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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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瑤以為這回自己無路可逃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閃現(xiàn),施瑤還未反應(yīng)過來,她身前的女人便已經(jīng)跌坐在地,嘴中噴了一口血出來。 施瑤認清了黑影的臉。 “白豐!” 話音未落,施瑤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雞崽被人從地上拎起,在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被狠狠地扔到了馬車中。她還沒來得及看看四周,身上便壓來了一個人,將她重重地禁錮在懷中。 隨之而來的,是宛若暴風雨般猛烈的親吻,粗暴得像是在攻城略池,她唇中的每一寸都被侵占,毫無反抗之地。 直到血腥味傳出,身上的人才松開了她。 她撞入了一雙冷若冰霜的眼里。 謝十七郎說:“你若再逃,我屠了秦家?!?/br> ☆、第6章 .29| “我……” “閉嘴!” 見謝十七郎怒火中燒的,施瑤索性也不說話了。她了解他,他如今正怒著呢,她說什么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所以不如什么都不說。 她緩緩地靠在車壁上,一聲不吭的。 謝十七郎更怒了,讓你閉嘴你還真的閉嘴,在外面待了一個月多月,伶牙俐齒去哪里了?他很想怒喝一句:敢不敢開口說話!說句話要死嗎! 可是謝十七郎覺得如此太沒面子了。 兩人竟是這般一路沉默,直到崔家。 . 謝葭得知兄長追捕逃犯一事時,心中還頗為詫異。什么逃犯這么重要,兄長身邊心腹侍衛(wèi)眾多,哪個不是追捕逃犯的能手?如今竟是要親自出馬,什么逃犯這么厲害呀? 謝葭畢竟不是尋常貴女,一聽說這事,不像崔家的幾位貴女紛紛躲屋里了,而是好奇地拉了忠義候出府等著。 謝葭問:“你知道是什么逃犯嗎?” 忠義候無奈:“你怎地就不能像尋常貴女那般好好地待在屋里?” 謝葭說道:“我從小就不在燕陽長大,我爹娘也不要求我活得拘束,我如今便喜歡這么瀟灑自如,無拘無束,怎么著?你不喜歡是不是?你不喜歡也與我不相干,我就是要站在這里等著。” 忠義候更加無奈了:“我也沒說不喜歡?!?/br> 謝葭一聽,耳根子微紅。 就在此時,遠處馬蹄聲響,謝葭眺望,驚喜地道:“我見到白豐了!”頓了下,她又覺奇怪:“兄長明明起碼出去的,怎地坐馬車回來了?莫非受傷了?” 說著話,白豐已到。 謝葭緊張地問:“兄長受傷了嗎?” 白豐想說,心傷了,但郎主就在后面,不敢亂說話,只好搖搖頭。謝葭喊了聲“兄長”,謝十七郎掀開半邊車簾,道:“我沒事,你回去。” 臉色冷冰冰的,像是別人欠了他錢似的。 . 馬車停下來后,謝十七郎先下了馬車,謝葭也跟在旁邊。她問:“兄長可有抓到逃犯?” 謝十七郎不語,卻是盯著馬車。 謝葭見狀,好奇地望過去,只見馬車車門半開,從絳紫流蘇車簾里只能見到半只纖纖素手。只聽謝十七郎語氣不善地道:“是不是還要本王請你下來?” 那半只手動了下,掀開了車簾,露出了一張謝葭再熟悉不過的臉。 她驚喜地喊道:“阿瑤!” 施瑤有點愧疚地道:“阿葭?!?/br> 謝葭連忙迎前,伸手扶她,前前后后地打量著她,說道:“阿瑤,你不是摔下去了嗎?我就知道你命大,不會如此倒霉的。你怎地……” 話還未說完,便被謝十七郎打斷,直接吩咐:“來人,把施氏關(guān)在我的屋里,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去?!?/br> 隨從上前,剛要押住她的手臂,便被白豐不停地使眼色。 你們眼瞎了是不是!沒見郎主和她是小打小鬧床頭打架床尾和好的那種嗎?趕碰她半根手指,沒準兒明天就甭想見到洛豐城的日頭了。 謝十七郎:“白豐,你眼抽筋?” 白豐陪著笑臉,說道:“不是,只是眼睛有點累了。你們怎么辦事的,走走走,郎主,還是由屬下押走施氏吧?!闭f著,他上前兩步,說:“施姑娘,這邊來。” 小祖宗喲,麻煩你走快點喲,你們要打要鬧關(guān)在屋里鬧成不?神仙打架都是凡人遭殃的呀。 有了前面十大酷刑之鑒,白豐哪敢將施瑤隨便扔到屋子里。不過郎主明面上說要懲罰的,他也不能太過溫和,緊趕慢趕地讓下人收拾了郎主廂房隔壁的耳房。 臨出來的時候,他嘆了聲,說道:“施姑娘,屬下知道不該管你與郎主之間的事情,但是你跳崖后的這一個多月,郎主從未睡過一次好覺。” 說罷,他施禮離開,留下一臉怔忪的施瑤。 . 謝十七郎很生氣,真的很生氣,讓她閉嘴,她還真的一路上半個字都不說。不說也罷了,見到阿葭的時候神色竟然還有欣喜!明明見到他的時候,臉蛋上除了恐慌還是恐慌。 他堂堂墨城王,長得有這么難以入目嗎! 白豐進來,說道:“回稟郎主,已經(jīng)將施氏關(guān)押在耳房內(nèi)?!?/br> 謝十七郎哼了聲。 白豐自動自覺地退下,現(xiàn)在這種時候,能離郎主多遠就是多遠,千千萬萬別摻和進去。他想著要不要這幾日故意摔下腿什么的,好請個病假不前去侍候。 白豐一離開,屋里便只剩謝十七郎一人。 他踱著步,還是很生氣。這下不僅僅生施瑤的氣,而且還生自己的氣。明明知道她還活著的時候,想了無數(shù)種方法折磨她的,可是到頭來,見到她驚慌地跌倒在地時,他竟什么都忘記了。 唯一記著的是,本王都舍不得傷一根頭毛的女人,你竟敢傷她! 之后,再見到她,腦子還不夠嘴快,直接吻上她,仿佛只有粗暴的親吻,才能從她的嘴里感受到一個活著的她。但是如今冷靜下來了,謝十七郎覺得自己真真沒有骨氣。 不就一個女人,竟然如此患得患失。 不聽話的打一頓便是,或是不要了。 思來想去,謝十七郎又將白豐喚來,他面無表情地道:“將十大刑具扔到她面前?!鳖D了下,又說:“輕一點。”白豐知道自家郎主沒救了,生怕下人不知道分寸,自個兒攬上了這個活兒,把十大刑具像是抖絲綢一樣放到了施瑤的面前。 施瑤看了眼。 剛好這個時候,謝十七郎進來了,白豐宛若見到鬼魅迅速撤退,順帶關(guān)上耳房的門。 施瑤問:“郎主這是何意?” 謝十七郎道:“懂得說話了?” 施瑤道:“阿瑤不明白郎主的意思。”她頓了下,又道:“阿瑤也沒有逃。那一日阿瑤與郎主遇險,阿瑤為了不拖累郎主從斷崖跳下,后獲生機,不過是沒有去墨城而已。墨城非吾家,我離開又怎算得上逃離?” 謝十七郎腦門突突地疼。 一個多月未見,此女已經(jīng)不是用伶牙俐齒來形容了,只能說嘴巴蹦出來的字眼已經(jīng)能讓他七竅生煙了。 謝十七郎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本王的人!” 她不懼他的怒氣,平靜地說:“我與郎主只有口頭之約,何況是郎主不守承諾在先。” “本王何時……” 施瑤打斷道:“郎主應(yīng)承阿瑤,要助阿瑤嫁給閑王的。郎主敢對天發(fā)誓嗎?” 謝十七郎真真要被七到七竅生煙了。 說到底,她跟他鬧氣還是因為閑王,因為一個男人! 他的眼神變了,忽然就像是一只原野上的惡狼,狠狠地盯著她。他一巴掌甩開桌上的所有刑具,劈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他扯過施瑤,將她狠狠地推到桌上,隨后不給她任何掙扎的機會,直接霸王硬上弓。 “放……” 她的唇被堵住。 他的唇舌肆無忌憚地掃蕩。 然而,此時的施瑤也不甘示弱,兩人像是叢林間的猛獸互相撕咬,你咬我的舌,我咬你的唇,本該是香艷淋漓的交融,卻變成了血雨腥風的交匯。 兩人都覺得這輩子嘗到的血都沒今天的多。 許久,兩人才氣喘吁吁地松開對方,兩個人此時此刻就像是嗜血的妖魔。 謝十七郎怒氣騰騰地瞪著她。 這女人竟然真的敢咬!還咬的這么用力!嘴皮都破了好幾處,這幾天根本不用見人了。謝十七郎正想說什么,冷不丁的,坐在桌上的施瑤忽然哭了起來。 “明明是你不對在先,憑什么就要這樣欺負我!明明是你先不守約的,是你主動說助我嫁給閑王的,現(xiàn)在你通通不干了,反而來欺負我。在燕陽,你讓我做棋子,我就乖乖做了。我被你的對手擄走了,我也一聲不吭,你不救我也沒關(guān)系,死了是我自己不好運。到了斷崖,我怕連累你,都自己跳崖去了。謝澤!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前寵我,不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是你的軟肋嗎!如此你的敵對,你所有不喜歡的人,全都沖向我一人。我知道我是郎主的人,我為你辦事,我當你棋子,是該無怨無悔??伞墒俏姨铝搜?,我不欠你謝十七郎了呀!” 她都跳崖了呀! 說好了,從此不相欠的。她不欠謝十七郎的恩情了!他對她有恩,她用性命還了呀! 施瑤嚎啕大哭。 謝十七郎卻是愣住了。 那一天,殘陽如血,她一躍而下,最后說的一句話是:“我們不再相欠?!彼鸪醪幻靼祝扇缃袷菑貜氐椎酌靼琢?。她竟然知道了!所以她才一直有怨,才會那么反常。 施瑤擦著血擦著淚,又說道:“我也不想嫁給閑王了,我就想自己一個人好好地過。我們都不相欠了,你為什嗎還要這樣待我?謝十七郎,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想回墨城了,我只想一個人過我的日子?!?/br> 謝十七郎變得沉默。 他頭一回見到施瑤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分明心中還是有怨的。 她怨他! “我……” “你……” 謝十七郎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整個人不知所措。 ☆、第6章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