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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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一巴掌拍在林在春被打得烏青的后肩膀,疼得她齜牙咧嘴。 等到阿星和南秀英都睡了之后,林在春打開窗戶,獨自一人站在黑暗中吹著夜風(fēng)。 為什么要這么活著? 因為有些東西,她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別看林在春現(xiàn)在混得不怎么樣,在她小的時候,可是家喻戶曉的童星,因為從小就能歌善舞,先是在幼兒園受到關(guān)注,然后又去參加了幾個比賽,從此有了名氣,后來也上了不少電視節(jié)目,甚至還拍了電視劇。 一個童星的童年生活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呢?或許在旁人看來應(yīng)該是豐富多彩的,但是在林在春這里就并非如此,她的父母對她管教很嚴,說好聽點那叫管教,說難聽點就是利用監(jiān)護人的身份對她進行控制,他們不會滿足林在春的任何愿望,也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是否會給她帶來難堪,除非她的表現(xiàn)讓他們滿意。 比如說在某一場宴會中要在某一個大人物面前說一些什么話,在某一個節(jié)目中又要做出什么樣的表現(xiàn),年紀很小的時候還沒什么感覺,等到年紀稍微大一點,林在春也開始有了自己的自尊心,她父母的某些要求,在她看來根本低級又沒尊嚴,但她還是一一照做了,她的反抗沒有一次成功。 就算只是一個孩子,她也有自己的社會生活,她還有學(xué)校要去,還有課要上,當(dāng)她再一次向他們伸手要錢的時候,所有的反抗都會功虧一簣。 林在春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越活越孤僻,她身邊甚至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因為朋友的存在,也會成為那一對夫婦拿捏她的軟肋。 頂著父母的頭銜,他們所有嚴苛的對待都顯得那樣理所當(dāng)然,別人知道了最多也只會說林在春家教很嚴,甚至連林在春自己也差點就要相信了這一點。如果不是在他們離婚的時候,兩人分掉了家里所有的財產(chǎn),沒有給林在春留下她應(yīng)有的那一份的話。 “在春啊,你不是還可以上節(jié)目拍廣告嗎?我們這幾年都只忙你的事情了,現(xiàn)在再出去外面的社會,還有什么生存能力?。俊蹦菚r候,那個女人這么對林在春說道。 “你才十八歲,暫時也可以跟著我一起生活?!绷衷诖旱母赣H說道。 事實上,林在春討厭自己的父母,成年以后不可能再和他們一起生活,關(guān)于這一點,這一對夫婦也是心知肚明。 離開這一對夫婦以后,林在春再也沒有做過一件讓自己感覺傷尊嚴的事,她再也不愿意去巴結(jié)誰,討好誰,遷就誰。 然后她的演藝事業(yè)也是一落千丈,和她父母也有多年沒有聯(lián)系了,前幾天她母親打電話過來,母女二人說了幾句,然后今天這個孩子就找了過來。 林在春的心里有著那么多的厭惡,她厭惡自己的父母,厭惡曾經(jīng)的自己,更厭惡那些深埋在她腦海里的記憶,每一段的屈辱,每一次的軟弱,還有那些令她作嘔的諂媚。 這就是她的童年啊…… 關(guān)于林在春的童年,劇組也安排了小演員專門對其進行拍攝,那些看似沒有多少疼痛,卻又令人難以承受的一件件瑣事,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將一個原本純真開朗的孩子,推入無邊無際的自我厭惡之中。 長大以后的林在春極力想要遺忘那些過往,但她母親卻好像并不打算要放過她,多年以后的再一次聯(lián)系,還有她的這個同母異父的meimei的突然出現(xiàn),又再一次揭開了她的瘡疤。 第二天早上,南秀英半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林在春把她趕到門外,她就在外面蹲著,林在春出門的時候,她就在后面跟著。 最后,無可奈何的林在春只好給她母親打了一個電話。 “……只好麻煩你一陣子了,這孩子的父親最近做生意賠錢,每天都喝酒,一喝醉就……”電話那端傳來的,是林在春厭惡又熟悉的聲音。 “咔!”林在春一把將話筒摔回電話機上!那孩子的父親做生意虧了還賺了,和她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你走吧,我是不會收留你的?!绷衷诖恨D(zhuǎn)頭看向南秀英,態(tài)度冷漠道。 “……”那孩子還是不吭不響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讓你走?。÷牪坏絾??”林在春走過去,拉起那孩子的手臂就往門外頭:“走?。≮s緊走!別在門外待著了!走!” “我不走……”那孩子伸手扒住門框。 “走啊!留在這里干嘛?我是你什么人啊?憑什么要收留你!”林在春伸手把那孩子的兩條小細胳膊從門框上扯下來,推她出門。 “……”那孩子被推出門外,還一個勁地想要往里擠。 “滾!”林在春喝到。 “我不走……哦媽說現(xiàn)在回去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打死……”這孩子這時候終于說了這兩天以來最長的一句話,也終于第一次落了眼淚。 林在春就這樣站在門口。 在她面前,昨天才第一次見面的她的那個同母異父的meimei,正站在那里哭得聲淚俱下。 “咔!” “很好,休息一下吧?!?/br> “定英啊,沒關(guān)系嗎?”曾白頭伸手摸了摸裴定英的面龐,這孩子好像有點入戲太深了。 “嗯……”裴定英這時候還抽著鼻子哭泣停不下來。 “我們不是在拍電影嗎,都是假的啊?!痹最^伸手抱了抱他。 “哦……”裴定英哭得打起了嗝。 “哭吧,哭吧,哭過了就好了?!痹最^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這孩子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遭遇,其實也沒有比他在電影中飾演的南秀英好到哪里去,他甚至都沒有一個面冷心熱的同母異父的jiejie可以投靠。 這時候東沄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裴定英的后腦勺,然后把他的小狗給他遞過去。 裴定英抽著鼻子,和曾白頭東沄一起走去休息區(qū)。“定英啊,別哭了,不是在拍電影嗎,都是假的。”有不少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也這么對他說。 “給,喝點飲料好好調(diào)整一下,待會兒還有下一場?!睎|沄給他遞過去一杯熱飲。 “……”裴定英抱著小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口一口地喝著東沄遞給他的熱飲,情緒也終于慢慢平復(fù)了下來。 曾白頭這時候也是松了一口氣,這樣的戲份對她來說也不輕松,還好后面的劇情中很少再有這樣激烈的情感碰撞。 “你沒事吧?”東沄問她。 “沒事?!痹最^掀開杯蓋喝了一口熱咖啡:“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不是累了一天了嗎?!?/br> 東沄其實也沒有那么清閑,公司方面會給他安排這樣那樣的活動,他得賺錢才行啊,為他自己賺錢,也為他們公司賺錢,另外,就算暫時不會再以組合形式出來活動,該經(jīng)營的關(guān)系還得接著經(jīng)營,也有一些后輩需要提攜。 像今晚,他就是忙完自己的事情以后,才過來這邊的。 “我在這里挺好的?!睎|沄說道。這時候回去干嘛,家里面空蕩蕩的,曾白頭和裴定英都在這邊,連小狗都在這邊。 “回去睡一覺不也挺好的?!痹最^又喝下去一大口熱咖啡,舒服得長吁了一口氣,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今天有云,天上一顆星星也看不到,不過最近天氣有些轉(zhuǎn)涼了,清涼的夜風(fēng)倒是格外令人感到舒適。 東沄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姐妹》這一部電影的劇本他也看過很多遍,明白電影中的主角林在春的堅持和執(zhí)著,就像她自己說的,有些東西,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但是,如果說,人一定要在失去以之后才能更懂得珍惜的話,那么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又曾經(jīng)失去過一些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姐妹 在那孩子的哭聲中,林在春終究沒能硬下心來繼續(xù)將她往外趕,只因為她自己比誰都清楚,作為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她們對于自己的命運是多么地?zé)o能為力。 這一部電影的下一幕,是南秀英坐在林在春家的客廳里吃拉面的情景,狠狠哭過一場之后,這孩子好像也餓壞了,對著一鍋拉面吃得呼哧呼哧的,一邊吃一邊還不忘抬頭給林在春遞過去一個討好的傻笑。 “呲。”林在春一臉無語地別過頭去。 “你準備在這里待多久?”這一天下午林在春對著鏡子化妝的時候,這么問了一句。 “到暑假結(jié)束。”南秀英回答說。 “你哦媽沒讓你給我拿生活費嗎?”林在春湊到鏡子前描眉。 “……”那孩子不說話了。 “我知道了?!绷衷诖簻啿辉谝獾?。 這天下午林在春要去一家咖啡廳唱歌,然后夜里還有一場在酒吧里的表演,等她終于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時分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打開門,伸手摁了一下玄關(guān)處的一個開關(guān),然后原本昏暗的房間就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在正對著大門的那張沙發(fā)上,阿星抱著一個枕頭睡成一副十足十的娘娘腔模樣,一旁的茶幾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本雜志,還有林在春常用的紙筆也都被整整齊齊地擺放起來。 林在春的這間屋子相當(dāng)狹窄,但她的東西卻很多,有鋼琴有吉他還有各種各樣的樂器,另外還有很多她一時心血來潮搜集來的東西,她和阿星都不太喜歡收拾,所以這一間屋子一直都顯得很亂。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原本隨便亂丟亂放的東西,這時候都乖巧整齊地待在它們原本該待的地方。她打開自己的房門,原本那些胡亂堆放在一起的衣服這時候也都被整整齊齊地掛了起來,這里一個那里一個的假發(fā)也都被整理到一處…… 林在春看了看床上的南秀英,看著這個孩子,她仿佛看到了年幼時的自己,因為父母對她總是很嚴苛,他們總是不滿意,總是對她生氣,所以年幼的林在春總是小心翼翼,總是努力討好,以為只要她表現(xiàn)得足夠好,就能讓他們喜歡。 但事實上呢,他們對她的要求只會越來越多,對她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嚴苛。 等到長大以后,林在春慢慢才明白,真正被愛著的孩子,是不需要那么努力地去表現(xiàn)去討好的,只有不被愛著的孩子才需要那么做…… 之后的日子里,林在春在對待南秀英的態(tài)度上還是有些淡淡的,她基本已經(jīng)接受了這孩子要在她之類住兩個月的這個事實,但這孩子的存在卻時刻都在提醒著她那些極力想要遺忘的過去。 說實在的,對于南秀英來說,與其頂著一個meimei的頭銜,她還不如干脆就只是個陌生人。但這一切都不是這個孩子的錯,林在春也十分清楚這一點。 雖然一直都被冷淡地對待,那孩子看向林在春的目光中,卻總是充滿了崇拜。 她無法不去崇拜,因為林在春就是她將來想要成為的樣子,她看起來瀟灑又自在,可以在游戲機廳里和那些小混混們打成一團,也可以穿著背心褲衩光著腳丫坐在窗臺上彈著吉他唱一曲溫婉的小調(diào)。 這一天上午,林在春去附近的超市采購,南秀英也跟著一起去了,從超市出來的時候,林在春提著一大袋東西走在前面,南秀英就提著一提衛(wèi)生紙走在后面。 過馬路的時候,她們爬上一坐天橋,天橋上有一群十幾歲的小孩正在玩hiphop,南秀英走到那里就有些挪不動腳了。 “喜歡的話,就去跟他們一起玩吧?!绷衷诖和O履_步,用下巴指了指那群孩子的方向,對南秀英說道。 “我不會?!蹦闲阌⑿Φ?。 “不學(xué)的話,你永遠都不會?!绷衷诖赫f道。 “……”南秀英不說話了,看起來有些怯怯地,好像她又做錯了什么。 “呀!你們這也叫hiphop嗎?”林在春看了她一眼,隨手將手里的袋子放在天橋欄桿邊,轉(zhuǎn)身這么對那些正玩得熱火朝天的小孩們挑釁道。 “什么???”有幾個孩子停下動作向她這邊看了過來。 林在春笑了笑,踩著節(jié)奏就秀了一段hiphop。 “哇唔!”十幾歲的小崽子們學(xué)著視頻里的外國人模樣發(fā)出油腔滑調(diào)的驚呼。 林在春在天橋上和一群小孩一起跳hiphop,引來不少路過的人圍觀,有些人會在臉上露出善意的笑容,有些人則會向她投去異樣的目光,但林在春毫不在意。 她已經(jīng)長大了,她現(xiàn)在自由了,已經(jīng)不再有誰可以拘束她,除非是她自己拘束了自己。 在他們旁邊,原本站在圈外的南秀英,這時候也小心地走到人群中,學(xué)著其他人的樣子擺起了動作。 “不是這樣的……”孩子們中間,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停了下來,把南秀英拉到一旁,教給她幾個hiphop的基本動作…… 這時候陽光正好,從天橋上看出去,視野也很開闊,這一段劇情也被拍得很美。 一起跳過舞之后,林在春和南秀英的關(guān)系也漸漸變得親近起來,在一些并不忙碌的早上,林在春常常會坐在鋼琴前彈幾首自己喜歡的曲子,有時候她會邊彈邊唱,阿星偶爾也會跟著唱,后來,等到南秀英把其中的幾首曲子聽熟了,她也會跟著一起唱。 林在春的口味很雜,她喜歡的曲子中有一些是絕大多數(shù)人都沒怎么聽過的外文歌曲,也有一些則是被人們唱到爛大街的國內(nèi)流行音樂,只要她覺得好聽,她就會去學(xué),就會去唱。 她甚至還自己創(chuàng)作,她有自己的網(wǎng)站,也有自己的追隨者,雖然現(xiàn)在人數(shù)還很少,但她樂此不疲。 他們有時候會一起到游戲機室那邊,一待就是大半天,有時候也會把游戲機室交給打工的小弟,自己跑出去玩,林在春甚至還帶南秀英去看過阿星的表演,當(dāng)然不是從正門進去的,南秀英還未成年,照理說是不應(yīng)該去那樣的場合。 阿星那家伙平時看起來很孬孫,跳舞的時候卻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看起來自信極了,艷光四射又充滿魅惑,因為這個,他偶爾也會被sao擾,甚至還有人追去了他們的那家游戲機室,最后還是林在春出面把人給攆走了。 兩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暑期過完,眼看就要開學(xué),南秀英終于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那一天林在春把她送到了汽車站,幫她買好車票,又把她送上汽車,然后她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南秀英趴在車窗里往外看,看到的是林在春越走越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