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說是尸體,其實早已是只剩了一副骨架,若不是任家請了風水先生看過后,要清理荷塘,怕也是不會發(fā)現(xiàn)了。那尸體被人用麻袋裝了,里頭還裝了幾塊大石頭,顯然是怕尸體會浮上來?!?/br> “只剩了一副骨架?那又如何能肯定是任玉嬌呢?” “聽說,任玉嬌原本性子懦弱,常常被兄弟姐妹們欺負,一次,被其jiejie從閣樓上推下來,摔斷了左腿,還傷了左手的手骨。那副骨架上,便有這兩處傷。而且,那麻袋里頭,還有當時任玉嬌隨身戴著的幾件兒首飾,上面都是有著她自己的名諱的?!?/br> 淺夏的臉色,愈發(fā)地凝重了起來。 真正的任玉嬌竟然是早就死了? 一具尸體,變成了皚皚白骨,豈是一朝一夕之事?如此說來,這位任玉嬌,怕是幾年前就遇害了。 那么,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后來她會將整個任家,幾乎是洗劫一空了!任家家大業(yè)大,想要被搬空,而且還是在主人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搬空,自然也就是需要時間了。也同樣就解釋了,為何之前她會幫著桑丘子赫出謀劃策,卻在看到了桑丘子睿更為厲害的時候,突然抽身了! 原來,一切如她所料,這個任玉嬌果真就是一個冒牌貨?她原本就不是任家的人,自然也就談不上什么背叛了!而且,現(xiàn)在來看,她的背后,定然就是梅家了! 先是有意輔佐桑丘子赫,將其心中的那點兒權(quán)勢之心,給慢慢地挑撥了起來,再就是桑丘子睿回歸后,兩人的明爭暗斗!輔佐桑丘子赫是假,分明就是為了挑起桑丘家族的內(nèi)斗了! 而桑丘家的內(nèi)斗,對何人最為有利? 這個任玉嬌,手段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明!只是不知,她的真實身分到底是誰?如今,又逃到了哪里? ☆、第八十四章 認錯人了吧? 有關(guān)那個假冒的任玉嬌的事,淺夏沒有什么心思再去理會了。既然知道她是假的,那么,她的那張臉,自然也就是假的。而對于一個精通易容術(shù)的人來說,想要再從茫茫人海中將其揪出來,可就是太難了! 不過,淺夏一點兒也不急,甚至是隱隱還有幾分的期待!因為她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她們定然是會遇上的!而且,下一次,就不僅僅只是耳聞其人,不能親眼得見了! 方亮的病在云長安的幾副藥下去后,終于是有了起色。已經(jīng)是能出門走走了。 淺夏自從到了允州后,便一直是未曾出過院門一步,她相信,盧少華已經(jīng)知道了她來允州的事,畢竟,方家能得到消息,盧少華在允州多年,也不是吃干飯的! 淺夏將朱雀送來的幾頁消息,反反復復地看了幾遍之后,始終未曾讓人去做些什么。她身邊兒的三七,倒是有些急了! “小姐,這幾年您不在允州,當年您與夫人離開之事,怕是早已被這允州的人們淡忘了。再說,當初的刺史還是劉大人,如今,已經(jīng)換成了方大人。您說,他會不會?” “放心吧!當年之事,鬧的可不小。再說,后來母親被皇上下旨賜婚,且又親封了誥命,方大人不是傻子,不會不明白的?!?/br> 三七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可是這流言猛于虎,小姐還是小心為上?!?/br> “可是最近允州城里有了什么動靜?” “回小姐,最近有人說當年盧府的大小姐有違孝道,不敬親父,故而被趕出了族譜?!?/br> 三七說著,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小姐的臉色,生怕小姐再氣著了,“小姐,可要奴婢去查查?” “不必了!這等的流言,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散出去的!簡直就是蠢笨如豬!” 三七不解,一臉茫然,“小姐?” “當年之事,本來是已經(jīng)隨著時間的消逝,漸漸地被人們遺忘,可是現(xiàn)在,那個蠢貨竟然是以為我來了允州,故意想要以此來抹黑我。哼!卻是不想想,當年知道此事的,可是皆為允州城的名門世家!刺史換了,可是這些世家可是沒換的!” 三七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說,這流言反倒是等于舊事重提了?用不了幾日,這流言的風向自然就會變了?” “自然!”淺夏點點頭,“盧少華,這可是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你的寶貝繼女想要為難我呢?這下子倒好,省得我出手了!” 云長安在方府再次為方亮診完脈后,微點了點頭,“方大人的病情已無大礙,以后只要是記得按時服藥,注意飲食也就無礙了?!?/br> “多謝云公子了?!?/br> “方大人客氣。”云長安的臉色冷冷清清,好似是方家的人得罪了他一般。 方樺接收到了父親的眼神,立馬拱手問道,“不知可是府上有人怠慢了公子?” 云長安瞟他一眼,對這位方樺,他還真是有幾分的欣賞的,只不過現(xiàn)在,不是欣賞他的時候! “不敢當!如今你們允州可是個是非之地。我meimei足不出戶都能被你們這兒的所謂名門給詬病了,哼!人人都說方大人治下有方,如今看來,倒是傳言有虛了?!?/br> 一句話,一旁的方夫人倒是聽明白了,連忙上前道,“云公子許是誤會了。這五年前之事,我雖未曾親見,可也聽了不少夫人提及。說到底,也是那盧大人做事不夠厚道,更惶論那位小妾了。更是讓人提及便覺得污穢。云公子放心,此事,不是什么難事。最遲明日,定然是會讓云公子放心的。” 方亮雖然是有些不解,可是從夫人的話里,大概也聽出了些許的端倪。 “賢侄放心。不過是些起子小人作祟罷了,不必理會!”方亮出自梁城方家,自然是知道云家的不同尋常,如今又被云長安救了一命,自然是要小心地說話,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原本晚輩的確是不想理會的。奈何這城中的流言愈演愈烈,我meimei陪著我來此,本就是委屈了她。故地重游,難免不會讓她想起當年她生父對她和我姑姑的無情之舉。故而,她雖來了,卻是從未踏出過府門一步!可饒是如此,那些人仍然是不肯放過meimei,這讓我如何能忍?” 方樺大概也聽懂了,這是有人在故意對付云長安的那位表妹,云淺夏了! “云兄放心,此事母親既然是說了,就定然是會給云兄和云小姐一個滿意的交待?!?/br> 待送走了云長安,方夫人才將外頭關(guān)于云淺夏的一些流言說了一遍。 方亮聽罷,冷哼一聲,“簡直就是愚不可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竟然是還敢去招惹云家?簡直就是不自量力!真以為盧少華現(xiàn)在又恢復到了少尹的官職,就能前程似錦了?蠢!” 方夫人聽了略有些意外,畢竟在她看來,云家再富貴,也不過就是商戶出身,雖然是有了皇商的身分,可到底是出身算不上有多高貴的。 可是如今聽自家夫君這么一說,方夫人瞬間就有了一種錯覺,好像云家是多么高貴的門第,尋常人家,根本就是連提一提云家這兩個字都是不配的。 方夫人雖然是心中有疑,卻也聰明地沒有再問,她相信自家夫君絕對是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眼見夫君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也知道定然是有什么是不愿意讓她知道了。 方夫人聰明地不問,也只是勸慰了幾句。 方樺很快再回來,“回父親母親,兒子已將云公子送回去了?!?/br> “嗯,樺兒,你做的很好。特別是頭一天,你竟然是還親自送了云公子回府。你長大了,總算是可以讓為父放心了?!?/br> “父親,兒子看那位云公子言談舉止,皆有一股超脫之氣。想來,定然是受過高人指點的?!?/br> “不錯!他自然是不同于常人的,即使是他沒有他先祖的那份兒本事,也不是尋常的公子能及得上的?!?/br> 這話可是就更容易讓人產(chǎn)生歧義了。 方夫人的眼睛也是瞪地大大的,云家,果然是有著什么更為高貴的身分嗎? 方樺的眼神也是倏地一亮,直覺告訴他,這個云長安定然是不簡單的,只是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能如此說。看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以后,定然是要與其深交了。 “樺兒,你且記下,將來無論如何,且不可得罪了這位云公子,不,應(yīng)該是說,莫要得罪了云家人。聽聞云蒼璃對他的外甥女,極為寵愛,五年前,云淺夏身受重傷,便是被云蒼璃用了秘術(shù)將其心脈護住,而后,又請到了玉離子神醫(yī)為其診治。也正是因此,云長安才會拜在了玉離子的名下?!?/br> “是,父親,孩兒記下了?!?/br> 看到這個兒子還算是聽話,方亮欣慰地點了點頭,“樺兒,為父知道你是行事正直,一直是不肯攀附權(quán)貴,可是你要知道,你首先是方家的孩子,然后才是你方樺自己。為了家族的利益,莫說是你的婚姻了,便是你的性命,也是由不得你自己的?!?/br> 方樺顫了一下,而方夫人則是直接就僵直了身體,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父親,孩兒知道了。孩兒的婚事,一切由父親做主?!狈綐寰従彽卣f出這句話,唇角浮上了一抹苦澀。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可是心里頭,仍然是免不了有那么一絲的痛楚,幾乎就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滯空的狀態(tài)。 方夫人也總算是回過神來,有些疑惑地看了夫君一眼,卻見其雙目微合,便知道他是有些累了,連忙扶了他躺下,正要說什么,卻被方亮擺了擺手,打斷了。 “這里不必你伺候了,有樺兒在就好。你去盡快安排,明日,我不想再聽到關(guān)于云小姐的流言。” “是,老爺?!?/br> 待方夫人出了屋門,腳下才是突然一個踉蹌! 仔細回想了一下,老爺剛剛提到的是云小姐,而非云淺夏! 那云淺夏是什么人?不過就是一個和離婦的女兒,是商戶家的外孫女。自己老爺可是正三品的大員!為何會如此地稱呼一個晚輩,而且還是一個實在讓人看不出她有什么倚仗的晚輩! 方夫人回身看了一眼主屋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間,她突然就覺得,自己這所謂的名門夫人,其實,不了解的東西,還真的是有很多。 云長安將今日的方府之行,一一說了,淺夏也只是笑了笑,“辛苦哥哥了。” 次日,關(guān)于云氏和淺夏兩人的流言,果然就弱了下來。不僅如此,也不知是何人突然就有了興趣,將五年前的那一幕又給掀了出來。 盧少華在原配夫人壽宴之時,竟然是與小妾的表哥有私,而且還被人給撞破了! 云氏不堪受辱,請了當時的劉刺史為證,做主和離!那盧家老夫人竟然是沒臉沒皮地,還想要以孫女兒做威脅,貪了人家云氏的嫁妝,簡直就是丟盡了臉面! 不想那位盧少華惱羞成怒之余,竟然是一腳就踏到了親生嫡女的心窩處,一腳,幾乎就要了女兒的半條命! 云氏當場痛哭,求了劉刺史做主,而盧少華竟然是也果真就狠下了心,與女兒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從此以后,女兒再不姓盧了! 當年的舊事一一被人翻出,更有盧府如今受寵的一位小妾,竟是當年盧府主母云氏的庶妹!而且還是在未曾和離期間,便被人發(fā)現(xiàn)了jian情,從而才會引得云氏一心和離的主要原因! 如此一扒,很快,五年前云敬麗當年在前夫家所做下的一些個齷齪事兒,也都一一被人給揭了出來。這么一鬧騰,盧府倒是熱鬧到了極點! “啪!” 云敬麗被一巴掌掀翻在地。 “賤人!你說,你之前是不是就做過這等見不得人的事?不然的話,為何被宋家也不容?你竟然是被宋家休了的棄婦!賤人,你竟然是敢欺瞞我?”盧少華一臉怒意,鐵青的臉色,預(yù)示著他此時,已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身為一個男人,被外人指著脊梁骨如此作踐,簡直就是丟臉到家了! “沒有!妾身沒有!老爺,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呀!當年妾身不是就與您提過此事?都是那小叔看上了我夫君,呃,不,是前夫的家產(chǎn),才會刻意抹黑了妾身,好獨霸宋家的產(chǎn)業(yè)呀,老爺!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吶!妾身雖說是庶出,可到底也不是什么尋常的人家,自小便受到了各種教導,豈敢做出這等沒臉的事?老爺,您一定要明查呀!” 云敬麗哭哭啼啼,仍然是趴在了地上,未曾起來,一雙杏核眼,此時是說不出的委屈悲憤! 若是以前,盧少華定然是就會對她心生憐惜了,只是今日,這盧少華受到的屈辱實在太多。特別是又被人翻出了五年前之事,那一直以來就是他的一塊兒心??! 特別是在他剛剛與云氏和離,云家就被冊封為了皇商,自己的大舅子,還有了一個正三品的官職在身了!而沒多久,云氏離了自己,竟然是能嫁入了京中的顯貴,定國公府!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盧少華的心里頭本來就不順暢,如今再一聽到了關(guān)于云敬麗的一些流言蜚語,自然是怒不可遏!哪里還有心思來憐惜她?恨不能直接就將其暴打一頓才解氣! 盧少華越想越氣! 同為云家的女兒,這姐妹倆怎么就差了這么多? 當初云氏未曾離開時,他一切都是順風順水,年紀不大,做到了少尹的位置,當年的同窗有多少是對他羨慕的很? 可是自從與云氏和離后,他的官職一降再降,若不是后來使了手段,娶到了梅遠化的女兒,怕是他這會兒根本就不可能再重新坐回到了少尹的位置! 再想想自己的仕途,幾年來頗有些坎坷,可是云氏卻是如日中天,聽說不僅僅是被封為了郡夫人,還給林世子添了個兒子!這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一種羞辱! 如今,這百般的難堪、屈辱感涌上了心頭,怎么可能還會憐惜云敬麗,反倒是越看她越不順眼了! 盧少華此人心胸本就狹窄一些,當官這些年,更是為人圓滑精明的同時,又習慣性地喜歡將功勞搶到自己身上,將過錯推到了底下的替罪羊身上。 如今,一想到了自己的種種不順,自然而然地便以為這一切都是云敬麗的錯! 如果不是她事先勾引了自己,自己又怎么會與云氏生分了?如果不是她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么會將她給納入府中?如果自己沒有納她為妾,那么,如今的這些流言,又怎么會栽到了他的頭上? 盧少華此時完全忘了,當初自己會與她滾到了一起,分明就是他自己為色所動,犯下大錯! 盧少華更忘了,在云敬麗出現(xiàn)之前,他與云氏就已經(jīng)是生分地幾乎是無話可說了! 這就是人性! 盧少華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毀了,卻是絲毫不想想,這一切,果然就是云敬麗造成的嗎?與女兒斷絕關(guān)系,這是云敬麗逼她的嗎? 盧少華一腳猛地就踹向了云敬麗的胸口,力道之大,超出了云敬麗的想像!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