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穆流年輕輕環(huán)著她,“不是說累了?睡吧?!?/br> 淺夏看到了他眸底的那一抹*,心底微緊,嘴角有一抹笑微僵了一下,然后再略有些不自在道,“我是真的累了?!?/br> 穆流年眨眼,想到她從未如此辛苦過,今日一天,她走的路也的確是不少了,輕笑一聲,“好,來,我抱著你睡。” 淺夏躺在了他的懷里,聽著外頭偶爾的鳥鳴,不多時,便睡熟了。 次日醒來,淺夏沒有急著梳妝,而是打開了窗子,就趴在了窗欞上,看著窗下那些參差不齊的野花,五顏六色,香氣襲人。 深吸一口氣,淺夏甚至是能嗅到了這花草底下泥土的氣息,那么濃郁,讓她幾乎是有了一種迷醉的感覺! 許久,緩緩起身,再伸了一個懶腰,抬眼望,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那綠綠的草地上穿梭著,偶爾還因為身形的極快,帶動了一兩片的樹葉。 淺夏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拿了一根紅色的緞帶,將頭發(fā)簡單一系,然后出了房門。 一手扶住了一株不知名的大樹,抬頭透過了那濃密的枝葉,看到了耀眼且稀疏的光茫透了下來,就像是點點金光,細碎地灑下,美不勝收! 淺夏正沉醉在了這美景之中,聽到了樹葉被踩到,發(fā)出的有些讓人不舒服的聲音,才剛一蹙眉,就看到穆流年有些消瘦的身影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在想什么?”輕輕地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穆流年笑問道。 淺夏咯咯一笑,然后順勢就主動撲進了他的懷里,“這里好美,我都不想走了。” 穆流年攬著她的肩,聞言也四處看了一眼,“的確,這里是真的很美。可是淺淺,我們還有沒有做完的事情呢。我答應(yīng)你,等我們的事情做完了,我就陪你來這里隱居,好不好?” 淺夏立馬有些小激動,“果真么?” “果真!我何時騙過你?” 兩人在這里倒是消遙愜意了兩日,淺夏四處閑逛,看著這里的人們?nèi)绾巫约悍N田,如何織布,如何演練。 穆流年除了陪著她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陪著老太爺下棋。 這日午后,祖孫三人一起用過飯,一位長老過來求見。 “回老太爺,少主,少夫人,大長老如今仍在閉關(guān),未曾出來。不過,考慮到了少主和少夫人不能在此久留,所以,屬下等以為,還是等大長老出關(guān)以后,再由他親自將錦盒送往長平王府為宜?!?/br> 老太爺緊了一下眉,不悅道,“這個老家伙怎么還在閉關(guān)?他都閉關(guān)兩三個月了吧?我孫媳婦來了,他也不出關(guān)?” “回老太爺,大長老閉關(guān)前曾交待過,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閉關(guān)。您看?” 穆流年連忙出聲道,“無妨。大長老閉關(guān),自然是非同小可,不可輕易打擾。既然淺淺都是我的妻子了,那錦盒早一日,晚一日,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更何況,如今比起那錦盒來,我們穆家在京城的一些事,才更為重要。” 老太爺伸手捋捋胡子,點頭道,“也是。長平王府這些年也不太平。罷了,還是讓他們兩個先回梁城的好。免得再被人給盯上了。流年吶,這回你回去,就將一些不相干的人等都清理干凈了。我聽說,還有人在打你的主意?” “回祖父,不過是些許小人,不值一提?!?/br> 老太爺卻明顯不太贊同他的話,“有的時候,這小人難纏起來,比偽君子還要可怕!你自己小心?!?/br> “是,祖父?!?/br> 正說著,青龍一臉嚴肅地進來,“啟稟公子,這是梁城傳回來的消息。那人終于露出了馬腳。” 穆流年一愣,面上一喜,連忙將信箋接過,仔細看過之后,卻又是有些狐疑,將信交給了淺夏,“怎么會是她?” 淺夏看完之后,也一時有些不可思議,嘴巴微動了幾下之后,才出聲道,“竟然是盧淺笑?她何時出現(xiàn)在了梁城?” ------題外話------ 感謝大家對風華的支持!這些日子謝謝大家送上來的花花鉆鉆票票,飛雪在這里拜謝大家了! ☆、第八十三章 淺夏有喜! 對于盧淺笑會突然出現(xiàn)在了梁城,顯然是讓淺夏等人頗為意外。 穆流年對于盧淺笑的出現(xiàn),更為驚詫的是,他的人之前竟然是一丁點兒的消息也沒有得到,由此可見,她背后的那個人,手段是何其的高明,勢力,又是何等的厲害! 穆流年一想到此,立時不敢大意,立馬吩咐人火速地將有關(guān)盧淺笑在梁城的一切活動都弄清楚了。他現(xiàn)在很確定,當初將她們二人劫走的是皇甫定濤,而非桑丘子睿了。 因為盧淺笑的事情一出,穆流年和淺夏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太舒服了。 數(shù)日后,兩人的馬車,已是距離梁城,不過一日之程了。 淺夏的臉色有幾分的蒼白,或許是一連幾日的趕路,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穆流年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淺淺,你沒事吧?我們今晚暫且在此休息。我們自己的產(chǎn)業(yè),沒有什么不方便的。” 淺夏有些虛弱地點了點頭,她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連日來的奔波,若是再不能好好休息,只怕她自己就真的要病倒了。 淺夏進了屋子,有些虛弱地扶著桌子坐了,這幾日忙于趕路,她雖然已經(jīng)格外地小心了,可是一路顛簸,也難保不會有什么閃失。 淺夏想著,手就下意識地探向了小腹處,然后再微動了一下眉梢,“三七,你讓人給哥哥送信,就說我在這里,身體不適,著他快速來看。” 三七聽罷,有些為難,“小姐,現(xiàn)在天色極晚,就算是到了城門口,怕也是進不去了?!?/br> 淺夏猶豫了一下,“去找妖月,她自然會有辦法的。” 三七聽罷,再看小姐這樣的臉色,暗道莫不是小姐的身體果然出了什么問題?當下也不再耽擱,出門囑咐了妖月幾句,見她快速離去,這才再轉(zhuǎn)身進去。 “小姐,要不要奴婢先為您備了熱水?” 淺夏搖搖頭,“扶我躺下。任何人來都不要打擾我,就算是元初回來,也告訴他莫要吵我,我累了?!?/br> “是,小姐。” 穆流年先去找了青龍幾人吩咐差事,對于京城的動向,顯然是讓他有幾分的意外。不過才離開了不到一個月,京中的局勢,已然是出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公子,您看,是否要找個機會去見一見桑丘子睿?” 穆流年搖搖頭,“不必!只怕這一次,他是故意示弱。二皇子才犯下了大錯,皇上此時親自處置各類朝政,如此大幅度的調(diào)動人事,或許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br> “公子,那我們的人?” “我們的戰(zhàn)場,從來就不在朝堂之上?;噬虾蜕G鸺易逶趺炊?,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我倒要看看那位四皇子,是不是真的有幸,就能撐到了他成年?” 朱雀進來,神色有些緊張,“回公子,剛剛妖月騎馬直奔京城了。屬下問過,說是世子妃身體不適,央她前往京城尋找云公子前來?!?/br> 穆流年的神色微變,“怎么回事?很嚴重么?頭疼還是發(fā)熱了?” 一邊兒說著,穆流年一邊兒往外走,哪里還有剛才交待事情的淡然和冷靜? “淺淺,你怎么了?”穆流年一邊兒說著,手就往她的脈上探去。 淺夏的手微微一動,避過了他的指尖,眸底略有些閃躲,她現(xiàn)在才想起來,自己這里有什么動靜也是瞞不過他的,而他也是精通醫(yī)術(shù)之人。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想讓哥哥過來幫我看看,順帶開幾服養(yǎng)身的藥。” 穆流年的眉梢微挑,對于淺夏剛剛的舉動,略有狐疑。 “那好,你先好好躺著,我讓人先為你燉點燕窩過來。” 淺夏看著穆流年出去,稍稍松了一口氣,低呼一聲,“好險?!?/br> 天將亮時,云長安才到了,人已經(jīng)是累得氣喘吁吁??墒遣唤o他喘息的機會,妖月就將他給強拖到了門外。 “啟稟世子妃,云公子到了?!?/br> 穆流年早已起身,并不在屋內(nèi),三七開了門,臉色略有焦急,“小姐的臉色不好,這會兒不沒有醒呢。昨天晚上,世子回來過一趟,可是并未在屋中歇下,只是待了一會兒,就氣沖沖地走了,也不知是不是與世子妃吵架了。” 云長安一聽,妹控的脾氣又上來了! “我meimei舒服,他竟然是還敢跟我meimei吵架?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妖月輕蹙眉,“別說了,先給世子妃診脈吧?!?/br> 云長安進去,發(fā)現(xiàn)淺夏果然還睡地正熟,小心地將她的手挪了出來,仔細診脈。 隨著指尖的挪動,云長安的臉色也有了幾分的古怪。好一會兒,才囁嚅了一聲,“不是說現(xiàn)在沒打算要孩子么?穆流年不是一直在用著藥?” 兩句話,一旁的三七和妖月聽了,則是直接就懵了! “公子,您什么意思?小姐有喜了?” 穆流年瞪她一眼,“你還是她的貼身丫頭呢,怎么照顧她的?她這個月的月事沒來,你都不知道?” 三七微怔,是呀,這個月她并未給小姐準備月事帶,怎么竟忘了? 妖月有些不明白了,“世子妃有喜是好事,那為何主子卻一臉的不高興?” 此時,淺夏已是悠悠轉(zhuǎn)醒,眼皮有些無力地抬了抬,睡了一覺,臉色已經(jīng)比昨日好了許多,“是我不好。我瞞著他,將他的藥給換了。他雖精通醫(yī)理,可是卻不曾親身嘗藥,所以,他才沒有察覺?!?/br> 云長安嘖舌,“你瘋了?這樣大的事情,你也敢做?” 對于meimei如此大膽,竟然敢將穆流年的藥給換了,云長安實在是表示佩服! “他不想你現(xiàn)在這樣辛苦,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云長安這一次,倒是站在了穆流年這一邊兒,畢竟,淺夏是他的meimei,晚一些生孩子,對她自己有好處。 淺夏微微一笑,眸底閃過了一抹苦澀,卻顯然是不愿意對他幾人說。 “也罷,反正如今你也是有喜了,雖然才一個多月。他就是再生你的氣,也不可能會讓你將這個孩子給打掉。罷了,我給你開幾服安胎的藥,你這丫頭也是,明知自己有孕,為何也不言語一聲?這一路上來回奔波,幸好沒有傷及他,否則?” 云長安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淺夏也只是垂眸,緊緊地抿著唇,不知是在乖乖地聽著哥哥的訓斥,還是另有它想。 云長安看著她服了藥,又囑咐她先好好休息,這幾日,盡量就先躺一躺。 云長安在書房看到穆流年的時候,就見他的臉色有些陰暗,整個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勢,也有些陰戾。 “你昨晚上為她探過脈了?”云長安一進來,雖然看到這樣的穆流年有些駭人,可是為了meimei,他也不得不來這一遭。 “嗯。你給她開了安胎藥?” 云長安點點頭,“不然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將來也是要喚我一聲舅舅的,難道我要跟你似的,一聽說她有喜了,反倒是沉著一張臉,還對她愛搭不理的?” 穆流年緊了緊眉,“我沒想到她竟然這樣膽大!我說過了,她現(xiàn)在還小,再晚上兩年要孩子有什么打緊的?明明答應(yīng)了我,卻不肯做到?!?/br> 云長安抱臂環(huán)胸,“這才是你生氣的真正原因?你是嫌她自作主張,就懷了你們的孩子,還是在怪她,不該在你的藥里動手腳?” 穆流年搖搖頭,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你不懂!我在意她,珍惜她,所以我不想讓她這么早就有孕。你是知道的,當年盧少華那一腳,可是真正地踢中了她的心口。再加上她現(xiàn)在頻頻使用秘術(shù),到底也是會傷及心神。我擔心!” 話沒有說完,便又緊緊地抿了唇。 云長安挑了一下眉,對于穆流年的擔憂,他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當初他找到了自己,說明了現(xiàn)在不想要孩子,也就是為了讓淺夏能好好地調(diào)養(yǎng)一下身體。 所謂秘術(shù),是不可能對一個人的身體沒有什么壞處的。 這一年多來,淺夏的確是頻頻使用秘術(shù),甚至是還曾彈奏了驚魂曲,將她的心神傷地不輕!不然,也不會出現(xiàn)了上次那種有些嗜血的狀況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你們兩個好好談?wù)??有些事,總是憋在了心里,也未必就管用。你是怎么想的,她又是怎么想的?穆流年,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淺夏這個丫頭,本身就是有著幾分的執(zhí)拗的,你不會愿意看到她去鉆什么牛角尖兒的?!?/br> 穆流年不語,對于淺夏,他實在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 他寵著她,慣著她,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是膽大到了來欺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