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里面半天沒有什么聲音,應(yīng)該是往里面走了,又過了小半會兒,里面就傳出來一聲短促的尖叫聲,重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應(yīng)該是在跑,丫鬟臉色青白的拎著一個包袱出來,應(yīng)該是裹了好幾層,看起來嚴嚴實實的,只是包袱外面已經(jīng)染了大片的紅色,還在緩慢的往地下滴著。 重錦蹙著眉頭,“血?” ☆、50|3.23|家 小七娘見到血臉就徹底白了,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說道,“郡主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我想還是先稟告下老祖宗才是……” 這么多人已經(jīng)瞧見了,想掩蓋是不可能了,現(xiàn)在為今之計就是拖到家里的長輩趕過來,小七娘雖然一直是老成的樣子,但卻是一直被她阿娘護著,沒有見過什么真正血腥的場面,現(xiàn)在看到血就知道壞事了,非要在老祖宗大壽的時候來弄這一出,定然是大事,小七娘不由的就有些六神無主,立刻向小八娘看過去。 小八娘這次回過神來了,只是她想著怎么拖著重錦好讓那邊的事情鬧的不可開交了才好,見到了小七娘的眼神就移了開來,小七娘氣的眼前一黑,差點想沖過去搖搖她問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啊! 重錦卻已經(jīng)又下了命令,“解開,看看里面是什么?!?/br> 女人猛然大叫一聲,試圖阻止,“不行!” 重錦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怎么不行了?這么多血,里面不會是什么斷肢殘臂吧?殺人了不敢讓人知道?” 女人咽了咽口水,似乎是被重錦的話嚇到了,剛剛的那股氣已經(jīng)消失了,現(xiàn)在說話都有些怯懦,“不、不是。我沒、沒殺人!” 拎著包袱的丫鬟被重錦的那句“斷肢殘臂”嚇了一跳,越發(fā)覺得手上的包袱就是燙手山芋,不安的動了動,見重錦已經(jīng)往這邊看過來,只能硬著頭皮開始解開包袱,血腥味撲面而來,丫鬟的臉越來越白,手也在哆嗦,包袱總共有三層,等打開第二層之后血流的更快了,一聲啜泣聲響了起來。 小七娘正焦急的看向那邊現(xiàn)在一聽有人被嚇嚇哭了,顧不得看是誰,立刻朝著重錦道,“郡主娘娘,有人嚇哭了,咱們是不是先回去?我看這種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還是等我我阿娘過來交給她吧?!?/br> 小八娘算著時間,琢磨著現(xiàn)在差不多剛開始,若是重錦現(xiàn)在走了找止戈,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忙搶先道,“沒事沒事,我讓丫鬟送她回去,我看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居然敢?guī)н@種東西四處亂跑,非要好好的審一審不可!” 小五娘小六娘低著頭,一直裝背景。 正在說話的空當,包裹已經(jīng)打開了,不是重錦話里的斷肢殘臂,不過也好不到哪里去,里面血rou模糊的一片,不知道什么東西,剛剛哭的那個小娘子尖叫一聲立刻暈了過去,那邊立刻兵荒馬亂起來。 丫鬟也被這血rou模糊的一片東西嚇的立刻閉起了眼睛甚至不敢睜開眼睛去瞧瞧這是什么,女人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是知道現(xiàn)在無力回天了,身體癱軟的倒了下來。 方大娘都有些不忍直視的移開視線,紫褐色的血塊還有應(yīng)該rou一樣的東西堆在一起,血腥的幾乎所有小娘子驚呼出口。 唯有重錦皺著眉頭道,“這應(yīng)該是個胎兒吧?” 此言一出,小七娘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本來移開的視線又生生的偏移了過來,強忍著惡心看那塊rou,確實是如此,那塊rou越看越像個胎兒! 小七娘立刻用殺人一樣的視線看向女人,“說,你是哪個院子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抬起頭看了看小七娘,整張臉露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張臉意外的年輕,應(yīng)該最多只有十五歲,現(xiàn)在臉上的悲傷溢于言表,嘴巴張了張,微弱的聲音溢了出來,小七娘沒聽清,又重新問了遍,“你是那個院子的人?!” 還沒說完就見那個女人突然一語不發(fā)的沖著她撞過來,小七娘嚇傻了,想都不想的立刻躲開,然后就見那個女人突然急轉(zhuǎn)了下身子,沖著假山就撞了過去,咚的一聲,頭上立刻血流如注,吭都沒吭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小七娘眼睛瞪的老大,嘴巴還傻乎乎的張著,似乎不知道自己的這樣子多么可笑,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這邊的尖叫聲就已經(jīng)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一群大驚失色,捂著臉就爭先恐后的往外面走。 這邊已經(jīng)距離招待男客的院子很近了,這邊十幾個小姑娘的尖叫聲匯成一束,早就傳遍了整個宅子,那邊本來在飲酒的男客被凄厲的尖叫聲嚇了一跳,齊齊的停下來說笑的動作,韓家現(xiàn)在的當家人韓大郎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不悅的看向管家,示意他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管家立刻點了點頭表示立刻讓人去看看,可派過去的小廝還沒有離開院子,就見一個丫鬟花容失色沖進來,驚慌失措的對著韓大郎稟告,“不好了,不好了,大郎君,死人了死人了,有個丫鬟撞死了!” 歡聲笑語一片的院子里立刻靜了下來,韓大郎氣的要暈過去了,這是哪里來的不懂眼色的丫鬟,難道不知道這種事情要先悄悄的告訴管家么?這么大聲嚷嚷成何體統(tǒng)?! 若是喜事也就罷了,但是在老祖宗的壽宴上死人了! 韓大郎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表情也凝滯了下,不過片刻就回復(fù)了過來,對著驚訝的看過來的客人笑了笑,“家里出點了點小事,丫鬟不懂事擾了大家的雅興,希望大家不要見怪,我這就讓人處理下,大家繼續(xù)。” 說完給管家一個眼色自己繼續(xù)和眾人一起說笑,其他人雖然有些好奇,畢竟在壽宴上一頭撞死,這是多憎惡韓家的老祖宗啊,不過主人家不愿意提起,自然也不會裝作一副在意的樣子,偏偏那個丫鬟著實不懂得看眼色,見韓大郎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用忙不迭的開口,“撞死的丫鬟是二郎君院子里的!旁邊還有成型的胎兒!” 韓大郎臉色立刻更青了,胡管家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余的對韓家知道些的也不由的面面相覷,韓二郎可是一年以前就出外云游去了,這次老祖宗大壽本來也想趕回來不巧茂州大雨,把道路都沖毀了,耽擱在了路上,到現(xiàn)在都沒趕回來。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韓二郎一年沒回來了,那那個成型的胎兒是誰的?怎么來的? 韓大郎努力抑制住想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見眾位客人臉色立刻曖昧起來了,還有幾道時不時的從他身上掃過,他還不能辯解什么,只能越描越黑,再次對眾人道歉,“諸位抱歉,我要去看看阿娘,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不知道嚇到了沒有,四郎,你在這里好好的招待客人?!?/br> 說完韓大郎就急匆匆的帶著管家和那個丫鬟一起往后院走,丫鬟有意的把他們往竹園引,似乎對韓大郎此時臉上勃發(fā)的怒氣茫然不解,等看到了竹園那亂糟糟的一切,丫鬟就著急的解釋,“……剛剛諸位小娘子都嚇壞了,血流了一地,郡主娘娘也在……” 韓大郎看著被嚇的驚慌失措的小娘子們額頭上就是一片青筋,他沒看到丫鬟迅速的擠進了那亂成一片的人群里,再也找不到人影了。 韓大郎自幼被韓家老祖宗教導(dǎo),一直秉承著“男主外,女主內(nèi)”,后院的事情從來沒怎么插過手,從來都是交給韓大娘,韓大娘也一直把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讓他cao過心,現(xiàn)在看這全是小娘子,耳朵里全是尖叫聲,韓大郎幾乎是立刻手足無措了,忙看向管家,“快去找大娘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得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韓大娘韓二娘還有韓四娘見到臉上帶著薄怒的韓大郎心就一沉,尤其是韓大娘,小七娘傳過來的消息太含糊,又是焦急的不行的樣子,韓大娘本來以為是曦和郡主又出了什么事,雖然有些氣惱也沒當回事,現(xiàn)在看到韓大郎才驚覺這件事可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一些。 倒是是什么事情竟然把在前面待客的韓大郎給弄到這里來? 韓大娘收拾的了心情,快走了幾步,走近韓大郎,輕聲問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韓大郎臉色鐵青,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剛剛有丫鬟跑到前院大聲嚷嚷說有個丫鬟撞死了,還說有個成了型的胎兒!” 韓大娘倒抽了一口涼氣,幾乎是是立刻想到了這件事影響,立刻就道,“丫鬟在哪?” 究竟是誰這么不懂規(guī)矩! 韓大郎隨意的往身后一撇,眉心一皺,“那個丫鬟跑哪去了?” 韓大娘聽完這句話神情頓變,只不過現(xiàn)在顧不得跟韓大郎細數(shù),匆匆的說了句,“郎君先去母親那里,妾來處理這里的事情?!?/br> 小娘子們見到韓大娘都是眼睛一亮,扯著裙擺走過來,小七娘慘白著一張小臉過來,小八娘倒是有些心虛,她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壞事了,看到她爹一臉怒容,她娘滿臉也是帶著薄怒,心虛的低著頭磨磨蹭蹭過去。 小娘們在往常都是教養(yǎng)良好的,只是可憐見的,她們長這么大,也沒有見過像今日這么血腥一面,她們都以為上次重錦生辰宴會的時候被十幾把長劍指著就已經(jīng)是很兇殘的場面了,沒想到今天同樣歡歡喜喜的來赴宴,一是見到了讓人下意識想退縮的曦和郡主,二是居然有人活生生在她們眼前撞死了,還有什么好像是墮胎流下來的胎兒! 小娘子們現(xiàn)在全都被嚇的魂不附體,結(jié)結(jié)巴巴的,韓大娘忙著安撫這群小娘子,那邊小七娘好像也被嚇傻了,半天沒交到清楚事情經(jīng)過,韓四娘已經(jīng)把小七娘拉到一邊細心安撫了,小七娘看到韓四娘,強忍的驚慌害怕一下子涌了上來了,埋在韓四娘胸口,小聲嗚咽的辯解道,“阿娘,我努力過了……” 這句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韓四娘卻是聽懂了,立刻心疼的拍了拍小七娘的背。 韓二娘從一人一句的話里拼湊出來一些事情,臉立刻就青了,這是她的竹園,據(jù)說里面一頭撞死的丫鬟還是她院子里的人! 韓大娘心里埋怨小七娘話都沒講清楚就跑到一邊去了,耳朵里全是亂糟糟的聲音,加上她心里有些著急,又必須安撫這群小娘子,整個人急躁的不成。 重錦這個時候才緩慢的走出來,相比較其余花容失色的小娘子們,她的表情實在是太淡定從容了,幾乎看不出什么不對,甚至嘴角翹了翹,對著韓大娘道,“大娘子,你們韓府可真的是有意思的很,什么時候死人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而且竟然就一頭撞死我眼前,幸虧我是個膽子的大的,要不然可不是得嚇出什么毛病出來了,您可沒瞧見,那血流的,嘖嘖?!?/br> 韓大娘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笑道,“秋霜,你帶著諸位小娘子回百香園,今日是我們招待不周,讓諸位小娘子受了驚,改日再登門道歉?!?/br> “竟然讓郡主娘娘看到這等場面,實在是我等的不是,還請郡主娘娘移步,等我處理好了這里的事情再去跟郡主娘娘請罪。” 現(xiàn)在不論到底是什么事情,先把這件事壓下去,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nèi),最好讓這些人都離開,先不要追根究底,首要的就是把這件事合力瞞過去,再給大家一個“合理”的答案,這件事也就成了,等把客人送走了,再好好的查查這件事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 韓大娘幾乎是立刻就確定了大體方案,但是重錦今天來就是來了看這出好戲,怎么會讓她就這么過去呢。 重錦立刻露出不滿的樣子,“先不急,我現(xiàn)在比較想只知道那個一頭撞死的丫鬟到底是誰啊,在場的人可都可以給我作證,我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她一下,小七娘只是問了她幾句,她就忍不住的撞墻自盡了。” 韓大娘立刻目光如電的看向小七娘,小七娘身體一僵,韓四娘立刻感覺到了,心里立刻涌出來一些不滿,這事又不是她女兒的錯,這么看她做什么? 重錦,“——還有那塊血淋淋的東西,我怎么看都像個胎兒啊,這大白天的一個丫鬟帶著這個東西到處跑,今天不是貴府的老祖宗大壽么,你們府里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啊……” 韓大娘臉皮抽了抽,韓大郎覺得這么多小娘子在這里他一個大男人有些尷尬,剛剛就走了,韓二娘臉色陰郁的開始想到底是誰要在這種日子整她,韓四娘低頭安撫小七娘,現(xiàn)在只有韓大娘獨自面臨重錦的冷嘲熱諷。 韓大娘,“郡主……” 重錦,“大娘子若是擔心我受驚了,這倒是不必,我自幼是個膽大的,不要說有人在我面前撞死了,就是在我眼前開膛破肚我也不怕,我只想知道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讓我這個當事人蒙在骨子里吧,當然,這事是韓家的家事,大娘子若是覺得涉及到韓家的秘密之內(nèi)的東西不能宣之于口,我自然也理解……” 重錦一臉意味深長的樣子,稚氣的臉上做這個表情有些可笑,尤其是她一副我都明白我知道的樣子,簡直是有些滑稽了,但是韓大娘卻覺得一口血悶在喉嚨里,怎么都吐不出來。 你明白什么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不對,她今天就是見縫插針的來找茬來了! 韓大娘正想說,郡主您多想了,我們定會給您一個“完完整整”的交代。 就看到重錦突然看向韓二娘,韓大娘眼皮子一跳只覺得不好,重錦已經(jīng)一臉好奇的開口了,“您是二娘子吧?我剛剛依稀聽到那個丫鬟可是您院子里的,是不是您平日里待人非??量贪?,要不然啊,怎么這個丫鬟只是被人發(fā)現(xiàn)行蹤鬼祟的帶著這么血淋淋一塊rou就一頭撞死了,是不是覺得事后您的責罰無法承受,所以才……” 沒等重錦說完,韓二娘已經(jīng)急匆匆的反駁,“沒有這回事!” 等意識到自己說話太急躁了,才又停了下來,急促的道,“您說笑了,闔府哪個不知道我待人最為和善了,院子里的丫鬟我可沒打罵過一句,我也不知道這丫鬟是怎么回事……” 韓二娘滿心想著如何都不能讓重錦把這個罪名做實了,整個錦官城就那么大,今天幾乎都來捧場了,這話傳出去,她以后哪里還有臉面出去應(yīng)酬。 韓大娘在心里罵聲了蠢貨,現(xiàn)在把曦和郡主弄走才是真的,你在這里瞎摻和個什么勁啊,如果真的是她心里想的那樣,真的被曦和郡主鬧出來,到時候不但你的臉,連帶著你家郎君的臉都沒了! 再嚴重一點,韓家都要因為這件丑事被說道一段時間,再想想那個把韓家看的比什么都重的老祖宗,韓大娘頭疼欲裂,再見毫不掩飾得意的重錦,心里的痛恨更大了,都是你惹出來的事!如果不是你鬧騰著要游園子,怎么會把這件事鬧騰出來! 重錦不等韓大娘開口就再次打斷她,“對啊,我也好奇的很,既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了的東西,那就讓我留下看看吧,正好我也當個見證人,若是哪天聽到有人說韓家出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逼死了個丫鬟,我也好開口反駁啊?!?/br> 特意在見不得人上加了重音,笑意盈盈的看向韓大娘。 這個時候韓大娘又痛恨起來重錦的身份了,若是個普通的小娘子,她連哄帶騙半強迫的也能把她弄走,而這個郡主身份特殊也就罷了,擺明還是一副我就是無理取鬧的樣子,除非她現(xiàn)在昏過去,不然真的不好交待。 韓大娘咬牙道,“好!秋霜,快帶諸位小娘子回去?!?/br> 而那群小娘子聽到重錦輕描淡寫的說開膛破肚,稍微想了一下,臉立刻就更白了,看著重錦的樣子更像是看什么洪水猛獸,現(xiàn)在聽韓大娘說讓她們回去休息,她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跟著秋霜往回走,恨不得把剛剛的畫面全忘了。 方大娘本來也想走,只是重錦卻是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韓大娘冷颼颼的看過來,方大娘身體一僵,再看看重錦眼底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不知道怎么的,腦子一熱,就說了句,“好?!?/br> 說完后悔了晚了,重錦已經(jīng)歡天喜地的拉住她的手往里面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方大娘苦笑的厲害,她已經(jīng)不敢看韓大娘的臉色了,看來以后韓家她可以少來了。 幾人進了院子,地上的血又多了些,丫鬟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血跡在臉上縱橫,極其恐怖,韓二娘下意識的偏了偏頭,心里有些悚然,她這樣的大人看這種場面都有些驚嚇,而曦和郡主那么小的小孩子居然面不改色,這…… 韓二娘來不及多想,就聽韓大娘冷靜的問她,“這是你院子里的人?” 韓二娘強忍著不適又去看她那張被糊的亂七八糟的臉,等認出來這是誰后,眼睛睜大了些,用帶著涼氣的聲音咬牙道,“是云姨娘的貼身丫鬟!” 若是之前還有一絲僥幸,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認命了。 韓大娘也記得云姨娘這個人,整天妖妖嬈嬈的,涂脂抹粉,看著就不像個良家女!韓大娘和韓二娘見過不少東西,自然也看出來啦血rou模糊的一片就是個快要成型的嬰兒,看樣子應(yīng)該有五個月了,而韓二郎已經(jīng)離家一年了,想想就知道這個孩子肯定不是韓二郎的,那幾乎可以肯定云姨娘偷人!還弄出來一個孩子! 現(xiàn)在還做事一點都不謹慎的把這件事給弄出來了! 韓大娘幾乎是立刻可以想象得到老祖宗大發(fā)雷霆的樣子。 韓二娘想的更多一點,偷人的話,倒是偷的是誰?是府里的人還是府外的人?府里的人的話是小廝護院還是哪個……郎君! 看孩子這么大了,這種事情肯定不是發(fā)生了一次,她居然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 重錦幾乎是欣賞的看著她們快要扭曲卻又不得不強裝鎮(zhèn)定的樣子。 **** 時間倒退到八月瓊山。 “想要合作總要拿出點誠意?!?/br> “我相信我的誠意定能讓郡主滿意。” “比如?” “比如每個家族大了,秘密也就多了,而不是每個秘密都能守得住的,” “下個月定能讓郡主感受到我的‘誠意’?!?/br> 清俊如竹的少年帶著運籌帷幄的自信,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