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淺夏不解,不過也只是沖著三七點了點頭。三七心中不忿,可也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桑丘公子呢? 等到三七備好了文房四寶過來,桑丘子睿卻是沖著淺夏,意味深長的一笑,提筆便開始在那紙上飛舞了起來。 淺夏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只是不過少頃,淺夏眉眼間的驚奇之色,卻是再也難掩,甚至于,直接就問出了口,“怎么回事?你?你怎么會?” 淺夏很想問他,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相貌的?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卻是問不出口。 淺夏開始費力地在自己的大腦中搜尋有關(guān)桑丘子睿的一些記憶,可是無論她怎么找,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來安陽城之前,與這位桑丘公子,有過什么接觸。 難不成,是自己的記性太差,忘記了? 可是不應該呀! 自己身邊的三七,可是幾乎是從不離身的,她也對這位桑丘公子一點兒印象沒有,可見自己無論是幼時,還是后來,都是未曾見過他的。只是,現(xiàn)在又如何解釋他能如此輕松且清楚地描繪出自己的樣子呢? 等到桑丘子睿收筆,淺夏才眉眼間全是戒備地問道,“你是誰?我從不記得自己見過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淺夏不知道的是,她這樣的一句話,卻是讓桑丘子睿幾乎就是要開心地跳了起來! “果然是你!” 淺夏微愣,顯然是沒有聽明白,他這句果然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很快,淺夏也就明白了,不由得心下懊惱,她剛剛分明就是中了人家的計了! 淺夏再看到了桑丘子睿有些驚奇的表情,有些后悔地撫了撫額,很明顯,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的相貌是否就是畫像上這般的,只不過是賭一賭罷了! 如今倒是好,自己就將這一切都跟人家挑明了!自己剛剛的反應,分明就是告訴了人家,這畫像上的女子,就是自己了。 淺夏咬唇,“說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桑丘子睿挑眉,這話,竟然是又翻了一遍,只不過,這一回,說這話的,卻是成了云淺夏了。 桑丘子睿卻是笑地有幾分的凄苦,“我早知你是不可能會記得的,可是我卻偏偏不肯死心。不記得也好,至少,如此我們倒是可以重新開始?!?/br> “?”淺夏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些什么?” “淺夏,難道你對我就真的一點兒熟悉的感覺也沒有么?還有你的那個夢魘,我實話告訴你,除了我,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有這個能力,幫你擺脫他。” 淺夏瞇了瞇眸子,眼前的這個桑丘子睿,為何會與外界的傳聞相去甚遠?竟然是還對她一個弱女子,用上了威脅的手段了? “桑丘公子,你的話請恕我聽不明白。若是無事,公子還是請吧。” 淺夏做出了一個送客的姿勢,此時的三七,連忙護到了小姐身前,頗有一種大義凜然的感覺。 “淺夏,我知道這件事,你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不過,至少請你仔細地考慮一下。那個夢魘纏了你五年了吧?你這一生當中,有多少個五年可以隨意支配?淺夏,只要是你與我成親,那么,將來無論我是生是死,那個夢魘,都不會再來纏著你了。” “呵呵,桑丘公子不覺得你太過小題大做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惡夢,我還不至于因此而搭上了我一生的幸福吧?再說了,桑丘公子以為那個夢會困擾我一生嗎?” “難道你一直未曾受到那個夢魘的影響?淺夏,你別否認!你明明心里快要想瘋了,想要去揭開真相,如今機會就擺在了你的跟前,你卻為何突然就退縮了?” 桑丘子睿竟然是緩步逼近,強大的氣勢,讓淺夏和三七都不由得倒退了一步,這樣的桑丘子睿,著實是有些陌生難懂。 淺夏的頭微微仰著,一雙明眸坦然地與其相對。 “桑丘公子,我的確是想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還不笨,至少不至于因為一個夢,便將自己的一生都給賠付進去。退一步說,我又怎么知道,桑丘公子是不是在故意地詐我呢?萬一與你成親,卻仍然是夢魘纏身,那我豈不是虧大了?更何況,我壓根兒也就沒有要與你成親的打算?!?/br>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淺夏挑眉。 “淺夏,我對你的心思,你怕是早就感覺到了吧?為何一直用這樣疏離,甚至是有些冷漠的態(tài)度來對待我?即便是我現(xiàn)在中了碎心蠱,都不能讓你對我和顏悅色一些嗎?” “桑丘公子才名在外,只要是您振臂一呼,還不知道有多少的美嬌娘,前赴后繼地沖您撲來,您又何苦來此為難我一個小姑娘呢?” 淺夏說完,笑著搖搖頭,“這件事情,我若是說了出去,怕是都不會有人信的。罷了,桑丘公子,今日之言,我就當是你喝醉了,胡言亂語罷了。來人,送桑丘公子出去?!?/br> “是,小姐?!?/br> 淺夏刻意拔高了聲音,如此,在不遠處伺候的小丫頭聽到,自然就忙不迭地過來了,“桑丘公子,這邊請?!?/br> 桑丘子睿的眉心微皺,“淺夏,你確定你不再好好想想了么?” “桑丘公子說了這么多,不就是因為覺得您自己中了碎心蠱,擔心您活不了多久了?先前的時候,我不是說過了,您大可以多納幾房美妾就是。” 送走了桑丘子睿,淺夏整個人的氣息看起來都有些不好了。 “淺淺,到底怎么回事?他欺負你了?” 淺夏搖搖頭,好一會兒才道,“他說皇甫定濤昨天晚上受到了襲擊??礃幼?,他懷疑是你們做的,可是又沒有證據(jù)?!?/br> 兩人一愣,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情形。 兩人順著穆流年的屬下所指,追到了一處農(nóng)莊。那莊園看起來不大,可是里頭的各項東西卻是極為講究。 只是當時天色太暗,借著微薄的月光,也只是勉強看到了一名男子正在小心翼翼地鼓搗著些什么。 兩人當時交換了個眼神,便先出手將那人給逼離了那里,云長安留下來查看,而穆流年則是與那名男子交手了十幾個回合后,直接將人給打傷了。 通過交手,穆流年看出了那人就是皇甫定濤,而云長安在那里找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如此一來,反倒是二人打草驚蛇了。 “皇甫定濤是他的師弟。他今天竟然是直接就說自己被人襲擊了,可見他是對于昨晚之事,有恃無恐。擺明了認定你們昨天晚上,是沒有什么收獲了?!?/br> 淺夏說完,竟然是神秘一笑,“只是,元初昨天晚上最多也只有八成的把握認定了是皇甫定濤,可是現(xiàn)在,有了桑丘子睿的說法,那么,我們便是能完全地認定,那個養(yǎng)蠱人,就是皇甫定濤了?!?/br> 淺夏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卻是有些古怪的。 云長安緊著眉,“meimei,這一點,即便是確定了,可問題是昨天晚上我們幾乎是尋遍了那處莊子,也未找到了他飼養(yǎng)碎心蠱的任何痕跡,這豈不是太奇怪了?” 淺夏勾辰一笑,“有什么好奇怪的?昨天晚上,你們會認出了是皇甫定濤,再加上了今日桑丘子睿說昨晚上皇甫定濤遇襲之事。你們不覺得太巧了些么?” 穆流年猛地瞪大了眼睛,“淺淺,你的意思是說?” 淺夏點點頭,“顯然,這是有人在暗中cao縱著一切,故意讓我們將所有的懷疑,都鎖定在了皇甫定濤的身上了?!?/br> ------題外話------ 感謝大家對飛雪的關(guān)心了。今天的字數(shù)不多,因為公司十五號要正式放假了。所以,十四既是情人節(jié),也是飛雪最忙的一天了。不過,相信明天我就可以多更新一些了。 ☆、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 “皇甫定濤是桑丘子睿的師弟,那么他的身邊怎么可能會沒有人?又怎么會如此輕易地就讓你們得手了?還有,別忘了,我曾經(jīng)提到過,皇甫定濤可是一名秘術(shù)師。元初不過是十幾個回合就將他打傷,未免是有些太容易了。” 穆流年倒是有些不太贊同了,“淺淺,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身手不及皇甫定濤那個家伙?” 淺夏一撫額,“我沒有人告訴過你們,皇甫定濤修習的秘術(shù),亦是幻術(shù)?也就是元初一直在說的催眠術(shù)?” “所以?”云長安揚眉道。 “可是元初并沒有任何的不適不是嗎?如果說皇甫定濤在這個過程中,對他使用過秘術(shù)的話,那么元初怎么可能會一點兒感覺也沒有?皇甫定濤的眼睛是真的沒有問題,而且他也不存在其它的天賦,所以,他是一個普通人在修習幻術(shù)。而這種人使用幻術(shù),會有一個很明顯的后遺癥?!?/br> “哦,對!這個我知道。如果說皇甫定濤對你使用過幻術(shù),那么你在過后,定然是會出現(xiàn)頭痛的癥狀,或重或輕,都會有。” 穆流年這才了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淺淺的意思是說,那個人不是皇甫定濤?那有沒有那樣一種可能,就是他的幻術(shù)地修練地還不到家,所以,當時的情況太突然,他還來不及對我使用幻術(shù)?” “不會。這種情況雖然是會有??墒悄銊e忘了,皇甫定濤是什么身分?桑丘子睿又是什么身分?一旦他養(yǎng)碎心蠱的事情被曝出,那么,莫說是他的性命了,便是他的全族也無一能活命了。” “那淺淺的意思是?” “即使是他被你打傷了,仍然是有機會對你使用幻術(shù)的,至少,為了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法子讓你忘記你曾看到的一切??墒撬麉s沒有這么做。這足以說明了他并不畏懼自己的身分被揭穿?!?/br> 穆流年笑了,“倒是我疏忽了。如果一個人不懼于做壞事時被人看見,那么,就只有兩個原因。其一,便是此人有著極為強悍的背景,于此無懼。而另一個原因,怕就是本就是故意栽臟陷害了?!?/br> “不錯。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想的,就是什么人故意讓我們將視線鎖定在了皇甫定濤的身上,這對什么人最為有利?” “事情似乎是更加地撲朔迷離了。這個安陽城,難不成還隱藏著什么更大的勢力?” 淺夏搖搖頭,對于這些,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穆流年的神色一震,然后整個人的身子突然前頃,看了二人一眼,“如果說那天晚上,皇甫定濤也是去追查此事呢?畢竟他是桑丘子睿的師弟,不是嗎?” 云長安與其對視一眼,喃喃道,“其實想弄明白,也不是很麻煩。” 說著,他與穆流年二人的視線,便都落在了淺夏的身上。 淺夏微微抬眸,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點點頭,“如此也好。只是,想要將皇甫定濤引來這里,似乎是有些麻煩呢?!?/br> “不麻煩。只要是他能出了桑丘府,那么我們自然就有法子制住他。桑丘府的護衛(wèi)太過森嚴,的確是不宜動手,可若是他出了桑丘府,那就容易地多了。” 穆流年說完,便開始琢磨著有關(guān)皇甫定濤的一切資料,想著該從何處下手,才能將其引出來,而且還不會引起桑丘子睿的懷疑。 對于這些,淺夏沒有多問,這不是她cao心的事兒,憑借她的能力,也是無法辦到的,倒是有穆流年在,這種事情若是不讓他去辦,也委實是有些人材浪費了些。 想了約莫有一刻鐘,穆流年也沒有想出這個皇甫定濤到底是有什么特別在意的了。 不好色,不嗜酒,似乎是也沒有什么其它的特殊嗜好??雌饋?,的確是有些難辦呢。 倏地,穆流年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個畫面,勾唇一笑,“皇甫定濤不好引出來,可是他身邊養(yǎng)的那條大狼狗應該是不難引吧?” 云長安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你以為那是尋常百姓家的狗?哪里就那么好引出來的?扔塊兒rou,怕是人家都不會動的?!?/br> 穆流年挑眉,“我有說要食誘了嗎?” “什么意思?” “軟的不行,自然就是要來硬的了?!?/br> 當天晚上,皇甫定濤的那只大狼狗,就守在了皇甫定濤的床榻下頭,屋子里的燭火已經(jīng)熄了。那只大狼狗倒是精神,時不時地轉(zhuǎn)動一下腦袋,顯然是盡職地守護著它的主人。 突然,狗的身子突然一挺,然后頭往外一轉(zhuǎn),嘴巴張開,吐著舌頭,猛地一下子,就起了身,下一秒,已經(jīng)是躥出了屋子。與此同時,床上的皇甫定濤倏地轉(zhuǎn)醒,慌忙套上衣裳就往外追了出去。 大狼狗輕而易舉地被引到了桑丘府的外院大門口處,當皇甫定濤到了這里的時候,只見他的寶貝寵物,正在不停地用它的前爪撓著眼前的大門。 那爪子在厚重的大門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劃痕,有些刺耳的聲音,開始飄蕩在了夜空之中,嚴重地刺激著人的耳膜。 可是如此難聽且刺耳的聲音,卻并未將門房的守護驚醒! 皇甫定濤的眼神微閃,快速地調(diào)整了自己的姿勢,進入了全身戒備的狀態(tài)。 這里是桑丘府最外圍的地方了,換言之,亦是整個桑丘府守衛(wèi)最為薄弱的地方。一般來說,他們守衛(wèi)最為嚴密的地方,在書房以及男主人的寢院和二門附近。 偏巧負責值夜的護衛(wèi)們,此時全都不在這里,而是開始在院子里四處巡邏,這使得這里的空氣,更為詭異了些。 而皇甫定濤不是桑丘府的主人,他的身邊,自然是不會配備桑丘府的暗衛(wèi)了。他自己出來地急,他的手下也沒有來得及被他通知到,如今,整個兒前院兒空落落地,只他一人,四處察看著。 很快,皇甫定濤的耳朵一動,轉(zhuǎn)臉看向了他的左側(cè),當即便神色微凝,一提內(nèi)力,直接就躍了出去。 等到皇甫定濤再落地的時候,人已經(jīng)是在桑丘府的院墻之外了。 等到察覺出不對勁,前后已是被人堵死。 小院兒里,淺夏正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眼前的棋盤,手中的白子,遲遲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