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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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耳邊老娘跟黑自己一樣的懷念兒時往事,連小時候自己跟夏侯轅打架輸了不說還從定國公懷里滾下來打翻了夜壺這等子事都如數(shù)家珍的說出來,阿翎實在覺得長輩的嘴實在是殺傷性太強的攻擊性武器。 配上了長命鎖,再由純儀和沈婉兮一一檢查了一遍之后,兩人這才放心的給她蓋上了蓋頭,由郎君蕭清晏背上花轎。 伏在他背上,嗅著他身上的香氣,阿翎忽然有種恍惚的感覺。十四年前,她還是個一聽到蕭清晏就恨不能自己哭昏過去的小土豆;而現(xiàn)在,她趴在他背上,不多時就要被冠上蕭夫人的名頭,直到死去。這么想著,阿翎伸出食指,在蕭清晏背上一圈一圈的劃著。 蕭清晏感覺到她的小把戲,也只是笑,將其背進轎子,還握了握她的小手。 一路到了嘉國公府,阿翎吃了藏在袖子里的打尖的,頓時覺得一顆心稍微安生了些,不再那樣餓得火燒火燎的了。那是純儀和沈婉兮商議之后為她準備的,據(jù)說當年定國公和純儀成婚當夜,我們英明神武的撫遠大將軍,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偷偷潛進廚房,給自家餓了一天正是雙眼冒綠光的嬌妻純儀帝姬……偷點心。 這事太丟人,純儀也不愿自家干兒子、女婿做這事,也就想法子給阿翎墊了底,免得一會兒餓得她叫喚。 不覺花轎停下,阿翎被蕭清晏牽出了花轎,那只手溫熱,叫她心中受用得很。還沒回握他的手,便被整個橫抱起來,喜娘甜膩的聲音含笑說:“請新郎抱新婦跨火盆?!?/br> 這倒也是一個禮數(shù),跨過了火盆,這便是自家人了。阿翎紅了臉,好在蓋頭遮去了她的神情,不叫別人看到。 隨后的禮數(shù),每個朝代也都差不多,無非拜天地高堂,夫妻交拜,禮成奏樂,送入洞房完成禮數(shù)。 待兩個新人落座,喜娘便奉上了喜秤,說著年年月月永不改變的話:“請新郎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眼前的火紅被揭開,阿翎這才看到了蕭清晏,他一身喜服極為合身,火紅的顏色襯得他一張容顏更是清俊。見阿翎紅了臉,蕭清晏笑得愈發(fā)促狹,叫某只外貌協(xié)會更是臉紅。 只是喜娘是不會給兩人眉目傳情的時間的,當下捧了兩盞酒奉到兩人面前:“請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長長久久,永不分離?!?/br> 阿翎原本不善飲酒,一杯下肚,臉上已經(jīng)跟火燒一樣,還是強自維持著元熙王姬在人前的高冷,又見喜娘端上來一碗餃子,當下眼睛都發(fā)光了。看著正說著“請新娘吃下餃子,早生貴子”的喜娘。 咬了一口,皺著眉硬是咽了下去,嫌棄萬分的看著那一碗餃子,沒了半點食欲:“生的?!?/br> “自然是要生的,意取早生貴子之意?!毕材镄χ忉屚?,又將餃子擱在托盤上,“禮數(shù)便是成了,只剩了最后一禮……” 蕭清晏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的,當下命喜娘等下去后,轉身摟住了阿翎:“我先行出去待客,果兒等我一會子?!?/br> “好?!卑Ⅳ嵝χ麘牙锊淞瞬?,“早些回來?!?/br> 蕭清晏捏了捏她的鼻子,轉身出去。阿翎這才躺在床上,看著屋中的陳設,譬如一人高的白玉送子觀音,一雙金童子送福,再譬如擺在枕頭上的一對鴛鴦絳,亦或者是連珠帳。 這些賀禮,怎么看怎么花了血本的。 只是今日折騰了一日,阿翎也累了,掃開了撒的滿床的蓮子桂圓,和衣躺在了床上,卻覺得眼皮不住的發(fā)沉,不多時便沉沉睡去了。 阿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房門前傳來嘈雜聲,這才迷迷糊糊睜眼,見一團人影簇擁著來,也就被唬醒了,見是蕭家兩個小的扶著自家喝得醉醺醺的大哥,一面進來還一面歉意笑著:“翎姐兒,大哥今日吃多了酒,只怕成不了事了。” 往日在二十一世紀,沒少看別人結婚時新郎被灌醉到不省人事,以前只覺得好笑,現(xiàn)在擱自己身上了,阿翎除了覺得無語就是薄怒。 新郎醉了,除了意味著自己今日要獨守空閨之外,還要照顧自家醉醺醺的丈夫。而這些,原本不會發(fā)生的。深深吸了口氣:“不知道是哪些人將清晏灌成了這模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最好別犯在阿翎手上,不然忽悠得你家媳婦跟你一哭二鬧三上吊! 蕭家老二蕭清凡與弟弟蕭清灃看了一眼,扶著自家東倒西歪的大哥,硬著頭皮道:“是轅哥兒,還有蕭家?guī)孜槐炯业男值軅??!?/br> 一聽到夏侯轅,阿翎頓時蔫了,也沒有方才要十年報仇不晚的氣勢了,忙上前扶住蕭清晏:“我省得了,此處交給我就是,兩位小叔請回吧?!?/br>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某人弄上床躺著,還沒將其擺正,便被撈在懷里安置好,溫雅的聲音多了幾分迷蒙:“果兒,別走,叫我抱抱你……” 掙扎了許久才脫離禁錮,阿翎抹了抹頭上的汗,還是決定自己去打水來照顧自家目前自理能力為零的丈夫。一身喜服站在院中打水別提多可笑,更不說從小到大,阿翎連重物都沒提過,此時拎水桶拎得也是東倒西歪沒澆在自己身上都算是好了。一桶下來,灑了四分之三,澆濕了一雙鞋子。 正月天冷,阿翎只覺得腳上冰涼透骨,也不好說什么不管屋中那口子,只是感嘆起了早知如此就應該叫下人去做,免得現(xiàn)在屋里那個夠狼狽了,自己還跟著一起狼狽。 還沒思量完,身后一道大力,整個人被抱了起來?;5冒Ⅳ岵铧c叫出來,見是醉得方才抱著自己不撒手的蕭清晏,腦子里頓時明白過來——丫裝醉! 抱著自家努力的小嬌妻一路回了房中,又為她脫了鞋襪,見一雙小腳丫凍得發(fā)紅,蕭清晏忙將它們納入懷中細細捂熱,又見阿翎一臉的氣惱,也就笑問:“莫非果兒真以為我醉了?” “我沒有你這樣壞,自然是沒這個心眼的?!弊约豪鬯览刍钸€要照顧裝醉的他?!越想越生氣的阿翎要是還能給他好臉色看,那就不得不說,脾氣真太好了。 “我若不如此,怎么逃得出來?”蕭清晏笑道,“阿轅一副不將我灌醉不罷休的態(tài)度,生怕我欺辱了你?!?/br> “你那幾個叔伯兄弟難道是好相與的?”阿翎偏著頭反問,蕭清晏臉上的微笑倒是無所謂起來:“你不必管他們。” “什么?”阿翎不解,正待再問,便被整個抱著倒在床上。鼻尖被咬了一口,阿翎吃痛,扯住他的手,便一口咬了上去,“你又欺辱我。” “我哪里敢?要是我家果果哪日成了河東獅,受罪的不還是我?”這話雖是說得促狹,但還是攬住了阿翎,“你曉得,我最是喜歡你了?!?/br> 心中忽的一甜,阿翎將腦袋埋在他懷里:“你曉得么?我聽說,西方的國家,在男女成婚時,證婚人都會那樣問雙方新人,‘你可否讓對方成為你的丈夫/妻子,不論生病或是健康,不論貧窮或是富有,始終愛他,尊重他,直到離開這個世界?!闭f到這里,阿翎這才抬頭看著他,“我夏侯翎愿意嫁給蕭清晏為妻,不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我會始終愛他,尊重他,直到我離開這個世界。夏侯翎愿意與蕭清晏成為世人所稱道的璧人。生一窩小猴子,來日慢慢玩?!?/br> 蕭清晏心中忽的一暖,想到那日在梅林中的許諾,明白這是阿翎的回應,當下將她抱在懷里:“那咱們就來生孩子吧。” 一直到第二日,阿翎總算是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新婚男人不知饜足,真不是娘親和嫂嫂騙她的! 當日便是向公婆敬茶,又要給兩個小叔子見面禮,一切禮數(shù)周全之后,小兩口還是照舊回了房中溫存。 趴在蕭清晏懷里睡了一會兒,睜眼就見他有一顆沒一顆的吃著自己廢了好大力氣才剝好準備醒來當點心的瓜子。阿翎立時就炸了,奪回了瓜子,發(fā)覺沒剩下多少,立馬擺出一張“你今晚別想進門”的萬年臭表情,惹得蕭清晏忙端了一盤芙蓉酥出來將功折罪,并美其名曰:“我若是不幫果兒吃些,只怕果兒沒有胃口再吃了?!?/br> 沒那心思跟他扯皮的阿翎剛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下來,還沒開始吃,就聽到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世子,二太老爺一家來了?!?/br> 輕輕應了一聲,蕭清晏喂了阿翎吃東西,這才低聲說:“什么叫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曉得么?” ☆、第78章 阿翎往日來嘉國公府來的也是多,但這位二老太爺總是分出去的,倒也是從來沒見過。這回她已經(jīng)是蕭家的兒媳婦,自然而然的要拜見這些長輩。 雖說,蕭清晏的語氣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善。 其實這些子王公侯爵家,誰人沒有些腌臜事?澤安府照樣有一窩子腦殘,嘉國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從蕭清晏懷中起身,整理了一番之后,夫妻倆才相攜出門。一路轉到了正堂,堂中主位坐著嘉國公夫婦,左下首第一個,坐著的便是一個約莫花甲的老者,垂垂老矣不說,還有那么點發(fā)福,一雙三角眼透著說不出的市儈精明。而其身邊,還跟著與蕭家三個哥兒相差不大的一男一女,想來就是蕭清晏的堂姊妹。 “二叔公?!笔捛尻炭翱靶羞^禮,阿翎雖說有王姬的封號,但以后蕭夫人三個字是放在元熙王姬之前的,輕輕一福以示對其的尊重,便跟著蕭清晏坐下。 二老太爺眼睛輪了輪,笑道:“昨日清晏才大婚,做什么不叫兩個小的膩歪一會子?這樣倒是做了惡人了。”又看著阿翎,“元熙王姬到底是個美人胚子,無怪清晏這樣喜歡。” 這看樣子,不像是自家那一窩子極品的樣子啊……阿翎暗自腹誹后,稍微安心,微微一笑,也不好回答。 嘉國公知曉這是還是有些尷尬,忙回道:“二叔畢竟是長輩,既然回來一趟,小輩們自然是要來向二叔請安的??上宸埠颓鍨柍鋈チ?,不然也應當來向二叔請安。” “哪有那么多規(guī)矩?不過一把老骨頭了?!庇洲D頭看著身邊的一男一女,“你們兩個,倒也是多與你們大哥哥大嫂嫂親近親近,總是于你們好的。” 兩人忙應下不表。那男子看著蕭清晏,目光倒是如常,就是略顯冰冷,似乎有幾分不齒的感覺,而那位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一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可愛至極。 阿翎看著兩人,開始不解蕭清晏那似乎有深意的話是什么意思了。只是現(xiàn)在這局面容不得她發(fā)問,也就乖乖坐著,目光不住的打量過二老太爺和來的堂弟堂妹。 “我接到在南方的朋友的信兒,說是雪災又加重了。”二老太爺捋了捋胡子,圓潤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如今京中都有人傳出說是宮中有妖人作祟的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br> “侄兒不得而知?!奔螄f著,還不忘給作壁上觀的阿翎使了個眼色,讓她千萬不能說話。阿翎雖是不解,但作為一個聽話的好兒媳,還是選擇了不表態(tài)。 “元熙王姬也不知道?”二老太爺看著阿翎,“若是雪災加重,難免叫人覺得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況且只怕朝廷下派的賑災物一時無法到達,到時候,這物價可就高了……” “叔公說笑了,我哪里能知道呢?”論起打太極,阿翎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舅父后院中的事,哪里能叫我一個外甥女兒知道了去?況且那傳聞我也聽過一些,還牽扯到朝堂上,咱們大齊有祖宗家法,女子不得干政,更不會叫我知道了?!?/br> “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倍咸珷斂催^蕭清晏,“不過若是皇上派人賑災,清晏大可以一試,到時候,可是大功一件,仕途有望?!?/br> “孫兒是個得過且過的人,官拜幾品,并不曾放在心上。況且孫兒剛大婚,便是自薦,皇上也未必會采納?!笔捛尻绦Φ脺貪櫍抗庥挚翱奥湓谧约姨妹蒙砩?,不曉得為什么,那女子竟是打了個哆嗦,旋即輕笑,“況且,朝廷的賑災物資都是國庫出資,在不同的皇商處購買,想要壟斷也是斷斷不能的。南方如今物資短缺,少不得哄抬物價了。” 阿翎現(xiàn)在總算是回過味來,這位二老太爺是個經(jīng)商的,難怪想要攛掇蕭清晏去。想來這位二老太爺在南方也是有生意的,此時已經(jīng)大賺了一筆吧…… 揉了揉眼睛,阿翎這才明白蕭清晏那語氣是什么意思。商人么,誰都是巴不得能贏得最多的利益,已經(jīng)到了無縫不鉆的地步了。 只是自薦什么的……皇帝本就心眼多,況且蕭家又是開國功臣之后,如今皇帝能坐視柴家被純儀陷害,自然而然的,也能坐視蕭家被陷害。若蕭清晏真是攬了這個攤子,賑災大臣神馬的,誰都知道是個肥差使,做好了也就算了,做不好就是墮了皇帝的信賴,甚至是民心散亂時局動蕩。 拉倒吧,阿翎寧愿蕭清晏跟自己我在一方小天地你儂我儂,也不愿他去做這樣說不準的事情。 二老太爺見目的被說破,老臉紅也不紅,只是緩緩一笑:“的確是這個理兒不假,但叔公未必不是為了你著想,男子漢志在四方,你父子都是從政,自然應該想著如何光大我蕭家?!?/br> 嘉國公面色不虞,還是強忍著看了二老太爺一眼:“二叔,當年先祖蕭逸曾立下祖訓,蕭家世代絕不入內閣。況且如今的爵位,尚且是當年太/祖陛下恩賜。又怎能違背先祖立下的規(guī)矩?豈不是成了欺師滅祖???” “時不我與,先祖立下規(guī)矩的時候,自然是出于時局考慮。我蕭家沉寂這樣多年,難道不愿一鳴驚人?”二老太爺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一副活出了精明的感覺,“你難道以為,我有害蕭家的心思?” 嘉國公沉吟片刻,低聲道:“侄兒不敢。” “男子漢大丈夫,如何不能遠志?”二老太爺?shù)?,“先祖當年跟隨太/祖皇帝打下江山,被太/祖親自稱贊臥龍在世,兒孫難道偏安一隅?” “伴君如伴虎,近臣自然更是如此。先祖當年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會立下祖規(guī)。恕侄兒不愿聽從叔父之言?!奔螄珒韧饧嫘蓿⑿员绕鹗郎洗蠖鄶?shù)男子好了不止一點半點,現(xiàn)在也委實怒了。蕭逸當年既然能立下“永入閣”的祖訓,勢必是有原因的。況且這樣多年君臣,皇帝的脾氣他也是能摸到一點。 那是腹黑中的全黑,平日都是笑瞇了眼的模樣,實際上,弄死了你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老太爺略一沉吟,目光倒也是看向了自家孫兒,后者一臉的冷若冰霜,只是了然的點點頭。 阿翎不知這祖孫倆在賣什么關子,心中對于方才蕭清晏那不善的語氣也是明白了為什么。 祖宗家法明著說了,蕭家男兒不許去爭權奪位,現(xiàn)在這位二老太爺,完全是大力想著要讓嘉國公這頭去爭權?。?/br> 話是沒有說錯,男兒志在四方,但蕭家智商高,百年前太/祖稱贊蕭逸臥龍在世的時候,這件事就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樣智商高的人,皇帝才是最忌憚的。你再去爭權?真的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倒是那生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站起身,道:“大伯父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祖父三思。一家人何必為了這個鬧得不快?” 二老太爺看來還有些牛鼻子脾氣,只哼了哼,什么都沒說。嘉國公夫婦臉色也不好,相視一眼。二老太爺?shù)降子卸嗌偈菫榱耸捈业挂膊缓谜f,就算是要發(fā)怒也不能,這好歹是自家叔叔,再不對盤,沒有逼到一個份上,發(fā)怒就是不敬長輩。 “蕭家并不該如此沒落下去?!倍咸珷斆C穆了神色,忽然拱手向空中揖了一下,“想當年夏侯杰將軍和我蕭家先祖,如何的鮮衣怒馬快意人生,絕非像現(xiàn)在一般!”圓胖的臉上出現(xiàn)失望透頂?shù)纳裆坝l(fā)的不如當年了。”說罷,揮揮衣袖,“也罷,正如玉丫頭說的一般,一家人倒也沒有必要為了這個紅了臉。”說完了,連告別也不曾,領著一雙孫兒孫女去了。 莫名其妙!阿翎腦子里頓時浮出這幾個字,轉頭看著公公婆婆,兩人臉上看不出一點神情,但想來也是不歡喜的。阿翎沒那么不知趣,當下推說身子不適,撒嬌讓蕭清晏陪自己回去了。 一回到自己房中,阿翎倒也是附庸風雅的點了香,又膩在蕭清晏懷中:“這位老太爺總是這樣?老是想著讓你們去爭權?雖不說不好,但……” “你呀,這樣單純可怎生得了?”蕭清晏換了只手抱她,叫她乖乖躺在懷中,“我且問你,皇上是個什么樣性子的人你比我還清楚不是?那些日子,我在皇上跟前當差,那才叫做伴君如伴虎。皇上對于蕭家,雖是恩寵有加,但誰都知道,皇上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些世家大族。若是我真的去爭了,無論爭到與否,皇上都會覺得蕭家對權力有意思了。爭到了叔公趁機向我邀功,他是皇商,自然可以從大賺一筆;若爭不到,也讓皇上對嘉國公府生疑了。哪日皇上這疑心病發(fā)作,將蕭家一鍋端了……”蕭清晏說到這里,忽然笑出聲,“到時候我被砍了腦袋,果兒就要改嫁了?!?/br> “去你的!”阿翎紅了臉,在他臉上吻了吻,“我才不要呢,你哪日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死。要是那時咱們的孩子還小,我就等他長大了再去死?!?/br> 蕭清晏啞然失笑,抱著阿翎,繼續(xù)說道:“你且想,若是到時候,皇上隨便尋了個由頭,將嘉國公府一網(wǎng)打盡后,為了給百姓一個仁君的形象,他會怎么做?” “舅舅會……將嘉國公府嫡系全數(shù)殺光,而后,將爵位還給旁支?!卑Ⅳ徉f罷,“你的意思是……” “嫡系一脈沒了,旁系又是誰呢?”蕭清晏見她很上道,也是欣慰,“若是我們去爭,無疑是為他鋪路,又何必呢?”聞見女孩身上甜膩的馨香味,他倒也在她臉上烙下一枚吻,“況且,他真當父親傻么?就算能煽動父親去爭,爭到最后,相信反咬一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br> 阿翎掌不住輕笑起來,摟住他的脖子:“清晏,我倒是覺得,舅舅肯定已經(jīng)有了賑災的人選,趁著這流言將起的時候?!?/br> 蕭清晏笑道:“你猜的是誰?” “柴家那位嘍?!卑Ⅳ嵝Φ溃叭缃袼驹陲L口浪尖,好在京中流言還不多,也就官家知道,民間流言未起,他便不算被置之死地。舅舅大一棍子給個甜棗,還能杜絕欽差大臣帶頭作亂,畢竟,他現(xiàn)在被多少眼睛盯著呢?!?/br> “有長進。”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過幾日,伊雷王子他們也要走了,如今京中倒也是安生下來了,到時候,咱們也去四處走走。開春了,咱們就去好好玩一會兒。” ☆、第79章 正月尚未過完,德勒克父子便攜了莊和這便宜媳婦向戈雅進發(fā)。戈雅使臣一來就呆了半年,而這半年之中,說是大齊皇室最丟人的時候也不為過。 至于一路往戈雅去的路上,伊雷親愛的弟弟、衛(wèi)隊長哈爾墩對于莊和的狂熱眼神不減反增這事就按下不表了。 與德勒克父子同時動身的,還有當年柴家的狀元郎,如今的欽差柴恒?;实鄹σ恍加蔂砍兜叫窍蟮牟窈闱巴c災,朝堂上頓時像是炸開了鍋。還是皇帝力排眾難,這才將柴恒保住,說是定不可叫皇帝失望。 要不是知道皇帝明白那星象的事是自家娘親胡謅用來陷害柴貴姬的,阿翎都得懷疑自家舅舅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 命數(shù)之事與國家息息相關,又有幾個皇帝不曾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