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他自己也喜歡一些新鮮的玩意兒,加上這里從西域來的葡萄酒格外的香醇,于十郎就時不時的來這里轉(zhuǎn)悠一圈,一些從北方傳過來的胡餅在這里也逐漸打開的市場,西域特有的水果也多的很,時不時過來來頓牙祭不錯,可能是覺得重錦也是個小孩子,對一些小玩意無法拒絕,邊看著路邊給她介紹這里哪里的店鋪賣的東西比較好,“……再往西走一段路,楚大娘開的成衣鋪子好得不得了,不但料子絕對不偷工減料,剪裁樣式也保證是最流行的,這些年從北方過來穿胡服的商人多了起來,這邊胡服也流行了起來,前些日子我還給我阿妹買過一件,小袖窄腰,和咱們穿的可不太一樣。” 來來往往的人里面并不缺乏穿這樣衣服的女人,白白大大的胸脯露了半個,笑的千嬌百媚,夏至看的眼睛都直了,這這這穿的太大膽了吧。 重錦倒是饒有興趣,于十郎帶著重錦又走了兩條街,人少了些,不過還是很熱鬧,隱約的傳來了酒香。 于十郎眼睛一亮,往前竄了幾步,走到一家酒肆前面,往里面伸了頭,“明姬明姬明姬,這個月的酒到了?記得給我留一瓶啊,我過會兒就來拿” 過了半響,里面才傳出來一聲懶洋洋的女聲,“行,一會兒過來拿,我給你留瓶?!?/br> 重錦這個時候跟了上來,順勢往里面瞧了眼,正好瞧見一個穿著艷麗胡裝的女人轉(zhuǎn)過頭去,旁邊是已經(jīng)分裝好的酒,于十郎得了明姬的應(yīng)允,得了大便宜一樣轉(zhuǎn)了過身,加快步伐往前走,一看就知道是著急回來取酒,重錦記得那日在畫舫上就聽說明姬的名字,把一罐罐的桃源酒倒進了河道里,還讓于十郎嘆息了許久。 重錦奇道,“這個明姬是什么人?” 聽于十郎那日的口氣,這個明姬似乎有些不簡單,于十郎隨口就道,“明姬原本就是一普通的胡女,幾年前突然來錦官城,在這里盤下來一家鋪子專門賣酒,一開始還有些找麻煩的,后來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的都被教訓(xùn)了一頓,后來傳出來,明姬應(yīng)該京城里的哪個貴人養(yǎng)在外面的外室……” 于十郎快說完了,才想起來重錦還是個剛滿十一歲的小姑娘,差點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過神,“我就是聽說的,隨便說說……” 幸虧到了地方,于十郎如獲大赦的對已經(jīng)到了的老板道,“來了來了。” 老板是個留著山羊胡的小老頭,身上也穿著艷麗的料子,頭上還帶著一個高高的紅色帽子,臉上笑呵呵,見到帶著兜帽的重錦雖然覺得很詫異,但是看身后的烏拉拉的一群人就知道這不是缺錢的主,就客氣的道,“是這個小娘子要看鋪子?” 老板原來是賣布匹的,里面搬走了不少料子了,還剩下一些胡亂的堆放著,整個鋪面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了,后面還有一做兩進的院子,鋪面位置也不算太偏僻,重錦以前也沒有做過聲音,這次買鋪子的目的也不單純,看著也順眼,在店里走了一圈,就問老板,“多少錢?” 老板臉上掛了笑,心道沒想到這個小娘子的性格這么爽快,就報了個數(shù),重錦蹙了下眉頭,老板忙道,“還可以商量商量?!?/br> 他經(jīng)營這鋪子生意算不上火爆但是也不差,每個月盈利足夠了,若不是他兒子急著接他進京城,他還不樂意賣了呢,只是賣起來倒是犯愁了,幾乎沒有遇到合適的買家,看得出來他急著脫手的都有心壓價,老板心里就不高興了,心道若是遇不到一個合適的買家,他就留著養(yǎng)老了,若是他兒子以后落魄了,許是要靠著這處鋪子回本呢。 重錦就讓夏至過來跟老板降價,她打量這處鋪子的結(jié)構(gòu),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漆掉了不少,房梁上堆著一層灰塵,而且太過狹長,到了最里面就有些暗了,所以上好的料子一般是放置在門口的。 于十郎惦記著明姬的那瓶酒,魂不守舍的,見重錦一時半會的弄不完就悄悄的湊過去道,“我先去把那瓶酒拿回來,馬上回來。” 說完就跟后面有人追他一樣一溜煙的沒了人影,夏至知道重錦想買下鋪子,也沒有狠壓價,老板越講越滿意,就多嘴的問了句,“你們盤下鋪子準(zhǔn)備做什么啊?” 重錦隨口就道,“賣酒。” 老板道,“這這里賣酒可不好賣啊,蕃坊里面光是酒肆就好幾家,都是經(jīng)營了好些年的了,口碑也好,新開了可能賣不動啊。” 重錦,“沒打算賺錢,就開著試試看?!?/br> 老板見重錦穿的雖然比不得蕃坊的女人布料艷麗,但是繡工針腳都是上好的,帶的首飾也是精致小巧,不是一般人家穿的起的,知道這位估計是不差錢的,看年紀(jì)也到了學(xué)習(xí)管家的時候了,或許就是她娘讓她開家鋪子試試看,不在乎賠錢賺錢,要的就是份經(jīng)驗心得。 老板就不再勸了,倒是門口傳來一句頗為熟悉的男聲,“咦,好巧。” 重錦看過去,少年正好站在門口,逆光而站,看不清楚面目輪廓,只是站姿氣度讓她立刻就想起來了,“郭家郎君?!?/br> 來人正是郭大郎,郭大郎走近了幾步,清俊的臉上全是若有若無的笑意,“剛剛聽著聲音就覺得熟悉,沒想到真的能碰到……你?!?/br> 似乎在想著合適的稱呼,微妙的看了下老板,聲音就頓了下。 前幾日重錦才把他meimei折騰個半死,今日就若無其事的來和她說話了,重錦在帷帽之下看了他一眼,臉上看不出半分的勉強,似乎真的很高興能在這里遇到她,“嗯,我也沒想到這里竟然能遇到你?!?/br> 整個蕃坊一擴再擴,現(xiàn)在占地面積大的很,若是要逛的仔細,一天肯定不夠用,這么大的地方還能碰到熟人,重錦免不得多想一二,看向郭大郎的視線也充滿了探究。 郭大郎倒是不在意,而是笑著道,“那邊的波斯酒肆有名的人,西域的各種美酒應(yīng)有盡有,不如移步細說?” 重錦探究的看了他兩眼,郭大郎坦然的站著,沒有半分的勉強。 重錦心道,果然有點意思,今日找上門來估計也不是巧合。 重錦道,“榮幸之至?!?/br> 重錦讓夏至留下自己帶上兩三兩個人跟著郭大郎走,郭大郎長相絕對出挑,而且他在錦官城里面可是名人,回頭率蹭蹭的上漲,沒一會兒,重錦就看到好幾個五官艷麗的少女沖著郭大郎拋媚眼。 波斯酒肆離這里不算近也不算遠,是蕃坊最大的一家酒肆,應(yīng)該是新到的酒到了,一群穿著短褂的人正在卸酒,郭大郎和裹著頭巾的老板打了聲招呼就上樓了,重錦坐下后,郭大郎拿著正桌上的酒壺給重錦倒上酒,近乎透明的顏色,只有到了陽光下才泛出一層金褐色。 重錦轉(zhuǎn)了轉(zhuǎn)酒杯,慢吞吞的道,“郭家郎君想說什么?” ☆、第3章 .23 重錦的眼睛一瞇,郭大郎臉色陡然一變,脫口而出,“小心!”伸手就要去拉重錦,重錦身體微不可查的頓了下,順勢就歪了下身子,一個在攤子上賣的特別好的瓷娃娃擦著重錦的耳邊就飛了過去,落在雅間的墻上,嘩啦一聲碎了個干凈。 聽著里面的聲音,外面的人對視一眼,敲了下門,“郡主?” 重錦已經(jīng)從郭大郎身上起來,整了整衣服,順口答了句,“沒事,派個人去下面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剛剛有個瓷娃娃從窗戶外面砸了進來。” 外面的人應(yīng)了聲,一陣細微的響聲。 重錦做回原位,抬頭對郭大郎感激的笑了笑,“剛剛多謝你了?!?/br> 郭大郎歉意道,“是我跟郡主請罪才是,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才選在這里。” 這一會兒工夫下來,下面的喧嘩更大了起來,孩子的尖叫聲哭喊聲還有男人的吆喝聲,郭大郎蹙了下眉頭,站起來往下看了下,下面鬧哄哄的,看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下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鬧的聲音這么大,我去下面看看,郡主可要一起?” 重錦拿起放在一邊的帷帽重新戴上,“自然,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王府了,不然阿爹阿娘該擔(dān)心了?!?/br> 郭大郎歉然的道,“實在是我的過錯,打擾了郡主的雅興。” 重錦輕笑的道,“這是意外,何必這么介懷?”頓了下才又道了句,“畢竟是意外是誰都無法預(yù)料到的,若是郭家郎君能算到這,那可就是神仙了?!?/br> 郭大郎笑瞇瞇的道,“郡主說的是?!?/br> 下面已經(jīng)亂糟糟的一片了,大著肚子的波斯老板站在一旁臉色難看,旁邊還有個臉色難看穿著高腰小裙的艷麗女人,嬌艷的臉上全是憤憤不平,裙擺上臟了好大一塊,對面應(yīng)該是祖孫三人,頭發(fā)胡子亂糟糟的老頭披頭散發(fā)的躺在地上,胸口幾乎沒有起伏,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抱著老人嚎啕大哭,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臉色蠟黃,臟兮兮的衣服掀開正好露出了排骨一樣的腹部,旁邊還有打碎幾壇酒,琥珀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重錦一開始派下來的仆人對著祖孫三人怒目而視,見重錦下來,忙道,“小娘子,就是她們剛剛?cè)拥臇|西,差點砸到您!” 那個十三歲的女孩聽到仆人的告狀聲,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重錦怒聲道,“你們非要逼死我們不成么?!” 仆人本來剛下來的時候還是很同情這祖孫三人的,老的老,小的小,現(xiàn)在老人又是一副瀕臨死亡的樣子,只要不是天性冷酷殘忍,對這樣的老人是狠不下來的心的,聽小娘子的意思應(yīng)該沒砸到,只是嚇了一跳,上去給小娘子配個不是也就過去了,誰知道這個少女居然這么無理取鬧。 仆人咬牙的沖著少女理論,“什么逼死你們?!明明是你胡亂扔?xùn)|西差點砸到我們小娘子,我們一沒動手,二沒有對你威逼,只想讓你給我們小娘子陪個不是,還委屈了你了不成?” 少女垂淚的看著老頭,“阿翁,你快醒醒啊!他們都欺負(fù)我和弟弟!這是不讓我們活啊,阿翁你要走的話,一定要帶著我和阿弟啊,不然你走了我們也活不成啊……” 仆人:“……” 波斯老板也開口,“你們剛剛打破了我好幾壇子酒……” 少女含淚的回頭,“你們真的非要我和阿翁一起死在這里不成?” 波斯老板冷哼一聲,一揮手,身后一眾的短工上前一步,少女馬上要掉下來的淚立刻就縮回去了,見周圍圍觀了好些人,又撞著膽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敢對我動手動腳,我立刻就報官!” 波斯老板慢條斯理的道,“什么叫動手動腳?我們可沒動你一根手指頭,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打碎的我這些酒至少要一百貫錢,或者拿錢,或者你就留下干活還錢,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去了,剛剛大家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你阿翁你自己倒下的,我們可誰都沒碰他,我們還沒說賠償問題,你自己就嚷嚷開了,報官?行啊,大家伙都在這里看著,正好報官,也懶得我費什么功夫,我的酒可都是從西域運過來的,這么白白的讓人砸了我可不愿意……” 少女,“你看我們這個樣子哪里有什么錢?我們連新衣服都買不起,哪里賠得起你的錢?我阿翁在這里躺了這么久,都要死了,你們居然還在這里大肆說這話,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嗚嗚” 波斯老板,“換成另一個人,我們早就扶起來了,我在這里開店這么長時間,我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你也不用在這里說這些沒用的話,就像我剛剛說的,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去了,我若是碰了,你家阿翁死了,就算我不追究他打碎的那幾壇酒,也不在乎他死在我酒肆里多么的晦氣,但是萬一你改口說你阿翁的死和我有關(guān),我豈不是虧大了,這樣吧,你說你爺爺快死了,我怎么也不會跟個死人計較,你阿翁死了之后,我愿意出一副薄棺,給他入土為安,棺材的錢加上那一百貫錢就算在你頭上,你跟著你弟弟就在酒肆里做工還債,什么時候還完什么你們可以走人……” 少女傻眼了,片刻后才尖叫道,“我阿翁沒事,你一口一個死字什么意思?” 波斯老板道,“大伙可都聽到了啊,是這位小娘子親口說她爺爺無事的,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 少女氣急,扭頭找援手,只是就像是波斯老板說的一樣,一個蕃坊里都是老熟人了,一條街下來大多都是十幾年的交情了,怎么會出來幫她,而且少女明顯就是無理取鬧,少女不死心的再次轉(zhuǎn)了下頭,正好瞧見了重錦,眼睛一亮,眼睛一眨,眼睛里面滿是淚水,“小娘子,你幫幫我,他們就看我年幼好欺負(fù)……” 重錦,“……” 小廝氣急的瞪著少女,“你剛剛差點砸到我們小娘子,現(xiàn)在居然還想要我們小娘子幫你說話,做夢!” 少女不服氣的道,“明明是他們推了我一把,不然我手上的東西也不會摔出去,不是沒有砸到人么?!我們都這樣了,你還想怎么辦?” 重錦懶得搭理她了,對這種腦子不清楚的,心情好了就逗弄兩下,心情不好了,直接就忽視罷了,重錦,“算了,去看看夏至好了沒,我們回府?!?/br> 重錦直接少女身邊略過,少女一咬牙,突然起身一把拉住重錦的裙擺,重錦眼睛一寒,小廝已經(jīng)眼疾手快的一把拍開她的手,啪的一聲,特別的響亮,少女吃疼的立刻松開,臉扭曲成一團,一旁一直手足無措的小男孩突然反應(yīng)過來,尖叫一聲,撲向重錦,“你居然敢打我阿姐,我跟你們拼了” “阿弟” 重錦分毫不動,周圍的小廝全都警覺的把重錦包圍起來,警惕的看著他們,小男孩不出意外的倒在老頭身上,手臂正好蹭到一塊碎的了酒壇的碎片,立刻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小男孩捂著傷口慘叫一聲,小男孩身體再瘦弱也有幾十斤,被這么一壓,老頭哎呦一聲,本來還在輕微掙扎的立刻就不動彈了。 少女又尖叫一聲,“阿翁” 重錦被她吵的耳朵疼,“走吧?!?/br> 少女一咬牙上來攔住重錦,這次不敢碰重錦了,而是理直氣壯的道,“你剛剛把我阿弟弄傷了” 小廝嗤笑道,“明明是你弟弟先想要傷害我家小娘子,別說是弄傷了,若是小娘子受了驚嚇,你們就是一百條命也賠不起?!?/br> 重錦眼皮子一跳,克制住想要扶額的沖動,這么沒腦子的話也說得出口…… 果然,少女立刻沖著她大吼,“我們窮人怎么了?窮人難道不是人?窮人的命就能讓你們隨便糟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重錦示意小廝讓開,輕笑一聲,“這位小娘子,你阿翁和弟弟傷的‘那么重’,你只在這里沖著我們大吼大叫,難道都不會去看看你弟弟和阿翁么?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關(guān)心他們,還是只想要錢?!?/br> 少女渾身一僵,看周圍的人若有若無的視線,不知道為什么臉色一紅,緊接著咬牙的反駁,“我當(dāng)然關(guān)心他們!萬一我去看阿翁的時候你自己偷跑了怎么辦?” 重錦道,“偷跑?” 重錦徑直的往外走,小廝慌忙的跟上,再無一人看向臉色忽青忽白的少女,重錦用行動證明,她想走,還用得著偷跑?光明正大的走誰又能攔得住她。 少女下意識的想追過去,波斯老板攔住她,眼皮子一抬,“想走?先賠錢!” 等出了蕃坊之后,重錦坐在馬車上隨意的翻看了里面擺放的書,突然敲了敲馬車,外面立刻響了聲,“小娘子?” 重錦壓低聲音道,“你去盯著那祖孫三人,看看有沒有人和他們接觸。” 外面應(yīng)了聲,夏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聽重錦說要派人去盯著祖孫三人,一陣茫然,重錦給她說了酒肆的事情,慢悠悠的道,“……郭大郎倒是個有趣的人物?!?/br> 夏至想起剛剛重錦的吩咐,下意識的就道,“那祖孫三人是郭大郎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無理取鬧一番,連麻煩都稱不上,怎么想都覺得不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啊。 重錦搖了搖頭,“……也不一定?!?/br> “不過,今日他肯定是來試探我的?!?/br> 世界上的巧合不是沒有,但是重錦不相信今日的是巧合,“……他本來可以做的更加不露痕跡,卻偏偏故意留下了一點破綻,這倒是有意思的很?!?/br> 不論是先前兩人你來我往的試探,還有之后的那個小插曲,郭大郎都留了點破綻,按照錦官城里對郭大郎的評價,在她被一個人女人這么糾纏的時候,他不可能就這么袖手旁觀,于情于理,他都該主動站出來,而不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站在旁邊冷眼旁觀,這樣做的無非也就兩個原因,其一是重錦剛折騰了他阿妹一頓,他表面上不介意,心里還是極為介意,所以很樂意看著她吃個小苦頭,后一個原因就是他是故意的,故意讓重錦懷疑一些事情。 從重錦對他之前的了解前一種不太可能,他真的介意,對這些小事應(yīng)該更樂意于幫忙,這樣才更容易獲得她的好感,得到她的信任,等到她信任他之后,再從背后捅致命的一刀,簡而言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jǐn)夭莩?,而后一種的話,那就值得讓人玩味了,讓她懷疑什么? 重錦示意夏至給她倒杯水,“估計小廝查不出什么來的?!?/br> 就是真的是郭大郎請的人,又故意讓她懷疑什么,那估計什么尾巴都抹干凈了,什么都查不出來。 夏至詫異道,“那為什么還讓人去查看?” 重錦道,“既然他想讓我去派人看看,那我就派人看看好了?!?/br> 夏至不太理解重錦的思維,不過還是道,“小娘子,望月書院的的群英社你真的不準(zhǔn)備參加么?您現(xiàn)在才十一歲,擔(dān)任出題人,傳出去,多風(fēng)光啊,整個蜀州都能聽到您的名氣,這多好啊……” 夏至不太理解重錦竟然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望月書院的名氣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在大昭也是排的上號的,里面大多都是真材實料的,能被邀請的本身就是一種肯定和榮耀。 重錦反問,“我要名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