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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皇家煉金師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秋葉一臉黑線,白醫(yī)生笑著把木南拉到身邊:“好了,你秋葉哥哥要走了,好好跟他告別?!?/br>
    木南扁了一下嘴不說話。

    秋葉摸了摸他的腦袋,嘴角笑出了迷人的梨渦。

    登上艦船,秋葉趴在舷窗上,木南揮舞著雙手告別,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似的,袁大漫不經(jīng)心地抽著煙,好像根本不是來送別的,白醫(yī)生則雙手垂在身側(cè),稍稍仰著頭,雖然閉著眼睛,總覺得他能看得見。

    越飛越高,地面上的人越來越小,直到什么都看不見,艦船驟然加速,沖破大氣層進入宇宙。

    秋葉幽幽嘆了一口氣:“唉,好舍不得啊?!?/br>
    坐在駕駛座上的提姆最后核對了一遍航線,笑著掃了他們一眼:“剛上我們船的時候是誰天天吵著要回帝都星,現(xiàn)在舍不得了?”

    秋葉笑了笑:“謝謝你送我們回去?!?/br>
    提姆擺了擺手,示意小事一樁。

    當(dāng)離別已成事實,熱鬧遠去,世界安靜了下來,秋葉臉上的笑容減淡,哀愁又籠上心頭。

    船艙里只開了幾盞必要的燈,所以艦船里暗沉沉的,顯得格外幽靜,他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垂著腦袋,在奎瑟星的每一天都像畫一樣在眼前掠過。

    尤其是今天,他的心情格外其實格外沉重,人多的時候還能沖淡一些悲哀,一靜下來,所有的悲傷又堆積成山。

    “今天……是雷文諾元帥的忌日呢。”秋葉低聲呢喃,似是自言自語。

    正在看星圖的鳳起動作頓了頓。

    提姆微笑著的臉則瞬間凝固,面色沉重萬分,許久他極淺地笑了一下:“沒想到你會記得?!?/br>
    “我當(dāng)然得記得?!蹦鞘俏野职盅?,秋葉心里道,但是嘴上辯解了一下,“我們考試要考的?!?/br>
    提姆忍不住苦笑出聲:“好吧,我以前都是考試前一天才會去背這些東西。”

    秋葉蔫蔫地低著頭,無聊地提著腳。

    或許真的是血緣的緣故,每次聽到雷文諾的名字,內(nèi)心都會止不住顫抖,每當(dāng)聽到有人在談?wù)撍氖论E,都會用心去聆聽,從別人嘴里聽到對父親的評價,總會有種異樣的感覺。竊喜,崇拜,懷念,都有,當(dāng)然還是悲傷,尤其是最近幾天。

    “可那又怎么樣呢?”提姆冷笑了一下,“元帥剛犧牲時,帝國還年年祭奠他,可近幾年都很少再提了,再過個十年八年,恐怕大家都要把元帥遺忘了。”

    秋葉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雷文諾元帥最頻繁被提及的是被新貴們拿來做擋箭牌和攻擊老牌貴族的利器,但隨著年代久遠,這盾和劍越來越不好使。以至于現(xiàn)在帝國隱隱有了一種新的說法,說當(dāng)年與魔龍人的戰(zhàn)斗太過慘烈,是全帝國的悲哀,不應(yīng)該被反復(fù)重提,說多了反而會挫傷帝*人的士氣。

    已經(jīng)有人提出應(yīng)該將關(guān)于黑色漩渦一役和元帥內(nèi)容從考試大綱中刪除,甚至還有人提出是否應(yīng)該將祭奠英雄雕像這一環(huán)節(jié)從皇家軍事學(xué)院的開學(xué)典禮中去掉。幸虧林賽校長極力反對,他強調(diào)忘記英雄就是背叛。

    秋葉心中愈發(fā)苦悶:“我會記得他的?!?/br>
    提姆望了他一眼,沒有再搭話。

    一直沉默著的鳳起開口道:“秋葉,你過來?!?/br>
    秋葉沒精打采地走到他身邊:“你在看什么?”

    鳳起在星圖上畫了一個框放大在秋葉面前:“你看這是哪里?”

    秋葉還不太會看星圖,但是畫面上有一大片隕石帶在漂浮旋轉(zhuǎn),一圈一圈由大到小,拉成了一個錐形,好像一個彎曲的海螺。

    “是黑色漩渦!”秋葉睜大了眼睛。

    “對,當(dāng)年元帥犧牲的戰(zhàn)場離這里不遠,以這艘船的航行速度大約半天能到,你想去看看嗎?”

    秋葉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瞪著那不斷旋轉(zhuǎn)著的畫面,手輕輕顫抖,眼眶微紅。

    “可以嗎?我們可以去看嗎?”秋葉看著提姆。

    “當(dāng)然可以?!碧崮访C穆的臉上,浮現(xiàn)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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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瑟星上,袁大對著鏡子認真地刮胡子,他扭著脖子仔仔細細的,專注于把自己收拾干凈。

    白醫(yī)生諦笑皆非地等他:“你可真夠磨蹭的,跟女人似的?!?/br>
    袁大不在乎:“這么重要的日子,當(dāng)然要整潔一點?!?/br>
    “你平時注意點形象不就行了?!?/br>
    “平時有什么好主意的,又沒人看我?!痹蠓畔绿觏毜叮饬锪锏牟弊?,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他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一會,從手邊拿起一個沒有包裝的瓶子,倒了一些液體在手上,均勻地涂抹在臉上。他臉部的皮膚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像是什么在融化,漸漸的,皮膚浮腫翻起,臉頰的邊緣開始脫落,他伸手抓了一把,抓下一張與皮膚顏色一模一樣的面具。

    當(dāng)他重新抬起頭來,鏡子里已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張臉,歲月的滄桑在他臉上留下淡淡的痕跡,但絲毫折損不了他卓絕的氣質(zhì),那是千錘百煉中磨礪出來的英武之氣,臉頰剛毅的輪廓顯露出來,至陽至剛,男人味十足。

    他鄭重地從衣架上拿下一套衣服,藏青色的布料挺括偏硬,沒有一絲褶皺,連袖口都被熨燙得整整齊齊。他利落地將衣服穿在身上,衣服剛好合身,緊緊包裹住他筋rou發(fā)達的身體,他莊重地扣上一粒粒金色的紐扣,一直扣到領(lǐng)口最上面一顆,表情嚴(yán)肅得好像在做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只不過幾分鐘,他已從一個不修邊幅的邋遢大叔,變成了一個帥氣逼人的大叔。

    “好咯。”袁大愛惜地摸了一下衣服,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

    這套衣服他平時從來不穿,只有在某些場合,關(guān)起門來,他才會悄悄地穿上。

    這一身是軍裝,肩膀上三顆將星熠熠生輝。

    白醫(yī)生微笑起身,他頭發(fā)重新梳過,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后,一直干凈整潔的他不需要過多修飾,他的衣服也不同于平日輕便隨意的薄衫,從頭到尾雪白的衣衫襯得他人如白玉,筆直的褲線襯出了他雙腿的修長。這也是一身軍裝,肩膀上閃耀著一顆星。

    “走?!痹竽闷饻?zhǔn)備好的東西,兩人一前一后,走入屋子的密室,狹小的房間里,只有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通訊已經(jīng)連接。

    墻壁上是并排兩個屏幕。

    左邊屏幕上的人正懶洋洋地靠在一張黃金打造的躺椅上,手里捧著花茶,臉上帶著奢華無比的金色面具。他似乎無聊極了,打著哈欠,看著時間,他背后的書桌上放著一只金色的小獅子。

    “哼,敲你這懶骨頭,怎么還沒懶死?!?/br>
    右邊屏幕上的人鄙夷地罵了一句。

    “老頭子你煩死了?!弊筮吰聊坏娜嘶亓R。

    右邊屏幕上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臉上的皺紋堆得快要把五官遮住,他弓著背,像是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讓人看了生怕他會一頭栽倒。

    當(dāng)兩人看見面前的屏幕上出現(xiàn)一青一白兩個人時,頓時來了精神。

    “很帥啊,老大?!弊筮叺娜诵Σ[瞇道。

    “那是必須的!”袁大砰的一聲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

    忽然他神情一變,收起嬉笑,挺直了腰桿,以最嚴(yán)肅的態(tài)度行了一個軍禮。

    袁天,帝國上將,曾任榮耀軍團指揮官,雷文諾元帥麾下第一大將,曾被元帥贊為“我的右臂”,在帝*部名冊中已戰(zhàn)死,入英雄圣堂。

    白醫(yī)生淡淡地笑著,也跟著行了一個軍禮。

    白幼安,帝國少將,曾任榮耀軍團時期的高階治愈者,曾被譽為有一雙“天使之手”,在帝*部名冊中已戰(zhàn)死。

    屏幕上的兩個人也認真了起來。

    左邊的那個緩緩起身,摘下金色面具,露出一張英挺俊逸的臉,他今天沒有穿平時愛穿的金絲織就的長袍,而是穿了一身白色底,腰際兩側(cè)有藍色豎紋的軍裝,他的肩膀上有兩顆星。

    高登·克拉克,或者說金老板,帝國中將,曾任皇家科學(xué)院院長,據(jù)稱是近百年最天才的煉藥師,在帝*部名冊中為失蹤。

    屏幕右邊的人也站直了身體。

    是真正地站直身體,始終駝著的背一節(jié)一節(jié)挺直,好像快要把骨頭掰斷似的,發(fā)出嘎達嘎達的聲響,臉上的周圍也慢慢松開,皮膚逐漸撫平,看上去比原來年輕了十幾歲。他和袁大一樣,穿的是藏青色軍裝。

    畢維斯·華納,帝國中將,靈輝軍團指揮官,跟隨雷文諾元帥征戰(zhàn)多年,多次獲得榮譽勛章,以擅長突襲,戰(zhàn)術(shù)構(gòu)想詭異聞名帝國,在帝*部名冊中為失蹤。

    袁大拿出兩個酒杯,打開面前的酒,琥珀色的酒液斟滿兩個杯子。

    “在這悲傷的日子里,我們四個引路人相聚在一起,祭奠我們埋藏的過往,祭奠千千萬萬戰(zhàn)死沙場的將士,祭奠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英勇犧牲的雷文諾元帥?!痹笈跗鹌渲幸粋€酒杯高高舉起,白醫(yī)生則拿起另一杯。

    屏幕上,金老板放下冒著熱氣的花茶,捧起一杯早已準(zhǔn)備好的酒,邊上畢維斯同樣如此。

    四個人,隔著千山萬水,通過電子屏幕望著彼此,酒杯里醇香的酒液輕輕晃動,芬芳的酒香飄散在空氣中。

    “愿我們所做的一切有價值,愿后人踩著我們的尸體前進,愿元帥的意志永遠流傳。干杯!”

    酒杯隔空相碰,一飲而盡。

    ☆、第88章

    酒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她存在于人們的悲歡離合中,不論是喜悅還是悲傷,不論是慶賀還是懷念,感情會在酒液的澆灌下醞釀膨脹。

    一杯酒下肚,幾人一時無話,他們低垂著眼,令人看不清情緒。

    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樣的相聚本身就是悲傷而沉重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面具,斬斷過去的人生,生活在生死灰白的陰影里,守護著一份信念和諾言,不知是否有重見光明的一天。

    長久的沉默之后,還是金老板先開口,沒有了面具,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他們回來了?”

    “走了,剛送他們上穿梭機?!?/br>
    “呀,你有沒有欺負我的小秋葉啊?!?/br>
    不等袁大回答,畢維斯已搶白道:“你這個戀童癖敢收斂點嗎,他可是元帥唯一的兒子?!?/br>
    “戀童是指性發(fā)育前的兒童,臭老頭子,沒知識也要有點常識!”

    “你就喜歡招惹十六七歲的小孩,老毛病了,小心哪天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即使是斗嘴都讓人覺得溫暖,白醫(yī)生聽著熟悉的爭吵,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袁大則嫌他們吵,不耐煩地吼道:“你們煩不煩,難得聚一次還吵吵吵,要吵自己開私頻去?!?/br>
    金老板和畢維斯閉上了嘴,互相白著眼。

    白醫(yī)生笑著開了口:“我終于看到秋葉了,真是太高興了,和星耀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br>
    “哈哈!”金老板興奮了起來,“是吧,我說跟星耀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吧,從外貌上來講一點都沒有遺傳到元帥的基因,哈哈哈!”

    “好像是啊?!卑揍t(yī)生跟著笑。

    畢維斯冷笑:“不知道你在高興個什么勁?!?/br>
    “我高興不可以嗎,你管我?”

    “元帥一表人才,沒有遺傳到是他的遺憾。”

    袁大再也忍不住道:“你們兩個閉嘴!”

    金老板捧起花茶,喝了一口,神色收斂:“元帥的遺體情況還好嗎?”

    這句話問出來,四人俱是沉默了一會。

    袁大嗯了一聲:“差一點就要你過來一趟了,沒想到這么巧被我遇到秋葉,也許這是命中注定?!?/br>
    “他看到遺體了?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