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袁大端起酒杯,又滿滿地斟了一杯:“哭得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唉我的小秋葉,我好心疼啊。”金老板撫著心口,又收獲畢維斯的白眼一枚。 袁大灌下一大口酒:“到底是血濃于水啊,感受比我們強烈得多,而且我看鳳起也受不小的影響?!?/br> “他的暗屬性融合很成功?!碑吘S斯說道。 金老板又問:“那秋葉是不是知道了?” “我想他應(yīng)該是知道了吧,畢竟這么強烈的感覺還能是別的什么呢?”袁大想了想又道,“好像那個鳳起也多少猜到了些,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么年輕的人能有那種看透人心的眼神,真是后生可畏?!?/br> “鳳起的確不一般,我和他接觸了那么久都覺得根本看不懂他,他很有想法也很有計劃。別說同齡人,即使在我所有見過的人里,能與他相提并論的都沒有幾個,我認(rèn)為他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為。”畢維斯在說這段話時,有些不經(jīng)意的驕傲。 金老板嗤笑:“你又在得意個什么勁,又不是你兒子?!?/br> 兩人又隔著屏幕對罵了一番。 袁大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看向金老板:“金,你答應(yīng)過秋葉,等他成為煉金師后,告訴他元帥的事,對嗎?” “是的。”金老板看袁大表情認(rèn)真,也嚴(yán)肅地回答他,“這也是當(dāng)年元帥的意愿,可是他錯過了今年的煉金師考核,只能等明年了。” 袁大習(xí)慣性地去摸下巴上的胡茬,但是沒有摸到,不滿地皺了下眉:“眼下的形勢不太樂觀,魔龍人的活動日益頻繁,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br> 畢維斯插話:“元帥的意思應(yīng)該是等秋葉具有一定實力后,便告訴他真相,應(yīng)該不會拘泥于是不是煉金師?!?/br> 金老板也道:“他現(xiàn)在實力接近高階,雖然戰(zhàn)斗經(jīng)驗差了一些,但對煉金能量的運用已經(jīng)相當(dāng)熟練了,我也認(rèn)為是不是在煉金師協(xié)會那里敲一個章并不重要。” “而且還有鳳起在他身邊?!碑吘S斯補充道。 難得金老板和畢維斯達(dá)成一致,兩人對視一眼,還是互相看不順眼。 白醫(yī)生卻不同意:“元帥很確切是說成為煉金師后,我想他這么說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還是不要輕易改變他的安排比較好,元帥的很多秘密我們并不清楚?!?/br> 袁大沉吟不語,對于此事他也拿不定主意。 “這事先放一放,以后再討論吧?!痹髩毫讼率终?,氣度非凡,“今天是元帥的祭日,也是我們很多兄弟的祭日,來,拿起你們的酒杯,我們再干一杯?!?/br> 酒杯重新被斟滿,高高舉起,匯攏在一起。 “元帥把他的兒子,他的力量交付于我們,我相信你們和我的想法一樣,即使?fàn)奚悦惨瓿伤膰谕?,即使我們被所有人遺忘都在所不惜。未來將會由這些年輕人開創(chuàng),我們不過是他們的引路人,我們竭盡所能,為他們驅(qū)散迷霧,點亮燈塔?!痹丫票p輕往前一送,“為了,冉冉升起的新星們!” “為了冉冉升起的新星們!”三人異口同聲。 此時的黑色漩渦里,微型穿梭機低速航行,整艘艦船打開透視功能,他們仿佛置身于浩淼無垠的宇宙之中。 秋葉和鳳起靠坐在一起,面朝艙外。 隕石從他們面前飄過,殘破的機械零件混雜其中,也許是破碎的戰(zhàn)機,也許是擊潰的艦船,表面被一層黑色的物質(zhì)覆蓋,可能是干涸的血液,可能是生銹的斑駁。 這是一個廢棄的戰(zhàn)場,也是一個巨大的墳場,十七年一場惡戰(zhàn)在這里發(fā)生,無數(shù)人類和魔龍人的血將旋轉(zhuǎn)的海螺染成黑色。 仿佛能聽見悲戚的哭聲,又仿佛能聽見雄壯的戰(zhàn)歌,嘶聲力竭的怒吼,絕望悲壯的咆哮,交織在耳畔。 因為曾經(jīng)被強大無比的精神力沖擊過,這一帶的能量不太穩(wěn)定,艦船的控制系統(tǒng)時不時發(fā)出嘶嘶的噪音。 這里是爸爸們戰(zhàn)斗過的地方,是他們付出生命也要守護(hù)的地方,秋葉心中無限感慨。 他想起了家里的星空走廊,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走廊,在家里時,除了練習(xí)煉金術(shù),他最喜歡做的就是赤著腳在走廊里跑來跑去,看星網(wǎng)點亮又熄滅。 爸爸們一定是深愛著滿天繁星,所以才會想把星空搬到家里,也許在某個幽靜的夜晚,他們也會相擁靜坐在星圖前,遙望億萬星河。 秋葉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也要像爸爸們那樣,燃燒生命守護(hù)這片星空。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心中所想,鳳起低頭看了秋葉一眼,把他的手揣到懷里。 兩只手緊緊握住,誰都不愿松手。 駕駛座上的提姆望著他們緊靠在一起的背影,淡然一笑。 ————*————*————*————*————*————*———— 在外面漂泊了將近一個月后,秋葉和鳳起終于回到學(xué)校。 蘇彤陽看到秋葉回來,差點沒抱著他哭,心疼地摸著他臉上的傷疤。 他們走正常程序,秋葉告訴警察自己被綁架到了一個陌生的星球,被暴.力虐待,臉上和手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有一天綁匪離開后再也沒回來,秋葉終于逃了出來,想辦法聯(lián)系了一直在找他的鳳起。最后兩人輾轉(zhuǎn)各商船,好不容易回到帝都星。他們對殺掉綁匪的事只字不提,只說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br> 警察們都認(rèn)識鳳起和秋葉,起先他們信誓旦旦說一定會查明真相,為秋葉討回一個公道。一開始還找了秋葉幾次詢問細(xì)節(jié),但后來突然再也沒有來過,秋葉主動打電話給警察問了一次,結(jié)果回復(fù)說,可能是流竄在各個星球的劫匪干的,還說因為這種罪犯從不在任何星球長時間停留,所以很難抓捕,但既然秋葉平安歸來,希望他能向前看,不要受到影響,通話結(jié)束前,警察一再保證,有任何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當(dāng)然,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秋葉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不以為意,沒人去深究那些劫匪到底去了哪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策劃這一切的人決不能放過。 學(xué)校的食堂里,秋葉和鳳起兩人正跟游子薰一起吃午飯,游子薰撐著腦袋,津津有味地聽他們講“帝都少年慘遭綁架,機智逃脫平安歸家”的離奇故事。 “也就是說,當(dāng)你們回到碼頭正準(zhǔn)備回來,就發(fā)現(xiàn)我的穿梭機被偷了?”游子薰瞇著眼睛笑,他著重強調(diào)了“我的”兩個字。 “那些小偷太可惡了!”秋葉義正言辭,憤怒地在游子薰臉前揮了一下拳頭。 “也就是說,你們弄丟了我新買的穿梭機?”游子薰還是笑盈盈的,這回強調(diào)的是“新買的”。 秋葉瞥了眼不說話的鳳起,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想把那些小偷抓回來大卸八塊!帝國警察的辦事效率實在太低了!” “也就是說,我那款限量版的穿梭機沒有了?”笑容依舊,強調(diào)了“限量版”。 秋葉又瞥了眼悶頭吃飯的鳳起,突發(fā)奇想:“啊,你想象一下,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在某一個遙遠(yuǎn)的星球,你會發(fā)現(xiàn)一艘和你的最新限量版穿梭機一模一樣的船,那是多么有趣的事。” “是啊,那一定會是一艘破破爛爛裝滿垃圾的船?!?/br> 鳳起終于抬起了頭:“穿梭機的錢我會賠你的?!?/br> 游子薰桃花眼一瞇,捶了下鳳起的肩膀:“說什么呢,跟你們開玩笑的,一艘船而已,你們也知道我不會在乎這些的。重要的是你們完完整整地回來就好?!?/br> 秋葉終于松了一口氣。 “唉,你是不知道,你這一走,整個軍團的事都落在我頭上,可把我忙得暈頭轉(zhuǎn)向?!?/br> “辛苦你了?!兵P起向他伸出右手。 視線交換,彼此心領(lǐng),游子薰也伸出右手,掌心相擊,清脆響亮。 隨著這一聲脆響,年輕的心撞擊出花火,人與人之間的情誼維系在一起。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食堂里走進(jìn)幾個人,為首的看見秋葉和鳳起后,徑直向他們走來,黑壓壓地站在他們桌邊。 “哎呀,我聽說你們兩個去旅游了,玩得開心嗎?”法斯特拖開一張椅子,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秋葉寒著一張臉,盯著面前吃了一半的飯,猶豫著要不要扣到法斯特臉上,雖然對他造不成什么實質(zhì)傷害,至少能讓他丟丟臉。 游子薰皺了下眉,法斯特竟然當(dāng)面對他的兩個朋友出言不遜:“法斯特,你鬧什么?” “我來慰問一下他們都不可以啊,你緊張什么?”法斯特譏誚。 態(tài)度不可謂不跋扈,連游子薰都不放在眼里,在這個帝國還沒有多少人敢如此放肆。 法斯特陰冷的目光在秋葉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呀,秋葉,你的臉怎么花成這樣?被誰咬的?” 秋葉冷冷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法斯特做出夸張的關(guān)心表情:“聽說你們?nèi)ミ^警局好幾次了,有什么消息嗎?” “沒有?!鼻锶~倒想看看他還會說什么。 “那些警察實在太沒用了!”法斯特怪腔怪調(diào)地說,“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我一定幫忙?!?/br> “法斯特,你還沒吃飯吧,跟你的朋友吃飯去,我們還要聊一下我們軍團的事,你不適合聽?!庇巫愚鼓椭宰又?。 “你急什么?”法斯特斜睨了一眼,一點面子都不給游子薰留,“你說那些綁匪為什么不抓別人,偏偏抓他呢?” “你想說什么?” “太可惜了,連煉金師考核都錯過了,我真是為你們感到遺憾?!狈ㄋ固財偭藬偸?。 這句話說到了秋葉痛處,回來后他第一時間找了校長,詢問是否有補救的機會,但是校長告訴他,煉金師考核一年一次是千百年來的慣例,在以前考場不多的年代,甚至有人千辛萬苦從遙遠(yuǎn)的星球趕來,結(jié)果被耽誤錯過考核,為了第二年能順利參加,干脆在考場附近呆上一年的事發(fā)生。煉金師協(xié)會不是某一個人能控制得了的,哪怕是所羅門皇帝都沒有資格讓協(xié)會為某人單獨設(shè)考場考核。 無奈,秋葉不得不面對這個現(xiàn)實。 可好不容易平復(fù)的心情,被他一刺激,又毛躁了起來。 法斯特俯身在秋葉和鳳起面前,壓低了聲音:“我提醒你們最好收斂一點,別以為大家捧著你們就得意忘形,你們不過是我們玩弄的棋子而已。別惹我,否則下次就不會這么好運了。” 說完他帶著他的跟班們耀武揚威地離開。 秋葉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當(dāng)場撲過去,把法斯特按在地上揍一頓,可他知道這樣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惹禍上身。 游子薰如有所思地望著他得意洋洋的背影,對兩人正色道:“他什么意思?” 秋葉冷哼了一聲:“不知道,沒吃藥吧。” 游子薰思索道:“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們呢,是誰把你綁走的,有線索嗎?” 秋葉和鳳起對視一眼,回答道:“沒有?!?/br> 這件事情他們不想讓任何人插手,而且游子薰也并不適合插手,畢竟他們同屬老牌貴族陣營,如果游子薰對法斯特下手,只會落人話柄。 法斯特向來喜歡到處放話,熟悉他的人都習(xí)慣了,但是游子薰敏銳地感覺到這次有些不同。不過既然秋葉和鳳起都不想說,他也不會勉強,隨意地笑了笑說:“行了,你們也別多想,就快期末考了,先把考試對付過去?!?/br> ————*————*————*————*————*————*———— 回到帝都星后,秋葉照常去科學(xué)院,并沒有因為這次綁架事件而有所改變。 這天他來到科學(xué)院正打算去自己的研究室時,看見了一個許久不見的熟悉身影。 “卓教授?!鼻锶~遠(yuǎn)遠(yuǎn)地喊。 卓帆,冶煉系的教授,帝國著名的戰(zhàn)機工程師,曾主持制造過多架s級戰(zhàn)機。 “卓教授,你回來了?”秋葉興沖沖跑到卓帆面前。 上一個學(xué)期他被專門請去打造一架戰(zhàn)機,所以極少在學(xué)校出現(xiàn)。 “是的,戰(zhàn)機出廠我的工作就完成了?!弊糠珳睾偷匦χ?,“好久不見,秋葉?!?/br> “一定是一架很厲害的戰(zhàn)機吧,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了,什么時候試航?”秋葉激動道。 “不清楚,不歸我管呢?!?/br> 每一架s級戰(zhàn)機的造價都是非常昂貴的,因此帝國又多了一架s級戰(zhàn)機,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卓帆對此事的冷淡,就像迎面給秋葉澆了一盆冷水。 “教授,你怎么都不興奮呢?” 卓帆好笑道:“有什么可興奮的,不過是一架普通的戰(zhàn)機而已?!?/br> “這怎么是架普通的戰(zhàn)機呢!這可是s級機??!”秋葉嚷嚷著反駁。 卓帆笑容沒有什么溫度:“一架只是用來炫耀展示,不會飛上天空戰(zhàn)斗的戰(zhàn)機,怎么能被稱為戰(zhàn)機呢?我說它是一架普通戰(zhàn)機都抬舉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