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幾家媒體記者為搏噱頭,用了這樣的報道題目:“沈旬與粉絲反目鬧至法庭”但是新聞出來后,簡直被粉絲的反應打了臉,這哪里像反目撕破臉的劇情??!沒看見粉絲們都和睦一團拼命道歉嗎? 楊安找了個好的角度,替謝拾拍了張病怏怏的病床照,特意將胸口的繃帶和左手的石膏以及脖子上的繃帶拍進去。 照片上的謝拾面容英俊,但臉色蒼白略顯病弱,無可挑剔的五官比尋常要瘦削了一些,手背上扎著白色的針管—— 簡直激發(fā)起了所有粉絲的母性保護欲! 既然出了車禍,本來就夠轟動了,楊安也不打算低調下去,發(fā)了謝拾的照片的微博一下子被頂上熱門,緊接著又從謝拾前幾天的舞蹈視頻里截了幾張動圖,和這張病照排在一起。 兩者對比,舞蹈視頻有多生機滿滿,這張病照就有多引人憐惜。 這下少見的一些說風涼話的路人也閉嘴了,人家都受傷了,還來踩一腳,至于這么不道德嗎? 粉絲則哭著喊著心疼道歉,表示要痛改前非。 不管怎么樣,這場風波終于逐漸平息。 張萌萌也看到了沈旬的新聞發(fā)布會,去醫(yī)院探病時剛好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沈旬。 多虧了沈旬現在是新聞焦點中的焦點,她一路駕車開進停車場,又從側門走進醫(yī)院,居然沒有一個記者發(fā)現她。 “你去家里把衣物打包一下,我晚上在醫(yī)院這邊陪著?!鄙蜓恢皇直蹔A著布偶,將鑰匙遞給李哥,轉身朝病房走去。 李哥錯愕地待在原地,問:“謝拾有助理有經紀人,還有專門的陪護人員,你待在這里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鄙蜓坏?。 張萌萌剛好從電梯里出來,聽見了這樣一番話,對沈旬打了個招呼。 聯(lián)系沈旬在新聞發(fā)布會上的宣告,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卻并不點破,只是笑著道:“你要是待在醫(yī)院的話,可得小心點,不然一不小心明天又上了娛樂頭條?!?/br> 沈旬看了她一眼,說:“謝謝?!?/br> 兩人都是聰明人,怎么會猜不到對方心里在想什么。和沈旬拍戲時,張萌萌只知道沈旬和謝拾關系異常的好,但是現在看來,兩人之間或許另有關系。 其實這也并沒有什么不正常,娛樂圈多的是這樣,只要關系不曝光,一切都維持和平的表象就好了。 沈旬知道她在想什么,因此這一聲謝謝,是謝她淡定的態(tài)度。 沈旬人高,腳步也快,恨不得一陣風刮回謝拾的病房。 張萌萌穿著高跟鞋,急走了幾步,忍不住在心里抱怨這人也太心急了,她抬頭看了沈旬一眼,視線又落在了他手臂下的布偶上,說:“那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之后要怎么辦?” 沈旬輕描淡寫地道:“大不了我退圈,做他助理。” 沈旬推開病房門進去,張萌萌卻心中微微震驚地看著他的背影,怔在原地。 ☆、第61章 .60.6.2 謝拾肋骨骨折,不能輕易轉動身體,他手上的書掉了下去,便撿不起來,他蹙起眉,放棄彎下腰去撿的想法,轉回脖子,躺回床上。 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趙碧華走進病房,蹲下去將書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謝拾。 “謝謝?!敝x拾淡淡道。 趙碧華打扮精致,在旁邊坐下來,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令謝拾皺了皺眉。 “別蹙眉。”趙碧華勉強笑了笑,說:“我今天來給你看一樣東西?!?/br> 謝拾滑進被子里:“你怎么還沒出國?我要睡了?!?/br> 趙碧華嘆了口氣,道:“我回去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天和你一起走的,是沈家兒子?” 將頭埋在被子里的謝拾眼皮跳了跳,掀開被子看她。 趙碧華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夾,里面有幾張財務報告的復印件和一些資料。 “什么?”謝拾沒什么表情地問。 “你先看看再說?!壁w碧華笑了笑,說:“我知道我現在沒資格來管你的生活,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br> 謝拾蹙起眉,單手拿過文件夾,以別扭的姿勢翻看起來,趙碧華優(yōu)雅地站起來,從包里拿出自帶的水杯,給自己倒了杯水。 謝拾匆匆掃了一遍,是沈旬父親生前的公司的一份內部資產負債表,沒什么特殊的,明珠地產五百三十萬、啟明工廠新進設備三十噸……但是趙碧華給他看,必然有她的理由,謝拾仔細對了一下賬,沒發(fā)現任何問題。 謝拾將文件合上,抬眸看她,道:“這是原件,不是復印件,不能外借的內部資料,你是從哪里得到的,你想告訴我什么?直說吧?!?/br> 趙碧華嘆了口氣,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從你爸的遺物里發(fā)現的呢?” 謝拾一怔,旋即深蹙起眉。 “我和你爸感情不合你也知道,所以對他的事情也不甚了解,但是以他的為人,就算是和沈松反目,也絕對做不出那種事情?!?/br> 謝拾沒說話,父親在他心里就是一個符號,他沒有像別的小孩子被父親舉在肩上玩耍過,也沒有和父親親昵地說過多少話,他不知道該怎么去應對那件事情,所以上輩子才會選擇逃避。 趙碧華仰起臉,看著窗外,道:“我和他也是自由戀愛過的……”她半張臉被陽光照著,有了細細皺紋的臉上依然美麗動人,仿佛陷入對往事的追憶。 謝拾道:“做錯了事情的人,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錯了就是錯了。” 趙碧華笑了笑,說:“不提他了,你仔細看看這文件。” “看過了,沒有問題?!敝x拾有些不耐煩她這樣兜圈子。 趙碧華涂了蔻丹的手指在床邊摸了摸,道:“問題就出在沒有問題上?!彼娭x拾抬眸看她,解釋道:“這是沈松的企業(yè)出現重大危機的那年的財務資料,但是最后他卻化險為夷,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同一年他公司的相關會計人員因為造假,事態(tài)嚴重被判入獄。沒有看到過這資料的人當然不知道,也不能了解他明珠企業(yè)具體的經濟往來,但是有了這份文件就一目了然了……你父親做錯了是不假,但是我猜測沈松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br> 謝拾眼角掃過資料里的一份當年的報紙,被判入獄的那位會計人員叫藿山,他隱隱覺得這個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當年就知道了為什么不告訴我?”謝拾扯了下嘴角。 趙碧華搖搖頭道:“當時你太小?!?/br> “你丟下一堆事情跟我玩失蹤,出國多年杳無音訊,那時候你考慮過我的年紀嗎?”謝拾冷淡地說。 趙碧華蹙起眉:“說過了不提當年的事了,你要怪罪我,我也沒有辦法。”說著眼圈微紅,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沒必要對沈家兒子有抱歉的想法,我知道你們小時候玩得很好,但是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謝拾算是看清楚了趙碧華此行的目的了,面無表情道:“你是在暗示我,他現在是來報復我?” 趙碧華欣慰地笑了笑,蓋上水杯,收拾好文件,站起來道:“你自小就聰明,我也不必多說,我雖然這些年沒履行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是該你知道的事情,我還是得讓你知道……至于接下來你要怎么做,我也不會過分插手。” 她想了想,彎下腰,像一個真正的母親那樣替謝拾掖了掖被角。 謝拾卻被她身上的香氣弄得打了個噴嚏。 趙碧華尷尬地豎起身子,道:“我走了?!?/br> 謝拾問:“什么時候的飛機?” “明天早上九點,你要來送我嗎?”趙碧華笑道。 謝拾不咸不淡地嘲道:“老媽,你覺得以我全身繃帶的狀態(tài),能送你多遠,送你到門口,還是到醫(yī)院樓下?” 趙碧華更加尷尬,腳步動了動,道:“不好意思,我隨口一說的?!?/br> 謝拾扯扯嘴角:“沒關系,反正我也習慣了?!?/br> 趙碧華愣了下,嘆了口氣,移動腳步便走,這時門正好被推開,沈旬和張萌萌站在門口。 張萌萌略感不對勁,沈旬剛才還好端端的,這下一看到這打扮精致的中年婦女,整個人的氣勢便一沉,門口的氣氛一下子繃緊。 趙碧華看見沈旬,皺了下眉,又打量了一眼張萌萌,沒說什么便匆匆離去。 沈旬看也不看她,徑直走到床旁邊,將布偶放在床尾,倒了杯水給謝拾,遞到他嘴邊:“渴嗎?” 謝拾邊喝水邊對張萌萌打招呼,笑道:“你好。” 張萌萌笑著走過來,將手里的水果籃放下,道:“那么生疏干嘛?叫姐。” 沈旬又將謝拾背后的枕頭調整了下,讓他靠得更加舒服,忙完了以后又不歇下來,繞到謝拾背后,輕輕替他捏起肩膀來。 謝拾:“…………” 謝拾尷尬了,小聲說:“有人呢?!?/br> 張萌萌連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你們繼續(xù)?!彼兄σ庥乜粗鴥扇?,突然覺得談戀愛真好啊,她也想談戀愛了。 張萌萌和謝拾聊了幾句,提起過段時間海椒臺要舉辦“歌手王冠”的比賽。這個比賽謝拾知道,和一般的選秀節(jié)目不同,是從外國請來的專業(yè)指導老師,擁有國內最具盛名和最高人氣的評委老師,水分含量大不大不知道,但是在歌壇的影響力絕對是一流,上輩子這個比賽的前三甲直接一次性成為國內一線歌手。 這個節(jié)目一開始并不被看好,因為現在國內的選秀節(jié)目已經爛大街了,培養(yǎng)出來的藝人大紅大紫的也沒幾個,大多數都泯然總人。但是這個節(jié)目后來的勢頭卻十分足,不僅邀請到了國外一線調音樂師,請來的挑戰(zhàn)歌手越來越大牌,儼然成為國內價格最昂貴最吸金的一項音樂類節(jié)目。 這個比賽現在還沒透露出多大風聲,但是等海椒臺高層正式拍板后,宣傳造勢應該會鋪天蓋地的來。 后面張萌萌又說了些什么謝拾沒太聽進去,只捕捉到了一個詞:“藿冰?” 張萌萌奇怪地問:“怎么,你不知道她?” 張萌萌頓時開心地笑起來,道:“看來她名氣也不過如此,根本沒什么代表作,卻被捧得這樣高……”她說了幾句沒再說下去。 謝拾蹙起眉,剛才從趙碧華那里看到了霍山這個名字,他就百般回想,究竟在哪里見過這個名字,但是很明顯,他想不起來。 藿冰和霍山,應該沒太大關聯(lián),姓氏相同的多了去了。 沈旬替他按肩膀的手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問:“你想知道她?” “不想?!敝x拾老實道。 “那你問干什么?” “……覺得這名字好聽。” 沈旬挑挑眉,對張萌萌道:“張姐,你該走了,到我和謝拾的私人時間了?!?/br> 張萌萌:“…………” 謝拾:“…………” 夜幕降臨,醫(yī)院底下人潮散去很多,但還有一些記者和粉絲圍著,好在醫(yī)院十分隔音,在病房里什么也聽不到,窗外樹影綽綽,靜謐一片。 沈旬從衛(wèi)生間出來,擦著頭發(fā),見謝拾看著窗外,問:“想出去走走么?我抱你出去?!?/br> 謝拾好笑道:“我腿又沒有受傷,要想出去不會自己走啊?!?/br> 沈旬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彎下身子將他摟在懷里:“是我想抱你,不行?” 謝拾無奈地攤開手,受傷的手垂在一邊,另一只手攬住沈旬的肩,說:“來吧?!?/br> “現在還不行?!鄙蜓谒济嫌H了親,翻身下來,在旁邊躺著。 “喂?!敝x拾推了推他,“你不回去嗎?” “回哪兒去?”沈旬側過頭看他,“謝拾,拜托你誠實一點,你分明不想我走,嘴里還不停催我回去,嗯哼,你是不是在撒嬌?” 沈旬側過身子,左手撐在腦袋下面,右手伸過去揉了揉謝拾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