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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準備再睡一場?” 虞少淳掩著嘴打了個哈欠:“這是不可抗因素,我連考試聽聽力都能睡著的?!?/br> 之前虞少淳說這是部能把人看瘋的電影,馮周還覺得他是危言聳聽。但是在電影開始十分鐘后,他已經(jīng)看得滿臉問號。 剛開始就槍戰(zhàn)這么刺激的? 這是誰?這又是誰? 馮周戳了戳旁邊的虞少淳,虞少淳半睜著眼把頭轉(zhuǎn)向他:“你干什么?” “這誰?” “臉盲???”虞少淳換了個姿勢,“好巧,我看外國人也臉盲。” 他聽英文犯困是老毛病,一直沒法根治。他爸給他找了好幾個私人外教都以失敗告終,最后也只能放任自流。虞少淳聽著聽著,一股困意再度襲來。就在他要閉上眼瞇一會兒的時候,忽然有人戳了戳他。 “你又干什么?” “他們想用逆熵進行時間回溯?” “是啊?!?/br> “可是......” 虞少淳知道他想問什么:“人體也是由粒子構(gòu)成的?!?/br> 馮周皺眉:“但是熵值永遠在增加?!?/br> “確實如此,在系統(tǒng)中‘熵’被用來代表無效能量,”虞少淳坐直身子,“能量總和=有效能量 無效能量,而宇宙能量的總和是常量?!?/br> “有效能量在減少,無效能量在增加,所以當最后的有效能量清零時,宇宙就消亡了,”馮周點點頭,“因此他們搞這種‘逆熵’是為了拯救地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虞少淳拍拍他的肩,“你得出的結(jié)論算是對的,可能起因出了點問題。” 馮周剛要再說什么,忽然覺得自己的椅子被人踢了踢。他和虞少淳回頭,就看見坐在他倆身后的人瞪著他們,在嘴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虞少淳給那人道了歉,伸手懟了懟馮周:“都怪你,非拉著我在電影院討論學(xué)術(shù)內(nèi)容。” 馮周面不改色輕聲懟回去:“這是嚴謹?shù)目茖W(xué)態(tài)度。” “放屁,你那叫杠精?!?/br> “你在歧視鉆研科學(xué)的人?!?/br> “鉆研科學(xué)的人怎么會在電影里找學(xué)術(shù)?!?/br> 后面那個人又踢了下椅子,他倆才不情不愿地閉上嘴。 多虧馮周的sao擾,虞少淳這才沒再睡兩個小時浪費60多塊錢的電影票。他打了個哈欠慢慢站起來,跟著人丨流向門外挪動。馮周本著不能浪費票錢的想法一直坐到了卡司都放完才走人,他出了放映廳想找虞少淳,忽然被什么東西晃了一下眼睛。 不遠處有個男人正挽著一個女人也向門外走去。那個男人身材微微有些發(fā)福,手上一枚粗丨大的金戒指格外顯眼,剛才應(yīng)該就是這個東西反的光。 他是...... 馮周瞇起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被人在肩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看什么呢?” 他皺著眉轉(zhuǎn)身:“你干嘛?” 虞少淳塞給他一杯可樂:“回來找你啊。” “我不喝,”馮周把可樂塞回去,“碳酸飲料含有磷酸,大量磷酸攝入會引發(fā)骨質(zhì)疏......” 虞少淳直接把吸管懟進他嘴里:“我謝謝你?!?/br> 馮周借坡下驢,就著吸管喝了一口,意外地發(fā)現(xiàn)味道還不錯。 “聽陳駟說你沒喝過可樂?”虞少淳剛想咬吸管,發(fā)現(xiàn)是紙的只好作罷,“你損失了好多樂趣?!?/br> “我媽是醫(yī)生,她對我的飲食管控很嚴,”馮周解釋說,“我從小很難喝到飲料?!?/br> 虞少淳搖搖手指:“眾所周知,可樂漢堡薯條,火鍋燒烤奶茶,是人生不可或缺的快樂,下次帶你嘗嘗,你就會樂不思蜀。” “好啊,”馮周笑了下,“下次是什么時候?” 虞少淳挑眉看著他:“馮學(xué)霸居然和我開玩笑了?我是在做夢嗎?” 馮周還沒說話,虞少淳就一把攬過他的肩:“那咱倆都這么熟了,以后少和我假客氣,聽見沒?” 他也不管馮周在自己胳膊下怎樣掙扎,兩人保持著這么個奇怪的姿勢在路上走了個七扭八歪。虞少淳歪著脖子對沿途一溜的小商販行了注目禮,還不忘指點江山:“我要是能用逆熵溯回時間到高一,第一時間就去找馮學(xué)霸和他提前握手言和,這樣我還能少生氣多活幾年?!?/br> 馮周“噗嗤”笑了出來:“分明是萬年老二先來找我茬的?!?/br> “你呢?”虞少淳沒理他的嘲諷,“你要是能用逆熵溯回時間,想做什么?用理化生拯救世界?” “我......” 馮周盯著腳下的柏油馬路,輕聲說:“可能選擇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吧?!?/br> 他話音剛落,后背上落下重重一巴掌:“說什么呢你?快呸三聲,不吉利?!?/br> 馮周皺著眉抬頭:“你怎么還搞封建迷信呢?” 虞少淳斂去笑意,正色說:“你要是不存在,怕是會讓物理界損失一顆新星?!?/br> “別捧殺我了,”馮周不無嘲諷地說,“我就一個會答應(yīng)試題的學(xué)生,當不了物理界新星?!?/br> “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過不去的坎?”虞少淳在胸前給他比了個心,“是不是有什么往事的陰影揮之不去,讓你對生活沒了希望,對自己沒了自信?有這樣的煩惱,都可以和我傾訴?!?/br> “放屁吧,”馮周笑罵著踢了他一腳,“你戲好多?!?/br> 兩人一路插科打諢走到了公交車站。虞少淳攏了攏衣領(lǐng),對馮周說:“拜拜,我要去對面坐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