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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路錦繡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宇文沛作為尚算稱職的藩王,自然也知道春澇的事情的,聽罷了宇文蘭的話,臉色也沒有什么變化,看向宇文榮:“你,不類爾父,不錯。流民,不礙事?!?/br>
    宇文榮還不習慣宇文沛這樣的夸獎,求助地看向宇文蘭。

    宇文蘭笑著拍了拍宇文榮的肩膀,笑道:“祖父是夸你實話實說,和叔王不像。再則是流民之事,便是鬧起來,待調(diào)了大軍過去頃刻間即可平息的?!?/br>
    宇文蘭又對宇文沛道:“祖父,這流民動亂雖不足為懼,但是孫兒恐怕州郡兵卒疏于防備,若是壓不住動亂讓人借機生事就不美了。不如孫兒和七郎帶一千人前往冀州、襄國一帶,若是平了民亂,祖父也好給孫兒請封了。孫兒如今也該自立門戶了?!?/br>
    宇文沛微一沉吟便同意了,他對兩個嫡出孫兒之間劍拔弩張沒有插手,不代表心里沒有想法的,如今次孫愿意先退讓一步,也可。便點頭同意了,還與宇文榮道:“你,若立功,亦請封?!?/br>
    宇文榮心里雖然不放在心上,卻還是謝過了宇文沛。出了燕王的院子,碰上了世子和宇文蔚,世子雖詫異次子會與宇文榮在一處,但沒有多說什么。倒是宇文蔚,眉眼里似笑非笑,目光陰冷地盯著宇文榮片刻才轉(zhuǎn)開,說出的話頗為刺耳。

    “二弟,你竟沒有同那些官女支混在一處,真是難得!難不成是王叔家的這位七郎,獻了什么絕色與你?聽聞王叔家中也是美人眾多,同二弟你的喜好頗為相同呢,真不愧是親叔侄呢。”

    宇文蘭只裝作聽不見,宇文榮心里卻是冷笑一聲,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逝,臉上做出詫異之色道:“想不到大哥對我河間王府之事也知曉得這般清楚呢。不過我還真沒有獻什么美色與二哥的。大哥也不必羨慕,若是有心動的美人,只管告知我,我定會想法弄來送與大哥的?!?/br>
    “哦?就憑你這含酸樣兒?”宇文蔚斜著眼看向宇文榮,冷笑一聲,看也不看宇文蘭,轉(zhuǎn)向宇文舵道:“父王,藩地計務(wù)乃是大事,我們還是快些去面見祖父商議要事要緊。”

    宇文舵好似完全不知兒子之間的不協(xié)一般,對著宇文蘭和宇文榮微一點頭,就背著手同宇文蔚等人往燕王院中而去。

    宇文榮看著自己這位擺著明白裝糊涂的伯父,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來,心中暗罵了一句,便轉(zhuǎn)身和宇文蘭往燕王府護軍大營而去。

    冀州府內(nèi),火光染紅了半邊天空,喊打喊殺聲此起彼伏,刺史府的正門前更是喊殺震天。府中上上下都慌慌張張地,而家奴們也深知得跟著主人才有逃脫的可能,都拿著值錢的東西朝正院奔去。

    “夫人,不好了,前門的護院眼看就抵不住了,太夫人、二郎夫妻還有大夫人坐著馬車往后門去了,六娘子果然是一肚子心眼,竟然偷偷跑去太夫人處了,太夫人說在后門處等您一刻鐘,您也別收拾東西了,快些帶著四郎和九娘趕過去才成。”郭媼慌張地奔來,抓著還在替王映華收拾東西的杜氏,焦急道。

    杜氏神色大變,她也顧不得再收拾東西了,和王卓一起扶著王映華就往外走,誰知才出了后院,并不見太夫人等人。杜氏只覺得渾身冰涼,就看見王卓的長隨福貴喘著粗氣從后門方向跑了過來,他的臉色煞白,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二夫人、四郎,不好了,后門,后門被三家翁帶著賊人守著,便是太夫人也不讓出去?,F(xiàn)在可怎么辦呀,前頭的賊人眼看就殺了進來……”

    福貴帶著哭聲說完,就眼巴巴地看著杜氏和王卓。王卓平日里再鎮(zhèn)定,也不過是個沒經(jīng)過什么事的十六歲少年郎,他也驚惶了,看向杜氏慌道:“阿娘,如今該怎么辦?”

    杜氏心中暗罵了一聲王恪之狼子野心,也恨太夫人手段太過,竟逼得王恪之背棄了家族與賊人同流合污。她看著還未及娶妻的兒子和尚未痊愈的女兒,心知不是去追究誰是誰非的時候,她唯一沉吟,就果斷道:“去客院,那兒有偏門與外街相通?!?/br>
    “阿娘,要不要讓人去太夫人那邊報個信?”王卓走了幾步后想起了祖母阿爺?shù)热?,便低聲問道?/br>
    杜氏眼中閃過冷意,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客院那邊的門外人不知,你三叔父,王恪之卻是清楚得很,他深恨你祖母,不可能放你祖母走的。你若是想讓人去送消息,阿娘也不攔著你,只是阿娘我和你meimei卻只得陪著你等了?!?/br>
    王卓看向神智渾噩的meimei,再想起之前祖母和阿爺之前丟下自己母子三人的事兒,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片刻后低頭道:“是兒的錯。阿娘和meimei才是我最親的人。我們快些走。”

    杜氏放下心來,也不多說什么,一行人匆匆進了客院。在此服侍的奴仆早就不見了蹤影,到處都亂早早的,布衣鞋襪等不值錢的東西扔得滿地都是。

    郭媼看著地上的布衣,停住了腳步,拉著杜氏道:“夫人,現(xiàn)在外頭想必也是極亂的,您和四郎君、九娘子也都換上了仆從的衣物吧?!?/br>
    杜氏露出了然之色,忙讓人撿起地上的布衣,顧不得臟亂都套上了身,一行人自客院后的暗巷入了一道不起眼的門,出了刺史府。而這一切,都被趴在屋頂上的王誦看得分明。

    王誦并未聽從王恪之的話攔著杜氏母子三人和幾個仆從,他并不懼怕王恪之的責罰,最多被打板子而已,二叔母杜氏和王卓可比太夫人和鄭氏干凈多了,殺了白造孽而已。放他們出去,能不能躲得過亂兵的刀鋒,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得這么晚,這一章我碼得很糾結(jié),本不想寫這么多配角之事的,但是后來一想,還是得交代清楚,不然后面的行文難以展開,所以又修修改改了好半天,見諒!

    另:今天高考日,住考生們考試順利,突然想了自己的高考,瞬間覺得自己老了/(ㄒoㄒ)/~~

    ☆、cao刀良在茲

    杜氏帶著兒女和幾個仆從出了刺史府,一直走了兩條小巷也沒有遇到亂兵,只是還沒高興多久,他們就聽到一森冷聲音從正前的拐彎處傳過來:“哈哈,果然讓我逮著幾個人了。識相的,就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留爾等一命。若是不聽,哼哼,爺爺我的刀可是不留情的?!?/br>
    杜氏緊緊地攥住王映華的胳膊,雖強裝鎮(zhèn)定,但是開口的聲音還是在微微顫抖著,“四郎,將包裹給他們。”她看向七八個或拿著刀或拿著長棍的漢子,都是滿身血污,當頭一人雖又黑又瘦,但是一臉的兇悍之氣,手里拿著的環(huán)首刀上還滴著血。杜氏心中雖懼怕,卻得護著兒女,她見兒子將包裹給了賊人后,鼓起勇氣哀聲求道:“諸位好漢,我一個婦人帶著兒女逃難,所有的錢財俱在這包裹里頭,如今給了好漢們,還請好漢們給我?guī)兹艘粭l活路。”

    為首那漢子卻是仔細打量著杜氏,片刻后冷笑道:“你這婦人雖穿著布衣,但是雙手白膩,顯然是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爺爺我最恨你這等整日諸事不做卻高高在上享著榮華富貴的婦人了。其他人都可以走,但是你得留下!”

    杜氏等人聽了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夏更是嚇得快要暈死過去。還是郭媼年老機智,無懼那些漢子滴著血的大刀,抱著杜氏就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夫人??!郎主偏寵侍妾,平日里就百般地折辱你,今日更是早早帶著侍妾和庶出子女逃走了,只留下夫人和郎君小娘子,如今還遇上這些人,真是老天爺不長眼呀!我可憐的夫人,早知如何,還不如在家中一條白綾自我了斷,也免得死也受人輕視呀……”

    杜氏很快就明白郭媼之意,想到如今大亂的冀州,也垂首流下淚來。立春和立夏兩個婢女則是害怕得大哭起來,幾個小廝也忍不住哽咽起來……一時間哭聲大作,惹得攔路的幾人都愣了。

    其實除了為首的那漢子,其余幾人也不過是想著趁亂搶些財物罷了,心中還存在幾分畏懼,知道傷人害命都是不好的。如今見杜氏一行人哭得這般凄慘,倒是動了惻隱之心,一漢子對為首的瘦高個勸道:“大哥,我們已經(jīng)得了他們的財物,不如就放了他們走吧。你看他們就這么幾個人,連輛車也沒有,還沒有個男人一道,想來也沒有說謊。與其抓了這婦人還不如去其他的街巷,看看能不能逮幾個有錢的人?!?/br>
    此時王卓也難得鼓起勇氣站在了杜氏等人身前,雖雙腿打鼓,卻還是出聲道:“不要殺我們,我什么都給你們?!苯又孔救∠铝送跤橙A頭上的釵環(huán)手鐲等物。杜氏見狀,也取了頭上的銀釵、耳朵上的耳環(huán),又讓立春立夏兩個婢女照辦,這才又道:“我姓杜,京兆杜??蓺⒉豢扇?。如今我等的財物全都給了諸位,還請諸位放了我等,何必徒造殺孽呢?”

    杜氏的臉上雖因為懼怕而有些蒼白,但是此時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凜然不可侵犯。

    那幾個人對視一眼,當頭之人也面露遲疑之色來。幾個同伙又勸了幾句,為首的漢子沉默了片刻,黑沉沉的目光盯著杜氏幾人來回打量著,片刻后才厲聲道:“也罷了,財物留下,人都給我走,不要想耍什么花樣!”

    杜氏等人慌不擇路地奔出巷子,恰碰上同坊里大綢布商戶宋家人出逃的幾輛驢車,宋家太太是拜見過杜氏的,心中一動,邀了杜氏等人上了車,隨著大批人一道逃出了城。

    “杜夫人,不知刺史大人可還好?可有官兵往總管府節(jié)度那里送信去了?”宋太太待車隊一停下,就匆匆來向杜氏打探消息。

    杜氏也不瞞著,苦笑道:“不瞞宋太太,我與我夫君及其他人走散了,至于往總管府送信,應(yīng)該是送了,至于送沒有送出去,我便不知了?!?/br>
    宋太太面露失望之色來,想到自家被賊人燒搶一空的鋪子以及庫房,就恨恨地咒罵了亂民起來,片刻后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忙向杜氏賠禮就訕訕地尋了借口離開。

    “夫人,我看還是設(shè)法打聽太夫人和郎主等人是否也出了城吧,這宋家是寒門商戶人家,素來不太講規(guī)矩禮法的,若是有什么想法,只怕防不勝防?!惫鶍嬆昀峡吹靡捕?,對杜氏說出了心底的擔憂。

    杜氏哀嘆了一聲,苦笑道:“今日能逃出來還多虧了宋家的援手,只是你擔心的也在理,商賈人家向來重利無底線,如今我等落魄,若是被賊人追上了,就算想將我母子幾人交出去換平安也不稀奇。也罷,我看福貴還算機靈,讓他去打探一番,希望夫君他們也出了城了。”

    一個多時辰之后,福貴滿臉是淚的跑了回來,宋家的奴仆有瞧見的,自然去回報了宋家的家主去,而杜氏卻是心往下一沉,即便她厭惡長房,覺得婆母姜太夫人對待血親算計太多,丈夫王沉之平庸無能,但是有他們家,冀州王氏這一支還算過的去。而他們?nèi)羰遣辉诹?,自己母子三人便是孤兒寡婦,要么回太原去依附那邊的族人,要么去京兆依附杜氏了。

    “夫人,小人沒有進城,只在城門上看見了郎主的首級,打聽了之后才聽說,咱們家太夫人、大夫人、二郎君、二少夫人、小郎都被賊人給殺了,刺史府也給賊人給占了……”

    福貴抹著眼淚格外地傷心,杜氏聽了也是眼前一黑,好半天才醒過神,“我知道了,一會兒四郎那兒,你勸著些。就說這家仇還等著他去報,我與九娘也只能依靠著他了。”

    福貴抹干了淚,應(yīng)道:“夫人放心,小人知道了。對了夫人,小人回來的時候,碰上了朱家的車隊,朱家的郎主被賊人砍傷了,朱家娘子聽說夫人和四郎出了城,就讓蘭娘子帶著人一道過來了,現(xiàn)在在外頭候著呢?!?/br>
    杜氏吃了一驚,也顧不得悲傷了,忙起身出去了,看見門外只帶著一個婢女和一個壯實家丁的朱蘭娘,娘倆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很快杜氏就辭別了假意挽留的宋家人,帶著兒女同朱家人一道踏上了往涿郡逃難的路途,只是眼看著流民越來越多,朱家人自顧不暇后待他們母子的態(tài)度也愈加冷淡,雖然朱蘭娘性格委婉,處處照顧之時還在兩處周旋,但在朱家的部分族人少糧食,一些小郎因缺糧而時不時餓得哇哇大哭,朱家大部分人看來的目光都變?yōu)樵鲪汉?,杜氏決定帶著兒女和幾個奴仆離開。

    “伯母,朱家族人只是一時想差了,而那些糧食本是我家的,我阿爺與阿娘并沒有說什么,族人的話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如今到處都是亂民,九娘又病著。你們這一行也沒有個家丁護院,如何能單獨上路呢?再忍上三四日,待到了涿郡,一切都會好的?!敝焯m娘秀麗的面容也變得憔悴了,但是她的臉上還是如從前一般時時帶著微笑,聽杜氏說要離開了,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來,抓著杜氏的手懇求道。

    “蘭娘,你是個好孩子。就沖著你這幾日的照顧,我就認定是你我們四郎的妻子。只是如今我們確實拖累了你們朱家,難道要我看著你家小郎餓肚子我就好受了?你若是再阻攔,你們家肯定會有人說你還沒嫁到我們家就心偏過來了。你放心吧,我既然能帶著四郎和九郎逃出來,就不會讓他們有事的。而且我也不是慌不擇路的,柳家來接我外甥女的一行人與我們只差了一天,應(yīng)該沒有走多遠,我打算帶著四郎他們?nèi)に麄??!?/br>
    朱蘭娘聽杜氏這般講,只得不再阻攔了,其后又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說服了朱家夫人和受傷的郎主,硬是分了給了五十張干餅出來,硬要杜氏帶著。

    杜氏一行人不過十來人,五十個餅省著點吃,足夠吃三日了。謝過朱蘭娘,又辭別了朱家郎主和夫人,便帶著兒女仆從離開了朱家人單獨上路了。心里卻是對朱蘭娘這個兒媳婦更加滿意了。再看兒子王卓的神色,心底更加踏實了,以為他對朱蘭娘上了心。卻不知此時的王卓,確實很感激朱蘭娘,覺得她生性善良。但是離上心卻還很遠呢。而杜氏等人一心想追上的柳蘅一行人,也碰到了極大的麻煩。

    隨著柳鈞來冀州的人只四十來人,加上柳蘅主仆六人,也不超過五十人。三輛牛車,三匹馬,其中二十人是粗通武藝的家奴,另外十來人卻是馬夫車夫長隨等。若是平日里,這么多人走在官道上自然是無人敢來冒犯的,但是如今隨著冀州等地鬧開了,其他地方活不下去的人、想趁機渾水摸魚的人也都動起了心思。結(jié)果便是大約一百五十來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攔住了柳家一行人。

    柳蘅忍不住掀開了車簾看去,一群被饑餓逼得走投無路的村人,其中甚至有七八歲的孩童,手里拿著比他身體還要長的木棍。柳蘅第一次知道這所謂的盛世原來是這般模樣,好似紙糊的一戳就破了。

    柳鈞雖不是多智能干之人,但是隨著他來的總管高平卻是個有手段的,也曾處理過柳家農(nóng)莊上鬧事的佃農(nóng),故而一見有流民攔路,就低聲提醒柳鈞道:“三郎君,且不可看這些人可憐就由著他們,他們只會得寸進尺將咱們的東西都搶了。這里離涿郡還有三日的路程,最后的牛車上放著的可是咱們這多人的口糧,若是失了糧食這三日可就到不了涿郡,若是再碰上流民,咱們也就只有待宰的份了?!?/br>
    柳鈞早就緊張得抓緊了韁繩,聽了高平的話后,腰桿還是直挺挺的不敢放松,“只是若不給他們些糧食,他們不讓開,那該如何?”

    高平只看了柳鈞一眼,心里頗為瞧不起柳鈞,面色卻是不變,說,“他們?nèi)羰遣蛔?,便讓護院們拿著兵器驅(qū)趕,見了血怕了自然就讓開了。三郎君想想后頭車上坐著的九娘子,總不能讓這些賤民沖撞了九娘子吧?!?/br>
    柳鈞猶豫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卻還是交代道:“嚇嚇他們便可,切不要傷人命了?!?/br>
    高平暗道了一聲婦人之仁,卻也點頭應(yīng)了。只因他也不曾將這些流民看在眼里,只道護院們亮出了兵器他們就自會散去的。哪里會想到那些原本只是虎視眈眈的流民們,看見護院們亮出了刀反倒像得了什么命令般,突然朝著柳家車隊沖了過來。

    “呀,娘子,他們沖過來了,這可如何是好?”阿杏幾個人也瞧得分明,都嚇得變了臉色。而柳蘅也呆住了,之前的可憐與同情也都長了翅膀飛了,反而擔心起自己一行人的安危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晚了一點,明天我盡量早點,抱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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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地寒光集

    柳蘅終究是比阿杏幾個婢女要沉穩(wěn),眼見外頭的家奴護院已經(jīng)和流民廝打起來了,忙對著牛車外頭的車夫和跟車的柴嫂子、李mama吩咐道:“情況不對,你們倆躲在車后,讓小虎子進車來?!庇肿屲嚪?qū)④嚭土硗鈨奢v車靠近,如此一來雖賊人只朝著這個方向沖,但是護院們也不用分散開去了。

    柳蘅抓著簾布緊張地盯著兩方人,對方多是饑腸轆轆的農(nóng)人,但是面對身強體壯的柳家護院和鋒利的大刀,竟然舉著鋤頭、棒棍相持了近一個時辰,才在高平的指揮下丟下數(shù)十具尸體和“武器”散逸逃去。而柳家這邊也有六個人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柳鈞眼見亂民都被趕走了,連忙來安撫柳蘅,見柳蘅一臉的擔憂的之色,以為她受到了驚嚇,忙道:“九妹別擔心,那些亂民抵不過我們家的家奴的?!庇址愿啦裆┳訋讉€晚點給柳蘅煮安神湯,這才去了前頭。

    柳蘅看柳鈞的背影,喉中的話在舌尖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咽了下去。此處乃官道,離涿郡不算遠了,竟然有流民敢沖撞帶著家奴護院的柳家一行,這里暗藏的消息太過不妙了,若是真如她所猜測的那樣,那么接下來的路上只怕還會遇到這樣的流民了。

    螞蟻咬死大象!柳蘅想起了這個詞來,別看柳家?guī)е亩畟€護院好似很厲害,但是也比不得真正的軍士,不過比那些瘦若柴棒的流民強上幾分,一次兩次還能抵擋,但是次數(shù)多了,流民人數(shù)也更多的話,該如何是好?

    柳鈞想不到的,柳蘅所擔憂的,高平卻想到了。他臉色凝重地對柳鈞道:“三郎君,流民敢上官道沖撞大族的車隊,說明河北的局勢不太對。我們的人少,再來一次更多的流民,只怕抵擋起來會非常吃力。還請郎君遣人快馬往涿郡送信,請涿郡的官府派人過來?!?/br>
    柳鈞聽高平這樣說,細細一想也覺他說的極有可能,忙依照高平所言做了,又下令車隊快點趕路,在天黑之前到達永平縣城。

    只是擔心什么就來什么,太陽如一輪巨大的橘紅色火球緩緩西沉,而柳蘅抓著車廂壁瞧著那輪落日,心中十分不安,隱約覺得肯定會有事發(fā)生。果不其然,離永平縣還有七八里路的時候,竟發(fā)覺有許多人攜家?guī)Э诘刈钥h城方向奔出,而其后追著的,卻是穿著皮甲的兵士和一些流民。

    高平和柳鈞都是神色大變,高平扭頭大聲呼喝起來:“趕緊調(diào)頭,護好牛車,快、快點!”

    柳家的車隊才及調(diào)頭,四散逃逸的人群已經(jīng)不遠了,柳蘅被顛得不輕,但此時哪里還有心去擔心顛婆?逃命才是最重要的。柳家人隨著人群一路逃了三里地,牛車速度慢,終是被人給追上了。

    后面“咻咻咻”的聲音不斷響起,柳蘅知道那是箭矢射過來的聲音,耳邊不停地響著哀嚎聲,直到牛車突兀地停下,四周男人們高亢的廝殺聲愈加清晰。

    “嗚嗚嗚……”阿桃終究是忍不住低聲哭出聲來,五歲的小虎子也滿眼的淚和恐懼。這一刻,柳蘅也攥緊了衣襟,咬著嘴唇的牙齒都開始打磨起來,誰不怕死?哪怕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的她,其實也是極為懼怕的。

    就算柳家二十余的護院高大健壯,兵器也不差。但是與兇悍的士兵相比,無論是人數(shù)和武藝上,都差了幾分。耳畔邊此起彼伏的嘶喊聲,那些不斷倒下的尸體,讓柳蘅清楚的意識到,這一次,或許自己逃不過了?而跟著自己的阿杏等人,也會一樣死在亂刀之下,還有只五歲的小虎子也逃不過……

    柳蘅只覺得眼中發(fā)澀,有淚意盈眶。卻忍住了哭意,強作鎮(zhèn)定開始想法子,情勢危急也不能坐以待斃,肯定有法子的。只是隨著廝殺聲愈漸小了下去,她似乎聽到了柳鈞的痛呼聲,更是聽到幾個賊人大喊:“追,莫讓大魚給跑了……”她的心頭頓時一緊,顧不得賊人會看到自己的容貌,掀開車簾看了去,果然看見高平驅(qū)馬急逃,他的馬身前是一身是血的柳鈞。

    柳蘅頓覺一顆心直往下沉,高平帶著柳鈞逃走,還有抵抗之力的十來個護院也沒有戰(zhàn)意,且戰(zhàn)且退也離三輛牛車更遠了。而自己這邊的婦孺則是被他們給拋下了,逃脫的機會也更加的渺茫了。

    果然別人都是靠不住的。倉惶之間,柳蘅從車壁處取來了火折子與一根蠟燭,又取了一塊帕子包住了半邊的頭臉,就在阿杏等人的驚叫聲中鉆出了車廂,車夫早就不在了,坐在車轅處的是柴大嫂和李嬤嬤。她們倆也嚇得不輕,瞧見柳蘅出來了,還不待她們勸阻,就見柳蘅坐在了車夫的位子上,將點燃的燭火放在了拉車大牛的尾巴后面。

    大牛犢子感受到屁股后的灼熱之意,仰頭一叫,果真揚起蹄子發(fā)瘋一般跑了起來。柴大嫂和李嬤嬤措手不及,竟然被甩下了車,而柳蘅則緊緊地抓著韁繩,哪怕兩只手已經(jīng)滿是血痕。

    可惜的是,瘋牛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奔馬,只是因為牛沒個方向的亂竄,讓后頭騎馬追趕的人暫時沒有追上而已。

    也不知大牛胡亂奔了多久,韁繩咯吱一聲斷裂,整個車廂被摔成兩半,而柳蘅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當后腦處的疼痛襲來時,柳蘅迷迷糊糊地抬眼,天空藍的讓人心醉,然后徒然就被一片黑暗給吞噬了,而本聽得不遠處的馬蹄聲,好似也變得遙遠了……

    柳蘅覺得自己睡了好長的一覺,夢中的一切那么的鮮明,有慈祥的奶奶,面冷心軟的爸爸,愛笑而溫柔的mama,上進體貼的弟弟,還有一起說笑追偶像的朋友……為什么要叫醒自己呢?柳蘅眼角流出了眷念與不舍的眼淚來,她知道,從此之后,另一個世界的柳蘅是真真正正的沒有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九娘子可是覺得頭痛?我這就喚大夫過來?!卑⑿涌匆娏垦劢堑臏I珠,誤以為是疼痛所致,忙出聲道。

    “可是九meimei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绷x不顧身上的傷勢,硬要守在外室,聽到屏風內(nèi)的動靜,也不得其他的就讓長隨扶著進來了。

    “阿杏?三哥?大家都沒有事了?真是太好了!三哥也是受了傷的,何必三更半夜還要守著我?快去歇著吧。阿杏,你點上燈……”柳蘅低聲說著,就想動下身子,很快就察覺到一絲不對,眼前的漆黑絕對不是未點燈的黑,這是,這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阿杏和柳鈞也驚呆了,阿杏反應(yīng)得快,抹去臉上的淚,動作輕柔地扶著柳蘅半坐在榻上,“九娘子,我這就去喚大夫來,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柳鈞只覺得心里涼了半截,九meimei雙眼失明了,這可如何是好?他又悔又恨,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都怪我沒有護住九meimei,都怪我。九meimei,你放心,三哥一定會找到大夫醫(yī)好你的。不然,三哥就賠你一雙眼睛。”

    柳蘅也半點沒有回神,若是從此失明了,也不知是好是壞?一個失明的少女,于家族而言沒有半分的價值了,大概能過著衣食無憂的平淡生活?柳蘅心中苦笑,原來自己這般樂觀呢。

    見大夫還沒有來,柳蘅問了柳鈞其他人的情景,得知李嬤嬤和阿梨都死在了動亂里,柴大嫂和小虎子只是受了輕傷,而阿桃則被人砍斷了一條胳膊,如今還昏迷著,也不知能不能熬過去。

    “是燕王府的公子救了我們,二公子和七公子領(lǐng)了兩千燕地輕騎趕到,將那些賊人殺的殺,擒的擒。如今我們正是在永平縣里。外頭有燕地輕騎,安全得很?!绷x說起燕王輕騎,言語之中的感激根本遮掩不住。

    “待九meimei你的雙眼好了,我送你回長安后便回來河北于二公子麾下效力!”柳鈞想起自己被賊寇追得走投無路的絕望,一向敦厚的他也惱恨異常。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三哥哥好志氣,我就祝三哥他日能心愿得成了。”柳蘅微笑道。

    “對了,還有一事,也該告知九妹你,如今河北四郡九州里,除了涿郡和上黨郡外,其他各地都亂了。冀州城在我們離開的第二天就生了變故,你外祖家遭了大禍,只你二舅母杜夫人和王四郎、王九娘逃出來了。他們母子三人如今也在永平縣里。你舅母在你昏迷時來看了你兩次。”

    柳蘅一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外祖母也遇了難?可是確切的消息?二舅父呢?五表姐、六表姐,二表哥夫妻還有小郎,三舅父一家,全都遇難了?”

    柳鈞看柳蘅的樣子,眼中憐憫之色更濃了,“九meimei你節(jié)哀,這場人禍是誰也想不到的。據(jù)杜夫人所言,王家之所以會遭這么大的難,是因為王恪之與賊寇勾結(jié)所致,冀州城破之日,王刺史的首級就被賊寇給割下來掛在城門上,而鄭夫人與王二郎等人,死在賊寇手中;王五娘、王六娘落入賊寇之手,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