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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郡主重生手札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止戈已經(jīng)察覺出重錦在目的達(dá)成之后竟然不是高興,而是疲憊還有一種深深的……厭惡?

    他有些莫名其妙,雖然這個計策有些陰險了些,從某種角度來講韓靈韻完全是無辜的,他們無冤無仇,只是他們想算計韓家,想要韓大娘死,韓靈韻作為最受重視的嫡長子就是最好的突破口,雖然有些遺憾,他也只能說抱歉了。

    至于西娘子他只能說傻,他們做交易,你情我愿,你不愿意做也沒人拿著刀子逼著你去做,為了一個男人舍掉一切最后那個男人連你的尸體都沒去看一眼,那是你眼光問題。

    ☆、56|52|3.23

    死到臨頭是什么感覺?

    西娘子意識已經(jīng)不清楚了,恍惚間回到了她很小很小的時候。

    西娘子原來不叫西陽,她在家里排行第四,家里人就喊她四丫頭,上面有三個jiejie,還有一個小她四歲的弟弟。

    她出身的地方是個很窮很窮的村子,整個村子里只有上百戶人家,離城里很遠(yuǎn)很遠(yuǎn),到最近的一個城里都需要好幾個時辰,在她記憶里她根本沒有去過,偶爾家里的收成好些了,她阿爹去城里賣了粗糧換些別的吃食也只會帶著她阿弟。

    她阿弟是她們家的寶貝疙瘩,她記得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她阿娘抱著阿弟,粗糙的大手塞給她一個餅子,“四丫頭,這是你弟弟,咱們家的根,你要對他好?!?/br>
    家里所有的好東西都要留給她阿弟,因為她阿爹說日后她弟弟是要傳宗接代的,那個時候她對這個詞還懵懵懂懂,不太懂這是什么意思,只記得要對阿弟好,阿弟很重要。

    家里本來就窮,每年將近大半都是要挨餓的,她最喜歡的是春天和夏天,因為這個時候她可以去地里挖野菜煮點野菜粥,不用每頓都喝幾乎清的見底的米糊,她三個jiejie從五歲開始就給家里幫忙劈柴做飯,她到了五歲也開始學(xué)著砍柴做飯喂雞。

    盡管家里都省吃儉用,可是家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了,畢竟成年的勞動力只有阿爹阿娘兩個,家里有七張嘴,那點吃的哪能夠,吃都吃不飽了,更何況是看病。

    她大姐死的時候十歲,那個時候她剛剛五歲,還記得不太清楚,等到了六歲的時候才模糊的想起來她大姐是生了病沒錢看大夫,生生的熬死的,那個時候她有了第一次的恐懼。

    等她快要七歲的時候,她二姐也死了,她二姐是大冬天的餓的不行了想去河里撈魚煮了喝,但是她餓的太厲害了,沒等撈上魚整個人就暈倒在了河里,淹死了,等她的尸體被撈上來的時候整個尸體都浮腫了,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她只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就被人拉走了。

    接連兩個孩子沒了,她阿娘經(jīng)不住打擊病倒了,家里的情況更加惡劣了,所有的重?fù)?dān)都抗在她阿爹的肩頭上,她只覺得她阿爹的背更彎了,整個人更沉默了,時不時的就看向她和三姐,她不太懂這種眼神,只覺得整個人不舒服,很快的,一個打扮的很好的婆子來了她們家,她和三姐穿上最好的衣服把臉洗的干干凈凈的被帶到了婆子面前,她阿娘哭的不行,卻緊緊的摟著懷里的阿弟。

    她覺得這個婆子穿的真好,這料子她想都沒想過,耳朵上的那圓圓的東西就是她阿娘說的珍珠吧,那個婆子上下打量了下她和三姐,眼神帶著漫不經(jīng)心,過了一會兒才隨意的指向她,“行了,就她吧,收拾收拾跟著我走吧?!?/br>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她爹過來,沉默的抓著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阿弟的零嘴,沉默了半天才說,“四丫頭,爹對不起你?!?/br>
    她茫然的很,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坐上了馬車那個婆子漫不經(jīng)心的跟她說著規(guī)矩她才知道她被賣了,以后不能回家了。

    西陽掀開車簾子看著后面只剩下輪廓的阿爹阿娘抱著懷里的那個小包袱哭的泣不成聲,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婆子,“哭吧哭吧,今個哭個夠,過了今天日后可不能在哭了,都要給我笑著,笑著才有人愿意買你,笑著才能進(jìn)了大宅門,不然只能被賣到窯子里。”

    大概是這種情況看的多了,婆子老神自在的沒有什么反應(yīng)。

    西陽還不太懂什么叫窯子,等她懂了之后整個人就惶恐了,努力學(xué)著婆子要求的東西,每天討好著婆子,希望能被賣到個殷實人家做丫鬟。

    可是造化弄人,她本來是個美人胚子,可是日日的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天天干活,一張臉瘦不拉幾的,頭發(fā)又黃又稀,整個人就是個鄉(xiāng)下丫頭,可是跟著婆子雖說不上大魚大rou,可是也餓不著了,也沒有什么重活給她們,她的模樣越發(fā)的出挑。

    等她快要九歲的時候她被賣到了綺翠樓。

    老鴇掐著她的下巴,“呦,這張小臉標(biāo)志的,可是難得一見,說不得長大了就是個大美人,mama我讓你跟著師傅學(xué)技藝,可要好好的學(xué),若是學(xué)不好,mama我不打你,但是受的懲罰絕對是你想不到的。

    在青樓這種地方什么花招想不出來,西陽不想死,也不想受罪,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順從。

    她對舞蹈似乎很有天賦,很快的脫穎而出,臉也越發(fā)的出挑,然后她到了十三歲。

    紅塵四合,世間總是最多的紛紛擾擾,只要不是住到那遠(yuǎn)離人間的雪山山谷去,總是免不了面對悲歡離合,而青樓怕是見的最多的了。

    在西陽之前綺翠樓還是有個花魁的,那個花魁也擅跳舞,和她擅長的折腰舞不同,她最擅長刃舞,在刀尖上跳舞,穿著層層疊疊的舞裙在刀刃之間翩翩起舞,當(dāng)真美的出神入化,況且這位花魁還有張芙蓉面,笑起來千嬌百媚簡直能把男人的骨頭都給軟了,不笑的時候秀麗的臉頰有種讓人窒息的冷艷感。

    而這個本該大放異彩的花魁卻愛上了一個男人,為了男人懷孕了,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四個月,mama氣壞了,不顧花魁的哭求,讓龜公按著她的四肢撬開的她的嘴硬生生的把墮胎藥灌了進(jìn)去。

    這位美艷的美人變的狼狽的讓人認(rèn)不出來,地上很快的被血弄濕了,美人的哀嚎聲從強到弱,最后什么都聽不到了,西陽就站在mama后面,跟著一些還沒有登臺的小姐妹一起臉色發(fā)白的看著,mama漫不經(jīng)心的把帕子收回來,“你們可都要看清楚了,日后若是不聽話,許就是這個下場了?!?/br>
    花魁被一碗墮胎藥弄去了半條命,好歹沒有失去命,mama想著花魁還能給她賺上幾年的錢,也不吝嗇的請了大夫,抓了湯藥,給她好好的養(yǎng)著,只是她精神不太好了,整個人木愣愣的,再沒有以前那種顛倒眾生的嫵媚,時不時的就對丫鬟說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情,那個答應(yīng)要給他贖身,最多三個月一定接她回去,只是三月之期早過了,那個男人還沒有身影。

    再一個早晨花魁趁著丫鬟沒注意懸梁自盡了。

    mama氣的臉色鐵青,幾個龜公把花魁的尸體拖出去,西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只見著了花魁腳上那雙繡著鴛鴦和纏枝蓮的紅色繡花鞋。

    花魁死了,日子還是要過的,沒人會惦記著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

    西陽當(dāng)時就想她不要愛上任何人,她要努力存錢然后贖身。

    只是世事無常,西陽再遇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完了。

    那個男人一點也不好,他好吃懶做,他吃喝嫖賭,他也沒有太多的錢,而且他一進(jìn)去娶妻了,她知道這個男人花言巧語就是騙著她,可是她一邊心痛一邊還是笑著對他,即便他根本沒錢來給她花銷。

    然后呢,這個男人沾染上了阿芙蓉,本來不殷實的家底迅速的敗落了,他原來的妻子給他和離了帶著嫁妝回娘家了,他又娶了一個長相難看舉止粗魯?shù)钠拮?,因為那個妻子家里很有錢,嫁妝能夠供他揮霍,他來的更少了。

    直到有一天他涕淚橫流的過來求她,說他欠了好多好多的錢,他回家他妻子一定會和他和離的,而且他們家根本還不起,那個債主說他不還錢就要砍了他的四肢讓他去乞討還錢。

    西陽再次心軟了。

    她告訴她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她再幫他最后一次,只是那個數(shù)目太多了,她把她偷偷攢下來的東西都變賣了也還不起,她已經(jīng)十九歲了,在這一行里已經(jīng)是個老人了,雖然聲明還在,但是大部分人已經(jīng)沖著更加鮮嫩的小娘子去了,她只能去去跟著男人去見那個債主。

    西陽見到了止戈,笑容妖異眼神卻是冰冷的少年,西陽在青樓閱人無數(shù),她自然知道這個人不好惹,根本沒有他表現(xiàn)的那么無害,鎮(zhèn)定自然的問他到底想要什么,畢竟能答應(yīng)來見她想必也不是沒有講條件的余地。

    而那個少年卻是笑的分外的妖異,柔聲給她說,“你終于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西陽心里咯噔了一聲。

    等少年說完他的條件,西陽整個人苦笑了,“那是個大家族的郎君,怎么會瞧得上我。”

    止戈漫不經(jīng)心得道,“你盡管去做,你不行,總有行的。”

    他也不會把寶壓在一個人身上。

    韓靈韻不愧是世家培養(yǎng)出來的郎君,氣度舉止遠(yuǎn)遠(yuǎn)勝過那個男人,而且他還是個好人,少有的好人。

    西陽幾乎不忍心了。

    畢竟他是那么的好,他有出色的家世,有滿腹的才華,她聽他說他日后一定要位極人臣,為帝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有遠(yuǎn)大的前程,更有滿腔的報復(fù),況且他還有副柔軟的心腸。

    而她要做的是把他毀了。

    她知道他是在同情她,那日她雖然有些神識不清,但是窗戶后面的他她還是瞧的一清二楚的。

    世子是個很古怪的人,他對外的表現(xiàn)好像非常喜歡她,只是西陽從他偶爾露出來的視線里知道他根本不在意她,或者說他根本就是把她當(dāng)成個有趣的小東西。

    在他知道她需要錢的時候,就拿著阿芙蓉的花粉對她饒有興趣的道,“想要錢?行啊,你吃下它,又哄了我高興,我就給你錢,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br>
    吸食阿芙蓉到底是什么下場也不必說了,她的心上人就是最大的例子,原本英俊的男人只剩下了皮包骨,簡直是生生變成了鬼,西陽還是含淚的說了句好。

    她已經(jīng)病了無藥可救了。

    那個少年給她說讓她把韓靈韻帶到山上,到時候會有人毀了他的腿,若是阿芙蓉還有戒掉的希望,那斷了腿就再也無緣朝堂了。

    西陽最后還是沒忍心。

    她把她所有的積蓄用包袱包起來擱在那個男人的家外面,深深的看了院子里一眼再也沒有回頭。

    冰冷的水幾乎要把整個人都凍僵了,身體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只有腦子還有一點微弱的意識,在閉上眼睛時候,西陽眼角一滴淚融入了水里,了無痕跡。

    對不起。

    ☆、57|52|3.23

    大雪連天,地上的雪已經(jīng)沒入了腳脖,哈口氣都能看出帶著微薄熱氣。

    幸虧今年的收成不錯,不然今年冬天怕是又要有凍死的人了。

    蜀州好幾年沒下過這么大的雪了,上次的時候還是在雪災(zāi)時候,不過這雪顯然沒有那年的大,雖然接連幾天下著但是是斷斷續(xù)續(xù)的,雖然有些人還憂愁的看著陰沉沉的天,其余的人倒是不太擔(dān)心。

    今天的風(fēng)特別的大,帶著南方特有的濕氣,把雪粒子吹在人臉上刺啦刺啦的疼,在北方住慣了人見慣了冰封千里的奇觀倒也罷了,在溫暖的蜀州住習(xí)慣的人很難在這種天氣里出門,往往出了一次門,整個人都僵住了,而且馬上過年了,年貨大都已經(jīng)買好了,大學(xué)連天的正在在家圍著爐子吃年貨,除非真的窮的很了,肚子餓的厲害,只能出來找找有沒有能吃的東西,所以現(xiàn)在走出來路上都是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么人。

    而現(xiàn)在空蕩蕩的官道上正在疾行著幾匹馬,裹著厚厚的斗篷看不清楚,風(fēng)又吹的厲害,幾匹馬的影子也愈發(fā)的模糊了。

    噠噠的聲音更是被不算太薄的聲音所掩蓋,喊出來的駕沒過多遠(yuǎn)就被風(fēng)吹跑了。

    而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山頭也多出來兩個人。

    白色的披風(fēng)被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單薄的身子幾乎要被山頂上的風(fēng)吹沒了,而一人手里卻緊緊的握住一把弓。

    這個弓樸實無華,沒有任何的標(biāo)志,材料更是普普通通的,不是什么名貴的木材,扔到一堆弓里面肯定認(rèn)不出來。

    止戈手里拿著十只箭,手已經(jīng)被吹的冷冰僵硬了,臉也刺痛的厲害,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些小事。

    這里已經(jīng)快要出蜀州的地界了,要動手也只能在這里了。

    重錦瞇著眼睛打量著官道上幾乎看不清楚人影的幾人,下半張臉露在空氣里,冰冷的感覺一直蔓延到脊背,精致的下巴上也多了一層淡淡的冰霜,殺意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箭?!?/br>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快要被風(fēng)吹散了,而止戈卻立刻把手里的弓箭遞了上去。

    重錦慢吞吞的拿起箭,搭到弓弦上,抬起胳膊,尤帶殺意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止戈你說這回世子爺若是能死里逃生,他下次還會不會來這里?!?/br>
    止戈輕笑一聲,恭謹(jǐn)?shù)?,“我想,世子不會的?!?/br>
    重錦,“那我就放心了。”

    話音未落,手上的蓄勢待發(fā)的箭已經(jīng)離開了弓弦朝著下面的官道疾馳而去,箭尖的寒光隱沒在這風(fēng)雪里,上面的殺機卻半分的不減。

    而正在疾馳往京城趕的世子幾乎是立刻汗毛全都豎了起來,脖子上爬上一絲的涼意,想都不想的直接從馬上直接跳了下來,為了減緩沖勢,順勢在地上滾了兩圈,與此同時,那匹千里馬突然揚蹄長長的嘶鳴一聲,一根箭赫然的扎在千里馬的脖頸出,血很快的噴涌而出,把雪融化了一層,在純白的地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世子眼睛赫然的張大,若不是他反應(yīng)的快,這箭八成要射在他身上,而且這箭射的極狠,他若是不小心從馬上摔下去,那下場……

    冷汗瞬間的滑下,幾乎是本能的看向箭射過來的方向,只是所到之處全是白茫茫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埋伏的蹤跡。

    而隨從先是被突然從馬上跳下來的世子下了一跳,又被已經(jīng)倒地哀嚎的千里馬嚇到了,忙不迭的勒住韁繩,口呼世子的跳下來。

    世子已經(jīng)在思考這到底是誰的手筆,他來這里行程應(yīng)該是保密的,而且他已經(jīng)布置了煙霧彈已經(jīng)沒有人注意到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才是,而且他私下的動作非常的隱秘,他敢肯定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知情的人已經(jīng)全都被他滅口了,已經(jīng)沒有人能查到才對,若是沒人查到那這次蓄意的謀殺是從何而起,一個廢物一般的紈绔子弟應(yīng)該沒有讓人刺殺的緣由才是。

    很快的他已經(jīng)沒有思考的時間了,因為風(fēng)雪里三個閃著寒光的長箭又疾馳而來,撕裂空氣的聲音幾乎要讓所有人汗毛都立了起來。

    世子幾乎是吼出來的,“快躲開?!?/br>
    整個人更是再次在雪地里滾了兩圈,一根長箭赫然的扎在原地,而其中的兩個侍衛(wèi)卻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本能的在世子吼出來的瞬間躲開,身體卻反映不及,一人傷在左臂,一人傷在了肩膀。

    而周圍除了風(fēng)聲和馬嘶鳴聲再無聲音。

    世子咬牙道,“快,快找個遮擋的……。”

    還沒有說完,這次是六枝長箭沖著他直沖沖的射了過來,一樣的快準(zhǔn)狠,箭尖上面閃爍著寒光,世子剛想故技重施其中一支箭卻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到了眼前,他只艱難的偏移了下身子,長箭已經(jīng)刺進(jìn)了他的肩膀,血迅速的涌了出來,刺痛的感覺差點讓他呻吟出來,而且其余的五只箭也已經(jīng)各自刺進(jìn)了其余五人的身體,悶哼聲接連的響起,地上迅速的出現(xiàn)了一片紅色。

    世子強忍住疼痛不再試圖找出攻擊人的所在地,從牙縫里的擠出來一個字,“走!”

    捂著傷口就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處地方,順便警惕著不知道會不會再飛出來的長劍,而其余人也已經(jīng)意識到暗中的人肯定比他們想的還要棘手,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負(fù)傷,找出人來也未必占得了便宜,都捂著傷口跟著世子頭也不回得狂奔離開,地下的血漬蔓延了老遠(yuǎn),大雪天逃命最是可怕了,地上的腳印能夠毫不保留的把你的行蹤暴露了,尤其現(xiàn)在還要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