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節(jié)
桑丘子睿想到了之前穆流年提到的餉銀,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梁城。 有些事,除了肖云放,其它任何人做,都有些不合適。 “老四的事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自盡了?” 面對肖云放的質(zhì)問,桑丘子睿沒有一丁點兒的慌亂,“回皇上,您所言不差。四皇子并非是自盡,而是被微臣殺了。” 肖云放一愣,沒想到桑丘子睿會說得如此坦白。 “你再說一遍?你為何要殺了他?” “回皇上,您先看看這個吧?!?/br> 肖云放的眼睛在上面一掃,直接就瞪大了眼睛,臉色驟變。 “皇上,這就是微臣為何要殺了他的原因。至于那枚他藏于宮中,或者是皇陵的暗棋,請恕微臣無能,未曾打探出來?!?/br> “這?這是他給你的?” “回皇上,正是。他將此物交出,也只求能干凈一死。他心知一旦回到了梁城,必然受辱,他身為皇室血脈,自然是不能忍受這個,所以,才會求了微臣。而微臣為了將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也只能答應了他?!?/br> 好一會兒,肖云放才有些呆呆道,“你做的對。他的確是不能活著回到梁城?!?/br> 他們都明白,一旦讓四皇子活著回到了梁城,那么,他再利用了手上的東西,以及早先先帝手下的那些元老,那么,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到時候,眾說紛紜,勢必會有人提出要讓皇親們打開皇陵,一窺究竟,屆時,所有的一切,都將暴露在眾人眼前。 肖云放不是心疼那些金銀財富,他擔心的是,皇陵之中是否有人進去過,那樣的痕跡,是無法完全地抹掉的。 更何況,他每次還是派出了那么多的人,再往外抬金銀的時候,豈能干凈? “表哥,是朕誤會你了。還以為,你,你是故意要放他一條生路?!?/br> “皇上,微臣曾說過,您是姑母的孩子,是紫夜的皇,所以,微臣是不可能會做出對您不利的事情來的?!?/br> 肖云放有些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在四皇子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看來,當初父皇的確是有意立他為帝,所以,才會將那些財富的隱匿之所告訴了他。畢竟,當初若是沒有桑丘子睿的提醒,他根本就是不可能找到這些東西的。 “表哥,他死了,這一切?” “微臣如此急切地進京,就是想要請皇上火速地排查,畢竟,一直以來,這行動的,都是您的心腹。所以,還得您親自來查這件事情為宜?!?/br> 肖云放點點頭,也的確如此。 這一晚,肖云放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始終睡不著。 今天桑丘子睿帶給他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讓他這么半天了,都無法完全接受。 當然,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自認為隱秘無比的事情,竟然是一直以來,都在自己的死對頭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這讓他如何不懊惱? 想來,這半年的光景兒里,自己在他的眼里,就當是一個笑話吧? 肖云放來回地磨著牙,“好一個老四,你還真是深不可測呢,竟然是將朕給耍得團團轉(zhuǎn)!你當時一定很開心吧?” 肖云放一拳打在了御案上。 這些日子,經(jīng)過了云長安的調(diào)理,他的身體好了許多,雖然是毒素尚未完全清理干凈,可是,他自己能感覺到,自己與之前,似乎是有著天壤之別。 至少,累了一天之后,他的身體不會僵硬,他的反應不會遲緩。 “查,一定要將這暗中的jian細查出來!哪怕是錯殺三千,朕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 肖云放的眸底,迸射出了一種極其陰狠的視線,整個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有些猙獰的。 桑丘子?;氐搅遂o國公府,先去看了看云長安。 注意到他一直都是埋頭去弄什么藥草之類的,他倒是放了心。 云長安此人,倒是與傳言一般無二。 “皇上的毒如何了?” “解了大半兒,你之前不是替皇上把過脈?相信你也知道,此毒想要完全解了,只怕,我是無能為力的?!?/br> 云長安說這話時,還略有些調(diào)皮樣的眨了眨眼。 桑丘子睿一時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看到了他在自己面前笑嘻嘻道,“你說,我要不要告訴皇上,只要是你愿意,皇上的毒,一定能解呢?” 桑丘子睿的臉一黑,原以為云長安是有個有些呆的,沒想到,卻是一個跟穆流年一樣,腹黑狡詐的主兒! 看來,還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若是不相似,這二人也不可能會成為了親戚。 “云長安,你倒是可以試試看!” 難得的,向來溫潤如玉的桑丘子睿,當著云長安的面兒,用了一種很是陰惻惻地口氣道。 ☆、第六十四章 一起過節(jié)! 云長安訕訕地笑了笑,不過就是拿這話來試試他,他哪里敢真的就將這話說給了肖云放聽? 別說是肖云放了,就是靜國公,這話他也是不敢說的。 “看在你將皇上的身體調(diào)理得還不錯的份兒上,我就暫且饒你一次,再有下次,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對你做些什么?” 云長安扁扁嘴,本來應該是他威脅對方的,可是到頭來,怎么就成了他被對方給威脅了? 果然,威脅和算計人,這種事,還真不是自己擅長的。 回頭,應該找個機會,多跟穆流年學一學。 當然,如果他不好說話,自己也可以找云若谷和云若奇兩人學一學。 “我什么時候能走?” 桑丘子睿一挑眉,“怎么?你擔心我會殺了你?” “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想meimei了?!?/br> 一聽到他說起淺夏,桑丘子睿的臉色,先是一暗,再是一亮,緊接著,再是一暗。 云長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不過,他也沒有那個閑心去問他為什么。他自己的正事兒還忙不過來呢,哪有心思來管他是不是高興? “皇上的身體穩(wěn)當了?” “嗯,我再留下個方子,按方子吃藥,再吃上十天半個月的,也就差不多了。若是再有什么事兒,至少也得半年后了。若是調(diào)養(yǎng)得當,記得我跟他說的那些忌諱,應該是可以保持一年的?!?/br> “那一年以后呢?” 云長安的眼睛一斜,“一年后再說唄!這也得看情形。若不是很嚴重,只要我再來為其調(diào)養(yǎng)一兩個月,也就沒有什么大礙了?!?/br> “你的意思是說,往后皇上是離不開你了?” “也沒那么嚴重,我剛剛不是說了,若是他能按照我說的去調(diào)養(yǎng),那么,他的病情不會惡化得太厲害。還有,只要他自己小心一些,有什么不適,提前說,到時候,太醫(yī)院的人,應該也是能治得了的。” 反正也是除不了病根兒,只是拖著而已。 這話云長安沒敢說出來。 “好,我答應你,這次我回遼城,會帶你一起回去。只是有一樣兒,你必須保證皇上的龍體能再保持一年,否則,我自然是有法子能拿你。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之后,問問淺夏?!?/br> 云長安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明日我再為他施一次針就是。真是麻煩。早知道這么羅嗦我就不來了?!?/br> “我聽說,皇上答應了你幾味靈藥?” 被人捏住了短處,云長安又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伸手撓了一下自己的頭,“呃,那個。還好啦。你不說我竟忘了。明日我得再跟皇上提一提,免得他再賴帳?!?/br> 桑丘子睿不理會他,他這么一說,倒是讓他想起,有關(guān)軍餉的事情,他還沒有跟皇上說呢。 論說,如今皇上不缺銀子,卻是故意拖欠著不給,無非也就是想著為難一下穆流年罷了。 想想之前與穆流年的對話,很明顯,皇甫定濤也是留有后手,所以,現(xiàn)在,他們還不能得罪穆流年,說不定哪一天,紫夜會有比這一次,更大的危機。 到時候,若是肖云放將穆流年給得罪挺了,那可就是惹了大麻煩了。 桑丘子睿雖然是對于肖云放有些失望了,可是想到了前幾天晚上看到的星相,其中一顆帝王星的光澤,似乎是略有些暗淡了,也不知道,那顆帝王星,指的是不是肖云放。 不管怎么說,總不能真的拋棄了整個家族。 好在穆流年對于那個位置并沒有興趣,不然的話,只怕? 云長安次日再次進宮,當著桑丘子睿的面兒,給肖云放行了針。 完事以后,云長安已是滿頭大汗。 馬上就年底了,這個時節(jié),能將云長安給累成了這樣,足見他也是用了心的。 “皇上,按這個方子吃藥,十天或者是半個月皆可。用完之后,您就暫時無需用藥了,只是平日里多注意一下飲食就是。另外,皇上之前許諾的幾味藥材,到底是準備好了沒有?” 聽了云長安的話,肖云放沒有立刻表態(tài)。 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對于一個小小的云長安,竟然敢用這樣的態(tài)度和語氣來跟自己說話,肖云放表示很不滿! 這個時候,他完全忘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子能如此舒坦,云長安,可是占了大半兒的功勞。 在肖云放的眼里,穆流年,他惹不起,而云淺夏,他不能惹?,F(xiàn)在來了一個云長安,他總不能還忍著吧? 所以,在他看來,適當?shù)亓酪涣肋@位云家的大公子,多少還能讓他的心里找回一些平衡來。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幼稚,可是沒辦法,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桑丘子??戳艘谎墼崎L安,他對于皇上的態(tài)度,似乎是并不在意。 微挑了一下眉,這就是云長安身為藥癡的好處,他的想法本來就簡單。而且,他現(xiàn)在這種無所謂的表現(xiàn),只能說明了,肖云放如何待他,他并不在意。說的更難聽一些,就是肖云放在他云長安的眼里,實在是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的。 “皇上,有關(guān)穆流年手下的餉銀?” 肖云放的眉眼動了動,“他跟你提的?” 桑丘子睿淺笑,“回皇上,他倒是沒提。不過,是微臣聽到了底下的一些將士們對朝廷不滿罷了。” “什么人如此大膽?” “皇上莫惱,您欠了他們兩個月的餉銀是真。他們?yōu)閲隽?,流血流汗,甚至是獻出了自己的性命。他們的餉銀,自然是不能拖欠的。還有,此次大戰(zhàn)中,我紫夜犧牲的那些將士,關(guān)于他們的撫恤,想必朝廷也該早早地給出才是?!?/br> 幾句話,將肖云放的怒氣,成功地就給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