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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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兒抿出一抹童真的笑,“不冷?!?/br> 襲朗笑起來,“覺得冷了就進(jìn)屋?!?/br> 安哥兒乖巧的說好。 襲朗又撫了撫安哥兒的小腦瓜,轉(zhuǎn)身去了小書房。 錢友梅來找香芷旋,不外乎是來道謝的。 香芷旋也不是揪著人小辮子不放的人,自然不會冷臉相待。再者,撇開心性不談,錢友梅是很靈活的人,眼下又必然要順著襲朗的心思行事,是處于絕對的弱勢。這樣的一個人,她反倒不好意思繼續(xù)敲打。 她喜歡勢均力敵的斗,不喜歡欺負(fù)人。 錢友梅見香芷旋一直和和氣氣的,心里踏實(shí)下來,卻也沒趁勢多說多問,說了一陣子閑話,便起身道辭,到了院中抱起安哥兒,柔聲和孩子說著話,緩步離開。 香芷旋琢磨著晚飯要吃什么的時候,含笑捧著幾塊料子進(jìn)門來,“四爺翻了翻小庫房里的賬冊,看到有這幾塊料子,就讓人取出來給您?!?/br> 是黑白二色的狐皮、雪兔毛皮,用來做斗篷、大氅最好不過。 香芷旋撫著柔軟順滑的皮毛,心里暖烘烘的。 晚間,兩人歇下之后,他要了她一回,清晨醒來,又要了一回。 她如今不似以前那樣柔順了,做不到一味的順從,不時抱怨幾句。 他如今也不似以前那樣好說話了,以自己的判斷為主,不會一味的遷就。 也是把她的身體琢磨透了,知道怎樣的情形是她真的難受,怎樣的情形是她出于羞澀的抵觸。 紅綾被隨著他身形的起伏,翻出一層層艷麗的漣漪。 她隨著他越來越深越來越急的索要,漫出一聲聲低低的申荶。 是越來越習(xí)慣與他這般密不可分,但也只是習(xí)慣。覺著是水到渠成的事,中途有一些時候是覺得快樂能夠沉淪的,但是,他要是沒那份心思,估計她一年半載都想不起這碼事。 她對自己一點(diǎn)兒法子都沒有。 他對她卻很有耐心。旁觀者清,知道她似含苞欲放的花,未至綻放風(fēng)情妖嬈的時候。 等一等就好。 今日她沒賴床,緩了一會兒便喚丫鬟備水,然后坐起來,慢吞吞的穿寢衣,說著等會兒要做的事:“洗漱之后,我要去給大夫人請安,現(xiàn)在不比以往,再不晨昏定省就不像話了。” “是該如此,我們一起去?!币u朗應(yīng)著,手卻在她背部游走著。 她覺得癢,笑著躲閃,“別鬧了。” 他沒聽到似的,更是將她攬回了懷里,“還早呢,你不是慢性子么?今日倒急起來了?!?/br> “你現(xiàn)在鬧騰我,等我——”她遲疑片刻才繼續(xù)說,“等我小日子來了,我可要報仇的?!?/br> 襲朗笑問:“什么時候?” “就這一兩天了?!?/br> “那么準(zhǔn)?” 香芷旋點(diǎn)頭,“當(dāng)然了。不準(zhǔn)很麻煩的?!?/br> “那幾天疼不疼?”他說著話,手已隨著心思,輕輕落到她腹部。 “有一段很疼,剛好嬸嬸過去看我和大姐,找了位大夫調(diào)理好了?!彼卮鹜?,奇怪的看著他,“噯,不對啊,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準(zhǔn)不準(zhǔn)疼不疼的……知道的還不少。” 襲朗也奇怪的看著她,“醫(yī)書上就有這類方子,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哦……”香芷旋有點(diǎn)兒驚訝,“你還看醫(yī)書呢?” 襲朗:“比你會背誦兵書還奇怪么?” “醫(yī)書那么無聊,我看著就頭疼?!毕丬菩χ嗣哪?,“我是佩服你啊?!?/br> “醫(yī)書可不無聊,救人的害人的多少法子都在里面?!?/br> “……”這說辭全不在意料之中,倒是讓她有了點(diǎn)兒興趣,“得空我也看看?!?/br> “行啊,去我書房里拿?!?/br>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起身洗漱,用過早飯,去了正房。 寧氏正跟襲朧一同用飯,聽得兩個人前來請安,有點(diǎn)兒意外,自是很高興的,起身去了東次間,讓碧玉請夫妻兩個進(jìn)來。 襲朧也很意外。這樣看起來,四哥四嫂對母親真的是很尊敬,意味著的自然是四哥對母親并無芥蒂。 那么,外祖母說母親以往有太多的不得已,便是真的了。 四哥這局中人都能理解,毫不計較,她也應(yīng)該認(rèn)真聽聽母親的解釋了。以前是不肯聽的,母親剛要說起,她恨不得就要甩手走人。 說起來,四哥便是對母親稍有點(diǎn)兒不放心,在這種時候,都不會繼續(xù)讓母親主持中饋迎來送往的。 其實(shí),四哥很多行徑,都在有意無意的告訴她,應(yīng)該安心留在母親身邊,彩衣娛親。他只是不好明說,大抵是不愿提及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靜靜的坐在飯桌前,好一會兒一動不動,直到寧氏笑盈盈回來,她才抬眼望過去,喃喃地喚道:“娘?!?/br> “怎么了?”寧氏看出女兒神色有異,忙走到近前來。 “沒事,沒事?!币u朧笑著搖頭,“我是想……您跟我說說以前那些事情吧?我想聽聽?!?/br> 寧氏聽了,百般滋味在心頭,又想欣慰的笑,又是鼻子泛酸。她知道女兒為何在這個早晨主動問起這些。 多虧了襲朗。 上一次襲朗來正房找她說話,是香家大舅爺、大舅奶奶一同前來那日。 襲朗問了她一些關(guān)于二房的事——就是他在外征戰(zhàn)期間發(fā)生的事,她一一答了,隨后閑聊了一會兒。 襲朗問起襲朧,說別讓她犯傻了,我已沒事了,何苦還齋戒禱告。 她聽了就苦笑,說我要是不說話還好,說什么她一定要擰著來的。 襲朗說要不然我接她回來? 她忙說不用。 襲朗沉吟片刻,說您也別為冬兒著急上火,等她回來,自己看著一些事,自然而然就愿意聽您的解釋了。要是還是沒轉(zhuǎn)過彎來,我跟她說說話,再怎樣,我也算是您的人證。這說起來,我算是罪魁禍?zhǔn)住?/br> 說這些的時候,他眼中有著真切的歉意。末了,補(bǔ)了一句,我有個好meimei,但我不是好兄長,好幾年不能給她哪怕一點(diǎn)兒照顧。 之后,丫鬟通稟,香若松夫婦過來了,他便起身回了清風(fēng)閣。 她留在房里,等香若松夫婦過來寒暄一陣子,便喚人帶夫妻兩個去清風(fēng)閣。在那之后,她一直強(qiáng)壓在心頭的淚,才掉了下來。 為什么要哭,她并不能說的清楚明白,但就是忍不住。興許只是因?yàn)?,那個孩子給了她理解、體諒,并不因大老爺而遷怒她。 別人都不曾這樣,要么頤指氣使,要么冷嘲熱諷,要么用眼神告訴她,你活得真窩囊,真可悲。說她窩囊、可悲的,還有她的女兒。 思及此,寧氏的淚又忍不住掉落。 “娘……”襲朧不安的站起來,手足無措的,她和母親甚至是陌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哭泣的母親。 寧氏則將女兒攬到懷里,哽咽著道:“沒事,沒事……” 襲朧身形僵滯片刻,抬起手來,笨拙的拍打著母親的背,“娘,別傷心,別哭?!?/br> 寧氏又是哭又是笑的點(diǎn)頭。 要怎么感謝老四?以后要怎么彌補(bǔ)這幾年虧欠的母女之情?是不該哭,還有好多事要細(xì)細(xì)思量,哪兒有哭的時間。 ** 大老爺?shù)牟∏樵絹碓街亍?/br> 老夫人就不需提了,太醫(yī)說最多能支撐到十一月。 襲朗知會過寧氏,讓管家慢慢籌備喪事。得了閑,去看了看大老爺。 大老爺自從在祠堂暈厥之后,話極少,能整天不言不語。 襲朗來看他,也是要詢問他一些事,例如他將養(yǎng)的日子肯定是不短,總要遞個請假的折子。要是不愿寫,他可以以他的名義稟明此事。 大老爺不吱聲,只是用分外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 襲朗無奈的挑了挑眉,“你不說話,我就幫你做主了,過后別絮叨。”又問,“有沒有要交待我的事?實(shí)在不愿意跟我說話,讓老五來問你?” 大老爺終于有反應(yīng)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真難為他了,居然用這種方式置氣。襲朗拍拍座椅扶手,“行。” 在外間等到襲刖過來,襲朗簡單的說了說原委,便去了東面廂房。廂房里放著襲家歷代藏書,他記得有不少醫(yī)書,想找找有沒有適合阿芷看的。 過了一會兒,襲刖神色狐疑的進(jìn)門來,大喇喇坐到太師椅上,道:“父親說我但凡還有點(diǎn)兒孝心,就幫他請靈虛道長過來一趟,他要請靈虛道長給他算算還有多少年的陽壽。”他撓了撓額頭,“四哥,這事兒不大對吧?他是不是沖著你來的?是不是要讓那個牛鼻子老道說你是家門的煞星?” 襲朗站在偌大的書架前,繼續(xù)翻閱著手里一部醫(yī)書,語聲散漫,“他是沖著他自己來的,還嫌生的氣少?!?/br> 襲刖不由一笑,跳起來走到襲朗近前,“這話怎么說?你得跟我交個底。本來父親是不讓我告訴你的,最起碼,是讓我哄騙你一番促成此事。我跟你說,許了我八千兩銀子呢。” 襲朗看了襲刖一眼,“我可沒閑錢給你?!闭f到錢財,他想起了阿芷手里兩筆進(jìn)項(xiàng)。嗯,之前說過要幫她存到銀號里的,這陣子七事八事的,耽誤了。得抓緊了。 ☆、54|9#8#1 “看你說的,我要是貪圖那點(diǎn)兒銀子,還能過來跟你細(xì)說此事?”襲刖用很受傷很委屈的眼神看著襲朗。 襲朗微笑,“沒閑錢給你,倒是能給你幾百畝地?;仡^去找管家,讓他從大興田莊劃出一塊地給你?!?/br> “哎呦喂!”襲刖有點(diǎn)兒懵,“這可真是天上掉金元寶了!” 襲朗斜睨他一眼,“你應(yīng)得的。”父親是把老五當(dāng)成個可有可無的人,該給他的都不曾給,虧欠襲刖的不少。襲刖要是能維持現(xiàn)狀,該得的,他都會給他。樹敵他不怕,但是與人為善的事兒,他也不會拒絕。 襲刖心想,聽妻子的話果然沒錯啊。四哥給他幾百畝地,可比銀子還實(shí)惠,那可是每年都有進(jìn)項(xiàng)的。高興之后,還是好奇,“你還沒說呢,到底要怎么對付父親?” “我想想,你別管了?!?/br> 襲刖點(diǎn)頭,“成。早晚我都得知道。” 襲朗笑了笑,“去找管家吧?!?/br> “成!”襲刖轉(zhuǎn)身往外走,“我可真去了啊?!?/br> “廢話!” 襲刖知道這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眉飛色舞的出門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