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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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箴在營帳里擦劍,見到蕭妧進來便瞪了她一眼,道:“怎么現(xiàn)在才來?去哪里了?” “剛忙完伙房的活?!笔拪€沒敢說是去了沈亙那里,以免沈亙?nèi)堑溕仙怼?/br> 霎時寒光一閃,元箴手中的劍又抵到蕭妧的咽喉,他逼視蕭妧道:“蕭妧,你想騙本帥嗎?還不從實招來你去了哪里?” “抱歉,我去了沈大夫那里,但就站了一會。” “他給東西你吃了?” 如果說沈亙給自己吃饅頭,只怕元箴又要責(zé)罰沈亙,蕭妧便道:“沒有?!?/br> 元箴哼了一聲,道:“是他沒給你吃饅頭,還是你不敢吃?” 蕭妧一怔,看來元箴暗中派人監(jiān)視自己,怪不得他知道自己騙他?!霸獛洠慵戎獣院雾殕栁夷??反正我什么也沒吃?!?/br> 胃餓得疼,喉嚨里也干得冒煙,蕭妧感覺下一刻就會暈倒。 元箴見她嘴唇干得發(fā)白,收回了劍,道:“明早退兵一百里?!?/br> “只一百里?”蕭妧失聲。 “你要再聽話一些,本帥可能會考慮回隴州,但你若不聽話,本帥就會揮師東都?!?/br> 蕭妧暗忖,一百里也好,至少東都獲得了喘息,畢竟東都實在支撐不下去了?!笆拪€去打熱水給元帥洗腳?!?/br> “先不必,你給本帥捶腿。” 元箴躺到床榻上,頭枕劍,蕭妧跪在床前,輕輕給他捶腿。 這個男人曾是她的駙馬,可是她內(nèi)心全無感覺,這樣的環(huán)境和對立的身份,她沒有任何的幻想,她深知元箴不殺她的原因是想折辱她,等元箴厭倦了,就會殺了她。 她想起了她的父皇,為她失去了王婕妤。 元箴凝視蕭妧,這個角度看到的是蕭妧的側(cè)顏,沒有胎記的側(cè)顏,那眉眼宛若一彎新月,濃密的睫毛向上翹起,睫毛下藏著深海里的星光。 他看得出神了。 換一個角度看蕭妧,傾國傾城也不配形容蕭妧。 只是蕭妧沒有看他,蕭妧的眼神是發(fā)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箴從頭下拔出劍,劍尖擱在蕭妧的下巴下面,道:“喂,你在想什么詭計?” 蕭妧轉(zhuǎn)過頭,道:“什么也沒想?!?/br> 元箴坐起身,捏住她的下巴仔細打量,蕭妧的五官很出色,只是左臉上的那塊胎記太突兀,所以別人看蕭妧的時候,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塊胎記上,而忽略了她的五官。 “去打水給本帥洗腳?!痹鸱砰_了手。 蕭妧起身,端起木盆去伙房,踏著雪腳下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好像有人如影隨行。 伙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蕭妧摸著黑進去,但沒走幾步便被絆倒了,手里的木盆也摔出去。“我好像撞到什么了?” 軟軟的不是桌椅凳子,也不像是竹筐竹簍。 蕭妧摸索灶臺上放著的油燈和火折子,點燃油燈后,向地面照著,只見地上躺著一個人。“是喝醉睡著了嗎?” 軍宮里是不許飲酒,怕貽誤戰(zhàn)事,蕭妧不由替那人擔(dān)心,趕緊去推他。 燈光落在地上那人的面上,蕭妧吃了一驚,原來是秋叔。 “秋叔?!笔拪€去推他。 推了半天秋叔紋絲不動,蕭妧不禁奇怪,剛將油燈向秋叔身上一照,伙房外又進來幾個人,都是伙房的伙夫,他們見蕭妧蹲在秋叔的身邊,還拿油燈往他身上照,一個個地都沖上來。 “你在干什么?” 一名伙夫去推秋叔,但秋叔還是不動,他伸手去觸秋叔的鼻息,頓時大叫道:“不得了,秋叔死了,是被這個丫頭殺死了。” “我沒有殺人,我進來時秋叔就躺在這里?!笔拪€張嘴結(jié)舌,怎么什么鍋都是自己背了。 “就是你殺了秋叔,秋叔說你把黃葉爛葉放一起,你懷恨在心就殺了秋叔?!?/br> “我沒有,真的沒有?!笔拪€急了。 “快去告訴元帥?!?/br> 沒一會元箴便來了,他在營帳里等了蕭妧半天,然后就聽到蕭妧將伙房的秋叔殺了的消息。 伙房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蕭妧被推在秋叔的尸體前,大家都在伸手指她,戳她?!昂脨憾镜呐?,就是她殺了秋叔。” “她之前還用針扎菊花嫂,把臘梅推下河?!?/br> “真是最毒婦人心?!?/br> 看到元箴進來后,眾人都住了嘴,往后退了退?!霸獛?。” “你們都先出去?!痹饠[手。 眾人退出伙房,里面只剩下元箴和蕭妧,還有秋叔的尸體。 “你殺的?”元箴盯著她。 “不是我,我沒殺他?!笔拪€拼命地搖頭。 “可是大家說看見你殺他。” “我進來打水的時候,秋叔就死了。” 元箴沒再說話,蹲下身檢查秋叔的死因,秋叔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口,嘴角也無流血等中毒跡象,身體稍有暖意,現(xiàn)在天氣寒冷,秋叔死亡時間大概在半個時辰內(nèi)。 這樣看來,蕭妧還是有嫌疑,不過應(yīng)該不是她。 她太瘦了,只有別人殺她的份。 查出秋叔的死因,差不多就能找到兇手,這個兇手應(yīng)該還隱藏在軍營中。 元箴拽起蕭妧,把她拉出伙房,眾人就在伙房外。 “把尸體放好,明天驗尸?!闭f完,元箴也懶得再看一眼,便生拖硬拽把蕭妧帶走了。 進入營帳后,元箴將蕭妧一推,也不管自己下手有多重,蕭妧被他推了個趔趄摔倒在地。 “你每天不停地給本帥找事,你想干什么?想以一己之力瓦解三十萬大軍?蕭玄策要有多生幾個像你這樣的女兒,何愁天下坐不穩(wěn)。” 在元箴的面前,蕭妧感覺自己的辯白是多么蒼白無力,根本沒人信她。 她嘆了一口氣,干脆什么也不說,閉上眼。 “不吭聲就沒事了嗎?你給本帥睜開眼睛?!痹鹨娝焕聿徊遣唤┡?。 蕭妧睜開眼睛,道:“我說什么你都不相信,不管什么事都認為是我干的,我還說什么呢。反正我在你手上,你要殺便殺吧?!?/br> 說完她又閉上眼睛,但一滴淚從睫毛下淌出來。 元箴呆住,那是多美的一滴淚,像珍珠一樣圓圓的。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擋住蕭妧的左臉,那張流淚的右臉就像是雨打梨花般,楚楚可憐,又動人心魄。 “本帥自會查出殺人兇手,你去睡吧?!痹鸱砰_手。 燭火熄滅了。 蕭妧縮在冰冷的被褥里,這三天的遭遇漫長得像過了一生,她就快熬不下去。 清晨天亮了,元箴從床榻上坐起,只見蕭妧還縮在墻角的被褥里。 “蕭妧,給本帥倒茶?!?/br> 沒有人應(yīng)聲,元箴又大聲喊蕭妧,但蕭妧還是沒有答應(yīng)。 “豈有此理?!痹鹦念^火起,趿起鞋子便將蕭妧身上的被褥扯起。“起來,還睡什么?居然敢當(dāng)著本帥的面偷懶?!?/br> 蕭妧沒有動,瘦弱的身子縮成了落鍋的蝦公,這個樣子使她看起來很疼。 元箴愣了愣,伸手去拉她,蕭嫵的身子被拉過來,元箴赫然看到她嘴角溢出的血,然后看到被褥里也有血?!笆拪€?!?/br> 蕭妧再次吐血昏迷。 恍然間元箴腦中一片空白,半晌他回過神,跑到營帳外,令士兵去帶沈亙過來。 沈亙很快來了,給蕭妧把脈,良久他將蕭妧的手放到被褥里,向元箴屈身道:“元帥,阿妧是舊傷未愈,又感染風(fēng)寒,勞累過度,粒米未沾,加之心緒起伏,故而吐血暈厥?!?/br> “有救?” 沈亙點頭,道:“只是這吐血之癥只怕以后會經(jīng)常發(fā)?!?/br> “你先去給她煎藥?!?/br> “元帥,這地下寒涼,阿妧的病情不易康復(fù)?!?/br> 元箴掀起被褥,將蕭妧抱起,道:“你將這被褥拿出去?!?/br> 被褥上點點滴滴是蕭妧吐出來的血,沈亙卷起被褥,忽然視線瞥到幾個字,沈亙趕緊用身體擋住,飛快抱起被褥往營帳外走去。 到了他的藥室,沈亙才展開被褥,這是他給蕭妧的那床被褥。 被褥里確實有幾個字,是用血寫的:來世還恩。 瞬間沈亙的身體兀立不動,他看著這幾個字儼然是呆了。 營帳的墻壁上不知何時豎立著一道影子,沈亙陡地一驚,立即將被褥卷起,迅速轉(zhuǎn)過身,身后有一個四旬年紀(jì)的男子,穿著士兵的服飾,當(dāng)看清這人的樣子后沈亙舒了一口氣。 “太子,切莫兒女情長?!眮砣四樕珖?yán)肅。 “我明白?!鄙騺円е齑健?/br> 那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只小盒遞給沈亙,道:“胎生丸,世上只有一顆,太子,你給她這值得嗎?” 沈亙沒有回答,打開小盒,里面有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白色藥丸,他合上蓋,將小盒收回懷中,那男子和沈亙耳語了幾句,便又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