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沒有,你有事?”曾岑慢慢往披薩店回去。 “沒什么事,剛談完合約,明天要回國,你……” “一路順風(fēng)?!痹驍嗨?。 “謝謝。你……好好照顧自己?!痹紱]有跟他道一聲再見電話就掛斷,因?yàn)樵瘡牟A淮翱吹叫≡铝猎诳?,三個侍應(yīng)圍著他。 曾岑慌忙掛了電話進(jìn)去,“怎么回事,小月亮!” “對不起。”侍應(yīng)趕緊道歉,“因?yàn)榭腿藢?shí)在太多,我才走開一會兒,孩子從高腳椅上摔下來,已經(jīng)叫醫(yī)生來看過,沒有骨折,只是有點(diǎn)擦破皮?!?/br> 曾岑抱緊小月亮,“沒事沒事,mama看看?!彼屝≡铝琳竞茫直?,又讓他轉(zhuǎn)個圈。 “我真的沒事,一點(diǎn)兒也不疼。”小月亮為了表示自己沒事還跳了兩下。 曾岑看著孩子擦破的手肘還是心疼,“對不起,是mama的疏忽。mama保證以后都不會讓你受傷?!?/br> 最后只能打包披薩帶回家吃。 家門口,曾岑將披薩交給小月亮拿好,自己掏鑰匙出來開門,鑰匙才插、進(jìn)孔。 “岑岑?!睒墙翘幾娜送蝗怀雎暎谶@樣的夜里著實(shí)嚇人。 “是誰?誰在那里!”曾岑一把將小月亮摟到身后,隨手拿了只衣架防備。 那人從黑暗處出來,“岑岑,是爸爸?!?/br> 曾岑大驚,“你,你怎么在這里?!” 借著月光可以看見傅程鵬眼圈通紅,“你,就住這種地方?” 曾岑松口氣,開門請他進(jìn)去。 小月亮在房間吃披薩,曾岑帶上門,給傅程鵬倒了杯水,“您怎么找到這里?” 傅程鵬面對她有些不安,喝了口水,“我查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打聽才知道你住這里?!彼h(huán)顧這屋子一圈,真的還沒有家里的廁所大。 “這不該是你住的地方,跟爸爸回去,爸爸可以給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br> 曾岑安靜在他對面坐下,“我很喜歡這里的生活,你那兒,真的不適合我?!?/br> “岑岑,爸爸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你當(dāng)是可憐爸爸,跟我回去。我會讓小月亮繼承傅家,小月亮將會是傅家唯一繼承人,他這一世都會風(fēng)光無限,衣食無憂?!?/br> “我們不需要。”她只希望小月亮做個平凡的人,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況且,還有一個傅逸豪,小月亮被抱走的事現(xiàn)在想想還心有余悸,她絕對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 “你不要這么急著拒絕我,也許孩子愿意呢?”傅程鵬再三爭取。 曾岑依舊平靜,“我是他母親,法律上也是監(jiān)護(hù)人,我有權(quán)利替他做決定,給他選擇對他最好的生活?!?/br> “岑岑……” “您不用說了,我替你訂酒店,買明天最早的飛機(jī)。您身體不好,還是回去好好休養(yǎng)?!痹鹕砣ビ喚频?、機(jī)票。 傅程鵬看她的眼神有愧疚,還有作為商人的決斷。 “酒店訂好了,需要我送您過去嗎?”曾岑回身。 傅程鵬訕訕起身,“不用?!闭J(rèn)真望著她,“你能不能再,好好考慮一下?!?/br> “不用考慮,您別再來了?!痹芙^得干脆。 傅程鵬長長嘆一口氣,抬腳就走。曾岑都想不到,他這么遠(yuǎn)追來,走得這么容易。 當(dāng)然不會這么容易,傅程鵬一下樓就有車來接他。他上車,撥通號碼,“喂,是我,我答應(yīng)按你說的做。但是,阿豪,你要記住自己的承諾?!?/br> ☆、第六十三章 夫妻 黑夜的對面是白晝。 陽光和煦,書房四面通透,秦易坐在窗戶邊,感受陽光,感受暖風(fēng)。他的人生強(qiáng)奪、緊逼、爭取一直都在無止盡的前進(jìn),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停下來。停下來才發(fā)現(xiàn),從前的自己挺累。 作財(cái)務(wù)匯報(bào)的付俊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一點(diǎn)兒也看不出他現(xiàn)在是盲人。付俊想到‘盲人’這兩個字的時候,心里悶悶的難受。 “你分心了?!鼻匾淄蝗怀雎?。 “啊?”付俊中斷報(bào)告。 “上季度報(bào)表念掉了一個零?!鼻匾滋崾舅?。 付俊趕緊對照報(bào)表看,果真念掉了一個零。 秦易臉色凝重,“付俊,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如果公司現(xiàn)在出漏子,對我,對秦氏都將是致命一擊?!?/br> 付俊挺直背,“我明白,我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公司只有幾個信得過的高層知道你的情況,其他的人都是統(tǒng)一說你病了在家休養(yǎng)。” “辛苦你了。” “兄弟之間不用說這些話?!彼竭@樣,付俊心里越難過,“昨晚,我家小子還鬧著要去找哥哥玩?!备犊⊥nD了片刻,看著秦易,“你和曾岑真的不能再……” “今天就到這兒吧。我累了?!鼻匾灼鹕?,顯然不愿繼續(xù)這個話題。 付俊還要開口,樓下急切門鈴聲打斷兩人。 “我去看看是誰?!备犊∠聵?,可視門鈴出現(xiàn)袁佳荷怒氣沖沖的臉。付俊心里大呼不好,“袁姨……您怎么來了?” “開門,我知道阿易在家?!痹押蓧褐榫w低吼。 付俊著急樓上、屏幕來回望,“袁姨,今天,不方便給您開門?!?/br> “付俊我告訴你,我給你五秒鐘你不開門我就打電話叫開鎖的人來?!痹押蓮膩矶际钦f到做到。 “開門吧?!鼻匾渍驹跇翘菘?,“這事兒,藏不住?!?/br> 付俊深吸一口氣,開門。 蹬蹬蹬,袁佳荷的步伐都帶著怒火,一進(jìn)門,“阿易,你到底什么時候讓我見小月亮,你說孩子做完手術(shù)就讓我見,孩子呢!” 秦易抬腳下樓梯,付俊趕緊過去扶。 袁佳荷的火氣一下熄滅,睜大眼睛,“阿易,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秦易不要付俊扶,自己下去,“我把眼角膜給了小月亮。對不起媽,我把曾岑趕走了。” 袁佳荷眼淚一下涌出來,每個做母親的都一樣,誰不緊張心疼自己的孩子。 “阿易,你,你怎么,怎么可以這樣!”她泣不成聲,“你有沒有想過mama,你要mama怎么辦!” 秦易抱抱母親,笑著開口,“媽,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再哭皺紋都要冒出來了?!?/br> “這都什么時候,你還開玩笑!”袁佳荷高高揚(yáng)起的手輕輕打在他肩膀。 “媽,我真的沒事。” 袁佳荷努力控制情緒,“曾岑知道嗎?” “她什么都不知道?!?/br> “你糊涂!曾岑不是那種人,如果她知道你……她絕對不會走?!?/br> 秦易笑容隱去,“就是了解她,才趕她走。給不了幸福,至少不要給拖累?!?/br> “你的意思,你們就這樣,徹底結(jié)束了?”袁佳荷滿臉的不敢置信。 “是?!碧熘狼匾紫铝硕啻鬀Q心才能做出這個決定。 然而,現(xiàn)實(shí)已經(jīng)讓他們避無可避。 “秦總,你的電話?!备犊≈Z諾插話,“方嶠的越洋電話?!?/br> 方嶠主動給他打電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秦易接過,“喂。” “有人報(bào)警指控曾岑虐待忽視兒童,小月亮被兒童福利局的人帶走!”方嶠聲音十萬火急。 “付俊,馬上給我訂最快一班去紐約的飛機(jī),要快!”秦易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看不看得見,橫沖直撞往外走。 …… 大洋彼岸,曾岑作夢也沒想到,會有警察敲響她的門,控訴她虐待忽視兒童。醫(yī)生、警察、兒童福利局調(diào)查員一下涌進(jìn)屋子,狹小的空間更顯逼仄,快要讓人透不過氣來。 各方人士出示證件后,警察先開口,“我們接到舉報(bào)曾小姐長期虐待忽視兒童更因忽視令其受傷,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孩子正生活在危險(xiǎn)恐慌的環(huán)境里,我們要將他帶到福利院?!?/br> “no——這實(shí)在太荒謬!”曾岑努力控制自己要冷靜,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控制情緒。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舉報(bào),也不知他存的什么心,但是,我非常非常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可能生活在危險(xiǎn)恐慌里,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離開我!” “那孩子手上的摔傷你要怎么解釋?”福利局調(diào)查員質(zhì)問。 “那是……一個意外?!痹療o從解釋。 “ok,那讓我們來聽聽孩子的解釋,孩子是不會撒謊的?!闭{(diào)查員對小月亮循循善誘,誘導(dǎo)孩子說出實(shí)情。 四歲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記住調(diào)查員說,他只有說出實(shí)話才能幫到mama。 “我看見秦叔在披薩店外面就告訴mama,mama讓我乖乖在坐位上等她,可是我要尿尿,我就從椅子上摔下來了??墒且稽c(diǎn)兒也不疼,真的一點(diǎn)也不疼?!?/br> 調(diào)查員把孩子的話錄下來放給曾岑聽,“曾小姐,事情已經(jīng)很明朗。你,作為孩子的母親,為了去追一個男人而把孩子一個人留在披薩店,最終導(dǎo)致孩子受傷,這就是虐待,就是忽視!” “no!我以為那是孩子的父親,我和孩子的父親有些……有些誤會。而且我沒有走多遠(yuǎn),走之前我還拜托服務(wù)生幫我看著孩子?!痹瘶O力辯解。 調(diào)查員搖頭,“報(bào)歉曾小姐,我們今天必須帶孩子去福利局,我還會申請禁令,聽證會之前,你不能接近孩子五百米以內(nèi)。” 曾岑崩潰,起身就要沖進(jìn)房間去抱孩子,兩個女警利落將她擒制。 “no、no、no,不要動手!”方嶠已經(jīng)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從女警手里拽過曾岑,她頭發(fā)全都散下來,眼圈紅腫。 “虐童案一定要冷靜,你不能這樣激動,沖動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狈綅÷晞袼?。 理智讓曾岑要控制情緒,恐懼卻讓她暴躁不安,兩股情緒激烈斗爭快要將她撕裂。 “我不能讓小月亮去福利局,只要一進(jìn)了那里,我就有可能被剝奪監(jiān)護(hù)權(quán),我可能永遠(yuǎn)都見不到孩子,我不能讓他們帶走小月亮!” “我們還有機(jī)會,只要在聽證會之前證明你非常非常有之個孩子,這個孩子生活的環(huán)境是幸福的,法官會判孩子回到母親身邊的。現(xiàn)在一定要冷靜。”方嶠緊緊攥住她的手防止她作出任何襲警的舉動。 “mama,mama……”小月亮被抱走,大哭,一直喊mama。 要不是方嶠死死拉住曾岑,她真的會襲警,那一切就真的回天乏力。 方嶠第一時間給秦易打電話,這么大的事,他必須得知道。而且孩子的事一定要父母兩才能解決。 警車呼嘯而去,曾岑像被人抽走主梁骨癱軟在地上。 方嶠拉她到沙發(fā)上坐好,“什么人會舉報(bào),你有頭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