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聽著這確實鬧騰的厲害,連后院都起火了,一個小家都管不好,圣人就是再寵愛他看到這一點也會三思再三思一點吧。 “需不要地圖,我記得我那里有一副來著,再去拿太麻煩了,我現(xiàn)在給你再畫一幅好了,還需不需要換防的時間安排……” 太孫興致勃勃的似乎要去郊游。 重錦冷笑一聲,“不用了?!?/br> 卡殼了下,頗為無辜的看了眼重錦,“什么意……”思。 最后一個字還沒吐出來,只覺得身子一輕,眼前一花,等在回過神來,太孫殿下聲音都有些發(fā)飄,伸手哆哆嗦嗦的按住重錦的肩膀,“阿錦,我又沒有說過我恐高?” 太孫殿下眼睛都不太敢往身下瞄,保持著仰頭的姿態(tài)看著天上黯淡的幾乎看不到的月亮,他確實有些恐高,只是不太嚴重,只要控制得當,旁人看不出來太孫殿下有這種毛病,但是不太一樣?。?/br> 真的就像是畫本里神仙一樣騰云駕霧,腳下全是空空的,只有腰上的一只手在支撐著他,太孫殿下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質過硬,這會兒早該腳軟的死死的抱著重錦了,現(xiàn)在還有心思一邊賞月一邊抑郁,這和他想好的劇本不太一樣?。?/br> 在太孫殿下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武俠片場直接轉到了仙俠片場,中間一個過渡都沒有。 原來傳說中的武藝高強是仙法么? 等重錦把他扔在一棵樹上的時候太孫殿下仍然有些恍惚,只是這棵樹夠高不夠粗,扔的還是一個枝椏上,太孫殿下頓時臉白了,手忙腳亂的抱住了枝干,雙眼的含淚的就要找重錦哭訴。 阿錦,我剛剛可能忘了說,我只負責善后望風的,你不用帶我來全程參與。 太孫殿下死死的抱著樹,擰死也不肯往下看,他現(xiàn)在倒是還感激這樹的葉子還沒掉光,今晚的風大云也厚重,不然被重錦這么搞,他現(xiàn)在鐵定被發(fā)現(xiàn)了,又看了看衣服,雖然不是黑的,但是好歹也不是白的?。?/br> 太孫殿下看著已經(jīng)把那一點月色遮蓋的點滴不剩的烏云在心里默默的數(shù)數(shù),等數(shù)到十的時候,重錦輕飄飄的就像一個影子一樣飄了過來,太孫殿下僵硬的不敢看她腳下,干咳了兩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腰上又多了一只手,他就像沒有重量一樣被拎到了懷里。 太孫殿下僵硬著爪子沉痛了兩秒,之后毫不猶豫的抱上重錦的脖子,過了會兒壯著膽子瞧了瞧下面,眼看著快到東宮了,才小聲的說了句,“死了?” 這會兒放松了些,才察覺出來重錦并不是一直飄在空中,看到有巡邏的腳尖在屋檐或者墻上一點,整個人就藏在了陰影的地方,中間一點聲音都沒有。 太孫殿下滿臉恍惚,還是像鬼啊。 重錦搖了搖了頭,太孫瞪大了眼睛,難道是碰到什么意外了?倒是沒想是重錦失手,現(xiàn)在皇宮還是靜悄悄的就是證據(jù),若是出了事,現(xiàn)在早就該鬧騰開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重錦的院子,她們是從窗戶里鉆出來的,現(xiàn)在自然也要從窗戶里鉆進去才好,重錦輕聲說,“他們正在行周公之禮,我還進去。” 太孫殿下,“……” 由于太過于震驚倒不是震驚于那兩人子在做這種事情而是震驚于重錦能把這個詞說的那么沒羞沒臊,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你……” 話還沒說完,腳猛的踩到了實地,有些不習慣,膝蓋卻猛的一軟,抱住重錦脖子的手還沒來得及松開直接就又扣緊了,而重錦感覺到了下墜的力氣,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拉他,沒注意袖子,太孫殿下吃完胡亂堆在桌上的空盤子被撞的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稀里嘩啦的瓷器碎裂的聲音立刻把在外面盡忠職守守著的侍女沖了進來。 “太孫殿下,出了什么事?我們進來了?!?/br> “別” 緊接著就看到了這讓人震驚的一幕。 高了曦和郡主一頭的太孫殿下抱著曦和郡主的脖子,曦和郡主的手似乎攬著太孫殿下的腰…… 總覺得這一幕有什么不對。 兩個宮女全都震驚的愣在原地,下巴都快掉了,意識到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太孫殿下的臉皮抖了抖。 ☆、第86章 不說現(xiàn)在的姿勢多么曖昧,如果不是這兩位是堂兄妹,兩位宮女大概就要想歪了,其實現(xiàn)在也沒好到那里去。 這兩位宮女的其中一位正是太子妃派來照顧重錦,眼下看到這幅情景,臉上的標準的笑容差點沒有掛著,緊接著就變的驚恐 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總覺得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不要拼死去太子妃那里匯報一下? 而另一宮女卻是驚愕,這位置是不是顛倒了?不是說曦和郡主體弱多病么?這么一副霸氣側漏的摟著太孫殿下的姿勢為什么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太孫殿下努力繃住臉,“這里沒你們什么事,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再過來收拾?!?/br> 大概是太震驚了,兩個宮女維持著現(xiàn)在的表情的轉身就出去了,還不忘關上門。 重錦默默的收回手,使勁的推了下太孫殿下,嫌棄的道,“還不快放開?!?/br> 太孫殿下無語凝噎的對著重錦,“我腿抽筋了?!?/br> 當他想這樣??! 被一個矮了自己足足有一頭的小娘子摟在懷里,還攬腰什么的,太孫殿下的面子還有自尊正在搖搖欲墜,他縱然沒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但是大觀念總是出了什么事情男人站出來替女人扛著,現(xiàn)在這種姿勢怕是再厚臉皮的男人也有些扛不住。 這腳抽筋的實在不是時候啊。 重錦:“……” *** 那日之后太孫殿下足足有四五日沒有出現(xiàn)在重錦的跟前。 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太孫殿下顯然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依然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站出去就光彩照人,見到重錦之后,笑瞇瞇的道,“阿錦,我給你帶來一件好東西。” 拍了拍手,一個太監(jiān)抬著一個狹長的盒子走進來,放到桌上之后才退了出去,太孫殿下,“阿錦也會琴,正好我得了這把琴,我琴藝泛泛,放在我這里也是明珠蒙塵,不如就擱在你這吧?!?/br> 說著就發(fā)開了盒子,里面一架古琴靜靜躺在,白玉琴軫、雁足,蚌徽,正是十大古琴之一的九霄環(huán)佩,太孫殿下伸手彈了彈琴弦,對著重錦輕笑,“如何?” 重錦,“不錯?!?/br> 摸了摸鼻子,心道這種名琴都還只是不錯,真不是一般的挑剔啊,太孫殿下看著是個風雅的人,其實為人最無趣,重錦的琴也就是閑暇時候練練,琴藝算不得好,而太孫殿下的琴藝還不如她來得好,琴棋書畫,也就棋和書算得上出彩,這琴放到他手里才的如他所說的蒙塵了。 “不過,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沒事送我這么好的琴,我總覺得沒什么好事,說吧,有什么事讓我做?!本畔霏h(huán)佩擱在愛琴之人手里,自然欣喜若狂,如獲至寶恨不得時時刻刻的和琴呆在一起,只是琴對和重錦也就是打發(fā)時間而已,看著琴也感嘆一句不錯也就算了,她倒是更為在意太孫殿下又想讓她做什么。 重錦現(xiàn)在不介意讓太孫多欠上她幾個人情,是做著前期投資的打算?,F(xiàn)在太孫尚且沒有登基,現(xiàn)在不讓他多欠上幾個人情難道等他登基之后再想和和他討價還價?而且若是按照她的計劃來實施,將來讓她的孩子承襲祁王的爵位,少不得讓當時的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這樣的繼承爵位還是前無古人。 現(xiàn)在多欠上幾個人情,到時候承襲爵位的時候才好討價還價。 正是鑒于這個理由,重錦對太孫殿下的態(tài)度格外的溫和,基本上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太吃虧,重錦都愿意幫了。 這次太孫殿下這么明晃晃的示好,重錦就奇怪他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幫忙了? 太孫殿下喊冤,“阿錦,我明明就是來送東西的,你這么說,為兄的心被你傷透了。” 重錦,“不說算了,我要休息了,堂兄請回吧?!迸距宦暫仙仙w子就準備重新窩到軟榻上看書,太孫殿下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別啊,這樣的好太天氣在屋里憋著做什么,你還在京城逛過吧,今日我正好無事,帶你去京城的坊市逛逛如何?” 懷疑的看了眼太孫殿下,只見他一臉無辜的站在那,遲疑了下就點了點頭。 太孫殿下大手一揮,“來人,備馬!” 京城的坊市自然比錦官城的要大要繁華,道路也比錦官城的要寬要平整,而且時不時的就能看到頭發(fā)眼睛和中原這邊大不相同的西域人,身材玲瓏臉帶輕紗的波斯舞娘這一路也見到了不少個。 這里的坊市大部分都已經(jīng)混雜了起來,走在里面幾乎賣什么的都有,由于是秋天,正是收獲的季節(jié),幾乎每走一處都能看到還新鮮的果子,穿著綾羅綢緞的行走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重錦和太孫走在其中并不引人注目,當然重錦頭上還是戴了遮蓋容貌的兜帽,穿的衣服和這邊流行的款式也不太相同,加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兜帽就像是是那種傳統(tǒng)守舊的家族出來的小娘子。 太孫似乎真的沒有什么事情,走到哪是哪,一路跟著重錦閑逛,任勞任怨的很,看到哪個東西重錦瞧上了兩眼就干脆利落的付錢買下來,沒一會人后面的兩個侍衛(wèi)懷里就多了好多零零碎碎的東西。 送到嘴邊的東西不吃白不吃,既然太孫愿意這么無私奉獻,作為享受的那個人她更是沒有意見,看到了有什么稀罕的東西毫不客氣的就指揮太孫殿下買下來。 等拐到另一條街的時候,重錦立刻感覺到了不對,這條街的人還是很多,只是似乎都是朝著一個方向涌了過去,臉上還閃著興奮,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其中一個侍衛(wèi)手忙腳亂的拉住一個書生,“這位郎君,前面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書生正在往前面趕,冷不丁的被人拉住,正要發(fā)火,見拉住他的人這么客氣也不好發(fā)了,“你們不知道么?沉香公子正在前面的醉仙樓和人下棋呢!我們正準備過去看看呢!” “沉香公子?” “對啊對啊,沉香公子回京了,眼下正在醉仙樓呢,想去看一眼的快去看看吧,不然等沉香公子贏了棋肯定就要走了?!?/br> 說完這個書生就急匆匆的往前面趕,就怕看不到沉香公子一面,沉香公子在外面游學了幾年名聲不但沒有下降反而上升了不少,因為他每到一處總要去拜訪當?shù)氐拿?,不是清談就是下棋,能被沉香公子找上的都不是什么無名之輩,而沉香公子還不到弱冠就能和這群名士清談而不落于下風,更有當?shù)夭簧俨环膶W生去挑戰(zhàn)沉香公子,每每大敗而歸,傳回京城之后讓人對沉香公子的學識更為贊賞。 太孫殿下拍了拍手,“沒想到阿璟竟然回京了,還有閑心和旁人下棋,阿錦,咱們?nèi)デ魄迫绾危俊?/br> “阿璟最為高傲,能讓他出手下棋的,對手肯定也不是無名之輩。” 聽到沉香公子的名字,重錦才又想起來自己和他兩人之間那個堪稱荒唐的約定,就是不知道他記不記了。 見太孫殿下一臉的饒有興趣,重錦欣然應許,“既然這么熱鬧,碰到了哪里有不去一觀的道理。” 順著人潮往前走,根本不用問路,哪里圍觀的人數(shù)最多肯定就是哪里了,進了醉仙樓就見里面熙熙攘攘的,不少書生正唾液橫飛的和人講著棋局,而沉香公子卻不見人影,太孫殿下往上指了指,重錦跟著他上樓,一直走到三樓,太孫才熟門熟路的往右拐停在一間房的門前,外面守著的人本來正想阻攔,其中一人顯然認得太孫殿下,攔住另一個人,身體一彎沖著他行了一禮,見他身穿便服,知道他不欲讓人知道身份,低聲道,“殿下,請進?!?/br> 太孫殿下一拉重錦,“阿錦,走,咱們進去瞧瞧?!?/br> 侍從這才看清楚重錦,見太孫殿下竟然讓她先進去,眼睛瞪大了些,心里開始猜測重錦的身份,看年紀似乎不大,只是也沒聽說皇宮有哪位公主這般年紀啊,難道是哪位藩王家的郡主?還是說太孫殿下府上的姬妾? 只是姬妾也不能讓太孫殿下這么殷勤啊。 進去之后,重錦就見到兩個熟人,一人自然是不用說就是三年未見的沉香公子了,另一人就是被她折磨了去了半條命的同昌候世子。 最為讓對方休養(yǎng)了整整三個月的罪魁禍首重錦一點心虛的表現(xiàn)都找不到,自然而然的和對方對視了一眼就相互移開,太孫殿下輕笑,“原來你也在這里?!?/br> 他們來的似乎不太巧,太孫殿下剛打完招呼,那邊沉香公子就落下一子,對面的書生手指一松,棋子頓時落了地,苦笑的認輸,“沉香公子名不虛言,在下愿賭服輸?!?/br> 贏了棋沉香公子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見對方認輸?shù)狞c了下頭,低聲提點了兩句,“后面你心浮氣躁了?!?/br> 對方臉一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本來就是自負至極的人,不然也不會主動的來挑戰(zhàn)對方,只是后來意識到自己過于拿大了,心自然就靜不下來了,現(xiàn)在見對方點出來,心悅誠服的道,“多謝提點?!?/br> 書生站起來見屋里多了兩個人,和同昌候世子熟稔的樣子顯然是熟人,一身氣度顯然也不是尋常人家的,示意了一下就想告退,誰知道此時重錦突然摘下來兜帽,精致蒼白的臉一下子露了出來,書生剛退下你的紅色迅速又蔓延了起來,眼睛簡直勾在重錦身上移不開。 太孫殿下蹙了下眉,上前一步,“這位兄臺還有事?” 書生臉薄紅,伸手揮了揮,“沒事沒事,告辭告辭。?!?/br> 說完就忙不迭的扭頭出去了,由于太過慌亂,走的時候還被絆了下。 同昌候世子拿起酒壺倒了杯酒,搖了搖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br> 心里嘟囔了一句,長成這樣還出來走動這不是成心害人么。他倒是還記得重錦,只是印象不太深刻了,不過現(xiàn)在顯然又比三年前好看了不少,尋常意志不堅定的人見了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了。 倒是越長越妖孽了。 太孫顯然不愛聽這話,見他嘟囔就瞪了他一眼,轉頭卻見重錦已經(jīng)和沉香公子打上招呼了,“好久不見?!?/br> 沉香公子難得的露出一點笑意,三年不見,他顯然又成長了不少,三年前那淡淡的倦意散去了不少,幾乎看不到了,倒是多了不少的灑脫從容,如果說三年前的他對世事看似透徹卻總是不自覺的帶著一種悲憫悲觀,那現(xiàn)在更像是一種樂觀積極的態(tài)度,正是這份成長讓他變的更加的迷人。 從小養(yǎng)成的矜持的貴氣和在外行走的那種灑脫無拘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氣質,單單是站著就像是一副雋永的山水畫。 看似寡淡,實則暗藏乾坤。 沉香公子,“三年未見,曦和郡主一切可還好。” “自然一切皆如人意,不過比不得沉香公子的行走在外的自由自在?!?/br> 見兩人就這么聊上了,同昌候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沉香公子,“你們兩個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三年前他也去過蜀州啊,沒聽說過兩人有特殊的交情??!而且這是阿璟啊!對女人都是敬而遠之一視同仁的阿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