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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恩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馬氏一聽,來給沈寒香解去外面襖子,扯出被外去搭著,才叫她睡。半夜里心窩子翻得厲害,起來叫了回使喚婆子,揀糟好的酸梅子吃了四五枚,重又睡下。

    到第二日傍晚,沈平慶過來馬氏屋里吃飯,提起說李家的大姑娘要過得十?dāng)?shù)日才來。馬氏倒不好推徐氏三催四請地叫沈寒香去學(xué)字,馮氏那事似就這么風(fēng)平浪靜遮過去了,府里沒人再提。

    沈寒香比起病前,天天鬧騰,縱不出屋子,也把窗推開一條縫,兩只大眼骨碌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得新鮮。

    是以正月二十親自牽著沈寒香去徐氏院子里,這邊院里剛掃過雪,路倒是好走。幾個在院里玩的丫鬟見了馬氏紛紛過來叫,彩杏也在。

    馬氏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牽沈寒香的手朝后一動。

    沈寒香這便察覺到了,心里不很在意,捏了捏馬氏的手。

    馬氏這才回神,笑打發(fā)丫鬟們不用管她。

    一時眾人散了,只剩彩杏一個。她穿的身石青色的夾襖,襯得臉色白若月夜里的一層霜,笑道,“夫人去送老爺出門,過會子才回來,馬姨娘要不進屋先坐著?!?/br>
    馬氏想起沈平慶今日要出去作客,遂進屋先捧著杯子暖手。彩杏站在門上,叫兩個婆子進來,也給沈寒香捧上茶。

    彩杏拿上來四小碟精巧果子輕放在桌上,看了沈寒香一眼,便道,“三姑娘的腳全好了罷?”

    馬氏自進屋便一臉防備,這會子不知想什么正走神。

    沈寒香便自己說,“全好了。”她兩條腿晃了晃,四下看,抓著個果子玩倒不想吃,朝彩杏問,“大哥出去玩了么?”

    彩杏笑道,“去找李家的少爺玩了,要晚上才回來。哥兒成日念三姑娘不來咱們屋里坐呢?!?/br>
    沈寒香歪著頭,“這不來了么,等大娘回來學(xué)字,以后天天來。”

    馬氏這邊還想怎么搪塞著好讓沈寒香只學(xué)個一兩天罷了,等李家的姑娘過來,把她兩個拘在院子里做女工便好。沈寒香這一搶白,馬氏卻不好說什么了。

    沒過多一會兒,徐氏回來,也是從千字文教起。馬氏看著寫了一會兒,又到吃藥的時候。

    徐氏遂放筆,叫婆子去馬氏的院子那邊把藥端過來吃。

    馬氏生完沈寒香,身子也不大好,這一胎全靠著吃藥保著。徐氏看她臉色不好,便說叫以后早上這么冷的天,讓幾個丫鬟婆子把三姑娘帶過來就是,免得馬氏親自出門。

    馬氏點頭應(yīng)了,有點心不在焉。

    徐氏卻提及李珺,那名字提起來時,沈寒香背上一凜,整個人都坐直了身。

    “珺哥兒近來同我這兒這個不曉事的兒走得近,李家的大姑娘來時,李珺要來送,到時候還是周全著些?!?/br>
    “是?!瘪R氏答應(yīng)著,外頭婆子就來送藥,沈寒香巴巴看著她娘喝那苦藥,給她遞了塊糖。

    馬氏笑過來拿嘴接了,摸了摸沈寒香的頭。

    “三姐兒如今懂事,你便松活多了?!毙焓峡瓷蚝闩e動,便夸了句,又道,“知縣家的哥兒,脾性雖狂了些,但那樣家世,也應(yīng)當(dāng)?!?/br>
    這忽然提起李珺,馬氏把藥碗放下,拿帕子沾了沾嘴,只接道,“姐兒才七歲,年紀(jì)太小?!?/br>
    沈寒香聽得心驚rou跳,好在徐氏沒再提,又叫她過去寫字。馬氏看得困了,就在徐氏屋里羅漢床上睡了半個時辰。醒來時沈寒香把字給馬氏看,雖比不上大家,比起剛學(xué)字的來,用筆奇穩(wěn),字跡也大方秀麗。

    徐氏不住口贊沈寒香是合該學(xué)寫字的,又叫她靜心學(xué),把自己壓書底下的字帖翻找出兩冊來,叫沈寒香平日也練練。

    “三姐兒底子好,不必天天都來,自己勤快些,meimei也多盯著點,自能寫一手好字?!彪S后叮囑幾句叫沈寒香回去寫的功課,下回過來帶著給她過目,約好五日后再來。

    徐氏這邊早接到信,李家大姑娘五日后能到。晚上沈柳德吃飯,徐氏給他夾拔絲山藥,沈柳德筷子使得不穩(wěn),一夾便掉,偏他愛吃那個。

    徐氏因就問,“珺哥是要送大姑娘來的罷?”

    沈柳德嘴里塞得容不下多半粒米,顯是餓得很了,就著酸湯把飯吃下去一碗,才叫人盛飯,朝徐氏說,“一早來,他娘叫他吃過午飯回去?!?/br>
    徐氏給沈柳德夾菜,等他吃完,自己才下了桌。晚上屋里沒光,彩杏進來時候徐氏就坐在床邊,脫了一只鞋,另一條腿撘在床邊上,手里摸著個什么東西。

    若換個人來得被這光景嚇一跳,彩杏卻習(xí)以為常,把燈點亮,才出門去把熱水端來,替徐氏邊揉腳邊道,“夫人又在看了,哥兒才剛睡下……”

    徐氏把木牌收起來,臉上兩道隱約淚痕抹去,嘴唇略發(fā)顫,“杏兒……”

    安置徐氏睡下,彩杏才站在床邊,眼睛水靈發(fā)光,靜靜看了會兒徐氏,給她掖上被角,低下去貼著徐氏的臉,輕道,“奴婢一直陪著夫人,夫人睡罷?!?/br>
    徐氏入夢囈語兩句,約摸半個時辰,彩杏從徐氏房里出來,才叫守夜的丫鬟進去。徐氏有說夢話的習(xí)慣,但只要睡得沉了便炸雷也叫不醒。

    作者有話要說:  內(nèi)個啥,忘記求收求評了!?。?/br>
    動動手指的話會暖和起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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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個bug,123姑娘太細心了,其實就是想說李玉倩和李珺不是一個媽生的,李珺不是正房的兒子,但是馬氏二姐的兒子。正室是可以抱養(yǎng)側(cè)室的孩子,加上李珺是個兒子,被抱給正室教養(yǎng)。所以李珺依然是女主的親表哥,所以生出了畸形兒。不過寫的時候確實bug了,這里暫且改了,但是后面不知道還有沒有同樣沒改的bug,只有再發(fā)現(xiàn)再改了。

    謝謝123妹子的仔細,我看看登錄了沒有,登錄了將奉上紅包,如果沒有的話就登錄了告訴我。非常感謝糾錯。

    嗯,后面應(yīng)該因為這處改動還有需要改的,歡迎抓bug,喝了點小酒,看到第八章沒找到底下在哪兒要改。

    ☆、李姐

    李玉倩雖是李家的大姑娘,卻討不得知縣老子疼愛,長到八歲上頭來,倒有四歲是在祖父家過的。每年少不得來回跑幾次,車是坐得慣了的。先回的自己府上,下人停了車馬上去叩門,門房報過,只叫人出來給李玉倩拿東西,先是把祖父家?guī)н^來的禮朝內(nèi)拿,再李夫人給大女收拾的些大毛衣服裝好的匣子,直接擱上車。

    李玉倩把個燒得沒炭了的手爐遞給下人,道,“進去給我找點子火?!?/br>
    她帶的個丫鬟比她長五歲,叫碎云的,應(yīng)聲上去門里。李玉倩巴巴在馬車外頭露著臉,說車子里悶出來透氣,實則想看她娘。等足了半個時辰,知縣夫人這才露面,卻也不是為著李玉倩出來,只叫住李家的小霸王。

    “圍脖兒戴上,別淘氣,快些過來,你大meimei等著了?!瘪R氏朝李玉倩略一瞥,便又抓著李珺給他套圍脖。

    李玉倩才八歲,卻約略也知道,馬氏不太喜歡她。遂不討沒趣,鉆進車?yán)锶プ5今R車重動起來,李玉倩方從簾子里看見馬氏已由人攙著回轉(zhuǎn)去,悄沒聲地抹了兩把淚,碎云給她遞帕子,反倒叫李玉倩罵了兩句。

    到得沈家門口,徐氏親來迎,李玉倩這才覺得好過了些。遠遠就瞥見沈寒香被她娘牽著,李玉倩心頭又不太痛快了。便故作沒看見她正經(jīng)姨媽,叫徐氏領(lǐng)著進園子里。

    李珺落得后面,自走在沈寒香旁邊,沈寒香忙扯馬氏的裙子,伸手要抱。

    “這么大姑娘家,成天還黏著馬姨娘,想和將來你親弟搶著吃奶不成?”李珺揶揄道。

    沈柳德聲音自一旁傳來,“就是,幺妹有爹疼著,長不大的?!?/br>
    馬氏含笑道,“老爺最疼哥兒的,這說瞎話。”

    徐氏牽著李玉倩的手,見她文文靜靜不說話,生得與馬氏有三分相似,便道也像馬氏一樣是個性子軟好拿捏的,夸道,“大姑娘這才斯文,是個閨秀?!?/br>
    沈寒香悶著腦袋聽,腳底下去踢個石子,卻沒站穩(wěn),左腳打了個滑,朝后摔去。馬氏忙去拉,卻也沒拉住。

    “我大妹最不愛淘氣的,娘才放心她來沈家玩,說不給夫人多添麻煩?!崩瞵B應(yīng)付自如,手把沈寒香接了住。

    那沈寒香渾身登時皮rou繃緊,只覺像刀子割rou一樣的生疼,謝也不說,就躲到馬氏身邊去了,緊抓著馬氏的手。

    馬氏只好代她道謝。

    沈柳德歪著嘴在旁笑看,反會錯了意。以為沈寒香害羞,便道,“頭前過年不見著了的,怎像頭回見珺哥似的。”

    沈寒香閉著嘴不說話。

    沈柳德討了個沒趣,走前去和李玉倩寒暄幾句,李玉倩雖才八歲,自小家家戶戶的走,比沈寒香早熟不少,且又沒個人疼,說話俱有禮有節(jié),半點不敢冒犯的。

    沈寒香道是李玉倩這一年在祖父家磨了性子,好相與當(dāng)然省卻不少麻煩,到晚上睡覺才知,李玉倩是在長輩跟前斂著性子。

    馬氏身子不穩(wěn),李玉倩這一來,干脆讓她們兩個姐兒湊在一堆說話,沈寒香原住的那屋就有兩張床安著。

    李玉倩紅著張臉,抱著枕頭來馬氏跟前問,“能同表妹一塊兒睡么?我怕黑?!薄 ±钣褓簧萌蓍L臉,但嘴唇極是潤紅可愛,咬著唇便有幾分楚楚之色。

    馬氏以為兩個小的感情好,便許了。

    沈寒香雖不樂意,卻也不大好說,只得悶著。等晚上睡熟了,忽然間腰上被什么東西一冰,沈寒香“啊”的一聲驚叫。

    從院里聽來,倒不驚人,守夜的丫鬟都睡著了,也沒人聽見。

    李玉倩一臉愜意地閉著眼,也不知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只兩只手摸著沈寒香的腰,她的手冰得像剛從雪里刨出來的。

    沈寒香去拿她的手,李玉倩睜開眼,笑道,“幺meimei醒了?”

    “……”

    沈寒香直想吼她,卻吼不得。李玉倩來是做客,本也就是被窩里的事,連個傷都不帶的,叫了人來,一個八歲,一個七歲,與誰分說去?

    “能松開么,我不慣和人親近?!鄙蚝愫醚约氄Z地說。

    李玉倩卻久久盯著她,目光直讓沈寒香有點發(fā)憷。她對李家人都有點防備,看著同李珺相似的人,就打心底里冒出寒意。

    “我冷?!崩钣褓缓唵蝺蓚€字便把沈寒香打發(fā)了,仍自貼著她。漸漸的那手也沒那么冷了,沈寒香便睡過去。誰知這事沒完,到得又迷迷糊糊的時候,李玉倩的手直在她身上胡摸,先掀了小衣在她肚皮胸脯上一通游走,那時沈寒香尚有點瞌睡,撥兩下,便又睡著了。

    后來兩腿間有人弄,沈寒香這才毛了。把李玉倩的手抓著自被里扯出來,鼓著圓眼瞪她,“表姐做什么?!”

    李玉倩冷臉拿回手,背過身去睡。

    沈寒香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卻也不能同嫁了人那時一樣,這會兒起來洗澡,只得忍著。后半夜卻不敢睡熟,生怕李玉倩又生什么怪毛病出來。

    等聽到李玉倩那邊的小呼嚕聲,才敢睡去。

    一連和李玉倩同床睡得數(shù)日,都是如此,每到半夜她便要掀開沈寒香的小衣來摸。到第六日上,夢溪縣下了場大雪,院子里堆起厚厚一層,直沒到膝下。

    等丫鬟睡了,沈寒香躡手躡腳跑院子里,就著月色,掬起兩捧干凈的雪,于脖子,胸口,肚皮上一陣狂搓。

    抹得一會兒,覺得神智還很清醒,又取梅樹上的雪來吃。雪化在她里衣里,沈寒香回去屋子里,把襖子穿上,緊緊系著,揣著一懷的冰雪去睡。

    半夜李玉倩來摸,便解不開她的衣,手指勾著她的扣子,要解不解的。

    沈寒香睜開黑漆漆的眼睛看她。

    李玉倩便不作聲縮回去躺著。

    沈寒香幾乎一晚沒睡,大早上新來這屋伺候的楓娷聽沈寒香吐氣猶如拉風(fēng)箱,又見她翻來覆去怎么躺都滿面難受,探手來摸,這才叫馬氏來看。

    馬氏一摸沈寒香渾身燙得如同火炭,又一忽兒抖如篩糠,道是兩個半大孩子睡在一起,免不得踹被子,不仔細涼了。一時間有些懊惱,叫使喚婆子去請大夫,給沈寒香瞧過,風(fēng)寒頗厲害。

    沈寒香燒得凈說胡話,徐氏來看時,聽得一句模模糊糊的,不可置信地轉(zhuǎn)臉來問馬氏,“三姑娘說不嫁給珺哥兒?!”

    馬氏哭笑不得,“夫人怕聽錯了罷。”

    徐氏笑接過藥碗臉來,給沈寒香喂了幾勺,便交給彩杏去喂。馬氏見了忙要過來自己給沈寒香喂藥。

    徐氏在屋里打量一圈,問,“李家的大姑娘呢?”

    馬氏吹著藥,回,“另收拾了間屋出來給大姑娘住,大夫說姐兒這風(fēng)寒,要惹人的。怕大姑娘也染上就不好了。”

    “本不該叫她們倆睡一處的,怕是姐兒睡覺沒規(guī)矩,蹬被子?!?/br>
    馬氏顧著喂藥,沒太說話,間或應(yīng)和兩聲。

    當(dāng)日晚上,沈寒香燒未退下去,馬氏親自守著,沈平慶親自過來,瞪起眼來頗帶威嚴(yán),“有著身子,過了病怎生辦?”

    馬氏只得回自己屋,沈平慶盯著沈寒香吃藥,晚上又叫丫鬟守著,徹夜有人當(dāng)值,每隔半個時辰給沈寒香擦身。至天亮,馬氏來看,聽得里頭丫鬟說,“姐兒燒都退了,醒過來啦?!?/br>
    馬氏這才放下心去,沈平慶仍不許她進屋,只得隔著門叮囑幾句。

    沈寒香在床上坐著,她爹親自來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