看……” 窗外簌簌落著雪花,燭火無聲無息的燃著,蠟油滿溢出來,流到了燭臺下頭的蠟盤里,像是離人的淚。 碧青不記得什么時候自己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兒已經空了,耳邊兒隱約聽見號角聲,大軍開拔了。 碧青想起自己還有好些話沒囑咐大郎,那個驅蟲丸怎么用,要小心使用震天雷,注意飲水清潔,嚴防疾病瘟疫,還有何進,自然竟然把何進給忘了。 何 進始終沒抓到,即便東宮的暗衛(wèi)都出動了也沒搜到何進的蹤跡,碧青有個直覺,何進一定去了南蠻,穿越叢林對別人來說艱難,對何進卻相當簡單的多,在南邊打了 五年仗的何進,對南境的叢林已經相當熟悉,何進沒那么難容易死,他此時對大郎跟自己的憤恨,估計已經到了極致,這樣的人一天不死,就是碧青的一塊心病,若 是他明刀明槍的倒是不怕,可他這樣的小人,肯定會躲在暗處伺機而動,這就是最大的隱患,自己怎么忘了囑咐大郎提防何。 越想越著急,急忙坐了起來,套了衣裳,來不及洗漱就往外跑,貴伯早套了車在門外等著了,碧青一上車就往城外飛奔而去。 即便昨兒下了一宿雪,送行的仍然人山人海,碧青這么大的肚子,想擠到前頭去看一眼都絕無可能,更不要說還想跟大郎說話了,到底是自己貪睡錯過了。 碧青嘆了口氣,卻也不舍得走,只能在后頭聽著一聲聲的號角此起彼伏。 忽貴伯道:“姑娘,蘇總管來了。” 碧青回身,果然是蘇全,蘇全微微躬身:“殿下叫老奴來請姑娘,說正好遇上,有些事兒要跟姑娘商量,殿下在城樓上呢,姑娘請隨老奴來?!?/br> 碧青愣了愣,跟著蘇全走了,上了城門樓子給慕容湛見了禮,目光就落在城下,這里視野開闊,能清楚看見出城的大軍,碧青扶著城磚,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大郎,等大軍都出去了,不禁有些黯然。 忽聽慕容湛道:“你來的晚了些,王將軍是主帥,需先出城的,城樓上風大,你這身子月份大了,可不能著寒,下去吧?!?/br> 碧青點點頭,下了城樓,想起蘇全剛的話兒,忙道:“太子殿下有何事要吩咐臣婦的嗎?” 慕容湛剛要上轎,聽見她的話目光閃了閃,道:“那天老九送來的那個叫粉條的吃食,我吃著甚好,叫人去外頭尋了說沒有,你哪兒若是有,回頭可否送一些來?!?/br> 碧青沒想到他要跟自己說的事兒就是這個,點點頭:“回頭我叫小五送過去?!?/br> 慕容湛:“如此勞煩了?!鞭D身上轎走了。 碧青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冬月道:“姑爺走了,外頭冷呢,咱趕緊回去吧?!?/br> 碧青方才回神,碧青沒回師傅的小院,而是去了外城小五哪兒,想看看狗娃子,車停在門外,碧青剛下來,狗娃子就竄了出來,剛要往碧青身上膩乎,被后頭趕過來的杏果兒一把抓?。骸澳愎霉蒙碜又亓?,可不能冒失?!?/br> 狗娃子這才站住腳,盯著碧青的大肚子道:“怎么小meimei還沒出來?” 碧青笑著摸摸他的頭:“快了。”杏果兒扶著碧青進了屋,坐在炕上,出去在外間屋的灶膛里撥開了火添了幾塊炭。 碧青道:“你這屋子夠暖和的了,不用再燒了 ?!?/br> 杏 果兒道:“小五是個不怕冷的,狗娃子小孩子家火力壯,平常日子,我把炕燒太熱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這爺倆就沒完沒了的翻騰著鬧渴,我就不敢燒太熱了,嫂子 月份大了,身子重,熱些無妨,可著不得晾,不過一把炭的事兒,也不費事兒,這眼瞅就晌午了,也該做飯了,嫂子既來了,晌午可不許走,就在家里吃,我沒嫂子 的好手藝,在武陵源住的那幾天,倒是跟著王大娘學會了燉rou,鋪子里有個伙計,開春的時候家里種了好些豆角茄子,吃不了晾成了菜干,前兒給了小五一口袋,正 好吃,還有咱家的粉條子,擱在rou里頭小火兒燉一會兒,香著呢?!?/br> 狗娃子忙點頭:“可香了,姑姑真的,俺娘燉的rou可香了?!闭f著還忍不住吧嗒吧嗒小嘴。 碧青笑了,拉著狗娃子到跟前仔細瞧了瞧,衣裳不是新的,可干干凈凈,沒一點兒破的地方,頭上一頂兔毛邊兒的棉帽子,把兩個耳朵都能蓋住,瞧著就暖和,腳下是雙新做的棉鞋,油布面兒,厚厚實實的。 再瞧小臉,圓滾滾紅撲撲,一看就是個皮實小子,叫冬月把從冀州捎來糖拿過來,碧青剛打開油紙包,狗娃子眼睛都亮了,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包里的糖,哈喇子都快滴答下來了。 碧青拿了一塊塞到他嘴里,剩下的包好遞給杏果兒:“你收起來,別叫這小子找著,一天給他兩塊解解饞就好,要是由著他的性子,這一包一會兒就沒了,倒不是怕他吃,是怕糖吃多了壞牙?!?/br> 杏果兒點點頭,忽聽外頭一個孩子的聲兒:“狗娃子出來玩不?” “哎!這就來。”狗娃子應一聲就要往外跑,給杏果兒抓住,給他戴好了帽子:“姑姑來了,也不說老實的跟姑姑說說話兒,這么大冷的天還出去跑。” 碧青知道狗娃子玩心大,笑道:“玩去吧。”杏果兒又囑咐:“就在跟前,別跑遠了,有生人跟你說話就喊娘?!惫吠拮討芰?。 杏果兒搖搖頭:“天天都恨不能在外頭玩,也不嫌冷,偏偏旁邊兒鄰居家也是倆小子,跟他邊邊兒大,這湊到一塊兒,玩起來就沒個累的時候?!?/br> 碧青笑道:“這么大的小子正是皮呢,等大些就好了?!?/br> 杏果兒道:“這兒不是咱們武陵源,我就怕有拍花子的,一眼瞅不見,讓壞人拍了去,可怎么好?!?/br> 碧青道:“放心吧,這離著兵營不遠,拍花子的再不長眼,也不敢往這兒來,再說,對面就有個賣烤番薯的長攤,胡同口還有個雜貨鋪,眼看著呢?!?/br> 杏 果兒道:“小五也是這么說,說對面賣烤番薯的是咱們冀州人,今年家里番薯收的多,拉到京城來擺了個烤番薯的攤子,還別說,真有不少人買呢,胡同口雜貨鋪子 的兩口子也是和善人,那位嬸子一看著我出去,就上趕著過來說話,說她家兩個小子大了,家里有個什么力氣活兒,就招呼一聲,很是熱情呢?!?/br> 碧青道:“剛從哪兒過來瞧了一眼,那鋪子里好多東西,都是從咱們王記進的,估摸是認識小五,想著從咱家進好貨,自然要跟你客氣?!?/br> 杏果兒恍然大悟:“先頭我還說怎么這么和氣,原來如此?!?/br> 碧青道:“都是平頭老百姓,沒壞心眼子,這兒不是什么好地段,在這兒開鋪子,也就勉強混口飯吃,不容易,回頭你跟小五說說,讓他適當照顧照顧也就是了?!?/br> 說 著,看了眼炕上,見整整齊齊的疊著三床被子,最上頭是床小被,一看就是狗娃子的,想起剛才杏果兒說的話,不禁道:“狗娃子跟你們倆睡啊,這怎么能成呢,你 跟小五這剛成親,我來的時候,婆婆還說,狗娃子一個到底孤單些,早些給狗娃子添個弟弟meimei才好,這狗娃子天天跟你們睡,什么時候能有孩子啊?!?/br> 杏果兒有些臉紅:“狗娃子還小呢,自己睡害怕,再說,統(tǒng)共就三口,小五白天還不在家,燒兩屋的炕,白白費了炭,雖說咱家不缺這點兒炭使,可日子總的省著過。” 碧青道:“你說的是,可也不用這么省,你呀,這個娘當得入魔了,光顧著狗娃子了,就不想想小五,這剛成親,中間就夾著一個狗娃子,雖說是親兒子,可媳婦兒巴巴在跟前呢,不能碰,不能摸的,小五是個男人,有些事兒你還是得顧念著些?!?/br> 杏果兒臉更紅了,點點頭:“我知道了。” 碧 青見她不好意思,心里暗道,還真是新媳婦兒,就說了這么一句,臉就紅了。杏果兒問了她姐跟倆外甥,碧青道:“承安承業(yè)頗用功,先生夸了好幾回呢,桃花也 好,接了江婆婆的手,管著我院子里的事兒呢,你姐是個妥帖人,交給她,我倒省了大心。前幾天你娘給小三說了門親事,是你娘村里的。” 杏果兒一聽眉頭都皺了:“可不成,我娘那個人做事兒嫂子是知道的,讓她給三哥挑媳婦兒不妥?!?/br> 碧 青心說,桃花娘這個娘當到這份上,也真夠失敗的:“放心吧,小三不是你大哥二哥,心里有主意呢,你娘一說,就讓小三給駁回去了,說他的親事不用別人管,他 自己已經瞧好了,非人家不娶呢,氣的你娘拿著笤帚把他趕了出來,后來富貴叔把你娘數落了一頓,這事才算了了。” 杏果兒松了口氣,又不禁好奇的道:“我三哥瞧上誰家的姑娘了,要是好,就早娶回來唄?!?/br> 碧青沒說話兒,卻抿著嘴瞧了眼冬月。 冬月道:“姑娘別瞧奴婢,奴婢可跟姑娘說了,這輩子都不嫁人呢?!闭f著撩簾子去外間屋了。 杏果兒愣了愣,小聲道:“我三哥瞧上的是冬月?” 碧青笑著點點頭:“雖沒十分切實,十有八九錯不了?!毙庸麅嚎煞赋盍耍缜粕险l家的姑娘娶回來都容易,唯獨冬月可難死了。 到了晚上小五回來的時候,杏果兒跟他念叨起這事兒,小五倒是笑了:“這些年給你三哥說親的人可不少,就沒見一個點頭的,我還說咋了,原來是瞧上冬月了,倒真是眼高?!?/br> 杏果兒白了他一眼:“你還笑呢,我都快愁死了,我三哥可也不小了,今兒嫂子一提,冬月甩臉子就出去了,說一輩子不嫁,我三哥的性子,可是個認死理兒的,要是非得在冬月這棵樹上吊死,那不得打一輩子光棍啊。” 小五道:“你就別愁了,小三心里有數呢,冬月就這么一說,哪有姑娘一輩子不嫁人的,小三年紀也不大,再等幾年也不叫事兒,水滴石穿,早晚冬月能點頭,要是能娶冬月回家,多等上幾年也值了。” 杏果兒這還愁呢,小五忽的把中間睡著的狗娃子輕手輕腳的挪到炕里頭,自己過來掀了杏果兒被窩鉆了進來,湊到她耳邊而低聲道:“別亂想了,咱們是不是也該給狗娃子添個弟妹了……”說著把她抱進了懷里…… 因為碧青提了一句小三,從京里回武陵源的一路,冬月都板著臉跟自己鬧脾氣,這丫頭是個倔脾氣,不好硬勸。 碧青是真覺得小三跟冬月挺合適,小三人機靈,如今也歷練了出來,小五一去京城,冀州的鋪子就都交給他了,即便有袁六隔三差五的搗亂,依舊打理的妥妥當當,雖說他娘有些不看事兒,如今也好多了。 再說,小三是個有主意的,斷不會讓冬月受委屈,自己再多照顧些,冬月雖是王家三房的兒媳婦兒,也沒人敢小看了,往哪兒找這樣如意的姻緣去。 而且,就碧青看,冬月對小三也不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就是守著當初對自己的承諾放不開罷了,杏果兒跟小五都能成,冬月跟小三更簡單了,只不過這事兒不能急,得慢慢來,如今得先把肚子里的閨女生出來再說…… ☆、第103章 進了十一月天更冷了,西北風卷著雪花,刮的整個武陵源的人都躲到屋子里不出來了,熱鬧的武陵源也只有這時候最清凈。 今年冷,上凍早,剛進九,池塘里的冰就凍結實了,再想抓魚就的把冰鑿開才成,這天一早,小海跟二郎就出來了,后頭跟著沈定富和兩個小廝。 小海跟二郎一人扛著一個鋤頭,找準了冰面,沈定富拿著尖刀先劃了個圓,小海跟二郎倆人掄起鋤頭就鑿了起來,等鑿出一個冰窟窿,兩人手里鋤頭就換成了長把的抄網,伸到冰窟窿里一抄,就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鰱魚,足有三四斤重。 沈定福忙把預備好的麻袋撐開把大鰱魚裝了進去,裝滿了麻袋后頭跟著的小廝,系上口就抬走了,個個兒臉上都是喜滋滋的,借了姑娘的福,他們這些日子可解了大饞,天天都有魚吃。 足撈了十幾條大魚,才撈出兩條鯽魚來,小海道:“當初放魚苗的時候,真應該多放點鯽瓜子,怎么放了這么些鰱魚,如今要給我姐熬湯,就得鯽魚才好,這撈起來真費勁。” 二郎道:“這邊兒坑里的魚都是從王家村那邊兒撈過來的,倒不是鯽魚少鰱魚多,而是鰱魚長得快,鯽魚再長也就這么大,自然不好撈,行了,再撈幾條就夠嫂子吃幾天的了。”兩人又撈出幾條,才收了東西往回走。 到底碧青沒生自己心心念念的閨女,又生了個禿小子,好容易忍過疼聽見哭聲,剛松了口氣,就聽桃花說了句:“是小少爺呢?!北糖嗑椭雷约旱哪钕肼淇樟恕?/br> 不 過,等收拾好孩子抱過來給她瞧的時候,碧青立刻就覺一點兒也不遺憾了,小家伙閉著眼,臉皺巴巴的,可看在碧青眼里,就覺的比什么都可愛,這就是母子,從自 己身上掉下來的rou,怎么看都好,可惜大郎不在,要不然,這會兒肯定已經沖進來了,也不知大軍到了沒?這時候的南邊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等過了年就熱起了。 因為上次在胡營產子,著了寒,落下了月子病,這次坐月子,周圍人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燒的暖熱熱的炕,窗戶上的縫都糊了兩遍,厚厚的簾子 ,一點兒風都不透進來,碧青想擦擦身子,她娘跟婆婆都齊聲反對,堅決讓她這么臭著,就怕養(yǎng)不好。 桃 花端了剛熬的鯽魚湯進來,不知熬了多久,奶白奶白的,聞著就香,可再香,頓頓喝也受不了,當初在雁門的時候,沒地兒弄魚,江婆婆頓頓給她熬雞湯,如今在武 陵源食材豐富,能換著樣兒吃了吧,可她娘跟婆婆一致說鯽魚湯最補,頓頓讓她吃。二郎跟小海負責撈,廚娘負責熬,她只能負責吃。 桃花端過來,碧青喝一口就咽不下去了,小口小口喝的異常慢,桃花道:“姑娘別嫌膩煩,這魚湯最下奶,姑娘如今一個人吃兩個人補,不能疏忽?!?/br> 碧青無奈的道:“我知道,可也不用天天喝魚湯吧,我記得入冬的時候,家里腌了一缸筍條字,那東西清脆爽口,要不然撈一些來,我就著粥吃吧?!?/br> 桃花忙搖頭:“那東西雖好吃可咸,姑娘如今可不能吃咸了,小少爺還吃奶呢,回頭要咳嗽就麻煩了,這都過去一半了,再有半個月出了月子就好了?!北糖鄧@了口氣,還能說什么,忍著吧。 碧青這罪受了四十天,快小年的時候啊,才算解脫了,還別說,這個月子做下來,手腳冰涼的毛病倒真好了不少,如今晚上不用湯婆子,也不覺著手腳冰涼了。 大郎走了之后,再也沒人給她捂腳,只能多灌幾個湯婆子,可晚上抱著湯婆子,碧青還是想大郎,很想。 跟前沒有大郎,連過年都沒心氣兒了,也就兒子能給她些安慰,虎子大了一歲,懂事多了,他很喜歡新出生的弟弟,總是趴在弟弟的小床邊兒上,瞅著弟弟傻樂。 出了滿月,小家伙的五官長開,就漂亮了起來,老二的五官完全隨了碧青,長得秀秀氣氣白白凈凈,跟濃眉大眼的虎子完全不一樣,別看在碧青肚子里折騰,可生出來以后卻是個安靜的性子,不怎么哭鬧。 她娘一個勁兒說長得跟碧青剛出生時一個樣兒,說將來長大了肯定是個漂亮的小子,一聽這話,碧青可愁了,男子漢長成虎子這樣濃眉大眼的多好,真要是太漂亮了,像什么話兒。 可擋不住大家的熱情,碧蘭跟自己長得本來就像,所以,小家伙也很像碧蘭,碧蘭稀罕的不行,有事沒事兒就抱著小家伙不撒手,碧青娘想抱一會兒,都得趁著她不再的時候才行。 末了,她娘說:“等陸超回來趕緊嫁過去生一個,省的這么稀罕你姐的。”說的碧蘭一個大紅臉,把孩子塞到她娘懷里莫頭跑了,屋里人都笑了起來。 小家伙長得飛快,過了年又大了一圈,不像當初虎子那么離不開娘,誰抱都成,也就吃奶的時候才會找碧青,碧青這個娘當的異常輕松。 過 了十五,冀州府的鋪子開了張,柳泉居老掌柜的夫人過了六十大壽,特意下了帖子請碧青過去吃席,這些年跟柳泉居走動的勤,兩家的交情也深了,所以老掌柜的夫 人過大壽,自己若不在武陵源不去還罷了,若再怎么也得走一趟,就帶著冬月去了一趟冀州府。碧青沒想到卻招來了一場橫禍。 碧青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船上,她坐過很多次船,對于這種晃悠悠的感覺異常熟悉,碧青仔細想了想,記得自己進了冀州城,先去鋪子里看了看,然后才去了柳泉居,路過如意樓的時候卻正好撞上閆子明的夫人,非拉著她往對面的插樓上做著說話兒。 雖說閆子明是冀州知府,可自己跟閆府實在沒什么來往,不明白這位閆夫人怎么如此熱情,也不好立時就走,便想著敷衍幾句,再尋借口告辭,畢竟她是閆子明的老婆,怎么也得給些面子。 碧青就沒想到閆子明的老婆這么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綁架自己,而且,碧青現(xiàn)在想想,他們肯定已經籌劃很久了,選的正是自己去了鋪子之后,正想往柳泉居去的時候,家里人包括鋪子里的伙計都知道自己去了柳泉居。 而柳泉居的老掌柜見自己沒去,肯定也不會怪罪,更不會巴巴的來找,這就有了充足的時間差,讓綁架她的人可以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冀州。 碧青倒不怕自己的處境,既然費了這么多心思綁架自己,絕不是為了弄死她,如今情勢,自己大概也只有威脅大郎一個用處,不管綁架自己的人是不是南蠻人,暫時她都不會有生命危險。而她唯一擔心的是冬月跟趕車的順明,這倆人弄不好就給殺人滅口了。 耳邊忽聽見淙淙的琴聲,琴聲清越,可知撫琴之人頗有造詣,碧青沒睜開眼耐心聽了一會兒,聽不出是什么曲子,但卻聽出此人雖極力維持平靜,心境卻仍有些亂。 琴聲漸漸低沉最終杳無聲息,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醒了。” 至少不是蠻人,碧青睜開眼坐了起來,就見對面的軟榻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衣飾頗為考究,坐在哪兒,眼前一張古香古色的琴。 琴聲已杳,可他的手指還按在琴弦上,并未移開,碧青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的手指修長,男人里是碧青見過最好看的手,小指上戴著一個貓眼兒戒指,就算碧青不懂珠寶,也看得出來,這枚戒指絕對價值連城,而且,這枚戒指有點兒眼熟,仿佛在哪兒見過似的…… 最后,碧青把目光落在男子臉上,目光閃了閃:“不知二皇子如此大費周章的請臣婦前來,所為何事?” 對面的男子明顯意外了一下,忽的笑了一聲:“都說武陵源的沈姑娘聰慧無雙,在下本還有些不信,如今看來倒是在下眼拙了,姑娘是如何看出我身份的?” 碧青道:“二皇子謬贊了,并非在下聰慧,而是只要簡單想想就能知道,如此發(fā)費周章請臣婦來,除非是南蠻孟氏的人,再便只有二皇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