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畫室
胖子,你確定不用準備多一些東西嗎?” “不用,這不是有符和拷鬼棒嗎,你怕毛線” “不是怕,我覺得預(yù)防萬一還是拿我的令旗過來要好些?!?/br> “別,你那令旗威力太大,輕輕一打,鬼至少魂消三丈。” 漆黑的夜色里,斑駁的樹林中,隱約閃露出兩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正竊竊私語的交談著。 不用說,這兩個黑影就是我和胖子了。今天考完試之后,我和胖子決定折返回學(xué)校,夜探這詭異的畫室。 胖子身穿華光道袍,手執(zhí)符箓和拷鬼棒。而我則穿著一身休閑符,手中也拿著符箓和拷鬼棒。 符箓有兩種,一種是關(guān)圣帝君斬邪符,一種是六甲收魂符。還有一根用桃木黃紙煉制的拷鬼棒。 桃者,五之精也,故能壓服邪氣者也。古人認為桃木有除鬼避邪的作用,能壓制百鬼。甚至于最早的門神,都是用桃木做成的兩個小人。而用桃木符箓煉制而成的拷鬼棒,威力更甚于普通桃木,這是道家中常用的法器之一,需配合天蓬拷鬼咒來使用。 關(guān)圣帝君斬邪符和拷鬼棒都為斗法所用,最后一張六甲神將收魂符是用來收鬼的。雖然作戰(zhàn)計劃的步驟清晰了??墒恰铱偢杏X這一身行頭有點不靠譜 “胖子,你確定這樣行嗎?”不知道為什么,今晚我心中始終有種不好的感覺 胖子撇嘴:“別廢話,萬事有我在?!?/br> 我……能告訴你,就是因為有你這不靠譜的因素在,我才會這么擔(dān)心的嗎? 順著夜色,我和胖子撥開半人高的雜草,走到了畫室小樓下。 “我妹說就是這里的三樓了,上去吧?!迸肿涌粗@五層高的破舊小樓,扭了扭腰 “胖子,等會兒。”突然之間,我聽到了一陣叮鈴的聲音,這聲音是從胖子的腳下傳來的。我掰開他的腳,在他站著的那個位置撿起了……一串小鈴鐺。 這串鈴鐺很細小,但很精致,我從沒看過,居然有鈴鐺是紫色的。說實話,不知道為什么,自小我就喜歡鈴鐺,尤其聽著那陣鈴鈴的悅耳聲,我就感到很舒服。現(xiàn)在看到這串鈴鐺,簡直是讓我眼前一亮。 “別管那些破爛了,先上去再說。”胖子回身催促了下,打開樓梯的鐵門,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 我把鈴鐺裝進口袋,跟在胖子的后頭,走進了這棟小樓。 白天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觀察過這個小樓,雖然算不上十分破舊,但從外頭上看,圍墻被歲月的侵洗早已脫落了幾層皮,整棟樓顯得毫無生氣。 樓梯里沒有半點兒燈光,我跟在胖子后頭,憑著感官,我們順著臺階一步步的往上踏。 或許是因為構(gòu)造的問題,空蕩的樓梯里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那是我們的腳步聲,但透過墻壁的折射,卻仿佛是從發(fā)白的墻壁里傳出,再透入空氣里來的。 朦朧間,我感到皮膚有點癢,空余的右手往空氣里胡亂的一抓,抓到了一把粘稠的東西,雖然看不見,但我知道這是蜘蛛結(jié)成的網(wǎng)。仰頭一看時,樓梯的天花板透漏著暗沉色的白,在漆黑的夜晚發(fā)著迷蒙的白光,一閃一閃。 即使沒有燈光,三層樓的距離走起來也不是很困難。 可是,為什么我的心一直被一種不安的感覺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但這種不安確確實實的存在著,它隨著我的呼吸,砰砰的跳動。這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無形的壓抑。 我曾經(jīng)在全是墳頭的山里祭練過令旗,我曾經(jīng)到過亂葬崗里尋找骷髏頭提煉陰氣,但那時候,我的心從沒像今晚這么壓抑過。 夜再深沉,我也不會感到害怕??墒?,為什么我總是感覺四周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它好像是潛伏在叢林野堆中的獵豹,只要我稍微露出一點疲憊,它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來把我撕開。 “胖子,我們回去吧?!弊呃壬?,我皺著眉頭對胖子說道。 胖子回頭詫異的問我:“你怎么了。” 我說:“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今晚的氣氛很怪,我想我們還是回去準備一下再來吧?!?/br> “恐怕是你大驚小怪吧,我們以前辦事時,不是遇到過比這還滲人的夜晚嗎?有啥好怕的呢。”胖子毫不擔(dān)心的答道:“都來到門口了,我們就進去看看吧?!?/br> 說話的時候,我們也來到了夢雪說的那個畫室,胖子一馬當先的推門走了進去。 我即使再猶豫,也只得跟在胖子后頭走了進去。 進了畫室之后,胖子打開了畫室里的白熾燈。翹著二郎腿坐上了桌子。 “也沒什么怪的呀,我怎么感覺不到一點兒陰氣?!迸肿颖P膝而坐,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個蘋果,擦了兩下就往嘴巴里送。 我無語的搖搖頭,這吃貨,無論什么時候都不忘帶吃的。 畫室并不大,只有50來平方??帐幍慕淌依锪懔闵⑸⒌臄[放著幾張書桌,許是太久沒有來過了,講臺上和不少的桌子都已經(jīng)布滿了灰塵。 在畫室的后頭,仍遺留著過去一些學(xué)生的作品,用油紙密封著,上面也布滿了灰塵。 整一個教室,唯一讓人覺得干凈的是教室中間那張紫色的課桌和椅子,和鈴鐺的顏色是一樣的,看起來在不久之前應(yīng)該有人來過。 那個人,想必就是夢雪了。 走廊之外,月色越深沉,我的心,越來越不安。不知道為什么,身為對鬼最熟悉的陰山弟子,我居然感受不到絲毫的鬼氣。若說靈覺,我陰山派對這些東西是最敏感的??墒牵谶@里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別說什么陰魂,陰氣都沒有。 我走到黑板那里,婆娑著那光亮的黑壁,和普通教室的黑板一樣,這塊黑板并沒有什么特異之處,可是夢雪竟然說,她前晚在這畫室的黑板上看到了一只沒有雙腳的小鳥。 “難道,是我的步驟不對。” 我皺著眉頭,細想自己是否遺漏了某一個細節(jié)。 據(jù)夢雪說,血色的小鳥和長發(fā)女人是在她畫畫的時候才出現(xiàn)的。這樣子說,那很有可能只有在畫畫時,這一切奇怪的現(xiàn)象才會出現(xiàn)。 難不成一定要作畫,這個女鬼才會現(xiàn)身。 有這樣的原因并不奇怪,一些游蕩在陽間某個區(qū)域的鬼魂,總會記著身前最喜歡的事情?;蛘呤桥R死時的某個畫面。如果這個畫面一旦重演,就有可能觸及他的回憶,從而引他現(xiàn)身。 我曾聽說過這樣一段故事。古時候有一個書生,嗜書如命,在一間破廟之中研讀書籍,后來,他感染風(fēng)寒死在了這間破廟之中。臨死之時,他仍手捧一卷書,做著細心研讀的姿勢。 此后,沒當有人路過這個破廟,并且在書生臨死前的地方讀的地方挑燈夜讀時,破廟里總會響起一陣陣令人覺得寒顫的讀書聲。 這就是冤魂的執(zhí)念,但這種情況卻是例外中的例外,一百件里,也未必會出現(xiàn)這么一件。 一般而言,陰魂不會無緣無故去犯人,即使你住的地方,是陰魂生前曾經(jīng)住過的。但只要你不去招惹他,兩者就相安無事。不過,如果你動了他的東西,或者說不小心把床放在了他冤死的位置上,壓著他,那他現(xiàn)身搞你也不奇怪。 還有一種比較例外的,就是上述的第一種。做著同樣的事情,勾起了陰魂對生前過往的回憶。不過這種情況鮮少有。除非是一些書癡,畫癡,死后仍然保留著對這些東西的狂熱。 那這徘徊在畫室的冤魂,會不會是一個畫癡呢? 我一邊這樣想著,走到了夢雪的位置上,打開了畫板。在我們學(xué)校,椅子和桌子,是平衡的。人坐上去,在把畫板放上去盛著而作畫。 我打開畫板,拿出了彩筆,準備作畫。 說實話,我畫畫的水平很渣,唯一會畫的就是鴨子。而且還是因為兒時流傳的那些民謠的關(guān)系。 有一段民謠是這個樣子的,“mama教我寫2字,我考試“雞蛋”差點把她給氣死,老媽挑起棍子揍了我“三下”,我從屋后逃回了家門口。”2字,雞蛋,三下,最后一筆從尾巴轉(zhuǎn)回到鴨子的嘴巴,一個鴨子,徹底成型。雖然有點不倫不類,可是相對來說,我還是比較滿足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為什么這鴨子的嘴巴這么尖,我橫看豎看,咋感覺這是一個長了雞嘴巴的鴨子?!迸肿右е话氲奶O果,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 我臉一紅,迅速撕開了畫紙,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那么厲害,你來畫。” 胖子嘿嘿一笑道:“不說這個了,你說為啥過了這么久,那啥小小鳥和女人還不出現(xiàn)。” 小小鳥和女人……為什么本來陰森恐怖的場景,在胖子的嘴里說出來,我總?cè)滩蛔∠胪帷降资俏也患儩?,還是胖子太猥瑣,任何的事情從他嘴巴里說出來,似乎都變了味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那只鳥,你問我也沒用。”我白了他一眼,郁悶道。 胖子挑了挑眉頭,湊了過來,只不過那表情為什么這么猥瑣,眉毛居然還不停的抖動 “海生,夜深無人,我們來吹一下吧。” 我擦,吹……吹你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