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沈旬出道之時,和yin簽的是五年全約。后來yin經(jīng)營不善,增資擴股,沈旬成為yin股東之一,并將股份不斷擴大。 原本方柏天根本沒想到當年和沈旬合作會牽扯出這么多事來,明星投資經(jīng)紀公司,經(jīng)紀公司抱緊明星大腿,利用其帶來的收視率和票房以及粉絲消費力為自己謀取利益,明星則利用經(jīng)紀公司的資源,獲得更多的機會和名利,本來這就是一本萬利、雙方盈利的事情。 然而事到如今,局勢已經(jīng)倒向沈旬那邊。 他成為股東之時,和yin的全約改成了代理約,這就使得私接活動一事根本不存在違約情況,yin也無法用這個來告沈旬。 方柏樹不知道公司內(nèi)部情況,貿(mào)貿(mào)然將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方柏天簡直氣得肺都要炸了。 沈旬是想解約,但是五年合同未滿,如果上了法庭,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沈旬,支付高額賠償?shù)囊矔巧蜓?,但是他現(xiàn)在來了這么一招,逼迫方柏天認識到,他不可把握,主動和他解約。 支付這筆賠償?shù)闹粫莥in。 沈旬什么損失也沒有,甚至還在輿論面前占據(jù)優(yōu)勢,解約后看客只看見了方柏樹的咄咄逼人和不懷好意,只會說是yin壓迫藝人。 或許一開始娛樂小報散布的非官方消息就是沈旬事先設(shè)計好的,同理,方柏樹會在微博和采訪上大放厥詞,也是他事先預(yù)料好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他擅長把握人心,何況是方柏樹這種心思一見到底的人。 方柏天隱隱覺得額頭發(fā)疼,早知道沈旬是這么一尊大佛,他一開始就不該養(yǎng)虎為患。 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進退兩難了。 若不和沈旬解約,他只會越來越囂張,之后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若和沈旬解約,賠償違約款不說,公司還要背負壓榨藝人的惡名,再加上沈旬離開公司,手里握有的股份更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 方柏天覺得很心累,蹙眉望著窗外,躊躇不定。 這邊,沈旬和謝拾上了高速,李哥忙于公司其他的事情,派了一個新助理來接他們。 一切都在沈旬的預(yù)料之內(nèi),包括和導(dǎo)演談妥后,請求他晚幾天再把消息放出來,也是他事先設(shè)計好的。 yin對于他而言,只是一個跳板,離開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離開之前,要不要再坑方柏天一把,完全取決于他的心情。 沈旬并不知道謝拾和楊息堯上輩子的矛盾,將楊息堯送進監(jiān)獄,只是因為他一向信奉的原則,做事一定要夠狠,絕不給對方翻身的機會。 若是他知道楊息堯害過謝拾,留給楊息堯的,只怕牢飯都沒有。 他做這些兩面三刀的事情的時候,想到過謝拾。他希望謝拾對待敵人足夠狠,能夠自我保護,卻又不希望謝拾變得太多,希望謝拾還是當年那個善良心軟的小孩。 這實在矛盾。 更加矛盾的是,他有時候甚至不希望謝拾發(fā)現(xiàn)自己狠毒的一面,有些事情,他對謝拾閉口不提,但是謝拾未必不知道。 他一邊對謝拾有所隱瞞,一邊又企盼謝拾對他無所不言。 謝拾接完電話,一扭頭就發(fā)現(xiàn)沈旬在盯著自己。 “干嘛?” 沈旬搖搖頭,勾過謝拾的脖子,在他耳旁道:“你要給我一顆定心丸。” 謝拾:“?” 沈旬摸了摸他的眼睛,低聲道:“你會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對吧?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再也不要逃走?!?/br> 他很想為謝拾遮風擋雨,只要謝拾不離開,不逃走,他們兩個人就是一個家,他負責養(yǎng)家糊口,謝拾負責安穩(wěn)無憂。 沈旬思緒有些飄,如果是求婚,是不是該選個好的日子? 謝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開車的助理,沈旬卻將他的頭一下子扭回來,目光里含了譴責,沒好氣道:“跟我說話的時候居然敢看別人?!?/br> 助理從后視鏡里偷瞄了他們一眼。 謝拾:“…………” 謝拾豁出去了,在沈旬嘴上“啪”地親了一下,說:“給你,定心丸?!?/br> 沈旬:“……gt////lt” 助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看他們一眼。 沈旬耳根帶著可疑的紅色,兇巴巴地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沒見過別人談戀愛?” 助理:“…………” ☆、第57章 .56.55.54.5.29 助理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著車,突然沈旬和謝拾的手機同時響起來,是同一首鈴聲,沈旬搶過謝拾手機,不讓他接,拿著兩只手機,得意洋洋地聽著兩個人同步的手機鈴聲。 謝拾伸手去搶,一臉無奈。 音樂飄揚,六月的陽光從車頂灑下來,沈旬靠著窗邊,與謝拾十指相扣。 助理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握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地組織措辭:“我……我還是單身狗,求別虐成嗎?” 謝拾莫名其妙,沈旬瞪了他一眼。 謝拾終于奪回手機,沈旬接通自己的電話,電話那邊的楊安和李哥同時開口。 “你上高速哪兒了?沒上的話就快點掉頭,上了就趕快回來!” “沈旬,你下飛機后粉絲沒接到機,有些瘋狂飯不知從哪兒找到了你現(xiàn)在的地址,估計已經(jīng)跟上高速了,你趕快……” 兩邊話還沒說完,助理突然驚呼一聲,旁邊一輛車越過他們,在超車道上飛馳,和他們的車子保持并駕齊驅(qū)。 助理惶急地掃了一眼,道:“這輛車是跟著我們的!” 謝拾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縮進后座里,避免被別人看見,他和沈旬既然有了這一層關(guān)系,他便下意識地做賊心虛起來。 沈旬卻將他提起來,擰眉道:“躲什么躲?” 前面是一輛運貨的大卡車,要想超車只有往左走超車道,但是超車道又被那輛黑色的車給故意擋住了,助理左右為難,進退不得。 左邊傳來一聲口哨,緊接著旁邊那輛車子車窗打開,幾個姑娘興奮地探出頭來,對這邊嬌聲大喊:“男神~!” 沈旬眉頭跳了跳。 電話還沒掛斷,楊安顧不上問兩人為什么會一起回來,直接對謝拾道:“謝拾,你現(xiàn)在和沈旬一起發(fā)微博,馬上!讓她們別追了!語氣溫柔點,自己組織措辭,這太危險了!” 謝拾掛掉手機,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那輛車子又往這邊靠近,兩輛車子并駕齊驅(qū),稍有不慎就可能擦上。超車道后邊幾輛車被粉絲的車擋住,幾位車主十分不耐煩。 沈旬直接降下車窗,朝那邊大聲喊道:“你們立刻回主車道!別追了!” 見他露出臉,幾個粉絲滿眼桃心,頓時瘋狂大叫,哪里顧得上沈旬在喊什么,還探出腦袋來瘋狂揮手。 沈旬刷拉一下關(guān)上車窗,黑著臉扭回頭,對助理果斷道:“從前面超過去?!?/br> 助理猶豫了一下,這樣被追著也不是辦法,他踩下加速,左打方向盤,剎那之間從大卡車和粉絲的車之間的空隙滑了出去,壓過左邊那輛黑車,從超車道躍了出去。 甩開了粉絲的車,助理松了口氣。 頭頂突然一片陰影打下來,謝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左邊,大卡車后車廂載貨過多,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緊接著一瞬間,門栓飛出,幾只大桶轟轟隆隆從上落下來—— 幾聲尖叫! “看什么?”沈旬往左看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謝拾整個壓在身下,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助理驚慌失措地將車子右打,裝載貨物的巨桶掉落車尾,將車尾砸出一個猙獰的大洞。 沈旬猛然之間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將謝拾護在身前,卻被謝拾死死抱住,那人壓在自己身上,一動也不動。 車子還在往前馳去,轟隆隆地巨響砸在沈旬耳朵里猶如晴天霹靂。 背后的重量若千鈞,謝拾被卡在車蓋與玻璃之間,刺目的陽光沒了玻璃的遮擋,亮晃晃地照在他臉上,混合著血淌下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對沈旬笑了笑,又喘了幾口氣,艱難地抬起頭,親了親沈旬的下巴。 —— 謝拾新專輯主打歌的舞蹈視頻作為宣傳放出了一小段。 甚至稱不上一小段,只是幾個瞬間而已。 然而爆發(fā)力已經(jīng)足夠驚人。 配合著歌曲的前奏、高.潮,兩個完全不相關(guān)的舞蹈片段被組合在一起,這樣怪異的連接本來是畫風突兀的,然而卻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撼感。 前奏時謝拾的舞步緩慢,在蒙蒙細雨中輕松踱步,金色發(fā)絲,俊美臉龐,給人一種安逸靜謐的享受感,然而到了歌曲高.潮,節(jié)奏陡變,溫柔的男聲和低泣的女聲掩蓋住瘋狂的雨聲,謝拾怪異的舞姿與之相配合,演繹出所有內(nèi)心不得宣泄的感情——最后視頻在一個瞬間戛然而止。 謝拾的一雙眸子在畫面中間熠熠生輝。 ——快點把視頻吐出來??!片花這么短小只有八秒鬧哪樣?!??! ——啊啊啊祝福官博也八秒射! 這個片花轉(zhuǎn)發(fā)量與點擊量遠遠超出當天其他的同類視頻,空降熱門榜首。 前期沒有做任何宣傳的新專輯頓時借著這股風,有了初步的宣傳量,楊安用公司大小號以及水軍推波助瀾,號召謝拾的粉絲一輪一輪刷起熱度來。 然而當粉絲們忙著宣傳新專輯時,有沈旬的忠實大神粉絲發(fā)現(xiàn)了沈旬目前的所在地,之后又經(jīng)路人路透,謝拾也在此地。 兩家粉絲炸成靜電反應(yīng)。 沈旬從國外回來時,沒接到機本就十分失望的粉絲頓時一拍大腿,前往沈旬和謝拾所在地去見兩人,一直追到了高速上,才終于追上兩人蹤跡。 然而卻沒想到發(fā)生了車禍。 雖然車禍的直接原因是大卡車超重貨物砸下來,但根本原因卻是那幾個粉絲的瘋狂追逐。 其他粉絲們簡直要哭了,在微博上把那幾個追車的粉絲罵得狗血淋頭,同時指責貨物超重的卡車要求起訴——沈旬和謝拾微博下面徹底亂成了一鍋粥,無數(shù)粉絲哭嚷著對不起。 娛樂雜志趕來調(diào)查采訪,但一一被擋在病房之外。此刻粉絲們已經(jīng)徹底被激發(fā)起了愧疚之心,本來這場車禍就是粉絲自己造成的,一有對沈旬和謝拾不利的言辭,立刻被她們瘋狂反擊,甚至開始抨擊起后續(xù)跟蹤報道這場車禍的記者來。 沈旬站在手術(shù)室外,翻看著微博上無數(shù)粉絲們的道歉,以及滿屏的“粉絲行為,偶像買單”,他憤怒地將手機丟出去,砸在對面的墻上四分五裂。 楊安抽了支煙,道:“你冷靜點?!?/br> 沈旬抬起眼,眼里有熬夜之后密布的紅血絲,他冷聲道:“病房里不能抽煙。” 楊安愣了一下,道:“這里是病房外。” 沈旬將他的煙頭丟進垃圾桶,看也不看他,道:“不要干擾謝拾的手術(shù)。” 楊安:“…………” 楊安看了他一眼,沈旬已經(jīng)近乎瘋狂了,從昨天從車禍現(xiàn)場被送過來之后,他就一直呆在病房外,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自然是沒人能勸得動他的。 一開始沈旬還能冷靜地等待,但是到了今天凌晨,手術(shù)室還沒打開,他就開始不正常。 這里是高級醫(yī)院的手術(shù)室,并沒有人隨意走動,但是連來打掃的清潔人員,沈旬都不讓她踏進走廊。 李哥幾次來送飯,都站在電梯里,怎么來的怎么回去,每一次都無功而返。李哥只好去同樣受了輕傷的助理的病房里待著,助理在駕駛座開車,并沒有被貨物直接砸傷,而是車子失控時撞上護欄,受了一些輕微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