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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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王府內(nèi),綠珠早是知了,表哥趙洪英的差事。說起來,這門差事,還是她求來的。 “表哥支使走了,這晉陽城有什么危險。他一家子人,必然是安穩(wěn)的?!崩钍思安煌诶钍嗽恢钡睦淠?,在綠珠跟前時,這位像個痞/子。 綠珠含了笑,回道:“我知了,表哥一家不陷在了晉陽城,你出了大力氣的?!?/br> “你明白就好,若是你不明白,我的一翻媚眼兒,豈不是白拋了?”李仕及哈哈笑著,好不得意。 這二人,說是夫妻。實則,綠珠更覺得,兩人像是知己。 當(dāng)然了,在不知道情的莊王府下人眼里,那便是王次妃得寵。 瞧瞧,一月里的時間,莊王大半都是歇了王次妃的屋里。王妃,還有府里的其它女眷,是萬萬比不得。 事實上呢,慶光六年的上半年里,只有綠珠和李仕及清楚,真正的莊王李仕元,常常并不在了晉陽城里。 而在慶光帝李亞子眼皮子下裝傻的人,是李仕及。 莊王府的花園里,莊王妃正是賞了荷花。她的邊上,可是站了好幾位王府的女眷。此時,女眷們都是眼巴巴的望著莊王妃。盼著這位莊王妃治了王次妃那個胡媚子啊。 “王妃,瞧瞧,您請了大家伙賞荷花,王次妃到了現(xiàn)在,都是沒派個人來回了信。” “分明是不把王妃放了眼底?!?/br> “……” “都是一家子姐妹,也不需多計較什么。”莊王妃笑笑,大度的說了話。 便是此時,莊王瞧著王次妃院中的丫鬟來了,于是,她召見了。 只見丫鬟上前,福了禮,說了話,道:“回稟王妃,主子說,要陪王爺用了午膳。賞荷一事,請王妃見諒,不能來了。” 莊王妃聽得這話,笑得溫柔,道:“自然是侍候王爺要緊,王meimei不能前來,也是不巧著呢?!?/br> 話落,她又跟身邊的親信丫鬟吩咐道:“罷,我差人把荷塘中,開得幾枝最美的荷花,讓人剪下來。贈于王meimei,與王爺一同賞一回?!?/br> ☆、第57章 這一日,下了暴雨。 杜四喜聽得敲門聲,打了油紙傘開門后,一時驚喜住。 “四喜,我來看你們母子。”趙洪英正站了院門外,立那兒說了話道。杜四喜走上前,把傘遮了趙洪英的頭上,喜極而泣道:“快,進(jìn)屋里?!?/br> 此時,趙洪英應(yīng)了話,道:“好,咱們進(jìn)屋里?!?/br> 待夫妻二人進(jìn)了堂屋,杜四喜摸了摸趙洪英的外衣,見是干爽的,便問道:“可用了午飯?” 趙洪英笑道:“路上吃了些干糧,這時還不餓。” “咱們說說話吧?!壁w洪英眼中,有些眷戀的目光。杜四喜被丈夫這般打量著,微微紅了臉,回道:“你還沒見過福孩兒,去看看咱們的孩子?!?/br> 有此話,夫妻二人自然是進(jìn)了廂房里,看望了睡得正香甜的次子。 打量著兒子的臉龐,趙洪英笑的得意,道:“此子類我。” 待下晌午后,雨停了。 到杜婆子家做客的香孩兒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棲霞居士這位先生。 杜四喜給丈夫介紹了兒子的先生,趙洪英嘴里是連連感激了棲霞居士的義舉啊。畢竟,能給兒子當(dāng)了先生,又是有真本事的人,到哪處都是讓人佩服的。 晚上,夕食后。棲霞居士留了趙洪英談些話,二人去了書房里。 杜四喜則是哄了兒子們睡覺。所以,那書房里的談話,她沒湊了趣。不過,大概要談?wù)撔┦裁?,杜四喜還是能猜測一二的。 誰讓棲霞居士,還有前面已經(jīng)離開的陳傳老道人和順元方丈,這三人的心思擺得太明白了呢。 書房內(nèi),二人落坐。 趙洪英請了棲霞居士吃茶。棲霞居士飲了小口,二人俱是沉默。片刻后,棲霞居士先開口,說道:“貧道留下來,除了真心愿意教授香孩兒功課外。也是因為希夷居士的推斷,對貴家的祖宗福地,有些好奇之意。” “想趙郎君是軍中之人,對于氣運(yùn)與運(yùn)氣一事,應(yīng)當(dāng)有些體會?!?/br> 棲霞居士這么一說,趙洪英欣然回道:“如道長所言,戰(zhàn)場之上,人人皆是渺小。誰生誰死,除了老天爺可知,余下皆不知?!?/br> 打仗,特別是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爭,那想活下來,還真是要運(yùn)氣的。畢竟,誰曉得哪支冷箭,就會要了人命呢? 說不一定,想活的沒活成,不怕死的反而沒死呢? “氣運(yùn)之事,那是貴人們的談資。倒是運(yùn)氣嘛,在下吃兵糧子,求個好運(yùn)氣,也是遇上神佛,皆是拜會。上香,祈個平安罷了?!?/br> 漫天的神佛,求個心安。那打仗之人,才是心里踏實嘛。 “至于本家的祖宗福地,這也不是什么隱密事?!壁w洪英沒拒絕了,說實話,如果這些和尚道士不跟他家講明,直接去查探了,也不是什么難事。畢竟,哪家先人過逝,那是埋了哪兒,當(dāng)?shù)厝硕紩獣缘摹?/br> 眼下里,這道長跟他求了明路,就是說明了人家心中坦蕩蕩。 “道長與友人如果愿意前去,在下自然是歡迎的?!壁w洪英說了他的意思后,又道:“不過,家中不算富裕。怕是道長與友人的路資費,在下資助不上多少。慚愧……” 到底是兒子的先生,如果是打發(fā)去了北面的老家,趙洪英總得給些盤纏的。那畢竟是人之常情嘛。當(dāng)然,情況還得先說明了,趙洪英也不是什么肥溜的人,給不了太多的銀錢。 “哈哈哈……” 棲霞居士大笑,道:“紅塵世俗之物,貧道等人俱是不在意的。一人走遍天下,有二三好友同行。何需貴家舍財資?” “趙郎君,多慮了?!?/br> 棲霞居士這般說了話,又是掐了一算后,道:“貧道贈一言,此趙郎君南來,當(dāng)為貴人差遣。如圖富貴,需緩緩歸行便是?!?/br> 咦,對于他的目的,棲霞居士一說明,趙洪英吃驚。心中倒是明了,看來兒子的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于是,趙洪英回道:“如道長所言,為貴人差遣。當(dāng)真得富貴,在下欣喜。畢竟……家中有二子要撫養(yǎng),在下也盼光耀門楣,為祖宗爭添些光彩。” 吃兵糧子,用命搏富貴的人,能不盼了榮華與前程的話,哪會真奮命搏之? “貴家前程,光大門楣之事,趙郎君盡管放心。家中二位小郎君,具是大貴命格,生來當(dāng)是貴人?!睏季邮看蹬趿嗽?,當(dāng)然,也是想給趙洪英添點心頭底氣。 只是這“大貴命格”四字說出來后,趙洪英卻是心頭一顫抖啊。 “哪兒的話,兩個小子平安長大,給趙家開枝散葉,在下就心滿意足了。不敢夸兩個小子,怕他們年紀(jì)小,承受不起如此榮耀?!?/br> 捧殺的事情,古來有之。趙洪英還是不想,他家的孩子那是被吹捧的話,真給迷糊了眼睛。畢竟,小兒尚小,哪懂得什么真本事? “是與不是,三十年后,自有分曉?!睏季邮窟@般回道。 到棲霞居士的嘴里,是說得斬釘切鐵。一時間,趙洪英也是遲疑了片刻,畢竟,他這當(dāng)?shù)娜?,哪會不盼了兒子的前程遠(yuǎn)大呢。 有人夸,就算嘴里不提,心里還是樂的。 趙洪英想,就算是好兆頭吧。 次日,趙洪英留了些家財給杜四喜,也是說明了,如果道長離開時,記得備了禮。 他本人則是有差事,得離開了重德縣城。此來一回,是想先見一見妻兒。而同行辦差事的同僚們,則是住在了重德縣城的客棧里。 這不,不能久久擔(dān)擱,就得跟妻兒辭別了。 杜四喜這才見到丈夫一日,就得夫妻又分離。心頭萬分不舍。不過,她還是懂得不能留了丈夫。說到底,在軍營里擔(dān)了差事,那是軍規(guī)為重。 “我和香孩兒、福孩兒都好好的。洪英,你萬般注意身體,其它都是小事,唯有平安最最為重?!倍潘南捕谠?,又是拿了她在重德縣城里,給丈夫趙洪英做的兩身新衣裳,道:“一身是秋季的,一身是冬季的。我不知你到那什么南平國,會待了多久?!?/br> “有備無患,萬一天冷了,這冬季的棉衣也是保暖?!倍潘南渤藗湟挛?,又是在包裹里裝了新做的鞋與襪子。這些小物件對于男兒來講,最是易磨損的。 于是,離開了妻兒的趙洪英,就是小小的包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包袱。 這些東西不算特有分量,趙洪英拿了手頭后,卻是心頭暖意nongnong的。畢竟,這是媳婦的溫情嘛。 “放心,等南平國的事了,我來接你們母子回晉陽城?!壁w洪英許了諾。 杜四喜湊近了丈夫的跟前,小聲又道:“昨個兒,我在你的舊衣裳里襯兩邊角,各縫上了五十兩的銀票。你萬萬當(dāng)心些,這些銀票就是以防萬一……” 行走千里,還是他國之境。杜四喜很小心謹(jǐn)慎的。 趙洪英聽得媳婦的細(xì)心,應(yīng)承了話,道:“放心,等我歸來?!?/br> 七月,陳傳老道人和順元方丈歸來。次日,棲霞居士與順元方丈告辭,二人離開了杜四喜家。 在一僧一道離開時,杜四喜備了禮,按著丈夫趙洪英所說的,重重的禮遇了棲霞居士與順元方丈二人。當(dāng)然,末了時,杜四喜又給棲霞居士單獨送了一件小禮,算是棲霞居士當(dāng)了先生的束修。 倒是香孩兒,對于陳傳老道人這個位先生回來了,那是高興個一蹦二跳的。 誰讓香孩兒瞧來,跟陳傳老道人習(xí)武,才是他愛的事情呢。 慶光六年,八月初一。香孩兒滿了五歲的實歲生辰。當(dāng)然,按著古代的虛歲來算,就是七歲了。 杜四喜早早的給兒子做了壽面,又是特意的買了一把小桃木劍,當(dāng)作了玩具送給兒子。 對于五歲的生辰禮物,香孩兒是收得開心。 與此同時,晉陽城內(nèi)。 莊王府,綠珠生為次妃,日子過得并不是太開心。因為,她跟莊王妃之間,貌似有很深的誤會,注定了不能解開。 “王爺喜王meimei,本是好事兒。也是讓王爺有了貼心人兒,在府內(nèi)能一解差事的煩憂?!鼻f王妃在綠珠請安時,與她說了此話。 當(dāng)然,莊王妃的語氣是大度的表態(tài)著。只是話尾時,莊王妃又是眼兒里有些冷光閃過,道:“不過,為了王府的子嗣計較,王meimei需得勸一勸。也莫要過份的由著小性子嬌貴了,忘記了女子的本份,就是得多為夫家開枝散葉,特別是咱們王府的女眷,更得努力為皇家添丁添嗣。” “王meimei身子受損,不好養(yǎng)住了王爺?shù)淖铀谩F渌膍eimei們,卻是樂意為王meimei分憂排難的。本王妃把話兒落這,最見不得的事兒,就是阻了王府的子嗣大計?!?/br> 莊王妃的話,說到了后面,跟直插了刀子在綠珠的心口,也沒了二樣。 身為莊王的次妃,那是名義上的事情。事實上,無論是莊王李仕元,還有李仕及,綠珠都清楚著。 王府的女眷們,是莊王李仕元的妻妾。而綠珠呢,則是李仕及的嫡妻。這一對夫妻,等著的不過是合適的機(jī)會,就是離開了莊王府。 “妾勸了王爺,王爺說,在妾的院子里,能自在些。非是妾愛捻酸吃醋,而是王爺公務(wù)累了,在妾那里就是清閑片刻罷了。妾怎么忍的,推拒了王爺?shù)那橐狻本G珠不高興,她沒為貞定帝朱由純生了一兒半女,這自然是因為她的身子早年因為宮斗那些事兒,有損了。 眼下莊王妃的說法,就是讓綠珠的傷口再次被剝開,血淋淋的展現(xiàn)。 綠珠不在意莊王李仕元,可她嫁了李仕及,自然也就得擔(dān)了李仕及身份帶來的難處。享福了,怎么可能不承擔(dān)了這福氣背后的責(zé)任呢。 于是,綠珠不能怎么著莊王府的女眷們,刺一刺莊王妃,她高興來的。畢竟,這會讓綠珠的心里舒坦些。這等排解法,也叫做我不開心了,大家伙一起不開心吧。 ☆、第58章 “不對啊?!?/br> “莫不成,是貧道看錯了?” 在安北縣的田東鎮(zhèn)上,棲霞居士找到了趙家的祖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