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你這孽女!你這是忤逆不孝,這是要進豬籠的!” “爹爹不要忘了,當初你入贅左家堡時說的話,只要有左家堡一天,你的永不納妾!現在左家堡依然存在,而你不但納了妾還要將她扶上了娘的位置,這就是你當初的誓言?說我不孝?難道爹爹敢把我不孝的理由昭告天下么?還有,別忘了,我雖然是你的女兒,但我更是左家堡的傳人,只要你做出有損左家堡利益的事,我有權讓你也一起滾蛋!言盡于此,爹爹好好考慮考慮,你到底是要左家堡呢,還是要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當夫人!” 司馬風雙目冒火,恨不得立刻殺了左蕓萱! 這兩年來他好不容易說動了長老,讓長老團把一部分的權力交給了他,本以為再假以時日,他就能真正成為左家堡的領導人。 沒想到到后來才發(fā)現,原來他籍籍經營的東西早就被他人分割了,長老團中的人有一些早就跟皇家勾結起來狼狽為jian,而二姨娘又與皇后太子自成一黨,再加上太后似乎也有意無意的對左家堡試探,讓看似固若金湯的左家堡內部早就四分五裂,各自為政了。 兩年來,他努力的擴張地盤,卻發(fā)現深入到一定的階段根本就不能再進一步,而這正是所有人面臨的困境。 究其原因就是左家堡的印信! 于是還是左蕓萱的外祖父出了個主意,找到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平衡點,共同表決廢除印信制,然后徐徐圖之。 經過共同的協(xié)商,隨后就有了左千鸞智救皇太后,成了圣上親封的一品郡主,未來的左家堡繼承人一出。 因為虎視眈眈的眾人誰也不愿意讓他人真正坐上那個位置,所以推出了一個傀儡左千鸞來繼承左家堡。 對于一點,眾人都表示滿意。 對于長老團,控制左千鸞比控制司馬風更容易些,對于皇上,只要讓太子娶了左千鸞,就能名正言順的奪到左家堡,對于皇后,太子娶了左千鸞,就更加穩(wěn)固了太子的地位,對于他來說,左千鸞嫁給太子,是太子通過左千鸞得到左家堡,還是他通過左千鸞獲得宗氏江山,這還另一說呢! 至于那些冥頑不靈只認印信的老東西,那就等立足的腳跟再送他們去西天去! 所以他不再顧忌左蕓萱手里的左家堡印信,甚至懷疑這么多年都沒看到,那印信還在不在都是問題。 因此,這兩年來,他睜一眼閉一眼看著二姨娘不斷的派出殺手,使毒高手去追殺左蕓萱,甚至前一陣子還得到消息,左蕓萱中了千機之毒,差點死去,卻不知道怎么真正變成傻子了。 對于左蕓萱變傻子的事,他是暗中慶幸的,沒有印信總是名不正言不順,他甚至想著把傻了的左蕓萱藏起來,等將來也許是他光明正大繼承左家堡的理由。 為了不讓他人知道左蕓萱的下落,他騙二姨娘說左蕓萱中了千機而死,中機之毒無藥可救,二姨娘自然是相信了,而二姨娘身后的勢力亦信以為真了。 而就在他準備派人去找左蕓萱將她囚禁起來時,左蕓萱竟然自己出現了,還出現的這么高調!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這讓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氣? 他的眼死死的盯著左蕓萱,此時的他真是恨老天不開眼,怎么沒讓左蕓萱中了千機死去呢? 卻讓她竟然回來了! 回來就把左家堡弄得個雞飛狗跳的!真是喪門星! 他的眼中滿了陰鷙,連被他抱在懷里的二姨娘也感覺到他全身散發(fā)出的殺意與冷寒之氣。 左蕓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從他身邊飄然而過,她拾級而上,一步一步,每走一步,衣風獵獵,每走一步,風華絕代,直到她走到了最高處,她嗖得轉身,那姿態(tài)行云流水風流肆意,讓人忽略了她的相貌,全然沉浸于她的氣度之中! 她站在高處俯瞰天下,聲音輕而悠遠穿透人心:“我,左家堡的大小姐,左家堡唯一的繼承人左蕓萱,回來了!” 這一刻她風華萬千,衣袂飄飄間盡顯睥睨天下之氣勢,就算過了數年,當這些奴仆們回憶今日都禁不住心馳神往! “爹…”左千鸞捂著自己的臉凄然的叫。 司馬風收回了目光,看了眼滿臉是血的左千鸞,咬了咬牙道:“走,跟爹回去,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臉。” “老爺,妾身還會好么?” 司馬風云手一頓,抱起了二姨娘,心不在焉道:“放心吧,婉兒,就算是傾家蕩產我也會治好你的?!?/br> 二姨娘又是感動又是害怕,司馬風的話里分明是說她的傷很難治。 美目陡然一厲,手緊緊地抓住了司馬風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司馬風的rou里,她咬牙切齒道:“老爺,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嗯?!彼抉R風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戾,沉聲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親手殺了這個死丫頭替你報仇?!?/br> 那聲音無情無義,仿佛要殺的是他千古仇人而不是自己的女兒。 “老爺,你對我真好?!倍棠餄M意地將頭埋入了司馬風的懷里:“一會我定然給皇上送信?!?/br> 司馬風一震,眼中不掩緊張:“送什么信?” 二姨娘陰毒一笑,手撫上了司馬風的臉,柔聲道:“老爺,你不要著急,眼下我受這么重的傷,要是那死丫頭找我麻煩我一點沒還手之力,所以我想讓皇上給我派幾個大內高手來保護我?!?/br> 司馬風不愉道:“難道你怕我不能保護你么?” “當然不是。”二姨娘連忙哄道:“我當然相信老爺能保護我的,可是那死丫頭畢竟是你的女兒,你要是為了我而薄待了她,傳了出去是會影響你的聲譽的,所以…?!?/br> 司馬風感動道:“你真是為我考慮的周到?!?/br> 二姨娘嬌羞一笑:“多年夫妻了,我不為老爺考慮又為誰考慮?” “你真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份?!?/br> 二姨娘嬌羞的將臉埋入司馬風的懷里,美艷的眼中卻閃爍著淡淡的冷意。 抱著她的司馬風也目色深沉,唇間勾起了一絲冷笑,目光落在二姨娘身上全是厭惡之色。 兩年了,自從二姨娘與他兩個弟弟搞在一起后,他再也沒有碰過她,可是這賤人卻借著擦望皇后的名譽,自薦枕席,竟然自己送上了皇上的床,讓他當了兩年的活王八! 這也罷了,還時不時拿皇上來威脅他,真是氣死他了。 左家堡每走上一百米就有一對深色大門,張揚著千年的文化底蘊,每走一步,左蕓萱的心就沉一沉,這左家堡本該是給她遮風蔽雨的地方,可是極目望去,遠遠的深沉的建筑就如一個張大口的巨獸正隨時準備吞噬她。 終于走到了大廳,腳才一跨入門內,一股涼意撲面而來,這廳有三層樓之高,又處于山谷之間,所以冬暖夏涼極為舒服。 前面二十米處正對著的是一對騰龍紫檀太師椅,椅上正坐著一個清瘦而精煉的男子。 他,就是左蕓萱的外祖父,林森,那個一直居住在紫氣閣上的仿佛沾了仙氣的外祖父,居然也落入了凡塵了。 左蕓萱的唇間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譏嘲。 兩年不見,風采依然,看來歲月對她的這個外祖父倒是一直厚待的很。 “外祖父?!弊笫|萱裊裊而上,對著主座上的林森盈盈一拜。 林森眼露精光,打量了番左蕓萱,慈愛一笑:“回來就好,快坐吧?!?/br> “多謝外祖父!” “這些年來在外面吃苦了吧?” “吃苦倒還可以,就是沒完沒了的暗殺讓人有些心煩?!?/br> 林森臉微沉了沉,語重心長道:“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有些心煩,畢竟是你歷練的好機會,所以并不要去抱怨什么?!?/br> “外祖父說得極是,那來的人冰清玉潔都讓他們有來無回永遠留在山里當肥料了。” 她笑語盈然,仿佛談論的根本不是人命,而是天氣般的平淡。 林森眸光一深,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而她亦笑面嫣然,毫無感覺似的仰慕相望。 良久,林森收回了目光,笑道:“瞧我這個當外祖父的只想著快點見到心愛的外甥女,卻忘了路途遙遠,你該累了,不如今兒早些休息,等你空了咱們祖孫倆再好好聊聊?!?/br> “萱兒瑾尊外祖父命?!?/br> 林森笑容滿面:“乖?!?/br> 轉眼看到司馬風抱著二姨娘,還有滿臉是血的左千鸞時,仿佛沒發(fā)現有什么不妥似的,而是直接吩咐司馬風道:“風兒,快讓人引萱兒去休息?!?/br> “不用了,外祖父,又不是客人,哪用人領,我自己回去便是。” 林森的笑容微僵,點了點頭。 這時仿佛突然看到白雪吟似得,奇道:“萱兒,你還帶了一個朋友???不知道是你什么朋友?” “回外祖父,他叫白雪吟,是我路上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的住處我自會安排,就不讓外祖父cao心了?!?/br> 林森笑了笑,并未說什么。 左蕓萱勾了勾唇,帶著冰清玉潔揚長而去,白雪吟則如閑庭信步般慢悠悠的跟著。 待出了大廳,左蕓萱戲謔道“白神醫(yī),好象大家都不怎么認識你嘛?” 白雪吟不以為意道:“大家都叫我白神醫(yī),久而久之都忘了我的真名,這又有什么奇怪的?!?/br> 左看看右看看,白雪吟倒是興致盎然,道:“都說左家堡風景獨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br> 玉潔撇了撇嘴道:“瞧白神醫(yī)的樣子,倒似沒見過世面似的。這左家堡再好還能比神醫(yī)之前看盡的山水好了?” 白雪吟笑道:“非也非也,觀山觀水只在乎于人的心情,心情好時,孤山野嶺皆是景,心情不好時,金碧輝煌亦成冢?!?/br> 冰清打趣道:“那不知道神醫(yī)今日心情好是因為風景秀麗還是人美如畫呢?” 說罷對著左蕓萱擠眉弄眼。 左蕓萱不禁失笑,這兩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了,倒調侃起她來了。 白雪吟微微一笑,走向了一處峻峭之巔,憑風而立,衣袂飄飄間如詩如畫。 左蕓萱脫口道:“原來美人如畫竟在眼前呢!” 玉潔冰清哈哈地大笑。 白雪吟回過頭,望著左蕓萱笑得暢然的樣子,寵溺道:“這下開心了?” 左蕓萱微愣了愣,只覺眼中有些霧氣,原來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有意如此逗她高興呢。 “小小姐……”遠遠的一道人影飛奔過來,幾個起躍就到了跟前。 “柳姑姑!” 三人齊聲大呼,瞬間就把白雪吟忘在了腦后,撲向了柳絮。 “小小姐,你可想死我了!”柳絮含著熱淚,抱緊了左蕓萱。 左蕓萱只微一掙扎便放棄了,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個冷清的人,可以冷酷的面對一切,甚至拒絕他人的示好。 可是當她感覺到了白雪吟的關心,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沒有那么冷硬了,竟然有了被愛,被疼的需要。 一如現在她伏在柳姑姑的懷里,感覺到了安心,放松。 “讓我好好看看!”柳姑姑松開了左蕓萱,左右打量著,看了看又看,不滿意道:“長高是長高了,可是怎么這么瘦啊?不行,這次回來姑姑一定把你喂得肥肥的?!?/br> 肥肥的? 左蕓萱笑道:“姑姑這是養(yǎng)豬么?還肥肥的?” “啊呸!盡胡說,哪有把自己比作豬的?”柳姑姑瞪了她一眼。 這時冰清玉潔不依道:“姑姑,我們倆跟您也兩年不見了,怎么不見你關心關心我們?” “你們這兩個小蹄子又不會虧待了自己,我有什么可關心的?”柳姑姑話雖然這么說,卻還是仔細的看了看冰清玉潔,看她們出落的更漂亮了,欣慰不已。 突然,柳姑姑眼睛一亮,火辣辣地盯著白雪吟,那目光讓人簡直有些毛骨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