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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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重似乎到了別院,有人向前兩步,遲疑片刻后低聲道:“宮主,您的臉……” 白望川用盡了力氣打他,臉上一道深深的五指印,微微發(fā)腫。他下意識摸了摸,然后叫暗衛(wèi)傳王谷子并云蹤閣閣主陸一凡一道來見。 王谷子祖祖輩輩一直在望川宮為歷代宮主診斷病灶,對癥下藥,不知早年望川宮對王家有何等天大的恩惠,許多年來,王家祖訓門規(guī)嚴明,除望川宮宮主,其他人一概不治。 因此那人聽到傳王谷子,不覺一驚,上回傳他,還是十多年前,凌九重與武林盟主秦山?jīng)Q戰(zhàn)之后,受了重傷,只余小半條命,王谷子替他以丹藥續(xù)命,后他閉關(guān)許久,以內(nèi)力自行治愈。 那暗衛(wèi)聽到這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領(lǐng)了命,便急匆匆走了。 凌九重進了別院廂房,將白望川放倒在床上,他一絲力氣也無,睜著眼,眼神空洞無物,也不去看凌九重,也不開口說話,就這樣直愣愣躺著,好像沒了生息。 凌九重去打了熱水來,拿了傷藥膏,放在床邊,就去解白望川的衣裳,白望川并不阻止,方才他膝行太久,身上好幾處都受了傷,磨破了皮,衣裳被染紅了。 凌九重也不同他說話,只是將他身上衣物都除盡了,用熱水給他擦了身,若是碰到傷口,白望川就會輕輕閉上眼睛,眉微微皺起,凌九重不覺下重了手,湊近他耳邊狠狠道:“既然怕疼,為什么還要作踐自己?” 白望川抬眼去看他,那眼神十分冷淡,凌九重一時心慌,將手掌覆在他眼上,不讓他再看。他便索性翻了個身,背對著凌九重,面向墻側(cè)臥著。 這個難過就不理人的性子,跟白望川當年一模一樣,凌九重索性也爬上床,用右手撐著頭,就臥在他身后,左手伸出來,一下一下地梳理他的發(fā),看到銀絲,便湊到他耳邊問:“是拔掉還是隨它長?” 仿佛方才白望川拼了命要逃下山,不過是一場笑話。 白望川不說話,他就把它輕輕拔下來,繞在自己食指上,一道一道的,心里頭又有點難過。 這么多年,他一次次滿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糟蹋了多少光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人就在眼前,他要白望川把時間都賠給他! 他探出手去,要撫白望川的臉,指尖卻濕了,這一刻,兩個人都不說話,凌九重從后面緊緊抱住他,勒得他喘不過氣來,白望川便去扒他的手,誰知他扣得更緊,他低頭就去咬,咬痛了他也不松手,反而把臉貼在他頭發(fā)上,似在細細嗅他。 白望川也不動了,死了心地任他捉弄,像一尾魚,離開了水,就沒了生的希望。 “宮主,王谷子和陸一凡到了?!?/br> 暗衛(wèi)去而復返,原來已過了一炷香時間。 凌九重附在白望川耳邊道: “別緊張,我讓人給你看看身上傷到?jīng)]有?!?/br> 說完便即刻起身,開門讓王谷子進來。 二人先在門外行禮,王谷子看到凌九重虎口處的傷,不由一驚,那里一圈齊整的壓印,鮮血往外滲,可見被咬得極深,便開口道:“宮主,先將手包扎了要緊?!?/br> 凌九重示意無妨,催他進去: “他方才摔了,又氣急攻心,身體也一直不好,你去看看,到底該如何調(diào)理?” 王谷子進去了,凌九重帶陸一凡走到庭院中,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下,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br> 陸一凡聽他的語氣,便知道不妙,當即跪下,道:“宮主,十三自打出身便入了宮中的奴籍,一切可考?!?/br> 凌九重壓低了聲音,依舊還有怒氣: “暫時不追究你的責任,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br> 陸一凡跪著述說關(guān)于十三的所有,當提到他只能再活兩年時,凌九重明顯僵直了身體,半天才緩過來。 “為什么?” “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有一回他暈倒,請大夫來看,說他身體不行了。好像之前中過毒,體內(nèi)還有余毒,又是……又是閹人,這些年勞頓傷身,食住又簡陋,日積月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凌九重不說話,走到窗邊,看王谷子在給白望川把脈,他還算配合,倚在床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王谷子問他話,他也一一答了,等時候差不多,凌九重進屋,王谷子起身,白望川見來人是他,便做出疲憊的樣子,躺下閉目,不再說話。 二人也不擾他,一前一后走出去,凌九重問:“他的病情如何,嚴重么?” 王谷子即刻跪下,道: “病入膏肓,無藥可治?!?/br> 凌九重心中大慟,一腳踹在他身上,王谷子跌倒在地,他怒道:“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救不了他,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王谷子重新跪好,惶恐道: “宮主,要治好白公子的病,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只是……” “只是甚么?說!” “只是要宮主每七日給他輸一次真氣,且以鮮血飼之,到時候,宮主的內(nèi)力會慢慢傳給他,直至消失殆盡,所以……”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凌九重望了房內(nèi)一眼,白望川正閉目休息,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一呼一吸間,脊背微微起伏。 “按你說的,他會好好活著?” 王谷子跪下道: “宮主三思,這法子十分偏門,他已是閹人,陰寒之氣重,若傳真氣,再以血哺之,恐怕宮主有性命之虞。” 凌九重凝視了白望川片刻,嘴角慢慢揚起來,語氣卻刻意帶了些輕蔑似的: “本宮怎么會為了一個奴籍的閹人,斷送性命?” 王谷子又道: “況且,因他體質(zhì)特殊,哪怕宮主輸十成真氣給他,真正進入他體內(nèi)的恐只有五六成,另外的都流失了。所以還得……” 凌九重眸光一閃,盯住他,低沉了聲音壓迫道: “還得怎樣?” 王谷子吞吞吐吐道: “恐怕還得與他習雙修之道,方能事半功倍?!?/br> 凌九重若有所思,過半天才道: “只能如此?” 王谷子擦了汗道: “這是唯一的出路。” 最后,王谷子叩首退下了,凌九重在庭院中信步走了幾轉(zhuǎn),又去大殿處理了幾宗事務(wù),為絕后患,將紅音等人滅了口,隨園里的東西都撤了,偷龍轉(zhuǎn)鳳,換塊匾額,變成只供玩賞的園子。直到日薄西山,才回到別院。 白望川已經(jīng)醒了,只披了件外袍,坐在庭院里看池子里的錦鯉游來游去,撒了一把魚食,五顏六色的魚兒紛紛搖了尾巴,一齊跳出水面爭搶。 “喜歡么,喜歡我再讓人開鑿池塘,水繞著別院走,多養(yǎng)幾尾魚?!?/br> 白望川抬頭看了看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懼意,更多的是疲憊,只搖了搖頭,道: “不敢喜歡。” 凌九重拿過他手里的魚食,順手撒了些下去,耐下性子問: “這話怎么說?” 白望川垂下眼睛,半天才反問他: “我是不是……下一個紅音?” 凌九重心中一慟,捉了他的手握住,道: “不準胡思亂想,你跟一個……”本想說男寵,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跟一個賤奴較甚么勁?” 白望川搖了搖頭,茫然道: “以前好多事我不記得了,就好像丟失了一段記憶,我只記得你,你是凌大哥,還有這里,我也來過。父親和大哥,他們不讓我見你,把我關(guān)在屋子里,門窗都釘上了木條,我覺得自己快死了,每天看不到陽光,聽不見人聲。后來,你總算把我救出去,我們逃到這座山上,你說以后這里就是我的家。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怎么一覺醒來,我竟,竟成了閹人……” 凌九重雙手捧住他的臉,不讓他再說,可他仍自言自語道: “我知道了,紅音那樣是為了方便伺候男人,是不是?以前大哥罵我,說難聽話,就說我……說我渾身上下除了那一處,哪里都不像男人。”他天生長相出眾,性格也灑脫,只眼角下偏偏有顆淚痣,多幾分媚氣,尤其在陽光下,乍一看就像剛剛哭過,悄然滑落的淚珠似的。因此家族里看他不慣的,都紛紛罵他狐媚,尤其當年他與凌九重過從甚密,更淪為武林一大笑柄。盡管雙方恪盡禮數(shù),并無逾矩,可整個武林都在傳,白家小少爺爬上了凌九重的床,要用身子為武林除害呢。 白望川呼吸越來越急促,似哮喘發(fā)作一般,連吸了長長一口氣,才緩過來,睫毛上都是水珠子,強自鎮(zhèn)定了,低聲道: “有的男人喜歡新鮮玩意兒,對閹人是出于好奇;有的雖喜歡模樣好的男孩兒,卻不喜歡前面那物件,覺得腌臜,因此要割了的;還有的,就是純粹泄憤了?!彼剡^頭,掙開凌九重,望向他的眼繼續(xù)道: “凌大哥,你屬于哪一類?” 自阿東逃走,不知不覺已過了兩個月,凌九重平日里多數(shù)時間都守著白望川,無暇顧及其他,派了望川宮頂尖高手出去打探消息,竟也一無所獲。 他這里愁眉不展,黎素那里卻總算放下了心。他趕走了裴云奕,眼見自己肚子越來越大,漸漸開始顯了,然而人卻越來越瘦。 他只好穿寬松的袍子,小腹處用布纏上一道,不敢太緊,每次只得摸了肚子,小心翼翼地裹,一邊裹一邊流眼淚,想著阿東,又想到孩子,心中酸澀。 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順利落地,看一眼這人世間,聽蟬鳴,聞花香?,F(xiàn)在不過四五個月,已經(jīng)這般難熬,等到足月,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光景。他每日小心,決不行差踏錯一步,可萬一被發(fā)現(xiàn),這孩子必定沒了,他被千刀萬剮不說,也連累了祖上這么多年在望川宮里積下的好名聲。 晚飯時候,兄弟三人加上黎素,圍坐在一邊,照例又是大補的湯,小雞燉蘑菇。 一桌子菜,不是酸就是辣,幾個大爺們也受不了,又不敢抗議,偷偷看一眼主人,他正努力將碗里的菜一口口吞咽下肚。 阿北最直爽: “主人最近胃口真好,看著人都不一樣了,身上rou多了,臉色也好看,我們兄弟幾個都吃不過您?!?/br> 黎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連阿北這樣粗放的都看出異常,別人若是有心……他一身冷汗,不敢再細想,面上卻裝作無事: “新來的廚子挺合我的胃口,下次多賞些碎銀子給他?!?/br> 阿西應(yīng)下了,又道: “主人,云蹤閣有個平日里跟屬下處得好的兄弟,前幾日他……” 黎素被吊了胃口,皺眉道: “他說甚么?” 阿西起身將門窗關(guān)好,放低了聲音道: “他說,塞外忽然涌起一個神秘組織,不知道甚么來頭,咱們宮里派出去的探子都被截殺了。 這次有個云蹤閣的暗探跟了十多日,拼死傳了信號出來,不過消息也極為有限,幕后cao縱者是誰,組織有多龐大,一概不知,只知道其中不乏能人異士,來自五湖四海,在塞外匯聚,異軍突起,每一次都干凈利落,無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 ☆、第一百一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