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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風(fēng)華夫君錦繡妻在線閱讀 - 第257節(jié)

第257節(jié)

    生孩子這樣大的事情,她竟然是在事先一點(diǎn)兒痕跡也不曾露出來。他還常常自詡醫(yī)術(shù)高明呢。連身邊躺了一個孕婦都不知道,他真是不明白,他的醫(yī)術(shù)高明在了什么地方?

    “現(xiàn)在要怎么辦?懷胎十月,若是這十個月里,她再動用了秘術(shù),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會不會影響了孩子?還有,若是她自己調(diào)養(yǎng)不好,會不會再落下什么后遺癥?這些問題,難道她自己就一點(diǎn)兒也沒有想過么?”

    云長安微詫,他一直都知道穆流年對淺夏是格外地在意,那種感情不像是普通的男女之間,只是出于對容貌、對才華的那種吸引。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從靈魂上,都相當(dāng)?shù)仄鹾?,可是這一次,卻發(fā)生了這樣大的分歧,也怪怪他會生氣了!

    若是換了自己,只怕是會更生氣了。

    說好了的事情,她卻臨時改了主意,若不是這一次她自己感覺到了身體不適,只怕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穆流年和他才會發(fā)現(xiàn)她有孕的事。

    “行了,你也別氣了。好在這一路上,她倒是知道照顧自己,孩子沒事。她只是有些累了,所以臉色才會差?!?/br>
    云長安實(shí)在是想不出還能再勸說什么了。

    若是換了別人家,得知妻子有孕,只怕是會高興地要跳起來了??墒堑搅诉@位爺?shù)纳砩希瑓s是氣得幾乎就要?dú)⑷肆耍?/br>
    “她的身體狀況無礙,至于你所擔(dān)心的,我和父親盡量會避免讓她再懷孕期間動用秘術(shù),所以,你大可以放心?!?/br>
    穆流年瞥了他一眼,真的可以放心嗎?如今京城的局勢如此復(fù)雜,朝堂上更是瞬息萬變,看來,他在未來的一年內(nèi),最好還是仍然賦閑在家,千萬不要被皇上給教唆著入朝才好。

    無奈地輕嘆一聲,穆流年伸手捏了捏眉心,一身的戾氣,已是散去了大半兒,“我是真的不明白,外頭那些人的流言,她果真就是如此看重么?比起這些來,她的身體竟然是如此地不重要?”

    云長安動了動嘴,卻實(shí)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事實(shí)上,他自己也是不贊成meimei這個時候要孩子的??墒乾F(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還能怎么辦?

    淺夏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更不是一個做事沖動,不過腦子的人,可是這一次,她如此冒險也要先有孕,云長安實(shí)在是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穆流年,meimei不是一個容易沖動的人,依我看,你們最好還是好好地談一談。”

    好一會兒,穆流年才下令,在此停留三日,讓世子妃好好休息。

    三日后,穆流年才神色有些復(fù)雜地踏入了寢室。

    這三天里,他每天都是在她睡熟之后,才敢過來。

    對于淺夏如此大膽,他自然是舍不得去責(zé)備她,可舍不得給她冷臉兒,可是他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只覺得沉悶地很!

    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要的心情來面對淺夏,從根本上,他對她是有著埋怨的。

    可是他又舍不得兇她,就只能選擇了避而不見!

    淺夏正坐在了榻上看著她們收拾東西,瞥到穆流年進(jìn)來了,表情微微有些呆怔,她以為他還在生氣,所以不愿意見她。

    “你們都下去吧?!?/br>
    “是,世子?!?/br>
    淺夏知道這一次錯在自己,微微低了頭,低聲道,“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br>
    穆流年的眉心微擰了一下,這樣的淺夏,給他一種錯覺,就好像是她在委屈求全一般!

    “淺淺,你既然知道我會擔(dān)心,為何一定要這么做?”

    淺夏的唇角微微彎了一下,兩只小手有些無措地?cái)[弄著自己身上的衣襟,“我,我知道這一次是我太任性了。可是你看別人也是這個年紀(jì)生兒育女,不是都沒事?”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能跟他們一樣嗎?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還有,你今年使用的秘術(shù)次數(shù)最多,你確定這會兒要孩子就是極好的?”

    淺夏的眸中閃過了一抹苦澀,不過卻因?yàn)樗椭^,所以穆流年并沒有瞧見。

    “元初,我說過,我的天分,對我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的。至于你所擔(dān)心的,我覺得從一開始就是不成立的。你想,我今年使用了秘術(shù),那么明年呢?后年呢?只要我用過秘術(shù),就不能要孩子么?這個說法是說不通的?!?/br>
    穆流年的面色微暗,“你還強(qiáng)詞奪理?你難道忘了你之前的身體險些出現(xiàn)問題了?云長安那幾日的撫琴都是為了誰?你平心靜氣地拜讀佛經(jīng)又是為了什么?”

    淺夏的身子一顫,顯然也想到了那件事,雖然到現(xiàn)在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了那種狀況,不過,她以為應(yīng)當(dāng)是彈奏了驚魂曲的緣故。

    “那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聲音比剛才更低了三分,顯然,她自己說這話,也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穆流年看她如此,心中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發(fā)不出來了,只能無奈地?fù)u頭,“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然你想生,那便生吧?!?/br>
    淺夏的心頭一松,這才敢抬頭與其對視,只是在一觸及他眸底的那抹憂慮時,心里頭還是有些小小的內(nèi)疚。

    “抱歉,我以后不會了。我保證,等生完這個孩子,以后什么事情都聽你的?!?/br>
    穆流年對于她小心翼翼地討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一心寵在心里的妻子,這會兒竟然是如此委屈地在求得他的諒解?

    一行人回到了長平王府,長平王妃得知淺夏有喜,自然是樂不可支,連長平王也是樂得咧開了嘴角,笑得幾乎就是合不攏了。

    不過,按照規(guī)矩,有孕三個月內(nèi),任何人家都是不會大肆聲張的。

    一來是因?yàn)槿齻€月內(nèi),這胎兒怕是會坐不穩(wěn),若是恭賀太多,怕這孩子福薄,受不住這么大的喜氣,再給沖沒了。二來,在長平王府,這種事情是喜事,可是對于皇上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長平王妃一看到淺夏的肚子,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自己之前懷著長子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所以,自然是格外的小心,并且下了嚴(yán)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及世子妃有孕一事。

    而淺夏也被穆流年給禁了足,整個兒倚心園,她可以隨便逛,就是不能出園子的大門!

    對于他們這樣的安排,淺夏倒也表示理解。

    這個孩子,本來就不在穆流年的期待之中,如今他能為了保護(hù)這個孩子,盡量地減少了外出,將手上的一些事情分派出去,淺夏已經(jīng)很高興了。

    不過,兩人間的關(guān)系,似乎仍然是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淺夏卻能清楚地感受到,穆流年對她雖然是一如既往地體貼,可是很明顯,有些時候,會多了幾分距離感。

    淺夏明白他仍然不能從自己欺瞞他的這件事中,完全地抽離出來,若是換了自己,只怕自己會比他做地更過分。

    穆流年能做到如此,她已經(jīng)覺得很欣慰了。

    穆流年幫她剝好了核桃,催促道,“快些吃,懷孕的時候,多吃這個,對你和孩子都好。”

    穆流年擔(dān)心淺夏的身體不能承受將來生子的苦楚,所以早早地與云長安一起擬定了一張營養(yǎng)補(bǔ)身的單子。

    每天吃什么菜,喝什么湯,用什么堅(jiān)果等等,都有著明確的定量。

    淺夏為了能讓穆流年的心中早一些消除對自己的芥蒂,自然也是十分配合他。哪怕是自己最不喜歡吃的核桃,也是每日吃上一小碟。

    “回世子,云老爺和云夫人過來了?!?/br>
    “請他們進(jìn)來說話吧。”穆流年知道他們是來看望淺夏的,而淺夏現(xiàn)在不宜出倚心園,所以,只能將人請進(jìn)來了。

    云蒼璃和程氏被請到了一處獨(dú)立的兩層小閣樓。

    細(xì)心的程氏注意到,這閣樓里沒有一絲一毫的薰香味兒,這是擔(dān)心會對她腹中的孩子不利,所以才會讓人停用了一切薰香?

    “現(xiàn)在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程氏拉著淺夏兩人上了二樓說話,云蒼璃和穆流年則是坐在了一樓。

    “看起來,你并不太歡迎這個孩子?”云蒼璃的語氣平靜,沒有責(zé)怪,也沒有疏離。

    穆流年怔了一下,然后苦笑一聲,“我表現(xiàn)地有如此明顯?我還以為,我已經(jīng)盡量地去喜歡他了。雖然我的確并不期待他。”

    云蒼璃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淡淡的,“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沒有興趣。只是,流年,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

    “什么?”穆流年的心頭沒來由地便跳了一下。

    “你以為淺夏為何寧愿讓你生氣,讓你發(fā)怒,也要瞞著你懷上孩子?”

    穆流年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有些發(fā)慌道,“舅舅,您到底想說什么?”

    “流年,你向來是個心細(xì)的人,你的本事有多大,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以為淺夏的心思就很差嗎?你能想到的問題,她就沒有想到?真的只是為了所謂的流言,或者是守住你,才想要冒險要個孩子么?”

    穆流年緊擰著眉,嘴唇動了兩下,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你自己想清楚,你到底是惱她冒險要了這個孩子?還是在惱她不該這樣大的事情瞞著你?你是在介意她沒有與你商議,對你不夠尊重,還是在介意這個孩子?”

    這一次,穆流年的臉色有些暗沉,微閃的睫毛,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云蒼璃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搖搖頭,有些話,只能是適可而止,說地太明白了,只怕他們自己反倒是有些不能接受了。

    晚上,穆流年陪著淺夏一起用了晚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月了,下個月就要過年了?;噬蟿荼匾轮歼M(jìn)宮赴宴的。淺淺,我希望你不要進(jìn)宮。上次你進(jìn)宮,就被他使人下了血咒,這一次,還不知道他會再想出什么法子來試探你呢?!?/br>
    淺夏點(diǎn)點(diǎn)頭,微微一笑,眸子亮晶晶的,“我知道。一切由你安排就是?!?/br>
    穆流年聽她這樣一說,心內(nèi)又是一窒,“淺淺,懷孕辛苦的人是你。無論如何,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我都會喜歡他。只是淺淺,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一定要這么急著要孩子?”

    淺夏淺淺一笑,半垂了眼瞼,“沒什么。只是看到別人有孩子,我也就想了。而且,是許幼婷的事情提醒了我。若是我一直不能有孕,只怕不止一個趙氏,會有許多的夫人親戚,想盡各種辦法往倚心園里塞人。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br>
    穆流年的眉梢微挑,這一次,他清晰地感覺到,淺夏沒有說實(shí)話。

    她不肯說,他也不再逼問。考慮到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是不要讓她有太大的壓力為妙。

    “公子,青龍和無心回來了,在書房等您?!敝烊傅穆曇粼谕饷骓懫穑铝髂昕戳艘谎蹨\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不了,我有些累了,想要先睡了?!?/br>
    穆流年點(diǎn)頭,起身扶了她往寢室去,然后再親手幫她寬了衣,脫了鞋襪,扶她躺好,再幫她蓋好了被子,末了,還再塞了一個湯婆子進(jìn)來。

    “你先睡,有什么事就叫三七和妖月。我去去就來。”

    穆流年說完,在她的額上印下輕輕一吻,眸光無比溫柔眷戀,“淺淺,之前對你的態(tài)度不好,是我的錯。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現(xiàn)在既然他來了,那么,我也會慢慢地學(xué)著如何做好一個父親?!?/br>
    穆流年說著,大手隔著被子,落在了她的小腹上,眼神里有些期待,還有些小小的喜悅,“我不希望你太辛苦,可是懷孕生子,卻是別人無法替代的?!?/br>
    淺夏彎了眉眼,這一次笑得很歡愉,“你會是這世上最好的夫君和最好的父親。”

    穆流年聞言一笑,一只手在她的嬌顏上輕輕撫過,“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br>
    穆流年到了書房,青龍和無心二人都在,兩人的臉色,都有幾分的凝重。

    “怎么回事?”

    “回公子,今日那位盧淺笑出府,屬下派人一路跟著,可是半路上卻跟丟了?!?/br>
    穆流年瞇了瞇眼,他對無心的手下一直都是很信服的,能讓他們跟丟的人,這世上怕是沒有幾個。而那個盧淺笑,很明顯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她是如何做到的?

    “怎么回事?”

    “回公子,半路上,盧淺笑進(jìn)了一家首飾鋪?zhàn)?,然后再出來的時候,我們的人沒注意直接就跟了上去,結(jié)果跟了兩條街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有人故意穿了與她相同的衣裳,將我們的人引開的?!?/br>
    青龍臉色冷肅地看他,“這么說,我們的人被她發(fā)現(xiàn)了?”

    無心搖搖頭,“這不可能!”

    青龍沉默了一下,看向穆流年,“回公子,這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就是我們的人被她,或者是她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會調(diào)虎離山。其二,便是對方行事謹(jǐn)慎,擔(dān)心會有人跟蹤她,所以才會想到了這樣的法子?!?/br>
    穆流年深吸了一口氣,明顯地感覺到了這件事情顯然沒有這樣簡單,“有沒有查到皇甫定濤的蹤跡?他的人在哪兒?”

    “回公子,在京城并未發(fā)現(xiàn)有皇甫定濤的人。您是懷疑盧淺笑背后的人,會是他?”

    青龍說完,又有些不贊同地?fù)u搖頭,“皇甫定濤離開紫夜已有幾個月了,不應(yīng)該是他吧?”

    穆流年手指在桌上輕輕地叩擊著,寂靜的書房里,這樣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盧淺笑與淺淺不睦,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之前想方設(shè)法地讓許幼婷來接近我,一方面可能是她背后主子的意思,另一方面,如果事成,那么淺淺自然是會不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