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看了看她：“你才二十幾啊，別是駕齡快趕上我了?！?/br>
    蔣遜笑著：“二十好幾了，趕不上你?！?/br>
    那邊賀川和阿崇過來了，見到高安，跟他打了個招呼，算是道別。

    兩邊人上了車，高安讓蔣遜先走，他這是讓著小姑娘。

    蔣遜沒客氣，先上了路。

    賀川和阿崇在車?yán)锍栽顼?，吃的是煎餃和炸油餅，車?yán)镆还捎臀?，蔣遜聞得不舒服。

    阿崇問：“我們今晚能到哪里？除夕啊今天是除夕??！”

    賀川說：“啰啰嗦嗦?！?/br>
    阿崇說：“我查過路了，金口不遠(yuǎn)，我們就耽誤一天怎么樣？不差這一天??！”他拍蔣遜肩膀，“你說怎么樣，你才是開車的，想往哪兒開就往哪兒開?！?/br>
    蔣遜說：“隨便，你們自己商量?！?/br>
    她沒什么精神，聲音懨懨的，賀川看了她一眼，把最后一口炸油餅吃了。

    到了前面一個緊急停車帶，賀川突然說：“停車?！?/br>
    蔣遜皺眉：“怎么？”

    “讓你停就停！”

    蔣遜沒多問，把車停了過去。

    賀川解了安全帶，說：“下車?！?/br>
    蔣遜糊里糊涂的沒動。

    賀川開了駕駛室的門，見她沒反應(yīng)，他又說了遍：“下車。”

    蔣遜下了車：“你干什么？”

    賀川拉開后車門，讓阿崇把兩個行李箱挪到前面去，把蔣遜扯過來，塞進(jìn)了最后排，自己上了駕駛座。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后面的高安探出車窗問了聲：“怎么了？”

    賀川說：“沒事！你開！”

    高安的車過去了，賀川發(fā)動車子，看了眼后視鏡，鏡子里看不到蔣遜。

    他說：“睡會兒?！?/br>
    后面半天沒聲音，過了會兒，才聽到一聲含糊不清的“唔”，賀川笑了下，加快了油門。

    車?yán)锇察o，賀川開得很穩(wěn)。阿崇看了眼后座，蔣遜已經(jīng)枕著她的雙肩包睡著了。

    他小聲問：“你什么時候會開手動擋了？”

    賀川又看了眼后視鏡，才說：“在你忙著泡妞的時候?！?/br>
    阿崇嘲笑：“我泡妞的時候你不也在泡妞！”

    前面出現(xiàn)金口的路標(biāo)，高安的車過去了。

    阿崇問：“這車怎么樣？我怎么看你和蔣遜開得都不費(fèi)力啊！哎——你往哪兒開？”

    賀川打了方向，朝金口開去。

    “不是說想去金口么？”

    “我是想去金口，你不是不讓么……怎么現(xiàn)在改主意了？”

    賀川沒吭聲。

    過了會兒，阿崇說：“我昨晚看你從她房里出來？”

    “有問題？”

    “凌晨1點(diǎn)，你覺得很正常？”阿崇扒著前座，“你去她房里干什么？”

    干什么？

    還錢，借尼龍繩，最后沒借著。

    還握了她的手，在他大衣口袋里。

    他差點(diǎn)忘了，口袋里還有錢。

    賀川說：“你想想晚上吃什么?！?/br>
    “讓妍溪給我煮，她煮什么我都愛吃，這可都三年沒見了……”阿崇笑著說，“轉(zhuǎn)移話題啊？”

    “你有什么話題？”

    阿崇聲音壓低：“關(guān)于你有沒有把自己逗進(jìn)去的話題?！?/br>
    賀川冷哼，過了會兒，“沒這話題。”

    阿崇鄙夷地說：“你想了十秒，當(dāng)一個問題需要你想十秒的時候，有三種解釋。”

    賀川敷衍著：“什么？”

    “一，你拿不準(zhǔn)，所以需要想。二，想明白了，你卻要掩飾這個答案。三，你拿不準(zhǔn)，但你掩飾了，你心虛?！?/br>
    賀川冷笑：“你接著說?！?/br>
    “我不說，我光看，你們倆挺有意思，這才認(rèn)識幾天呢，我看你們誰能憋不住。”

    賀川揚(yáng)唇：

    她。

    下了告訴，高安把車停到路邊，后面的車也停了下來。

    高安走過來，看了眼駕駛室里的賀川，又看了眼后排，沒見著蔣遜。

    他笑問：“這是聽了我建議？”

    “啊?！辟R川說，“打個電話吧，也該聚聚了。”

    高安撥出電話，沒一會兒，他笑著說：“是我，你猜我跟誰一起呢……不是，是賀川，還有阿崇，你也認(rèn)識……對，你今天哪兒過除夕？”

    他沖賀川指了指手機(jī)，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那好，我們一會兒過來，你準(zhǔn)備好飯菜……算上我三……”

    后排，蔣遜坐了起來，頭發(fā)亂了，她順了順。

    高安說：“算上我，四個。”

    ☆、第29章

    金口市這個地方，賀川他們從未來過。

    車跟著高安走，堵了一路，過兩個紅綠燈要十幾分鐘，還有車插隊(duì)。

    賀川摸出煙叼上，沒點(diǎn)火，一直看著前面，等車動起來，他一腳油門下去，超了剛插他隊(duì)的那輛車，那車的人鉆出窗戶罵他，賀川的一只手按到了門上。

    阿崇趕緊說：“開車開車，別下去跟人吵架，要造成交通事故的！”

    賀川搖下車窗，冷風(fēng)涌進(jìn)來了。

    原來是想開窗啊。

    阿崇對蔣遜說：“你看看他那脾氣，下次還是得你來開車?！?/br>
    蔣遜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她說：“你覺得我脾氣很好？”

    阿崇突然想起蔣遜開飛車的樣子，抖了下：“算了算了，我怎么這么倒霉，上了你們的賊車。”

    蔣遜說：“是誰說什么過年旅游，2600公里當(dāng)它26個小時，還把我夸得神乎其神的？怎么我睡了一覺就成賊車了？”

    阿崇投降：“你這是仙車，神仙的仙，行了吧？”

    蔣遜哼了聲，滿意了。

    賀川笑著掏出打火機(jī)，把煙點(diǎn)上，耐著性子走走停停，跟烏龜似的爬了近一個小時，前面的路才漸漸通暢起來，又開了快一個小時，他跟著前面的車拐了個彎，進(jìn)了一條小路。

    路左側(cè)是條河，對岸是片小區(qū)，路右側(cè)是一排平房，外觀不統(tǒng)一，像是私人建的。

    車停在一個口上，口子進(jìn)去是條凹凸不平的小路，十幾步距離外有間房子，房前站著一個女人，看見車停下了，她朝他們走來。

    蔣遜等阿崇先下車，她看著窗外。

    那女人看起來不到三十，穿著件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牛仔褲，腳上是雙紅色的棉鞋，挽了一個發(fā)髻。

    居家的打扮很樸素，她笑容溫婉，很漂亮。

    阿崇興奮：“妍溪！”

    高安走來，笑著：“差點(diǎn)兒開過頭，我就來過一回，還分不清是哪棟，要不是你站在外面，我準(zhǔn)往前面去了?！?/br>
    “我就是怕你們走岔了?！卞聪虬⒊?，“你怎么還這幅樣子啊，一點(diǎn)兒沒變。”

    “我童顏，變不了！”

    妍溪抿嘴笑笑。

    阿崇搭著賀川的肩膀：“他變得多，比以前還壯！”

    妍溪這才看向賀川：“是壯了不少。”

    賀川含著笑：“你倒也沒怎么變?！?/br>
    “你還會說好話了？昨天冬冬還說我長皺紋了?！?/br>
    賀川問：“冬冬在呢？”

    “在，我領(lǐng)她過來過個年。別在這兒站著了，進(jìn)屋吧！”

    妍溪剛要轉(zhuǎn)身領(lǐng)他們過去，對面的白色suv里突然下來一個女人。

    她長發(fā)稍微有點(diǎn)亂，皮膚很白，背著雙肩包，羽絨衣帽子歪在一邊，神色慵懶。

    妍溪愣了愣。

    賀川指了下，說：“蔣遜。”介紹依舊簡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