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節(jié)
那槽是在放雞食的木槽下面的,也就是說,這些雞下完蛋之后,基本上是看不到自己下的蛋,是什么模樣兒的。 “太神奇了。元初,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 穆流年略有些自豪道,“當然!如此高深的法子,除了你相公我,誰還能想得出來?另外,你看這些食槽,都是可以取下來的。他們這里會定期清理這雞舍和食槽。到時候,會用水沖。不然的話,太臟了,也是很麻煩的?!?/br> “哦。那這些雞,就整天關在這里面嗎?” “當然不會。他們每天都會將這些雞放出來,你看,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除了最外側的那些墻之外,不是還圍了一圈兒的木柵欄?到時候,它們會在這里面自由活動?!?/br> 自由活動? 這話用在了這些雞的身上,怎么就覺得那么奇怪呢? “你看,那邊是林子,這雞和鴨,都是要分開到那里去放風的。這里有專人管著,也不怕它們跑了。若是看著哪只不順眼了,直接就宰了,給將士們改善伙食了。” “元初,我是真沒想到,你還真的敢想敢做,這種地方,你竟然是說養(yǎng)雞就養(yǎng)上了。” “不然呢?就這,我的將士們,也不可能是天天吃rou。每個士兵,每隔一天,才能吃上一個雞蛋。每隔三天,才能吃上一頓rou。淺淺,我這也是沒辦法。被人逼出來的。” 淺夏一愣,看著這里這樣大規(guī)模的養(yǎng)著這么多的家禽,這光雞就得有上萬只了吧?就這,還不能完全地改善那些將士們的伙食嗎? 說到底,還是銀子少,沒辦法。 “那你這里總共養(yǎng)了多少東西,有數(shù)嗎?” 穆流年,陪著她往前走了走,又看到了一排排的豬舍,最后又繞過了一片小林子,然后才到了一處三間的平房前,兩人進了屋。 “將這里的管事的找來。” “是,公子?!?/br> 很快,這里的管事就來了,倒是看著還年輕呢,穆流年悄聲告訴她,這個男人,可是他軍中的一名校尉。 閑時無事時,便來管理這里。 天哪! 淺夏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被這個男人給毀的不剩什么了。 怎么會有這樣絕的法子,這樣絕的一個男人? 他竟然是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而且最讓淺夏不可思議的是,這名校尉,將這里的一切還打理得井井有條,這哪兒是什么校尉呀?分明就是這莊子上的管事了? “回將軍、夫人的話,這里總共養(yǎng)了兩六千只雞,九千只鴨子,五百頭豬,另外,還養(yǎng)了些兔子。因為這兔子的數(shù)目每天都有變化,所以,現(xiàn)地大概是有六百只左右?!?/br> “那,養(yǎng)羊了嗎?” “回夫人,養(yǎng)了。牛和羊都養(yǎng)了。牛只有三四十頭,羊的話,大概是有兩百多頭?!?/br> “這里,就只有你一個人在管?會不會很辛苦?” “多謝夫人體恤。屬下不累。這里除了屬下,還有兩名副管事。按照將軍的吩咐,除非是戰(zhàn)時,一般情況下,我們三個,必然是有一個要在這里的。而且這里的一切都是有記錄的,若是死了什么雞和鴨之類的,都是要先上報的。夫人不知道吧,我們這里,可是還有獸醫(yī)呢!” 看著他說話時的那得意表情,就像是打了多大的勝仗似的,還真是開心! 不過,淺夏也只是輕輕地笑了笑,看來,穆流年對他們的栽培,還真是不一般呢。 喂個雞,都能讓他們做地如此好,有個獸醫(yī),都如此興奮? 他們這里,真的就是穆家軍的精英嗎? 怎么一個個看上去,都不像呀? “今天既然來了,我們就在這里用膳吧,我想著,這里的空氣不錯,而且這種環(huán)境,容易讓人靜下心來,我們不妨在這里住上兩天?” 淺夏點點頭,突然想起來,“我問你,像是這樣的莊子,你手底下總共有幾個?” “總共?” 淺夏呆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說,在遼城這里。” “哦,也不多,總共就三個。就這,其中有一個,還是我搶的陸家的。為了這個,陸明浩可沒少擠兌我?!?/br> 淺夏輕笑,“就你這樣的脾氣,他還能擠兌得了你?” “你別小看他!不過,剛剛聽你這意思,你是站在他那邊兒了?” 淺夏干脆不理他,“麗星,云華呢?別玩兒的太瘋了,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容易累著。小孩子若是太累了,半夜里可是容易哭的。” “小姐放心吧,有妖月和三七跟著呢,不會出事。” “這里離鳳凰山很近,元初,我想著上山一趟呢?!?/br> “好,明天吧,今天你也坐了許久的馬車,別太累了。” 淺夏點點頭,“我們住在這里,若是隨意地吃這里的東西,會不會不太好?算不算是壞了你軍營里的規(guī)矩?” “當然不算!本來這些東西就都是我的私產(chǎn)。呃,不對,應該是我們的。你想吃什么?” 淺夏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想吃的東西,還真的不多。 明眸流轉,光華叢生。 “元初,我突然就想吃這林子里長的野菜了,有沒有什么能吃的?” “當然有。一會兒我讓他們去準備,其實,這山里頭的一些野菜,偶爾吃上幾次,味道可是清爽的很。你的身體不太好,我讓他們給你做個牛rou,補一補?!?/br> 淺夏沒有言語,只是笑了笑,這才騰下空來,仔細地看了看這屋子里的擺設和陳列。 “這里看起來簡單,卻是什么也不缺?!?/br> 眼睛看向了桌子上的木壺木杯,倒是格外地清新感覺。 這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是那種很簡單的木制的,有的是用竹子做的,有的就像是就近取材,用的附近的樹。 淺夏雖然不懂這些,可是看著這些東西,雖然模樣兒看起來不是那么精致,可是卻有一種格外的親切感。 很明顯,這屋子里的東西,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就像是那幾把椅子,還是各有各的風格。 “我喜歡這里?!?/br> 許久,淺夏在那張木床上坐了坐,再起身看著窗外的景色,迎春花,開得明媚極了。 穆流年看著她,眼睛里滿滿地都是寵溺。 那眉眼間的風華,與早先在戰(zhàn)場上,分明就是兩個人。 此時的穆流年,眉目生情,唇角的弧度,除了好看,便是溫柔。 這樣的一個男人,愿意為了淺夏付出所有,愿意為了他,哪怕是短了壽命,他也無所謂。這世上,還有什么人,能像他這樣地愛著一個女人? 淺夏回身,眸光中泛著微微的柔光,綣綣的暖意,透過了她的視線,傳遞給了穆流年。 穆流年是有些意外的,同時又是有些欣喜的。 淺夏這樣的女人,是很少能露出那樣的光亮來的。 就像是你在冬日里,若是能得晴朗天氣,沒有什么稀罕的,可若是能在冬日里,站在了陽光底下,那種暖烘烘的感覺還十分明顯的時候,你便會覺得,這是一個最美最暖的冬日。 現(xiàn)在,穆流年就像是在體會這樣的一種感覺。 “淺淺,你真美。像仙子,像精靈。” 淺夏歪著頭,很是認真地問了一句,“什么是精靈?” 穆流年看著她真的就是一種很想知道答案的樣子,笑的有些得意,攬著她的腰,和她一起看著窗外的花草。 “你曾說過,天地萬物,皆有靈性。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的意義。我說的精靈,就好比是你所說的,這些植物的靈性。我解釋地還算是清楚嗎?” 淺夏凝眉想了想,“嗯,大概吧。雖然不是太明白,不過,總體來說,你剛剛的意思是在夸我,這一點,我聽懂了。” 穆流年笑得有幾分的寵溺,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我當然是在夸你。怎么夸都夸不夠呢?!?/br> 陽光靜好,片片青翠之中,大片大片的明黃色,艷麗得讓人幾乎就是睜不開眼睛。 兩人一起坐在了藤椅上,淺夏將頭枕在了穆流年的肩上,兩只手臂抱著他的胳膊,不愿意松開。 “元初,你有沒有想過,終有一日,肖云放是不可能再縱容你如此的?!?/br> “想過。那又如何?我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是我穆流年自己說了算。他肖云放,只需要當好他的帝王就是了。紫夜這么多的事務,就算是他勤政愛民,沒有個十年八年的,也不可能將紫夜完全理順了。他有幾分本事,我還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短期內,他騰不出手來找你麻煩?” “此其一。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才剛剛為紫夜立下了如此大功,他好意思,直接找我的麻煩嗎?除非他這個皇帝是真的不想當了。到時候,紫夜的百姓們也不會再擁護他。” 淺夏輕嘆了一聲,“是呀,你們穆家軍得百姓愛戴??删褪沁@份愛戴,礙了他的眼。他若是哪日看著不高興了,指不定會做出些什么事來。他不會直接針對你和長平王府,可是拿別人來大做文章,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 穆流年的眉心微擰了一下,“比如說?” “比如說,你的三弟穆煥然。若是肖云放下旨,命他進京入朝為官呢?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淺夏知道,她所說的,穆流年之前定然是都想過的。 不僅僅是他,就是長平王,定然也是仔細地考慮過。 就算是穆流年所說不差,肖云放十年八年內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可是十年后呢? 到時候紫夜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軌,紫夜的國力日漸繁盛,那個時候,若是肖云放騰出手來,想要重懲穆家呢? 當然,他不可能一下子直接就將穆流年殺了,可是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卻是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比如說,淮安許氏。 穆流年在淺夏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淺淺,你我是夫妻,有什么話,你不防直接說。我知道,你最近又開始使用靈擺占卜了,可是有什么讓我不舒服的消息了?” 淺夏笑出聲來,聲音不大,卻是將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只小鳥給驚了一下,撲愣一下,飛走了。 “我沒有什么具體的消息。只有一點,元初,我們不能總是這樣,穆家與肖家,多年來的猜疑和不信任,對紫夜沒有半分的好處?!?/br> “我明白。你放心,大不了,我們就以后就在此長居,再不回梁城了就是?!?/br> 淺夏的眸光微閃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抱著他手臂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 穆流年很敏銳地沉了一下眉,這個細微的一個動作,表明了她對于身邊的人和事,缺少一種安全感,又或者說,是她感知到了一種危機,一種下意識的,出于本能的反應。 穆流年拍了拍她的手,兩人的談話,暫時打住。 可惜了,愿望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有些讓人不太喜歡的。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在這里多住些日子,不過,因為金華公子的到來,一切,自然也就要暫時告一段落。 穆流年攜妻兒回到了遼城的穆府時,云若谷正在門口等著他們。 “你們倒是好興致,是不是我們云家娶媳婦,跟你們穆家沒關系?妹夫,若是你們這么不在意這樁婚事,要不,我們就再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