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比起現(xiàn)在她的兒子做的這一切來,長平王的確并不能算是一個讓人滿意的夫君。 至少,當年他沒能保護得了自己的長子,后來,也是疏于防范,害得穆流年被人下了毒。這兩件事情,讓她恨了他多年。 可是恨又能怎么樣?日子總是要繼續(xù)過下去的。 “青梅呀,你還小。像是你表哥這樣的男人,這世上,怕也只他一個。你將來若是嫁人,自然還是要學(xué)著你的嫂嫂,那才是賢妻的風范?!?/br> 許青梅有些不同意,輕咬了一下嘴唇,“姑姑覺得表嫂不賢惠嗎?” 這話倒是問住了長平王妃。 淺夏自然算是一名賢妻的,只不過,她的賢惠與侄媳婦的賢惠,自是不同。 像是淺夏這般另類的女子,天下間,怕也只是她一個。難怪當初穆流年的心意決絕,非她不娶。 這成婚一年來,皇上也好,那些名門貴族也好,可是沒少想著法子往他的身邊兒塞人,可是哪一個成功了? 甚至連淺夏如今有孕,這樣難得的機會,穆流年都不曾多看旁人一眼,如此看來,兒子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再納妾了。好在淺夏有孕了,如此,穆家也算是有后了。她就不再擔心別的了。 “小夏是個好孩子,只是像她這樣的女子,也就只有流年這樣的男人才能降得住。而且,也就只有流年才能配得上她。他們這樣的夫妻,是這世上的另類。青梅,不要讓他們的恩愛,影響了你?!?/br> 許青梅的臉色微紅,她的確是想著自己將來的夫君,若是也只她一個妻子,那該多好?也能在她有孕的時候,對她體貼入微,關(guān)懷倍至,那該是有多甜蜜? 只是,正如剛剛姑姑所說,這世上只一個穆流年,也只一個云淺夏,他們這樣兒的夫妻,只怕這世上也僅此一對兒! 不過,云家的上一輩,似乎是也只有一個妻子,那么,是不是說,她將來也有可能會遇到一個這樣的男人呢? 比如說,云若奇? 不自覺地,又想到了他。 許青梅的臉色微紅,神思外游,整個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這屋子里了。 越是想要克制,腦子里就越是不停地閃現(xiàn)著他俊朗的身形,怎么也揮之不去,實在是讓人既羞又惱。 ------題外話------ 妞兒們,月底了。飛雪知道自己不在月票榜上。不過,反正也是月底了,如果你們手中的票票再不投出來,就要作廢了。倒不如支持一下飛雪呀…嘻嘻。 ☆、第十章 我答應(yīng)你! 許青梅對云若奇是真的上了心了。 只不過,出身世家的許青梅也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她的婚事,可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云若奇并非是朝廷棟梁,又非是名門世家的嫡出公子,她這個許家嫡女,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會被父親許給他的。 許青梅從心底里頭恨透了這所謂的門當戶對,今日當著王妃的面兒,提及了穆流年和淺夏,無非也就是希望王妃能意識到一點,那就是淺夏的身分,也并不高,而且她的母親還是和離過的,這樣的女子都能配得上長平王府的世子,那么,她和云若奇,是不是也可能有機會呢? “姑姑,表嫂的出身算不得極好,若是沒有那一味靈藥,表哥要娶的女子,還會是她嗎?” 這話問的稍有些委婉,長平王妃笑笑,“這怎么能一樣?你表哥對她是一見鐘情,此生非她不娶的。就算是沒有那味靈藥,只怕二人見著了,也一樣是要拴在一起的?!?/br> “可是若如此,兩人的身分豈非是有些不匹配?難道姑姑就沒有想過這家世之類的?” 長平王妃聽出了她話里頭的幾分試探之意,上下打量了許青梅一眼,透過其微紅的臉色,又稍顯些躲閑的眼神,她便知道,這丫頭,定然是有心事了。想到她今日一直都是在說著流年和淺夏,莫不是,這丫頭也有了意中人了? “青梅呀,你可是有了稱心的人了?” 許青梅的臉色紅的厲害,低了頭,眼皮垂的幾乎就是要合上了。 “沒有,怎么可能?這么久了,我就算是出門,也都是陪著姑姑的,何曾見過什么外男?” 這倒是實話! 長平王妃微有些疑惑,難不成,是自己想差了?這丫頭,今日問及此,難道是另有原因? “青梅呀,你如今的規(guī)矩學(xué)的也差不多了,只是這女紅,還是差了些。不過,琴棋書畫,也算是勉強過關(guān)了。這世家小姐的身分,也不算是被你給辱沒了。你母親讓你來京城,也就是因為她管不了你,才讓我好好地調(diào)教你。如今,我總算是能給你母親交待了。” 許青梅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姑姑這話里的意思,莫不是要將自己送回淮安? “姑姑,這琴棋書畫,我是沒有一樣兒能算得上精通的。論及琴,我在王府住了這么些日子,也聽到了初云軒里頭傳來的琴聲,表嫂的琴藝,我是連其十之一成都不及。再說這棋,我就更差了。與表嫂手談,連一刻鐘也走不了,就這還得是表嫂讓著我呢。” 長平王妃輕笑道,“你這丫頭,這么久了,我倒是頭一回聽你自己將自己評價地如此中正。你說的不錯,這兩樣兒,你的確是哪一樣也不及淺夏。特別是淺夏彈的那一手好琴,我聽著都入迷。如果不是因為考慮到這陣子她身子不便,我是真想著讓她撫琴一曲與我聽的?!?/br> 許青梅的眼睛一亮,“您瞧,連您都對表嫂贊不絕口呢。姑姑,您說,我能不能跟著表嫂學(xué)琴?表嫂人脾氣溫和,而且琴藝又好,我正好也能陪著她解解悶兒,不然,表嫂一個人總待在了倚心園里頭,多寂寞呀。” 長平王妃再次輕笑,伸手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嗔怪道,“小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覺得你表嫂有耐心教你?她自己彈的好是一回事,能不能教好你,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看,你就是自己面皮薄,自那回之后,不好意思再去倚心園了,可是這心里頭又難免癢癢,所以才想出這么一個借口,是也不是?” 許青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撅了嘴,伸手搖著王妃的胳膊,“姑姑,您怎么能把實話說出來呢?您就不能裝著不知道嗎?讓人家多難為情呀!” 這一回,就連王妃身邊兒的嬤嬤都忍不住偷偷掩嘴笑了,表小姐這樣子,還真是有幾分可愛,倒是更像王妃的女兒呢。 次日穆流年陪著淺夏出門,才到了二門,便被許青梅給叫住了。 “表哥表嫂,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淺夏一瞧她身后跟著丫環(huán)婆子,再看她打扮地端莊中不失俏皮,頭上的發(fā)釵也是戴的很少,衣著也長不得太過張揚,與平時在府中的打扮,可是略有不同。 “青梅這是明知故問了。” 聽到了淺夏有些調(diào)笑她的意思,許青梅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兩手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衣角,“好嘛,人家的確是聽到下人說,你們今日要出府。表嫂,人家都好久沒有出門了,就帶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br> 淺夏與穆流年笑著對視了一眼,“走吧,你都穿成這樣兒了,我豈有不答應(yīng)之理?只是,一路上都要緊跟著我們,莫要走丟了。再者,出門在外,不可惹事。這是去街市,不是深山老林,到處都是百姓商販,千萬莫要失了大家小姐的氣度?!?/br> “是,表嫂?!痹S青梅心里頭高興,沖著淺夏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禮。 兩輛馬車,從外面看,都不算是太過張揚顯眼兒。 到了最熱鬧的街市,淺夏執(zhí)意要下車自己逛逛,既然是出來逛街,總不能一直悶在馬車里面吧?那多沒意思。 穆流年無奈,只得是順了她的意思。不過,前面有兩個開路的,身后也是跟了好幾個丫頭,穆流年也不顧忌是在外面,始終都是小心地扶著她的胳膊,就怕再一不小心給滑倒了。 穆流年這小心翼翼的樣子,真是讓淺夏有幾分的無奈。 有心讓三七和妖月頂替了他的位置,可知道依著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關(guān)注,只怕也是不會答應(yīng)的,索性也就不提了。 “咦,元初,這是什么?”淺夏這么久沒有出門了,自然是看什么都稀奇。 許青梅跟在了兩人的后頭,對于這街市上擺著的一些小玩意兒,自然也是十分的好奇,一會兒看看那些剪紙,一會兒又去看看賣小吃的,倒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咦,你瞧,那是什么?聞起來好香呀。” 穆流年看了一眼,“哦,那是一家餛飩小攤兒,因為這是小本兒生意,是不租鋪面的?!?/br> “我要吃?!睖\夏有些雀躍道。 穆流年遲疑了一下,勸道,“還是不要吃了。想吃的話,我們回王府以后讓青姑姑給你煮。在外面吃這個,有些不太干凈,我擔心你吃了會鬧肚子?!?/br> 淺夏卻是不肯聽,伸手一指,“他們不是都在吃么?我瞧著也沒事呀?!?/br> 穆流年一看,這小攤靠墻總共擺了四張桌子,的確是有不少人吃,這個時間在這里吃這個的,大部分是起床晚了,沒有吃早飯的一些小商販和出來逛街的百姓。 許青梅也扯了扯穆流年的衣角,“表哥,表嫂說的對呀,那么多人吃,不是也沒事?我們也過去嘗嘗呀。” 穆流年看著淺夏眸中十分期待的眼神,無奈地點點頭,“好吧,那就嘗一嘗,若是不好吃,我們就不吃了。” “好好好?!痹S青梅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還不停地點著頭,看樣子,也是對這種街邊的小吃,十分的好奇了。 穆流年陪著淺夏坐了,許青梅和他們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穆流年又吩咐其它人也坐了,幸好剛剛又走了一桌,不然,還真是坐不下他們這些人了。 穆流年給每人要了一碗,然后囑咐了那老伯,其中一碗要多放香菜。 淺夏先嘗了一口湯,“嗯,味道不錯呢。老伯,這是用什么湯煮的?” “這位夫人安,這餛飩煮的時候,用的是白水,盛出來以后再加的湯,這湯頭用的是用牛骨頭熬了五六個時辰的湯,再加了佐料,如此才能出來這個味道。” “您這湯的味道的確是不錯,可見這牛骨頭煮的時候,是下了功夫的?!?/br> “夫人這話說的不錯,小老兒在此賣餛飩賣了幾十年了。最早是我的爺爺在這兒賣,我跟著打雜兒,現(xiàn)在,我的孫子,都能背誦詩書了?!?/br> 看著老伯一臉得意的樣子,淺夏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感覺到了平淡的那種滿足和幸福。 賣個餛飩,一年能掙幾個錢?況且聽剛剛老伯的意思,還要養(yǎng)活一家人,也是生活不易。 可是老伯卻能如此得意,說地這般知足,可見老伯的心態(tài)是極好的,而且看著一旁還在不停地包著餛飩的老太太,那眉眼間的皺紋雖然是不淺了,可是每每看向老伯時,那眼里頭,都是有著幾分的暖意的。 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簡單,快樂,知足。 淺夏曾幾何時,也是想著自己將來也會過這樣平凡的日子,可是沒想到,她卻是成了長平王府的世子妃。不知道引得天下多少女子的艷羨,可是又有幾人,知道這其中的艱難險阻? “怎么了?不好吃?” 淺夏回神,搖頭笑笑,“沒有。很好吃。只是在想為什么我們在外面吃到的味道,是在府里從未吃過的?!?/br> “你若是喜歡,我回頭派人來專門跟這位老伯學(xué)一學(xué)就是?!?/br> 淺夏笑笑不語,低頭繼續(xù)吃著碗里的餛飩。 穆流年看她吃地很慢,不過,看樣子卻是很享受,可見這個味道,的確是對了她的胃口。再看一旁的許青梅,吃相就不似淺夏這般地優(yōu)雅了,一邊吃,還一邊點著頭說好吃。 穆流年看到這兩個人如此輕易地就滿足了,也只是笑笑,吃著自己碗里的餛飩。 淺夏用完了一碗,舔了一下嘴唇,小聲道,“我還想吃?!?/br> 穆流年一皺眉,“不成!再吃的話,你到中午就用不下飯了,那樣的話,對你的胃不好。再說了,你的孕吐,這些日子,才剛剛有了好轉(zhuǎn),不能這樣吃,否則,怕是還會又厲害了。” 也不知何故,淺夏的孕吐癥狀,始終是反反復(fù)復(fù),輕幾天,重幾天。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好歹也讓穆流年稍微放松了些。若是她總是吐個不停,那才是真的讓人著急了。 淺夏雖然是有些不高興,可是也知道穆流年說的有道理,又是為了她好,自然是不能不領(lǐng)情。 三七給了銀子,一行人繼續(xù)在街上慢慢逛著。 很快,淺夏被那小攤上的一支簪子吸引了過去。 街邊小攤上,自然是不可能會賣太貴重的東西,而這一家貨郎賣的,卻是一水兒的木簪,而且支支造型別致,做工精巧,所以,才引得了淺夏的注意。 “這些簪子,都是什么木的?” “夫人好眼光,這些是青檀木的,那幾支黑的是黑檀的,這都是小的家傳的手藝。您放心戴,絕對沒有問題?!?/br> 淺夏看著這些木簪,著實地精致養(yǎng)眼,還真是喜歡。 這木簪與金銀簪不同,給人的感覺清新中透著幾分的雅致,不俗氣,看著也不會太寒磣了。 穆流年也看了幾支,做工的確是精致,其中一支是雕了玉蘭花的造型,還真是栩栩如生。 淺夏慢慢地挑著,許青梅也覺得這樣的木簪真心不錯,也在那里挑了起來。 再然后,穆流年算是見識了淺夏與那攤主的討價還價,這一幕,不僅僅是他看了有些呆怔,就連許青梅和幾名丫環(huán)看了,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