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人
狐魄兒看著那么一副臭臉,非常的氣兒不順,一字一頓的道:“沒——意——思!” 她又剜了滄旬一眼說:“你不是也不讓我出去嗎?不也是她先動的手嗎?反倒是問我有沒有意思?我還想問問你們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意思說意思,沒意思讓我出去?!?/br> 滄旬聽罷,眼角微挑,竟還笑了。 ! 狐魄兒滿臉的不爽冷哼了一聲。 滄旬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剛要張開雙臂抱她,狐魄兒這回倒是激靈的一閃身躲開了。 “過分了!怎么就那么自來熟呢?別動手動腳的,又不是小孩子,尷尬不尷尬?” 滄旬悵然若失的放下雙臂,眼睛并未躲閃而且含著笑意,這目光即邪魅又溫柔。 她跳到了凳子上,一腳踏著凳子一腳踩著桌子,這靈慧魄被封了,腦子當真是有點跟不上事情發(fā)展的節(jié)奏,反正就算不封,她也想不到太多,她滿腦子只有那一句:輸什么都不能輸氣勢。 “廢話不要啰嗦了,我知道你為什么不讓我走,是想要保住你的老命不被我?guī)煾笢缌耸遣皇牵磕梦乙獟秵??不可能,我是不會拖我?guī)煾负笸鹊?,信不信我自殺給你看?” 滄旬對她真的是有了那種前所未有的寬容,一副你盡管胡鬧我都奉陪到底的樣子說:“你這小命可是來之不易,確定舍得?” “舍不舍得都是老子的命,要你管?!?/br> “老子?” 滄旬勾唇笑了,“這么粗鄙的話可不是你該說的?!?/br> 他頓了頓又說:“別緊張,我也是要臉面的是不是?怎么說我也是堂堂六天的魔王,還不至于為了自保,就淪落到要拿你的小命要挾北帝,我可沒有那么的厚顏無恥?!?/br> “那你還不放我走,留在這里干什么?”她說。 “說說話、聊聊天、談?wù)勑?、”滄旬笑了下:“不可以嗎??/br> “不可以?!?/br> 狐魄兒覺得這個鬼是不是有病,她不想和一個鬼談心。 “我可沒有你這樣的雅興,什么樣的環(huán)境都可以聊天談心?!?/br> “哦?那你覺得什么樣的環(huán)境適合聊天談心?” 在狐魄兒看來,滄旬笑的很是不著調(diào)。 她說:“跟你?什么環(huán)境都不合適?!?/br> 滄旬裝起委屈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只小狼狗,他輕眨了下眼睛,“所以,既然沒有合適的環(huán)境,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反正什么環(huán)境都一樣?!?/br> 狐魄兒從凳子上風風火火的跳下來又坐下,還有誰會比她閑? 她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少閑工夫跟她扯這些沒用的,她的二郎腿又翹了起來,一手拄著頭,一邊吊兒郎當?shù)恼f:“聊吧,陪你聊天,與我有何好處?” 話一說出口,狐她就覺得渾身寒意肆起,好像北帝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盯著自己一樣。 可她不知的是,此時此刻,北帝正是雙手握拳,胸口發(fā)悶,眸光微聚的盯著她呢,各種各樣的要好處是吧?如今都要到魔王這里來了? 與我有何好處? 這是他們初識時,她問他的。 有些時候、無論是神是人還是魔,偏執(zhí)的占有欲都是極強的,即便是再普通的一句話,也想將它占為己有,同樣的一句話只可說給自己聽。 而這句話雖不是情話,也并不壯闊,與你而言,稀疏平常,但是與我而言,便是好巧,恰恰就像那顆石子一樣,神心本是萬年無波瀾,卻被一石激起千層浪,從此,才知何為波瀾何為蕩漾…… 此時、 狐魄兒也想起了北帝,她自然不似北帝那般隱忍、自持、不太亂想,但即便是亂想了也沒人知道。 可她的天馬行空的想法那就多去了,且還屏蔽不了比她能耐大的,想點什么,別人一探就全都知道。 那閨中的小姐何時來救她? 孵起蛋來怎還沒完沒了? 莫非以那小公主的脾氣又吃醋了不成? 這鬼東西的醋有什么可吃的,老子壓根就看不上他,老子看上的是…… 狐魄兒忽的臉就紅了,她不太敢繼續(xù)想下去了,那個身影在腦子里一閃即逝,可還是擋不住她的心思瞬間就慌亂了。 該死! 生死關(guān)頭,自己竟然溜號了…… 對面、 滄旬一直都在看著她,眼神有些許迷離,幾度開口,卻又咽了回去,最后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冷笑道:“北帝若是知道你這樣想他,定會惱羞成怒,也真是難得,他沒一巴掌劈了你。” 狐魄兒還有些愣神,他又繼續(xù)說:“你師父吃沒吃醋,把他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她拍了拍腦袋,又陰惻惻的看了滄旬一眼,對他這樣非常不道德的探知自己的想法極其不爽。 “關(guān)你屁事?!彼闪诉^去,“會讀心很厲害是嗎?來來來,現(xiàn)在讀一讀我在想什么?” 滄旬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么一會兒功夫自己快要把這輩子的氣兒都給嘆完了,他陰著眸子說:“在想怎么把我變成一只大肥雞烤著吃了?!?/br> 狐魄兒臉上也漏出了得意的笑容,必須要讓他的腦子里有點畫面感才算贏啊,于是添油加醋的說:“怎么樣?有沒有很酸爽的感覺?疼不疼?難受不難受?油膩不油膩?外酥里嫩的感覺是不是很提神?” 滄旬眼中寒光一現(xiàn)冷冷的道:“你當真是沒心沒肺!” 沒心沒肺! 她很不喜歡這幾個字。 仿佛只要是會開口說話的,誰都這樣說過她。本來她覺得自己的氣質(zhì)挺牛逼的,但是配上這么幾個字那就十分的不搭調(diào)了。 狐魄兒冷著眸子不太開心,滄旬又瞪了她一眼,“打住,順便收收你那浮想聯(lián)翩的思緒,也沒長腦子嗎?” “你很閑得慌是吧?”狐魄兒吼道:“你不是禍亂人間嗎?禍去啊,跟我在這較什么勁?有完沒完,什么意思?” 滄旬也怒了,一個我字還沒說完,狐魄兒便接著吼,“你?你什么你,你離我遠一點你!當真是以為我脾氣很好是不是?要么就打,要么就放我走,能不能爽快點?” 滄旬忽覺心中一痛的看了過去,他聽見她說,“我看到你就煩,我乃高高在上的九尾靈狐,靈狐知道嗎?你一個鬼而已,滾遠點?!?/br> 突然一縷劍氣襲來,狐魄兒慌張的閃身,滄旬魔氣肆意,紅羅又是一聲慘叫—— 這單薄的衣料瞬間就變得絲絲縷縷,本來這衣服就沒怎么穿,現(xiàn)在就……更尷尬了! 紅羅怒目而視的吼道:“魔尊,她這樣詆毀你,為何還要護她?她就該死?!?/br> 滄旬周身圍滿了魔氣,滿眼的血紅亦是薄涼極了,他眸光微聚,滿眼狠厲的瞪著紅羅僅說了兩個字:“放肆!” 狐魄兒嚇的還有些慌神,更是沒想到紅羅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陰招。 吵架就吵架,突然不知道從哪就冒出個動手的,狐魄兒還是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她又看向紅羅,惡鬼就是惡鬼,果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又看了看滄旬,心中百味雜陳。 一個是任憑自己怎么叫囂就是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樣子,一個是趁人不備突如其來的就捅她一刀的惡鬼…… 狐魄兒真心有些待不下去了,天上很好,地上太恐怖了。 對她這個涉世未深的傻狐而言,心態(tài)簡直要崩了。 想想自己在天庭作威作福囂張跋扈的時候,大家還都是看在北帝的面子,沒誰敢和她對著干呢,可現(xiàn)在不一樣,這里,好像沒誰會賣給北帝一個面子。 這個魔王雖是沒對她動手,但是對她居心不軌也是很讓她頭疼的。 但是,當她看到滄旬還是護著自己的時候,還是本能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連連拍手叫好,“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呱呱叫,多管閑事了吧、是不是自討沒趣了吧、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一片真心喂了狗?!?/br> 兩縷陰冷的目光都是相當不友好的看向了她…… 紅羅嘴角的血流的更甚了,無力的攤到在地,一雙媚眼更加怒視著狐魄兒,渾身怨氣徒增。 狐魄兒眼角余光瞥過,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嘴邊勾起一抹邪笑,坐穩(wěn)了說:“看我干嘛?能不能把衣服先穿好?這眼神是有多恨我呀,無妨,恨我的人排隊都能排到大羅天,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我慢慢等著你們來尋仇就是,只要你能上得去?!?/br> 她隨手指了一下大羅天的方向,自然而然的翹起了最得意的二郎腿,可心里早就心肝亂顫了,但表面上還能淡定的裝,且還能裝的從容不迫的樣子,這一點,北帝都是服氣的。 忽而屋內(nèi)魔風四起,紅羅怒目圓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魔氣在她周身排繞數(shù)周后,突然向狐魄兒襲去,滄旬眸光凜然,也未料到紅羅會引門外的眾魔之氣上身,隨即站到她的面前拂袖一檔,紅羅又一次苦不堪言的被反噬回去,凄慘的摔倒在地,這衣服更是…… 狐魄兒驚愣過后,方驚魂未定的喏喏的說:“死鬼,你說你出門之前多穿點是不是也不至于這么慘?” 可她聲音太小,魔王的聲音又太大,沒誰注意到她說了什么。 魔王大怒,陰著眸子瞪向紅羅,每吐一字都是那么的攝魂鎮(zhèn)魄,“你膽敢忤逆本尊,動本尊的人?還想再死一次是不是?” 紅羅的臉色面如死灰霎是難看,卻也咬著牙開口:“只要能為魔尊肅清障礙,紅羅萬死不辭,此妖女乃北帝之徒,天下女子眾多,魔尊怎可對她動情?我死不足惜,魔尊一世英名萬萬不可毀在她的身上?!?/br> 氣氛尷尬至極,狐魄兒本著自己乃是外人的身份,也不想去管魔王的家務(wù)事,剛要端起茶杯壓壓驚,腦子里便是早已混亂一片,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這一副慘不忍睹的場面,跟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可剛端起水杯,還未到嘴邊,屋內(nèi)就突然間一道霞光炸現(xiàn),紫色流光霎是晃眼,待光芒散去,屋內(nèi)已然多了一位天外來客。 那一席淡紫色霞衣翩仙絕塵,那雙承載著浩瀚星辰的眸子微微一側(cè)便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