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jié)
不僅如此,皇上更是下令,聲稱劉妃自己言行不當,只恐會影響了皇子將來的德行,所以,下令由宮中的華太妃,代為撫養(yǎng)。 等到太后身體痊愈之后,養(yǎng)在太后身邊,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看似不經(jīng)意的變動,卻像眾人透露出了一個信息,劉家,似乎是開始受到了皇上的責難。 宮里頭原本是有些風言風語,說是皇上快活不成了,而現(xiàn)在皇上唯一的骨血,就是小皇子,可是沒想到,現(xiàn)在皇上的氣色越來越好,而且,出入后宮的次數(shù),也日漸繁多,宮中除了趙妃之外,再度有兩位小主,傳出了喜訊。 這對于整上皇室來說,自然是喜事一樁。 消息傳出宮中,也令梁城的臣民們,皆大歡喜。 太后也因此而氣色更好了些,原本就是受的硬傷,將養(yǎng)了幾個月,身子已然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真正讓太后不放心的,卻是皇上。 這晚,太后在宮人的攙扶下,到了承乾宮。 肖云放還未曾歇下,正在看著奏折,一聽說太后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好了,你快坐吧著。哀家聽說,你中的毒,一直沒有解了?” 肖云放點點頭,這宮內(nèi)并無外人在,跟自己的親生母親,自然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表哥給了我一瓶靈藥,只怕朕連現(xiàn)在也撐不到了?!?/br> “別胡說!你表哥不是也精通醫(yī)術嗎?要不,再給他道旨意,讓他回來一趟?” “不必了。表哥之前為朕診過脈,前些日子,又讓人送了瓶藥來,朕服了之后,感覺好多了。” 太后聽他如此說,卻仍然不肯放心,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雖然氣色好了些,可是人卻瘦了不少。 “在哀家面前,你不必硬撐著。哀家今晚過來,也就是要告訴你,一切以你的龍體為重。你還年輕,要知道,如今紫夜雖然是平定了一些民亂,可是這事后的差事,卻比平亂更加復雜,也更難以處置。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倒下?!?/br> “是,母后。朕知道?!?/br> “哀家聽說,你命靜國公去負責西側(cè)這一帶的安撫事宜,東邊兒,則交給了子睿?” “回母后,正是。如今,劉相的人,顯然是不太可靠了,朕能倚重的,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了。好在穆流年不負朕望,將蒼溟大軍趕至了祁陽縣,也算是朕沒有白信了他。” “嗯,這一次,也是你表哥舉薦有功。哀家聽說,趙子奇也是個不錯的,皇上若是有些事不方便去做,可以讓他去試著歷練一下。這會兒,你打壓劉家,總也得抬舉一下別人家才是?!?/br> “是,朕明白。另外,朕也打算重用方家,朕覺得方家的公子方樺,也是個不錯的,堪當重任?!?/br> 太后聞言一喜,自從上次皇上中毒之后,似乎是越發(fā)地知人善用了。這可是一個極好的開端。 “皇上這些日子也辛苦了。有些事,該吩咐他們?nèi)槟惴謸?,就不能讓他們歇著。你是主子,他們是你的臣子,理當為你分憂。” “是,母后?!?/br>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著。不許再看這些了。哀家今日就霸道一次,看著你就寢了,哀家再走?!?/br> “是,讓母后cao心了。” 穆流年在外征戰(zhàn)的這幾個月,淺夏自然是住在了遼城的穆府。 她雖然也想跟著穆流年去,可是也知道,自己一介女子,出入軍營,多有不便。而且,一旦被人借此生事,只怕會給穆流年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穆流年此次前去,從麒麟山抽調(diào)了十萬兵馬,又從遼城也抽調(diào)了十萬兵馬,再加上了先前林少康帶去的五萬,總共是二十五萬兵馬。 就是這二十萬人馬,在到達了慶縣之后,頭一仗,就將對方給打得落花流水。 事后,桑丘烈退居允州,穆流年帶著這些人,與蒼溟數(shù)次交鋒,使得對方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撤回了祁陽關。 這個時候,穆流年得到了消息,原本千雪也在南境集結(jié)了幾十萬大軍,不過,在看到了蒼溟節(jié)節(jié)敗退之后,千雪似乎是一直就再沒有了動靜。 很明顯,千雪只想著撿現(xiàn)成兒的,沒想著去以身搏命。 皇甫定濤旗下,接連損失了七八位大將,氣得他恨不能將穆流年給抓過來,生吞活剝了。 可惜了,他還真沒有這樣的本事。 穆流年身邊除了林少康之外,還跟著楚行等一干大將。 何少白一開始并沒有參與其中,直到蒼溟大軍被趕回了祁陽縣之后,雙方會合,對祁陽形成了包圍之勢。 終于,何少白與穆流年,再度相遇了。 夜色甚美,只是在穆流年看來,有那么一點點的哀傷在,坐在這樣的夜空下,他想淺夏了。而且是很想很想的那一種。 何少白與他并肩而坐,仰頭將杯中酒飲盡,調(diào)侃了他一句,“想尊夫人了?” 穆流年瞪他一眼,“你倒是不用想,反正你也沒有心儀之人。” “女人就是麻煩。尤其是對于我們武將來說,還是一個人樂得輕松自在。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出征的時候,弟妹哭了吧?” 看到他不說話,何少白更來勁了,“我說,你看了,是不是可心疼了?我可是聽說,你的嬌妻,可是美得不像凡人的。舍不得了吧?” “滾一邊兒去!”穆流年直接就罵了他一句,“等你有了媳婦兒,看我怎么笑話你?!?/br> “呵呵,不會有那么一天的?!?/br> “哼!大話未免說的太早了些。何少白,我告訴你,這女人哪,也是奇怪了,明明就是體力不如你,頭腦大多數(shù)時候也不如你,可是你就是看到她就走不動道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穆流年說著,有些郁悶地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只有這樣,他能才減輕自己的一些相思之苦。 “我怎么聽說,你的那位嬌妻,可是個極其聰明之人呢?穆流年,你說話的時候小心一些,免得將來哪一日傳到了弟妹的耳中,到時候人,你可就慘了?!?/br> “沒錯,我的淺淺自然是極聰明的,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子。我穆流年何其有幸,能娶其為妻呀!” “行了!少在這里酸溜溜的。也不嫌寒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時不時地抬頭看看月亮,再有些好笑地數(shù)數(shù)星星。 等到穆流年被人扶著回了自己的營帳之后,他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更想淺淺了。 有些孩子氣地將頭蒙在了被子里,怎么辦呢?他想他的淺淺,想的快要發(fā)瘋了。 可是大戰(zhàn)在前,自然是不可能偷溜回去的。 早知道自己會這樣想她,當初就該答應了,帶上她的。 現(xiàn)在這樣,似乎是有一種自己虐自己的沖動。 不知道遠方的淺淺有沒有想自己呢? 穆流年重新躺好,開始幻想著,這個時候,淺淺肯定也在妝臺前睡不著,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自己寫給她的家書吧? 那種場面,自己想想就覺得很溫馨,很甜蜜,也很感人的那種苦澀甜蜜。 想著想著,酒勁兒上來,穆流年睡著了。 不過,如果他收到了妖月給他的信,就會知道,他是大失所望了。 自他走后,淺夏的確也很想他,可是卻沒有他想像的那樣,晚上睡不著過。 淺夏每天要自己帶著孩子,自然是有些累,孩子已經(jīng)會走路了,白天總是會不停地跑來跑去,淺夏又生怕孩子會摔著,自然是小心地跟在身后。 到了晚上,累得幾乎就是不能動了。 好幾次,淺夏在沐浴的時候,都快要睡著了。 這樣累的淺夏,怎么可能會想他想的晚上睡不著覺? 妖月每每收到了主子的來信,讓她將主母的一舉一動如實匯報的時候,她就為自己主了掬了一把同情淚。 主子是存了什么心思,妖月豈會不知? 只不過,主母顯然是沒有主子的情商發(fā)達,套用主子的一句話,主母就是一個高智商,低情商的精明傻女人。 遼城里有陸明浩鎮(zhèn)守,穆恒被穆流年也帶去了祁陽,就連穆煥然,這一次,也跟著去了。 遼城和陽州,除了陸明浩之外,還有云若谷、云若奇兩兄弟留了下來。 宋天赫仍然是處理著軍營的一些瑣事,主要還是做著軍營里頭的文官兒。 穆煥巧有了喜訊,好在穆煥容能在府中陪伴,倒也不會讓她覺得太孤單了。 宋天赫因為穆流年等人的離開,他身上的事務,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常常會忙到了半夜,索性,干脆就留在了軍營,三五天再回去一趟。 穆流年將青龍和玄武帶在了身邊,把白虎留下了。 白虎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世子妃。 所以,白虎這么長時間了,一直也不曾在軍營里露面兒,倒是時不時地聽到了陸明浩的咒罵聲,似乎是在罵白虎沒有良心,也不知道來看看他這個當兄弟的。 不過,陸明浩也沒閑著,三不五時地就找個由頭,蹭進了穆府,也不知道他是沖著三七做的菜去的,還是沖著人家三七去的。 遼城和陽州的一切,平靜得,就像是沒有風的湖面,讓人舒心的同時,又總會生出幾分的愁緒來。 就像是淺夏,偶爾在閑下來的時候,也會想一想穆流年,陪著母親一起,到佛堂里為他們那些人,祈福祝禱。 穆流年將他們兩兄弟留下來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兄弟二人,替他看著淺夏。不許她跟桑丘子睿單獨見面。 雖然他不想承認自己的小心眼兒,可是他的實際做法,卻是超級的小心眼兒。 淺夏似乎也明白他在擔心什么,什么也沒說,卻是在他離開遼城的這幾個月里,一直是足不出戶,就連有時候小云華鬧的狠了,想要出去玩兒,也都被淺夏制止了。 不僅如此,穆流年在他離開之前,還特意命人將云氏也接到了遼城的穆府里,與其相伴。這下子,淺夏就算是有心出去,只怕一想到了要面對母親的絮叨,也會打消了這個心思的。 桑丘子睿留守遼城,每日也是忙的焦頭爛額,他也是有些奇怪,怎么之前看云若谷處理這些政務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忙呢? 怎么到了自己的手上,到處都是事情,而且仔細看過了,還的確是都得交由他處置過目的。 云若谷對此的解釋是,之前他只是代理,所以,許多事情,他是沒有決策權的?,F(xiàn)在桑丘子睿是皇上詔告在下的遼城刺史了,那么,之前的這些事務,自然就都堆到了他的眼前,這一點,再正常不過了。 桑丘子睿不語,細想之下,也能猜出幾分,分明就是穆流年在故意給自己使絆子呢。 這是擔心自己太閑了,有時間去找淺夏說話吧? 這個人,還真是小心眼兒的可以! 不過,話說回來,穆流年自然是不相信僅憑此,就能攔得住他桑丘子睿的。 事實上,桑丘子睿也不是沒有試去去夜探穆府,不過,才到了院墻外頭,他就感知到了,這里的暗衛(wèi),可是絲毫不亞于先前的長平王府。 憑他一己之力,還真是進不去! 直到這個時候,桑丘子睿才不得不是真的服了穆流年了。 他不僅僅是在戰(zhàn)場上是個好手兒,而且,在處理其它事情上,也一樣是個好手! 連一個自己與淺夏單獨見面的機會也不肯給。 這么久了,自己一直忙著,而淺夏也一直是足不出戶,再加現(xiàn)在林夫人也被他給刻意接來了,自己想要見淺夏一面,還真是難如登天呢。 桑丘子睿挑眉輕笑,他就不信,自己守在了遼城,還會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