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相見歡(短篇 1V1)、哥哥!別、別撩……、盜墓筆記真正大結(jié)局:十年之后、閻王找我談養(yǎng)喵、[競技]重生之冰上榮光、HP被拋棄的一代、仰望(1v1 BDSM)、妙元如曌、嬌妃上位記、劫后余生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 唇角微動,卻終究沒有說半個字。 “莫不是世子以己度人,將所有人都看作言而無信之人?”水清漪恍然大悟的說道,以她的勢力斗不過他,所以她沒有想過報復(fù)他。只一心想著改變前世的命運,好好的經(jīng)營未來的人生。但每當(dāng)看到他,看到熟悉的景致,心里到底是有些怨的。 曾經(jīng)恨不能將他融入骨髓,斷頭之際,卻是恨不得剔除骨髓,掏空了心。只為了忘記他,與他再無一絲一毫的瓜葛。 難道,還不能氣一氣他? 長孫華錦漆亮的眸子里風(fēng)云涌動,不過一瞬,歸于平靜。眸子深處,卻是隱匿著震驚之色。不曾料到,他在她的心中,竟是這般的不堪。 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背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她一眼:“如此,再好不過?!?/br> 水清漪微抿唇瓣,稍一欠身,從他身邊走過。對他的話,只信了三分。 長孫華錦手指微動,水清漪的衣袂自他指尖滑過,只留下一片冰涼??粗章涞氖?,淡淡的金芒從指間流出,亦如她,想方設(shè)法的要從他身邊溜走。 定定的站在亭閣中,他倒印在地上的身影拉長,愈發(fā)顯得單薄虛弱。 “世子……”常德欲言又止,看了看消失在梅林的水清漪,有些不明白她為何就瞧不見世子爺做的,反倒以為別有居心。 長孫華錦面具下的面容上有些許的清愁,淡淡的說道:“常德,將無雙尋來?!?/br> 常德見鬼了一樣,猛然看向他。神色凝重的說道:“世子,您要想好。若是有誤……”最后半句,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半月前無雙研制出解藥,卻只有四成的把握。世子當(dāng)時毫不遲疑的拒絕,今兒個怎得突然喚無雙了? 驀地,醒悟過來,難道是水小姐嫌棄世子爺冷冰冰的?想到此,慌忙說道:“世子,您再思量思量。屬下這就去將庚貼送到長遠侯府!”心里恨不得扇自個一巴掌。若不是見到世子爺對水小姐不同,突然又要解除婚約,他們自作主張,透露消息給王妃,令世子退婚不成。也不會弄到現(xiàn)在這地步,沒有退親,反而讓世子遭了水小姐的厭惡,世子受刺激的要拿命開玩笑! “常德,這些年是否對你們太縱容?”長孫華錦語氣冷漠不含一絲感情。 常德面色一變,單膝跪地:“屬下這就去辦!” …… 水清漪回到府中,便被人請到了大夫人的院落里。 方才一進屋子里就見到大夫人端坐在梨木椅中,旁邊是水守正,黑沉著臉。抬眼間,見到水清漪緩緩走來,怒道:“你果真了不得!府中已然家宅不寧,你還鬧到外邊去。將人得罪個遍,你才安心?跪下!” 水清漪見他不問青紅皂白一頓數(shù)落,眉頭微擰:“父親,女兒不知錯在何處?又得罪了誰?” 水守正見她不知悔改,一掌拍在小幾上:“孽障!你毀了喬夢語的手,傷了權(quán)夜雪,還想狡辯?”將怒火撒在一旁的大夫人身上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凈給府上尋麻煩,就是個禍害!趁權(quán)相不曾來問罪,快帶著這孽障去相府賠罪!” “父親,若是女兒所為,就是跪著去相府賠罪,我也認(rèn)了!可權(quán)小姐受傷,是皇貴妃所為,為何要我擔(dān)了這罪名?再說,表妹的手被廢,我也很驚訝難過。畢竟,那把古琴是皇貴妃所賜之物。我彈奏之時手受傷了,表妹代我繼續(xù)彈奏,才會中毒?!鳖D了頓,看向大夫人道:“這件事也算因我而起,登門致歉也是合理?!?/br> 大夫人一聽水清漪的手受了傷,緊張的走來察看,見已經(jīng)上了藥沒有大礙,舒了口氣:“你這孩子,就是缺心眼兒?!毙睦锩靼走@一切都是皇貴妃所為!回身對水守正說道:“清兒也是受害之人,沒有理兒去給權(quán)小姐賠罪。何況,清兒不久將嫁入靜安王府,成為世子妃,恐怕不妥?!贝蠓蛉搜鄣组W過諷刺,水守正壓著水清漪去相府,無非是畏懼權(quán)相的權(quán)勢罷了。 水守正知曉大夫人的意思,相府與靜安王府是死對頭,若是讓水清漪去相府賠罪,那就是矮人一截。若她只是侯府的嫡長女也就罷了,可關(guān)鍵她與靜安王府有牽連,她這一低頭,代表的也是靜安王府。若是傳出去,靜安王府那頭退了親事可就不好。 兩相權(quán)衡,水守正心里有了抉擇,沉吟道:“夫人說得對,權(quán)小姐是貴妃所傷,與清兒無關(guān)。午膳后,夫人你親自帶著清兒去鎮(zhèn)國公府去致歉。待明日空閑了,清兒你備著薄禮去看望權(quán)小姐。畢竟,你們年紀(jì)相仿,日后多少也有來往?!?/br> 水清漪心中冷笑,讓她變相去賠罪呢?水守正這是要兩邊都討好,天下間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父親,馬上就婚期了,我也不好拋頭露面,這事兒日后再說。何況,眼下最重要的是meimei的毒,再過一日,可就無解了?!彼邃赳g了水守正的話。 水守正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用完午膳,水清漪便與大夫人一同去了鎮(zhèn)國公府。 這一消息,立即便傳到了相府與宮里頭。 皇貴妃伺候好皇帝,凈身出來,就聽到水清漪去了鎮(zhèn)國公府。精致的眉頭一挑,裹著輕薄透明的薄紗躺在貴妃榻上,玲瓏有致的身段若隱若現(xiàn),極為的香艷。 臉上卻并沒有在梅園里頭的喜怒于形,一雙眼尾上揚的眸子里,冷若寒潭,精芒暗斂。顆顆晶瑩如白玉的腳趾,推動著闊榻下擱著的棋盤上的棋子,慵懶散漫道:“王府那邊可有消息?” 醉燕畢恭畢敬的回稟道:“王妃送來口信,讓您注重身份與言行舉止。”小心翼翼的覷了玉媚兮一眼,輕聲道:“并且撤去了安插在您身旁的一名暗衛(wèi)?!?/br> 玉媚兮盯著棋局的目光一頓,透著絲絲的詭譎,轉(zhuǎn)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將一封密函扔在醉燕膝下:“速速去辦?!?/br> ☆、第三十二章 讓她死! 鎮(zhèn)國公府 江氏滿眼心疼的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喬夢語,心里悲戚,落淚哀道:“好好的一個孩子,不過一個宴會,就傷成這般。這都到了議親的年紀(jì),如何尋個如意夫婿?” 轉(zhuǎn)而跪在地上,哭求道:“母親,我統(tǒng)共一兒一女,兒子自小不在身旁,只有語兒大小在我膝下長大。每當(dāng)想念哥兒時,都是語兒給我解悶兒,才熬過這許多年。如今,她變成這般模樣,倘若是旁人害的,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給她討個公道?!?/br> 老夫人已經(jīng)是八旬老婦,至從兩年前大夫人出了那件事兒后,心里一直憂心著她過不好,郁郁成疾。拄著拐杖站在床頭,看了眼那一雙通體發(fā)黑的手,仿佛是浸了墨一般。 “你大姐只有這一個女兒,管教嚴(yán)謹(jǐn),沒有縱壞了去。這件事,我已經(jīng)問了個明白。若不是語兒挑頭,何至于如此?她若是個聰明的,就該知曉清兒那丫頭也是鎮(zhèn)國公里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旁人都沒有擠兌,她倒好,替貴妃出頭,生怕外頭的人不知國公府里不和睦,姐妹成仇?”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滿臉的失望。 “母親……” 老夫人閉了閉眼,不耐煩聽江氏開口,她無非是要瀟兒給她個交代。冷下臉,沉聲道:“清兒會害自個不成?那么多人瞧著,她如何動手?這琴是誰的,你找誰去!” 這個家,她是管不成了! 江氏心里頭一急,暗罵這老不死的油鹽不進!知道這次把她逼急了。生怕她惱了喬夢語,將國公府的家業(yè)傳給二房,訕訕的說道:“母親,媳婦不是這意思。不管如何,語兒都是為了清兒才廢了雙手。不論怎么樣也該來瞧瞧語兒,媳婦只是想著語兒這輩子毀了,心里頭難受?!睖I珠兒成串的落了下來。 一旁的喬正國心里也極度不悅,喬夢語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原以為有大好的前程,卻被水清漪被毀了。若當(dāng)真顧念著情份,這當(dāng)頭早該來府里賠罪,可這都什么時辰了?一句問候的話都不曾有! 正要替江氏說句話,門房匆匆來報:“老夫人,大小姐來了。” 老夫人愁眉舒展,讓老嬤嬤將她攙扶去前廳。 喬正國想了想,也一同跟了過去。 江氏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繡帕,看著老夫人腳步蹣跚的離開,眼底蓄滿了恨意。喬若瀟不過是嫁出去的人,卻眼巴巴的寵著。而自個的嫡子,卻是不冷不熱。這心肝兒,也歪得太厲害了些! 起身去看喬夢語,見她睜開雙眼,滿目猙獰,就知方才那一番話都給聽了去。心疼的說道:“語兒,你放心,娘不會讓你白遭了罪!” 喬夢語徹底死心了,老夫人哪里是她的祖母了?心肝兒全偏向了水清漪那賤人!看著依舊僵硬不能動彈的雙手,心里的恨意如巖漿翻滾,灼燒她的心肺。 神色激動,呼吸愈來愈急促,尖銳的叫喊聲帶著濃烈的恨:“娘,我要她死!要她死!” 憑什么她好端端的,歡歡喜喜嫁給長孫華錦?而她卻成了一個廢人,前途末路?她何嘗甘心! 江氏慌忙按住激烈的喬夢語,生怕她有個好歹,溫和的安撫道:“你好好養(yǎng)傷,娘自有主張?!?/br> 撫順了她凌亂的發(fā),看著喬夢語雙目通紅,里面充斥著蝕骨的恨,夾著著陰毒,緊咬著牙齒打顫。心里一陣陣的絞痛,卻又陡然生出了一絲驚慌,眼前這魔障了的喬夢語,對她來說極為的陌生。 就在這時,江氏的心腹蓮花輕輕走來,通傳道:“夫人,大小姐帶著表小姐過來了。” 江氏冷哼一聲,表小姐?不過一個從哪個深山旮旯里的野種,也配? 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江氏拿著帕子按著眼角,回轉(zhuǎn)過身,淚水籟籟的落下,哽咽的說道:“jiejie有了身子,怎得過來了?這一路顛簸,身子要緊。”吩咐蓮花將繡墩搬來。 喬若瀟臉上布滿了擔(dān)憂:“不妨事,倒是語兒……這事因清兒而起,我特地帶她來賠罪?!?/br> 趙mama立即將備好的禮物,遞給蓮心。 江氏紅著眼圈道:“不過是小事一樁,勞煩jiejie費心了!”頓了頓,看了眼閉目安睡的喬夢語,壓低了聲音:“只是苦了這個孩子,情緒一直不穩(wěn),方才喝了安神藥歇下了?!?/br> 水清漪素來就知江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方才說小事,轉(zhuǎn)眼又訴苦。歉疚的說道:“舅母,meimei歇下,我們就不打攪了。待meimei好些了,我再來瞧瞧她?;厝ズ?,我會在祠堂給meimei抄寫佛經(jīng)祈福!” 罰跪就了事了? 江氏心里冷笑連連,面上不動聲色,慈愛的拍了拍水清漪的手背:“好孩子,你有心了。不久就是你的婚期,語兒這模樣我著實放心不下,怕是不能去觀禮?!蹦弥徎ㄟf上來的一匹上好的絲絹道:“其他的物件兒你也不缺,這是前皇后賜下來的貢品,今兒送你做賀禮,莫要嫌棄才好?!?/br> 水清漪看著塞到手中的布匹,入手一陣冰涼,極為的沁心。臉上染著一抹淡淡的笑,羞怯的垂頭:“舅母折煞清兒了?!?/br> 江氏目光閃了閃,不再看水清漪,怕看到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控制不住的撕爛她。親自將大夫人送出屋子,勉強的笑了笑:“今日招待不周,jiejie莫要追究。待語兒好些了,邀您過府一敘。母親好些時日不曾見到j(luò)iejie,心里頭想念的緊,今日難得過來,多陪陪她。” 大夫人也是痛失愛女的人,自是能體會江氏的心情,寬慰了幾句,嘆道:“難為你了,華哥兒自小被父親扔到邊關(guān)歷練,這些年也不曾見上一面?!?/br> 江氏撲通跪在地上,哀求道:“jiejie,語兒素來心高氣傲,難以接受她受的罪。我這心里頭發(fā)慌,生怕她會做傻事。希望您求求母親,讓華哥兒回來……讓他見一見語兒。” 大夫人知道華哥兒送走那年,江氏才生下喬夢語。只是,江氏利用清兒這件事讓她承情將華哥兒調(diào)回帝都。依著江氏的性子,有了依仗怕是在府中氣焰更甚。 敷衍了幾句,大夫人帶著水清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在院門口腳步一頓,斜睨了繡橘手上抱著的銀紅色絲絹,笑道:“母親有孕在身,沒有給你親自繡幾套衣裳。你祖母身旁的秀姑姑手藝一等一,這匹絲絹留下給她為你做兩件陪嫁衣裳?!?/br> 水清漪是個通透的人,明白大夫人的意思,頷首道:“好?!?/br> 二人一進屋子,就看到老夫人坐在炕上打盹,聽到腳步聲,緩緩的睜開眼,疲乏的說道:“可算來看我這老婆子了!”有些置氣的話,卻滿含著笑意。 大夫人沒有回答,讓繡橘將布遞給秀姑姑,拉著水清漪道:“祖母發(fā)怒了,你去替母親盡盡孝道。伺候好了,祖母才會施恩叫秀姑姑給你裁做衣裳?!?/br> 老夫人輕哼了一聲,隨意的看了眼秀姑姑手上的布匹。見秀姑姑臉色古怪,欲言又止,目光銳利的盯著布匹道:“有話如實說。” 秀姑姑遲疑道:“小姐,這布上熏染了麝香,還有紅羅花粉的味兒?!?/br> 幾人面色大變,好狠毒的心思! 紅羅花粉是催/情之藥,倘若制成衣裳穿在身上,藥效發(fā)作,后果不堪設(shè)想! ☆、第三十三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老夫人面色陰沉,滿目凌厲:“這幾年她的氣焰愈發(fā)的囂張,心腸也狠毒,將手伸到你們的頭上!”老夫人如何不認(rèn)得這匹布?當(dāng)年孝仁皇后生前賜給江氏之物,寶貝兒收藏著,如今拿出來,斷然是沒有好心! 果不其然,她這是要斷了瀟兒的后路,逼死水清漪。 大夫人臉色微變,眼底閃過晦暗光芒。江氏終究是忍耐不住動手了,布料上的麝香不用想也知是為她腹中孩兒準(zhǔn)備的。 撫摸著腹部,端著丫鬟奉上的羹湯,淺淺的抿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說道:“母親,這里頭怕是有誤會。弟妹要照顧語兒,清兒成婚不能去觀禮,便忍痛割愛送作清兒賀禮,怎得會下毒?我這做jiejie的也該要體諒體諒,打點府中庶務(wù)弟妹恐怕無暇分身,兩頭忙著語兒好了她倒是病倒了。二弟妹不是閑賦在府中,她也是出身大家,可以讓二弟妹分憂。” 一句話,剝奪江氏在府中的權(quán)勢。 “她心胸狹窄,語兒變成那般模樣,她豈能咽下那口惡氣?”老夫人整個人蒼老了許多,怏怏的靠在大迎枕上,喃喃的說道:“她不過是仗著華哥兒與曲家有了婚約,娘家得勢,才有恃無恐。一月后,華哥兒回來向曲家下定,不知她要翻出什么浪來?!?/br> 曲家是新崛起的大族,皇上的新寵,與鎮(zhèn)國公府一樣,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 水清漪捶著老夫人的肩膀,思索道:“清兒聽說邊關(guān)不安穩(wěn),若是表哥回來,那邊出了事兒,恐怕對表哥不利。而且,曲家內(nèi)宅不安定,這事兒可以先緩緩?!?/br>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水清漪,花白的眉一皺,沉吟道:“你從何處得知?” “花公子告訴你的?”大夫人知道水清漪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這段時日里,她做事很穩(wěn)妥。而且最近與花公子、靜安世子走的極近,莫不是他們透露的口風(fēng)? 水清漪怎么會不知道?還知道曲家這次會安然無恙,因為曲家是權(quán)相的人,自是不會讓曲家出事。 她的目地就是阻止華哥兒進京,斷了與曲家的親事。 水清漪默認(rèn)的點頭,看了眼屋子四周,壓低了聲音道:“曲明鋒前幾日納妾,權(quán)相備送了厚禮?!币谎缘莱隼镱^的利害關(guān)系。 老夫人是很精明的人,轉(zhuǎn)個彎就明白水清漪話中的意思。若是尋常的關(guān)系,納妾豈會送禮? 若是如此,不得不深思曲家與國公府結(jié)親的用意。 “秀姑姑,你去喚江氏?!崩戏蛉嗣嫒莩领o,心里卻極為的惱怒!曲家這門親事,是江家那邊搭的線,當(dāng)時不過想著江氏不會害了自個的兒子。如今看來,怕是江氏也被江家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