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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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安泠和即墨弈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接近黃昏,這樣的天氣白天的時候都灰蒙蒙的,基本上不用到晚上,天色就暗了下來。 而更慘的是,天上的雨水絲毫不知疲倦地往下落著,似乎不將他們?nèi)砹軡?,就誓不罷休。 “又濕了……”蘇安泠腦袋上頂著即墨弈的外套,整個人縮在篝火旁邊瑟瑟發(fā)抖,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上面烤著的兩條魚和一只烤兔,眸子晶亮晶亮的,像是被鍍上了層水潤的光芒。 她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在雨水中過日子的,衣服確實設(shè)計地很好看,但由絲紗不了完全都不擋雨,在下雨的時候完全不存在任何抵抗力。以前她穿古裝拍下雨戲份的時候,每次都會被凍得全身僵硬,不過自從到了這片林子后則成了家常便飯了,好像無論什么時候都在淋雨,全身冰涼冰涼的,她甚至都習慣了。 若不是有即墨弈的外套,她恐怕會被淋得更慘。 “先喝湯?!奔茨目粗K安泠那凍得發(fā)白的半邊臉,再看那被用碎布包扎好的傷臉,眉頭下意識地皺了下,語氣像是被這天氣的冷雨給沾染上了,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冷氣。 他知道對于一個在娛樂圈工作的人來說,那張臉意味著什么。他以前研究過藥理,但這里生長的草藥并不齊全,要是再拖一段時間,就算有再好的藥,怕是也沒辦法挽回了。 “嗯!”蘇安泠倒是沒有在乎他的語氣,或者說是完全習慣了他說話的溫度,眼里的笑容漸漸地蔓延開來,亮晶晶的,就像是盛著夜色星辰般,看起來格外的耀眼。 即墨弈似乎是常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生存的,這幾天的時間里,總會很輕易地找到供他們吃的食物,無論是水里的魚還是地上的兔子,甚至于天上的鳥,他可以根據(jù)地形環(huán)境來分辨哪里有什么動物,甚至知道什么野果是可以吃的,什么野果是有毒的,簡直就是野外生存的百事通。 而,他也總是有辦法給他們做出口石鍋出來,每天晚上都能夠喝到熱乎乎的湯來暖胃。 塵子封似乎是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才剛剛談及這個,他就已經(jīng)用即墨弈做出來的個石碗盛了碗湯,遞到了蘇安泠的面前,“試試?!?/br> “謝謝?!毖劬φA讼?,蘇安泠怕牽扯到傷口,臉上的欣喜被硬生生的繃住,她將石碗接了過去,眼底的笑容淺淺的。 他們身上當然沒有鹽和調(diào)味料,但有些能食用的植物是自帶調(diào)味料的,隨便摘點兒放進去一起煮,就可以做調(diào)料。更何況,這鍋湯里面還加了即墨弈準備的草藥,都是些可以驅(qū)寒的草藥,但有的還可以進行調(diào)味,甚至掩蓋魚的腥味,基本上無論怎么煮都算得上美味。 暖暖的湯水灌入喉嚨中,所到之處皆帶來陣暖流,驅(qū)逐著身體里的寒意,剛剛還冷得難受的胃漸漸地被溫暖起來,同時也令蘇安泠渾身都好受不少。 眼角瞥到滿臉都是滿足的蘇安泠,塵子封給篝火添木柴的動作微微地頓了下,眼中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難以言語起來。 一身白色的古裝長裙,因為是為她量身定做,穿在身上正好合身,但因為在崖上墜落后刮出了很多的刮痕,但看起來卻跟干凈,就像穿著它的那個人似的,一樣的干凈。她幾乎大半的臉都被包扎起來,因為沒有繃帶,所以都是從她外衫上扯下來的布條,但那白色的絲紗卻沒有給她添上任何的丑態(tài)。 墨色的發(fā)絲垂落而下,濕漉漉的,因為嫌頭上的那些飾品有些沉,早就被她全部丟了,沒有任何裝飾的發(fā)絲就那么長長的垂下,大部分都被她蓋在頭上的外套所隱藏,雖然顯得有些凌亂,但卻不顯狼狽。 每次仔細去打量這樣的蘇安泠,塵子封的心都會莫名地有些沉重。 一路上,塵子封都沒有見到過蘇安泠為自己的臉上說過半句話,每天都是笑瞇瞇的,縱使換藥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傷疤臉色有些低沉,但卻不會太大的反應。 他知道她肯定會很在意,卻總是猜不透她這樣平靜的反應。 “怎么了?”蘇安泠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塵子封打量的目光,微微停下手中喝湯的動作,有些疑惑地朝人投去目光。 視線自然而然地收了回來,塵子封輕輕勾起了嘴角的弧度,笑容溫潤和善,他搖了搖頭,“沒事?!?/br> “哦?!碧K安泠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倒也沒有繼續(xù)下去。 倒是塵子封,收斂了心中的情緒后,盯著那燃燒的火焰,難免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來。 他不知道蘇安泠和即墨弈出去究竟遇到了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趁著他們離開的空隙而去聯(lián)系自己分散到這片層林的那群人時,大部分的人都已經(jīng)斷了聯(lián)系,而特地被他點名去暗殺即墨弈的兩個殺手,也一去不復返,想要再聯(lián)系的時候,完全沒有蹤影。 他分散的人數(shù)幾乎有二十來個,就算被即墨弈和蘇安泠解決了兩個,但其他的人……塵子封幾乎是當下就感覺到了第三方的存在,吩咐下去讓其他存活的人全部退離,自己的通訊器也順著河流丟了出去,暫時抹除了所有活著的人殘留下的痕跡。 但他卻不能肯定,那第三方的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短短幾天的時間,將他分散在如此大的森林里的近十人全部解決,而且還沒有被任何人知曉,不管他們來的人數(shù)有多少,都可以肯定,實力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吃晚餐的時候氣氛很平靜,在這樣的時刻即墨弈基本上是完全不說話的,除非蘇安泠真的想要找他說點兒什么,否則絕對不會主動開口。而蘇安泠跟靳斯宸吃飯吃久了,食不言寢不語幾乎根深蒂固的,在嘴巴里有東西的時候極少說話……所以,剩下的塵子封,就算想要說什么,也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來說話。 蘇安泠吃得東西向來都不多,喝了兩碗湯還有幾塊魚就差不多飽了,而那只烤的香味彌漫的兔子,只能讓人眼饞眼饞,看了幾眼就下定決心不去碰了。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兔子rou比魚rou吃起來要復雜些,她的腮幫子不能大幅度的工作,臉上的傷口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她的動作而傷口崩裂,本來就足夠疼的了,現(xiàn)在要是因為吃個東西而讓自己再難受,在她看來完全不值得。 “去換藥吧?!奔茨目粗K安泠放下石碗,滿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忽然開口道。 “啊,這么晚……”蘇安泠有些苦惱地叫了聲,眼睛里忽然多出幾分無辜可憐之色。 每次換藥的時候,她臉上剛剛停歇下去的疼痛都會再度翻起來,還沒有結(jié)疤的皮rou被那些草藥汁涂抹幾次,都會刺激地她的神經(jīng)痛,甚至比她剛剛受傷的那會兒還有難受。可即墨弈的話語很直截了當,不想毀得更徹底一點兒,就忍著。 就是要她疼。 只要她那半邊臉一時不疼,都會被即墨弈強制性的拉去換藥。 蘇安泠本來還想拖幾分鐘的,好歹也讓自己喘口氣,可抬眼掃到即墨弈那半危險半冷淡的眼神,立即沒有了退縮的心思,忙露出堅定的神色點頭道:“好!” 就坐在她旁邊的塵子封,將她那點小動作小神情全部看在眼里,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絲絲笑容。他抬手拍了拍蘇安泠的肩膀,笑意愈發(fā)柔和,“忍忍就過去了,大不了我把手給你咬?!?/br> “呃……”說到這個,蘇安泠倏地一愣,轉(zhuǎn)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她最開始換藥的時候確實有些受不了,加上那時候傷勢太重,忽然將那些有刺激性的草藥敷上去,徹底疼得她受不了了,在把她自己的舌頭咬了口后,塵子封沒辦法只能奉獻出自己的手…… 至今為止,塵子封手背上還殘留著蘇安泠整齊的壓印,怕是要永遠地留下印子了。 即墨弈的視線淡漠地掃過,在塵子封那只搭在蘇安泠肩膀上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當做沒有看到,拿著今天采到的草藥,便直接起身往小溪的方向走了過去。 自然,一心向著自家?guī)熜值奶K安泠,眼看著即墨弈離開,也沒閑心去顧及咬了別人一口的尷尬,忙跟在即墨弈的身后跑開了。 而塵子封,也沒有在原地停留多久,找了幾個率先做好的火把點著,再給篝火多添了點半濕的木柴,然后才朝蘇安泠和即墨弈正在換藥的地方走了過去。 篝火繼續(xù)燃燒著,因為柴火的添入變得更為旺盛,掛在上面的石鍋還沒有被撤離,在跳躍火光的照耀下,還可以看到天空飄落的雨水灑在了石鍋里,在沸騰的鍋中濺起了絲絲漣漪,很快就跟蒸鍋湯融合在一起。 火堆里的“滋滋”聲陸續(xù)的響起,甚至還有些火星被炸飛,沒入周圍潮濕的土地上,眨眼那丁點星光就消失不見。 那點柴火不知少了多久,從旺盛到漸漸變小,直到最后只剩下巴掌大的火苗在亂竄,仿佛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忽的,旁邊對方的木柴上忽然伸出只好看的手,骨節(jié)分明,根根手指都長得很漂亮,但又不如女子的纖細,宛如名匠精心打造的工藝品般。撿起根比較干燥的木頭,隨著那只手的動作,木頭被放到了即將熄滅的火堆上。 很快的,那微弱的火就烤干了那根木頭的濕氣,緊接著木有以可見的速度點燃,轉(zhuǎn)而漸漸地往外擴散。那只好看的手繼續(xù)丟了幾根木頭進去,徹底地挽救回了這堆瀕臨熄滅的火。 “師兄,好了嗎?疼……” “忍著點?!?/br> “安泠,很快就好了?!?/br> …… 清亮而痛苦的聲音率先從空曠的地方傳來,緊接著就是兩名男子的聲音。 與此同時,那只好看的手的主人也直起了身子??∶赖哪樤跐u漸亮起來的火光下,跳躍著隱約的陰影,但剛硬完美的線條卻漸漸地放松下來,幾乎繃了幾天的臉色,也緩緩地柔軟起來,好像被柔和的光芒所籠罩,連整個人都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清冷的氣息消散,幽深的危險的眸子淡出了幾分慶幸和急切,抓住聲音來的方向,男子沒有任何的遲疑,抬腳便直接往聲源的方向走了過去…… 溪水邊。 再次承受過一次疼痛的洗禮的蘇安泠,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兩個完全不會手下留情的兩人,她眨巴著眼睛,因為疼痛而產(chǎn)生的淚水忍不住嘩嘩流了下來,但怕被淚水弄痛臉上傷口,蘇安泠忍不住將頭往上仰,刻意克制住眼眶中的淚水,那姿態(tài)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眨眼?!奔茨挠行o奈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乖乖聽話地眨了下眼,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后,才抬手將那兩行淚水擦拭掉,那看起來隨意的動作中,輕輕地,帶著明顯的溫柔。 生理淚水被控制住,蘇安泠剛剛松了口氣,她想將仰著的頭放下來,可視線才剛剛從無邊的夜空中往下轉(zhuǎn)移,落到無盡的黑暗叢林中,視網(wǎng)膜上就猛地映入了從黑暗中走到朦朧光線中的身影,整個人頓時就愣住了。 那是…… 心中某種預感閃過,蘇安泠胸口似是有什么被堵住了。 “啊——” 沒來由的驚訝令蘇安泠下意識地出聲,沒等人反應過來,她整個人身子就往后面傾倒,那突如其來的動靜就連即墨弈都來不及去抓住她,只是眼疾手快伸手的時候,抓到蘇安泠的掉落下去的袖子,但在牽扯之中也從手心里滑落下去。 “噗!” “通!” …… 走出大片雜草的靳斯宸,視野方才清晰,就見到那抹白影墜落到河中的動靜,忽地臉色就黑了,眉頭冷不防地抽了下。 蘇安泠在他身邊待了那么久,他不能說全部了解這個多變的人兒,但大多數(shù)情況卻覺得不會猜錯。 她這種反應完全是,被嚇的。 而且,還是被他嚇的。 即墨弈和塵子封本來心思還在蘇安泠的身上,但感知到走到身邊來的人身上后,再看清來人的面容,注意力便有些轉(zhuǎn)移。 “嗚……” 水只到自己腰間那么深,被嚇得摔下去的蘇安泠眨眼就站了起來,可在想到猝不及防間來的人后,還沒來得及去看那人影的方向,就忽地背過方向,直往小溪的另一邊游了過去。 “蘇安泠!” 猛然間,一道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逼了過來,其中夾雜著的警告和關(guān)懷,頓時令蘇安泠停下了動作。 夜很黑。 火把微弱的光線照耀著身后的那片土地,但蘇安泠的視野里卻是一片的黑暗,漸漸地視野莫名地就變得朦朧起來。眼里躍出的液體沿著眼角緩緩流下,半邊光滑的皮膚跟半邊滿是傷痕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淚水從猩紅的傷痕上滑過,浸入那些傷口中,一點點地滲透浸入。 疼,刺骨的疼,淚水浸透傷口的疼痛,要比那些草藥來得更為猛烈些。 真的,疼得她想哭。 可是她,也真的哭了。 蘇安泠僵硬在原地,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冰冷的溪水從她身周流過,上空飛落的雨水打落在發(fā)絲上、臉上、脖頸上,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恨不得將她身上所有的溫度一點點的給奪去,但她卻沒敢有任何的動作,一味地讓自己的身子變得冰冷起來,從皮膚到血rou,再到骨髓,層層滲入,一直冷到了心底。 然而,無論再如何冷,再如何疼,也沒辦法減緩她的難受和心慌。 她有想過靳斯宸見到這般模樣的自己,但她也確實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她可以確定靳斯宸最開始見到她毀容的時候,不會嫌棄自己,甚至還會心疼自己??伤齾s不能肯定,靳斯宸會永永遠遠地接受自己…… 不對,也不全是這樣的。 無論是誰,都想讓自己的戀人看到自己最完美的樣子。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讓即墨弈和塵子封去看,但是,在這個時候,卻很難放平心態(tài)讓靳斯宸看到。 現(xiàn)在的她,那么丑,那么狼狽。就算是剛剛她借助河水看到自己模樣的時候,都有些難以接受這般模樣,所以,她怎么能夠,讓靳斯宸、讓她最愛的殿下看到…… 可偏偏,對方只是喊了她一句,就讓她不敢再移動半分。 正因為明白靳斯宸得知自己出事時候的心情,也正因為明白在這樣的暴雨洪水里靳斯宸能在這兒找到她的不易,她又怎么能夠因為自己的疙瘩,而避而不見? 沒來由的難受在心中集聚,堵在胸口令她心中宛若千萬斤重,蘇安泠很想理清自己的頭緒,可卻宛若宛若亂麻。 ------題外話------ 小劇場截止到今天。 爭取三天內(nèi)統(tǒng)計完,么么噠。 ☆、第040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