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還有五六個人一窩蜂地?fù)踉谝惠v車前,那輛車要沖過去,邊上站著一個人要搶方向盤。 車主當(dāng)中有人喊:“我車玻璃碎了!” “我也是,別讓他們跑了!” 蔣遜扒著窗戶,又看了兩眼:“我車也在那個位置!” 賀川說:“下去看看?!?/br> 蔣遜點點頭。 隔壁的阿崇也聽到了動靜,剛打開房門,就見賀川從蔣遜房里出來,他問:“外面怎么回事?” 賀川說:“不知道?!?/br> 他們腳步快,阿崇好奇,也跟了上去。 停車場亂成一鍋粥。服務(wù)區(qū)店鋪的員工、路人、車主,男男女女把這片圍得水泄不通,有人對著車拍照,有人在報警。 搶方向盤那人不讓車開走,駕駛座上的男人猛地推開了車門,胳膊一揮,把他甩地上了。 男人抬腳準(zhǔn)備棄車逃跑。 沒跑幾步,他后領(lǐng)一緊,拳頭往后揮去,砸到了來人額角,對方用力擰他手腕,他手肘撞過去,和來人扭打起來。 兩人都是大塊頭,不好對付,都挨了彼此拳頭。 不知哪個女人喊了聲:“都傻了啊,快幫忙啊!” 大家反應(yīng)過來,一擁而上去幫手,人多力量大,終于把人制伏了。 高安剛才被甩在地上,撞到了胳膊肘,他扶著胳膊擠進(jìn)人群,笑道:“好小子,有兩下子!” 賀川喘了兩口氣,撣了撣衣服上的灰,說:“你也行啊,第一個往上沖?!?/br> “沖什么,還不是被人甩地上了?!狈较虮P沒搶到,還吃了一嘴灰。 阿崇擠進(jìn)來了,見到高安,驚喜道:“高大哥,這什么緣分啊,又碰上了!” 高安笑著:“誰說不是?!?/br> 阿崇看了看被人抓著的男人,大塊頭,酒糟鼻,賊眉鼠眼的,“這怎么回事兒?。俊?/br> 高安說:“小偷,專門在服務(wù)區(qū)摸車的,撬得了門直接撬,撬不開就砸玻璃,事情出了好幾回,我們今晚上想著過來碰碰運氣,誰知道還真給撞上了?!彼謫枺鞍?,你們車呢,沒事兒吧?” 賀川掃了掃周圍,沒見到人,他走了幾步,才在停車位見到蔣遜。 蔣遜站在一堆碎玻璃前,抱著胳膊看著自己的車。 “被砸了?” 蔣遜說:“沒?!彼钢高吷夏禽v車,“那車前窗玻璃碎了。” 賀川問:“傻站這兒干什么?” 蔣遜揚了下下巴:“那邊那輛被撬了門?!?/br> 賀川站到她邊上,看了看車窗,完好無損,車門應(yīng)該也沒被撬,他把視線落到蔣遜臉上。 蔣遜說:“他們略過了我的車……”什么意思! 賀川笑了:“你車難度大,太挑戰(zhàn)人!” 蔣遜看向他:“你這是安慰我?” “你沒被賊盯上,還要求安慰?” 蔣遜哼了聲。 那邊高安和阿崇過來了。 高安問:“沒事兒吧?” 蔣遜說:“沒事?!?/br> “沒事兒就好?!备甙部戳搜凼Y遜穿著的睡褲,很快收回視線,拍了拍賀川肩膀,“我明天回去,要過金口,你知不知道妍溪在那兒?” 賀川往前一步,擋了下蔣遜,說:“知道?!?/br> 阿崇喊:“對啊,差點兒忘了妍溪現(xiàn)在呆在金口呢!” 高安問他:“你也認(rèn)識妍溪?” “認(rèn)識啊,有幾回妍溪過來,還是我去接的,這么一算,也有快三年沒見了?!?/br> 高安說:“我也是去年做采訪的時候碰到了她,你說巧不巧,她下鄉(xiāng)給學(xué)校送物資,我剛巧去那兒做災(zāi)后的采訪。” 賀川摸出煙盒,遞了根煙過去,高安夾在了耳朵上。 他叼著煙點上,問:“她還干社工呢?” “干著呢?!?/br> 阿崇說:“妍溪這得多大歲數(shù)了,三十二了吧?我記得比賀川小一歲吧,還跟著東奔西跑扶貧呢?” “沒錯,過了年整三十二了,她那是終生事業(yè)。”高安看著賀川,“要不要順道去看看她?” 賀川說:“看她干什么?!?/br> “明天除夕,你打算一整天都在路上?反正跟木喀一個方向,沒繞多少路,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準(zhǔn)備菜,咱們幾個都孤家寡人,好好過個年!” 阿崇贊同:“是啊,我還沒去過金口呢,誰大除夕的還趕路啊,跟妍溪聚一聚吧!” 賀川沒說話。 白天吃飯的時候,高安已經(jīng)知道蔣遜是他們的司機,倒沒料到這么漂亮的姑娘能干這種男人活,他看了看蔣遜,說:“這還有一個小姑娘呢,你們不過年,也得讓人家歇口氣?!?/br> 蔣遜抱著雙臂,側(cè)靠著車門,聽對方提到自己,她開口:“我沒事?!?/br> 賀川側(cè)頭看她,笑了聲:“男人都不如她?!?/br> 蔣遜白他一眼。 賀川沒答應(yīng),按照原計劃,明天繼續(xù)上路去木喀。高安還要處理善后,沒跟他們多聊。 三人回房間,阿崇和賀川走在前面,蔣遜離他們幾米遠(yuǎn)。 阿崇還在游說賀川去金口,賀川不搭理他,等阿崇進(jìn)了房間,耳根清凈了,賀川站在自己房門口等了一會兒。 蔣遜慢悠悠地走過來:“有事?” 賀川煙還沒抽完,他彈著煙灰說:“你剛在下面嚷什么。” “嗯?” 賀川說:“下回不用嚷,我揍人不用人幫。” 蔣遜明白了,她笑著:“你回去照照鏡子,看看誰揍誰?!?/br> 賀川瞇了下眼,等蔣遜進(jìn)了房間,他才回房。 已經(jīng)過了兩點,他脫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經(jīng)過鏡子時他停住腳。 鏡子里,他光著身子,肩寬腰窄,肌rou結(jié)實,臉廓硬朗,耳釘閃著光。 額頭一道紅印,眼尾有點腫,脖子上有灰。 想到蔣遜最后那一笑,賀川動了動臉上的肌rou,站了好一會兒,他笑哼了聲。 第二天,蔣遜起得遲了,肚子有點不適,渾身沒勁。 衣服全干了,她換上衣服,收拾好背包,去敲了阿崇的門,沒人應(yīng)。她又去敲賀川的,門很快就開了。 賀川穿著褲子,拿著件衣服正準(zhǔn)備穿,上半身光著。 他見是蔣遜,手上沒動,下巴指了下房里,說:“坐會兒?” 蔣遜說:“不是7點么?” “你睡過頭了?!?/br> 說的好像他沒睡過頭似的。 蔣遜說:“抓緊時間啊,今天下午路上肯定堵車?!?/br> “急什么?!辟R川把衣服套上,一抬胳膊,腰身和肌rou都繃了一下。 他沒八塊肌,不是那種野蠻的身材,但他上寬下窄,極其勻稱,身上的線條一勾一劃,繃出肌rou,小腹過肚臍的那一條線上有短絨毛發(fā),接近古銅的膚色,從上到下無一不性感。 蔣遜的視線從他的鎖骨一直落到他的小腹。 賀川大大方方給她看。 衣服套上了,遮住了他的肌rou。 賀川的手撐著門框,看著蔣遜笑:“看什么呢?” 蔣遜面不改色:“動作快點,我去車上等著?!?/br> 她說完就走,賀川等她背影消失了,才笑了聲,去隔壁踹阿崇的房門。 高安跟同事打完招呼,準(zhǔn)備開車走人,沒幾步就見蔣遜啃著包子過來了,他笑著上前:“怎么就你一個,賀川他們呢?” 蔣遜說:“快下來了。你要走了?。俊?/br> “是啊,跟你們同路,我金口那兒下?!?/br> 蔣遜打開了車門,把雙肩包扔到了后面。 高安說:“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姑娘還能干這個?!?/br> 蔣遜說:“混口飯吃罷了?!?/br> “你這年紀(jì)和模樣,隨便找家公司做個文員也不錯?!备甙埠闷?,“你開車多久了?” 蔣遜問:“你是問我開了多久的車,還是干這行多久了?” 高安笑著:“兩個都是?!?/br> 蔣遜吃著包子回答:“到年齡拿駕照的時候我就開始開車了,這行剛干了兩年?!?/br> “喲,這么說你還至少開了四五年車了?” 蔣遜說:“不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