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廣闊無垠的海面之上,海水呈現(xiàn)出分層的純粹顏色。 前一秒還是令人迷醉的深藍(lán),下一秒便是翡翠一般的綠色。 一葉小舟在這汪洋之中劃過,渺小的簡直像湖面上的葉片,何所思就坐在這小舟的船頭,回頭問原至公:“喂,你沒迷路吧?!?/br> 原至公一臉認(rèn)真地說:“就是這里,我后來這么來過好幾次。” 何所思嫌棄地看了眼腳下的小舟:“為什么那么寒酸,我記得當(dāng)年……當(dāng)年反正反正沒那么寒酸?!?/br> 原至公面無表情:“用你的話說,我對飛舟有心理陰影,所以一般不坐?!?/br> 何所思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終于還是沒有對此多做懷疑,而是沉默下來。 要說,為什么上一章的結(jié)尾還在結(jié)締大典之中,這一章的開頭便出現(xiàn)在了海上,便又要從那場典禮講起。 鬧到這樣的情況,這事算確實掰了。 原至公也不多說什么,直直盯著何所思一揮手,竟然把何所思的靈脈封印也解了。 何所思受寵若驚,有些謹(jǐn)慎地看著原至公,不知道對方要做些什么。 結(jié)果原至公抬起頭來,相當(dāng)沉著地說:“如果你真的如此不愿,我強迫你又有什么意思?!?/br> 這樣說著,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何所思立馬抽了一把劍架在的原至公的脖子上:“別給我裝傻好么,還有情根雙生花呢?!?/br> 原至公微微偏頭,平靜道:“好的,我可以帶你去解除?!?/br> 事情突然有了這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何所思震驚過后,便一臉懷疑地看著原至公,并覺得這件事,怎么看都有陰謀。 他就這樣猶豫了三天。 坐臥不寧寢食難安,最后拍了下大腿,下定決心道:“好,我信你一次。” 這是因為,這三天原至公果然沒有再有過去那種令人在意的舉動,看起來真的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地巨大轉(zhuǎn)變。 不過其實這種事本來也不是沒有的。 他們修道的人,有一種學(xué)術(shù)名詞形容這種狀態(tài),叫做頓悟。 何所思覺得,原至公應(yīng)該是頓悟了。 經(jīng)過這么一場鬧劇,何所思也沒臉見過去的老友,于是沒多做寒暄,便收拾了行李,跟著原至公往海上走去——因為原至公表示,解開情根雙生花,只能是在幻海仙境。 何所思這兒有一張相當(dāng)粗略的地圖,憑借這張地圖想要找到幻海仙境,顯然需要神佑一般的運氣,因此最終還是要靠原至公帶路,兩人坐了馬車到了岸邊,原至公便祭出一葉瀚海金波舟,兩人就架著這么一艘在海上看起來行使的顫顫巍巍的小船,遠(yuǎn)行了。 實際上,瀚海金波舟也并沒有何所思說的那么不堪,它作為一件天級靈寶,海上行駛海底潛水都可以辦到,一日便能行十萬里,算是每個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夢寐以求的法寶了。 所以前幾天,還能在海上遇到不少人的時候,也遇到過有人妄圖奪寶,輕松將對方打落海面之后,何所思只能對原至公感慨,最近沒眼力見的人實在太多。 而行駛到了第三天,人煙已經(jīng)很難碰到,何所思身邊游走著兩炳飛劍,用于擊殺可能腦子抽筋突然來攻擊他們的海上妖獸,整個人已經(jīng)百無聊賴。 他開始認(rèn)不出和原至公說話,但是對方的就像是對待陌生人,能不說話便不說話。 何所思驚恐地想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既然做不成戀人,就連朋友都別做了…… 猶記得現(xiàn)代,當(dāng)有人問何所思這個問題的時候,何所思向來輕松寫意的回答——當(dāng)然啦,做不成戀人,怎么能做朋友呢。 現(xiàn)在想來,這大概是因為他從來不缺朋友,也從來不缺戀人,而對那些朋友和戀人,也談不上有多少的真心。 如今當(dāng)這種情況發(fā)生在他和原至公身上時,他便多少后悔并慌張起來。 他也是漸漸沉默下去,并只能樂觀地覺得,或許時間能洗平他們之間的溝壑。 日升月落,約莫七天之后,原至公站了起來。 眼前雖還沒有什么島嶼的影子,原至公卻相當(dāng)自信地說:“好了,到了?!?/br> 何所思只覺得又前行幾千米之后,便有一道屏障圍住了身體,然后眼前突然多了一篇濃霧,這濃霧越來越黑,令人仿佛穿行在鬼界。 何所思細(xì)細(xì)看去,發(fā)現(xiàn)這地方果然和尋常陣法不同,空間之力彭拜不穩(wěn)定,像是很快就會與此地割裂開來。 兩人架舟緩緩而行,待濃霧散去之時,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座籠罩在黑夜之中的島嶼。 天上掛著銀鉤一般的上弦月,薄霧如輕紗般緩緩浮動。 何所思看了一眼原至公,然而對方并沒有回望,收了瀚海金波舟,便踩著礁石大步向岸上踏去。 何所思抱著復(fù)雜難明的感情跟上,便聽見原至公在前面說:“我從未解過情根雙生花,所以對于解法,也只有一些猜測——情根雙生花在滿月之時成熟開放,但是這滿月說的并不是外界的滿月,外界的滿月對對它有影響,但是并不足以令它成熟,然而在幻海仙境,只需一次滿月,它們便會成熟開花……” 何所思打斷了原至公:“成熟之后,會對我們有什么樣的影響?” 原至公:“自然是情動?!?/br> 何所思:“……” 何所思漸漸開始覺得原至公果然在耍他了,他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原至公的臉一眼。 對方正直回望,一臉“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了”的表情。 何所思想到過去他看到過的那個場景。 一朵又一朵花香馥郁的白色花朵,就像是潔白如玉的*那樣互相糾纏,然后兩兩相融,化于泥土之中。 何所思有不妙的預(yù)感:“情動之后,難道我們會發(fā)生性/行為?” 這樣直白的語言大約也令原至公有些驚慌,他沉默片刻,道:“也許會,也許不會,畢竟我們是合道修士,這兒的空間法則雖強,也并非一定就不能與其抗衡,但是也有可能,確實……” 他不說下去了,目光清明一片坦然地看著何所思,一臉正直。 半晌,又補充道:“這是我所知道的解除方法?!?/br> 何所思陷入了沉思。 他開始掙扎這樣劃不劃算。 雖然有著*的危險,但是失一下身換來自由…… 分分鐘要被說服的時候,另一個念頭又跳出來說,對方可是原至公,這說不定就是他的陰謀,到時候說不定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其實這種事不一定是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在跳出這樣的想法的時候,何所思已經(jīng)覺得相當(dāng)危險了,他正色道:“先別忙著做,我們可以試驗一下,直接真身上是很不明智的,來,我們先找點情根雙生花的種子回去做試驗吧?!?/br> 原至公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只直接去搜集了情根雙生花的種子。 何所思就近在隔壁島上抓了兩只兔子,讓原至公對它們分別種下情根雙生花,然后將它們帶到了幻海仙境。 雖然面對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兔子們相當(dāng)慌張,但是當(dāng)看見彼此的時候,它們的眼睛都直了。 顯然,雖然滿月未來,情根雙生花已經(jīng)對它們產(chǎn)生了影響。 兩人黏黏膩膩地溫存了好一會兒,沒過多久,該做的事情都已經(jīng)做完了。 看起來讓它們再待一會兒,不用等下一次滿月,它們連孩子都能生下來了。 何所思黑著臉把它們拎出幻海仙境,仔細(xì)看了看,說:“不能是一雄一雌的,生物本能太強大了。” 于是這一回他抓了兩只兄的,種好情根雙生花以后,再次帶到了幻海仙境,這一回,它們看起來并不像前一對那樣那么快陷入熱戀了,但是只仇視試探了片刻,它們很快也滾成了一團。 何所思黑著臉把它們拉開了,先關(guān)在了籠子里。 滿月終于到來,何所思還沒來得及打開籠子,開放的花叢之中,兔子發(fā)出了痛苦的嘶叫掙扎之后,爆成了兩團血rou。 躲在屏障之內(nèi)的何所思咽了口口水,頗感不妙道:“我們離開屏障裸奔,不會也是這個下場吧?” 原至公搖了搖頭:“情根雙生花會保護滿月之下的宿主,但是它們實在太弱,甚至無法支撐情根雙生花地長大,我們需要強大一點的妖獸?!?/br> 何所思贊同地點了點頭。 可是附近強大一點的妖獸全是海生生物,放到陸地上雖然不會死亡,但是對實驗一定有很大的影響,兩人合計了一下,何所思邪惡地決定,抓兩個人來進行實驗。 “這當(dāng)然是不道德的?!焙嗡家槐菊?jīng)地說,“但是如果是他們先來攻擊我們呢?那說明他們就是比我們更不道德的人,我們是為民除害。” 原至公:“……”他對何所思這種做壞事前一定要進行自我說服的舉動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兩人在近海裝了兩天大肥羊,終于遇上了一窩海盜,何所思尖叫著被他們趕上船,然后抬手便抓了里面修為最強的兩個。 “一個分神一個元嬰,你覺得可以么?”何所思將兩人綁成兩條,摸著下巴沉思著打量他們。 原至公沒有說話,他又開始種花。 ☆、71|7.26| 王飛翼和陸宏達(dá)覺得自己實在太倒霉了。 明明人家做海盜大不了就是你死我亡,是血rou與血rou的碰撞,為什么輪到自己,就會那么屈辱地被關(guān)在籠子里啊。 距離他們被他們眼中的“大肥羊”抓來,已經(jīng)過了五天。 這五天里,王飛翼和陸宏達(dá)除了經(jīng)常昏迷之外,便是被迫吃下各種各樣他們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也知道相當(dāng)珍貴的丹藥。 雖然吃了那么多原本可能一輩子都吃不到的珍品,兩人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們被帶到深海的一個小島上,關(guān)在籠子里,只能隔著籠子遙遙相望。 “大當(dāng)家,我們不是不是會被做成藥人啊?!标懞赀_(dá)說。 他曾經(jīng)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修真世家的子弟,因此也聽說過不少秘辛。 王飛翼不懂,問:“什么是藥人?” 陸宏達(dá)牙齒打顫:“就是那種,被各種珍貴地藥材養(yǎng)著,最后整個人都充滿藥性,要是別人需要藥,就直接抽我們的血。” 王飛翼倒吸一口涼氣,頹然低下頭去:“罷了罷了,誰叫我們技不如人呢。” 他們說到這兒的時候,先前他們抓的那頭“大肥羊”回過頭來斥道:“別說話,別培養(yǎng)感情?!?/br> 王飛翼陸宏達(dá):“……” 他們只好不說話了,眼巴巴地看著外面這兩個忙碌的修士。 對方似乎已經(jīng)開始進行最后的收尾工作,開始收拾東西。 大肥羊?qū)ζ列奘空f:“這回沒問題了吧?進去以后還要把他們關(guān)在籠子里么?” 漂亮修士冷冷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冷淡地“嗯”了一聲。 在陸宏達(dá)看來,眼前這兩個修士的關(guān)系非常明顯,一定是大肥羊暗戀漂亮修士,但是漂亮修士對大肥羊不感冒——這些天以來,大肥羊經(jīng)常用一些相當(dāng)無聊地話向漂亮修士搭話,但是漂亮修士,向來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