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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風(fēng)華夫君錦繡妻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當(dāng)天晚上,聽風(fēng)居被人收拾整齊,桑丘老夫人更是又讓人送來了不少的好東西,上等華錦所制的帳縵,造型精美的燈臺,官窯所出的精品茶具,甚至是連被褥都是換成了最好的錦鍛所制。

    淺夏看著被布置地?zé)ㄈ灰恍碌姆块g,心情不錯。

    “嘖嘖,想不到你這么一發(fā)威,倒是還能給自己換來了更好的待遇。早知道這樣,是不是應(yīng)該將地方選在了我的屋子?”

    穆流年白了云長安一眼,“行了。你沒看到淺淺的臉色到現(xiàn)在還有些白?”

    白天有關(guān)任氏的一切,自然都是假的!

    無論是那些仆從的交待,還是任氏自己的認(rèn)知,沒有一樣兒是真實(shí)的!

    不過都是因?yàn)闇\夏用了秘術(shù),用穆流年的話說,就是用催眠術(shù),強(qiáng)行更改了她們的記憶罷了。

    這是淺夏頭一次對著這么多人同時使用,自然是極為耗費(fèi)心神。

    所以幾乎是一整天,她的臉色都是有些不正常的,太過慘白!

    這在付氏和老夫人看來,是今日任氏之舉,將她給嚇壞了。哪里知道,不過就是因?yàn)樗约汉馁M(fèi)了太多的精力所致?

    “淺淺,來,先坐下,我讓三七去熬雞湯了,一會兒好好補(bǔ)補(bǔ)?!?/br>
    淺夏嗔怪地看他一眼,“我不過是有些累了,哪里就需要什么雞湯來補(bǔ)身了?你也太小題大做了些。”

    “什么小題大做?事關(guān)你自己的身體,怎么能不小心些?你才多大?若是現(xiàn)在不好好地調(diào)理著,若是將來再落下些什么毛病,可怎么是好?”

    淺夏的嘴唇嚅囁了兩下,到底也是沒有再說什么。知道這是為了她好,若是再多說,未免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meimei,我瞧著二房的人,果然是覬覦了這桑丘家主之位了。唉!他們可是親兄弟呀!我倒是覺得那位桑丘大老爺,未免是太過好脾氣了!只是處置了一個任氏,便如此輕易地滿足了?!?/br>
    淺夏搖搖頭,“桑丘弘的確是心軟,不過,他也有他的底限。之前桑丘子睿遇襲之事,他雖是沒有證據(jù),可是這么多年來,自己兒子被人暗殺了多少次,他豈會一點(diǎn)兒數(shù)也沒有?”

    穆流年點(diǎn)點(diǎn)頭,“或許,他的難處,與我父王的,有幾分的相似。”

    “有可能!”淺夏點(diǎn)頭,接過了穆流年端過來的茶水,輕抿了一口,“不過,桑丘弘顧慮地,不一定就是任家,他是一個極孝之人,說不定,是為了桑丘老太爺和老夫人?!?/br>
    “你是如何得知他是至孝之人?”云長安翻了個白眼兒,“就是因?yàn)樗嗄甑碾[忍?我不信!”

    “你可還記得老夫人曾有一meimei遺失之事?”

    “記得!”

    “聽說這些年來,桑丘弘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直到近幾年,許是覺得生還的可能性不大了,這才漸漸地收手了。”

    云長安一愣,“我還以為這不過就是桑丘子睿,用來接近你的一個借口,這么說,倒是真有其事了?”

    “砰砰!”

    三人一愣,門外一個聲音道,“公子,您要的牛乳,屬下為您取來了。”

    穆流年頓時大喜,門一打開,竟然是青龍手上提了一個小壺,十分小心地送到了穆流年的手上。

    “行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br>
    沒人注意到,僵立在了門口的青龍的嘴角抽了抽。主子大老遠(yuǎn)地讓他來一趟,就只是為了讓他送一趟牛乳?怎么自己突然就有了一種極為不受重視,極為不受重用的感覺?好心塞!

    對于青龍,淺夏他們自然是不陌生的。這五年的時間里,可是沒少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

    “青龍,三七去做了雞湯,要不要一起用一些?”

    淺夏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青龍立馬就覺得自己一點(diǎn)兒也不悲催了。

    “好!”

    嘴巴還沒有合上,便收到了主子冷冰冰的眼神,好像是自己在這里喝一碗雞湯,就是犯了多么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

    勉強(qiáng)讓自己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青龍尷尬地笑了笑,然后腳就開始往后退。

    “多謝云小姐了。屬下突然想起還有事情做,就不打擾了。呵呵,屬下告退?!?/br>
    淺夏瞪了穆流年一眼,“你怎么這么差勁?這么晚了,你讓他喝些雞湯又有什么的?做什么這般地苛待他?”

    “誰苛待他了?”穆流年立馬反駁道,“是他自己說還有事的,我可是一個字也沒說?!?/br>
    “你是沒說,可是你那眼神,比說了什么都讓人覺得可怕!”

    穆流年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將那壺里的牛乳倒在了一個碗里,然后再讓拿到了一旁淺夏煮茶用的小爐子上溫了起來。

    淺夏看到他不說話,反倒是很自覺地做起這些來,又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是不是說的有些重了?

    云長安則是一挑眉,不輕不重道,“醫(yī)術(shù)上有云,牛乳乃牛之血液所化,其味甘,其氣微寒無毒。甘寒能 養(yǎng)血脈,滋潤五臟,故主補(bǔ)虛餒,止渴。這是好東西,meimei每日飲用,倒是對身體有益?!?/br>
    淺夏愣了愣,對于醫(yī)術(shù),她自認(rèn)是一竅不通。雖然是也看過幾本兒醫(yī)書,可是自認(rèn)能讓自己記住的,還真是沒有多少!她果然就是不適合習(xí)醫(yī)。

    此刻聽哥哥這么一說,對于穆流年就更有了幾分的愧疚。人家這般體貼地為她著想,她卻是將人家說地這般惡劣,委實(shí)有些過分了。

    淺夏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向穆流年示好,就見三七推門進(jìn)來了,手上還端了托盤,上頭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雞湯。

    “小姐,現(xiàn)在正好,不是太熱了,您快些喝了吧。”

    淺夏睨了一眼那燉盅,又看著一旁的穆流年,他的背影在燭光的搖曳下,竟是顯得有幾分的孤單。

    穆流年此刻背對著她,淺夏看不到他一丁點(diǎn)兒的表情,更是無法得知此刻他在想些什么,是不是生氣了?郁悶了?惱火了?

    淺夏輕抿了抿唇,還是接過了三七手中的燉盅,拿起小匙,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了起來。

    “這雞湯熬地果然不錯。哥哥要不要也嘗一嘗?”

    云長安搖搖頭,有幾分寵溺地笑道,“你喝吧。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里頭可是加了幾味貴重的藥材呢?!?/br>
    淺夏一挑眉,以眼神詢問三七。

    三七笑了笑,“這是元二公子給的方子,里面加了靈芝,這是靈芝雞湯,元二公子說,這個最是補(bǔ)氣養(yǎng)人了。您這兩日太過cao勞,今日又受了驚嚇,所以才特意吩咐給您燉的?!?/br>
    淺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怎么突然就有了一種自己不知好歹的感覺呢?

    穆流年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樣,只是專心地看著那小爐上的牛乳。

    “這火是不是太小了些?這得什么時候才能熱呀?”三七上前道。

    “你不懂!牛乳就得這樣熱,若是火急了,底下就糊了,一來影響味道,二來也是破壞了它的營養(yǎng)。再者,你洗的時候不是也不好洗了?”

    三七嘻嘻一笑,“元二公子懂的真多?!?/br>
    淺夏聞言,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只是可惜了,他仍是背對著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

    “哥哥,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去休息吧。明日,怕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嗯。也好。不過,我們不是與桑丘子睿說好了?未來三天,我們都不會再出聽風(fēng)居一步,有什么麻煩,讓他自己去解決。你幫他解決了一個任氏,就已經(jīng)是該讓他回屋燒高香去了?!?/br>
    穆流年聽了這話,倒是轉(zhuǎn)過身來,“這話說的不錯。任氏雖為內(nèi)宅婦人,沒有什么武功,可問題她有的是手段和心計(jì)。再加上她的身分使然,桑丘子睿若是要親自出手,難免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到時候,若是再被人給查出什么來,總是對他不利的。如今借著淺淺的手,將任氏給處置了,可是給他省了不少的事兒。”

    “話雖如此,可二房那邊又豈會善罷甘休?尤其是那個桑丘子赫,我瞧著,他比桑丘子睿更陰狠幾分。”云長安搖頭道。

    “身為大家公子,有幾個是真的沒心沒肺的?我倒是擔(dān)心元初的身分,已經(jīng)是讓桑丘子睿起疑了?!?/br>
    淺夏這話說的有幾分隱晦,可是云長安也聽出來了,下意識地看了一側(cè)的穆流年一眼,眨了眨眼,再看看meimei總算是將那雞湯喝完了,一咬牙,出去了。

    三七一看公子走了,也十分有眼力見兒地,端了那燉盅出去。

    “你在擔(dān)心我?”

    淺夏起身走了兩步,再度看了一眼這屋內(nèi)的裝潢擺設(shè),“你便是再怎么隱藏,你這周身的氣度,可不是能藏得住的。你以為,他會真的信了你是我的什么護(hù)衛(wèi)?”

    “愛信不信!”

    穆流年有些置氣的語氣,讓淺夏的表情微滯。

    “元初,若是桑丘子睿想要對付你,你該當(dāng)如何?”

    “你希望我如何?”穆流年說著,抬起了頭,與她四目相對,烏黑如墨的眸子,此刻看起來,竟是隱了幾分的笑意。

    淺夏眨眼,“元初,那日他的話你也聽到了。那是他潛意識里的想法,雖然現(xiàn)在不會付諸于行動,可是不代表將來不會!所以,安陽城的事,必須是盡速解決?!?/br>
    “這就是你今日出手對付任氏的原因?”

    “我不想你有事!”冷不丁地,淺夏給了這么一句。

    穆流年一時有些錯愕,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淺夏還是為了他考慮!

    淺夏是在擔(dān)心他會被桑丘子睿給盯上,畢竟,他這段時間表現(xiàn)出來的對她的親昵,已經(jīng)是礙了人家的眼!

    穆流年就不明白了,為什么桑丘子睿連淺夏的真容都未曾見過,卻是能對她如此地上心?難不成,就只是因?yàn)樗哪请p眼睛?

    同為修習(xí)秘術(shù)之人,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所謂的靈氣或者是天分,倒也是不無可能!

    淺夏的話雖然說的有些模糊,可是穆流年也明白了。安陽城,不宜久待,桑丘家的事,必須盡快解決,然后好為他們離開此地,早做準(zhǔn)備,務(wù)必要在桑丘家的事情有一個小圓滿之前,就得抽身離開。

    只是,他們現(xiàn)在住在了聽風(fēng)居,想要離開,談何容易?

    沉吟了一會兒,穆流年才道,“雖然是任氏被休了,可她不過才是二房的一介婦人,饒是再有心計(jì),再難對付,對于桑丘子赫及桑丘業(yè)的大事,怕也是不會起到太重要的作用的。任家也不可能因?yàn)檫@個,就不再支持任氏,更不會因此,而放棄了兩家的婚事?!?/br>
    “所以?”淺夏挑眉。

    穆流年抿了抿辰,想到了桑丘子赫多年來在安陽城下的功夫,緩聲道,“我猜著,任氏不僅僅是不會放棄支持桑丘子赫,反倒是會將婚事提前,讓桑丘子赫早日娶了任家的姑娘,借此,來將兩家的利益關(guān)系,捆綁地更緊密一些?!?/br>
    淺夏唇角蔓上了一絲笑,“任家在安陽城,算不得是什么真正的名門。也不過就是任氏成為了桑丘家的二夫人以后,才慢慢地有了好轉(zhuǎn)。這人吶,就是如此。稍稍地有那么一點(diǎn)兒地位上的提升,就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這些年桑丘老太爺對于任家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倒是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安陽城的天了!若非是先前桑丘子睿突然出手,怕是任家的人,這會兒還沒有從美夢中醒過來呢?!?/br>
    穆流年聽罷,點(diǎn)點(diǎn)頭,扭頭看了一眼發(fā)出茲茲聲地爐上的小碗,拿了一個小匙輕輕地攪動了幾下后,再用手摸了一下碗外的溫度,擰了下眉,轉(zhuǎn)頭繼續(xù)與淺夏說話。

    “我現(xiàn)在才算是真正明白了為何桑丘子睿要突然對任家出手了?!?/br>
    淺夏已在穆流年的對面坐下,笑看著他,“為何?”

    此時兩人中間,隔了幾盞燭光,淺夏向來愛著白裳,此刻柔美的燭光,將她整個人更是襯得多了幾分的清美之感。穆流年一時看得有些出神,恰在此時,淺夏一手握了衣袖,一手輕抬,伸手撥弄了一下小爐里的炭火。

    手如柔荑,顏如舜華!

    現(xiàn)在穆流年的腦子里,就只是閃現(xiàn)著這八個字了!

    燭光搖曳,將她的臉龐更是襯得有了幾分的恍惚之美,讓人不禁感嘆,這世間怎會有著如此讓人迷戀的女子?這樣的一張臉,若是沒有白紗覆面,真不知道要傾倒了多少的公子俠客了。

    突然,穆流年就生出了一種想要將她藏起來的沖動,這樣的可人兒,怎么可能會不被人覬覦?

    “元初?”

    淺夏試探性地喚了他一聲,這才將他的神思拉了回來。

    輕咳了一聲,以手握成了空拳,再唇邊掩飾了一下,才道,“淺淺,桑丘子睿突然對任家出手,無非也就是想要逼出任家真正的實(shí)力,或者說是他們在暗中的實(shí)力。如此,才好將來一鍋端了?!?/br>
    “有道理?!?/br>
    “淺淺,桑丘子睿真正想要做的,怕不只是要端了任家?!蹦铝髂觏椎膿?dān)憂閃現(xiàn),聲音也略有些低沉。

    “放心。我們先在這里靜上幾日,任氏被休,桑丘子睿是不可能會就此罷手的。至于后面,他們兄弟要如何較勁,就與我無關(guān)了。畢竟,阻了他路的石頭,我已經(jīng)是幫著他搬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