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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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此刻覺得老夫人太過可恨,所有傷害他們的事情她都做了,如今見瞞不住便將真相告知。她相信老夫人心里悔了、愧了,可老夫人絲毫不曾顧及他們的感受,反而步步相逼達(dá)成所愿! 她跪龍玨,自己的女婿,渴求見她間接害死的女兒。饒是她犯了天大的錯,她這一跪,都是將龍玨推上眾矢之的。 龍幽眼底閃過殺氣,當(dāng)今天下注重孝義。父王被迫承了她這一跪,傳出去定會被罵個聲名狼藉。雖然他們不在意,可這些人未免太過可恥!落幾滴毫無用處的眼淚,無關(guān)痛癢的賠罪,隨后便用道義咄咄相逼,極其自私。 大夫人臉色亦是同樣的變了,不孝是七宗大罪之一。以龍玨的身份,無人可欺。但是宿敵斷然不少,此事傳出去旁人拿著做文章也會有極大的影響。先前東齊國一個二品官員,被嫡母狀告忘情棄禮,治了不孝的罪,便處以絞刑。 “母親,您怎得這么不小心?母親摔倒了,將mama還不快點(diǎn)將人扶起來!”大夫人生怕觸怒龍玨,看了他一眼,面上無波無瀾,可他身上散發(fā)的陰冷之氣,令她心底生寒。母親當(dāng)真是太糊涂了,這哪里是求情?簡直是在結(jié)仇。 將mama忙將鎮(zhèn)國公老夫人攙扶起來。 鎮(zhèn)國公老夫人這一跪被大夫人一句摔倒了,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卻讓鎮(zhèn)國公老夫人醒過神來,察覺到自己做的事,臉色微微變了。她太過激動,便一時忘了這天下有多么注重孝義。 “人老不中用,老身怕也沒有幾個日子了,連坐都坐不穩(wěn)當(dāng)?!辨?zhèn)國公老夫人枯瘦的雙手搭在膝蓋上,不輕不重的揉著,渾濁的眸子一片悲涼。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才會犯下這等錯事。 水清漪抿緊了唇,退回了長孫華錦的身旁,靜靜的看著龍玨。這件事,她是做不得主,但是她心里倒是想見一見她的生母。 良久,龍玨冷漠的說道:“芙兒,不想見你!” 鎮(zhèn)國公老夫人心中一震,唇瓣翕動,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不相信那個柔順乖巧的大女兒,會不愿意見她這個母親。 “不!我知你心中有恨,芙兒她那么善良孝順,豈會不愿見我?”老夫人希望龍玨是騙她,最近噩夢纏身,時常夢見喬若芙小時候的事情。 “她那么善良孝順,你們又怎舍得這樣待她?”龍玨清冷如流光的眸子閃過哀傷,濃烈而刻骨?!拔也辉娝詈笠谎郏瑓s也知她的遺言,斷絕與鎮(zhèn)國公府的恩情?!?/br> 鎮(zhèn)國公老夫人目光悲絕,緊緊的捂著心口絞痛,她當(dāng)真是傷透了芙兒的心,才讓她如此絕情! 她懂! 懂芙兒的意思。 鎮(zhèn)國公府生養(yǎng)她,她當(dāng)那是她的家,事事都體貼遷就。而當(dāng)自己將她的女兒送出去,保全鎮(zhèn)國公府便已經(jīng)斷了恩情。 是怎樣的心寒、心碎,那樣溫柔似水的女兒,才會痛下這樣的決定! 鎮(zhèn)國公老夫人呼吸陡然急促,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將mama心下一急,慌忙將她接住,焦急的喚道:“老夫人有心悸,快去請府醫(yī)!” 水清漪目光復(fù)雜的看著那個待她慈祥和藹的老婦人,她能夠理解她的選擇,卻不能諒解。 龍玨淡淡的睨了龍幽一眼,龍幽吩咐人去喚府醫(yī)。 水清漪看著二人走了出去,水清漪拉著長孫華錦一同離開。 大夫人心急的喊道:“清兒……” 水清漪佇足,并沒有回頭,靜靜的等著大夫人接下來的話。 “我起初并不知你是jiejie的女兒,只是感嘆這世間血親外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最初將你帶回府,是利用你保全我的地位??勺詈笪沂钦嫘膶⒛惝?dāng)成親生的對待……”大夫人急切的想要解釋,她在心底捫心自問,倘若最初知曉水清漪是jiejie的女兒,她會如何做。 可惜,沒有答案。 水清漪心里很難過,她這輩子重活,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待大夫人。可往往有些真相,打得人措手不及。她也不知日后該如何面對大夫人,畢竟這件事與她無關(guān)。 “我若不曾將你當(dāng)作母親,便不會不遺余力的幫你?!彼邃羯钗艘豢跉猓綇?fù)了內(nèi)心的酸楚,淡淡的說道:“今后,你保重。” 大夫人掩面哭泣,不知為何事情會走到這個地步! 水清漪循著龍玨的腳步,去了龍幽的書房。門扉合上,龍玨直接道出來意:“今日我來與你認(rèn)親,打算將你一同帶去西越。你母妃的遺愿,便是尋回你,再讓她入土為安。” 長孫華錦驟然收緊了水清漪的手,他預(yù)料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這樣的緣由,他如何阻止她去西越? 水清漪挽著長孫華錦的手臂,淺笑的介紹道:“這是我的夫君,長孫華錦?!?/br> 龍玨頷首,神色淡淡。 “我會隨您一同回西越,待母親的事情了卻,我便會東齊。您與幽兒是我的親人,阿錦他是我的夫君。嫁給他,不論他在何處,我都是要與他在一起?!彼邃舯砻髁俗约旱膽B(tài)度,溫柔如水的望進(jìn)長孫華錦的眸眼,如幽潭般深沉,流動著絲絲縷縷的濃情。 長孫華錦薄唇微揚(yáng),極為愉悅。 龍玨淡淡的說道:“你出生的時候,便給你訂了親事,這些年一直沒有你的音訊,他也不曾成親,一直在等你。” 水清漪心頭一緊,頭皮發(fā)麻,她自小訂了親事?而龍玨的口吻,仿佛是要給對方一個交代!“我已經(jīng)為人妻,與他是緣分淺薄,您回絕了罷!” 龍玨態(tài)度出奇的強(qiáng)硬,在此事上并沒有商量的余地:“你這門親事,我不曾認(rèn)下。你是龍玨的女兒,莫要妄自菲薄,即使三夫四夫侍亦無人敢說你半句閑言碎語!” 長孫華錦苦澀一笑,恐怕是龍玨對他知情不報(bào),動了怒,要教訓(xùn)他。 水清漪心中大驚,這般驚世駭俗的話,說的如此理所當(dāng)然,也就只有他了! “天下男子那么多,我只想握著一雙手。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坐看云卷云舒,歲月靜好的走完這一生?!彼邃襞e起十指相扣的手,目光堅(jiān)定不移的說道:“在我的生命中,他比你們早出現(xiàn),陪伴在我的身旁。而這后半生,亦是他在我的身旁。你們說,我會選誰?” 龍玨眉宇緊皺,當(dāng)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他不過是想要給長孫華錦一點(diǎn)苦頭吃,讓他嘗一嘗心底摯愛的人不在身旁,苦尋不得的滋味。 若不是水清漪中了胭脂紅,需要幽兒那套針法,恐怕還不會透露半分口風(fēng)! “你們先回!”龍玨拂袖離開。 長孫華錦心知龍玨對他的成見恐怕越發(fā)的深了,心心念念的女兒,好不容易找回來。非但不愿跟他走,還忤逆他的意思,甚至為了旁人而不愿認(rèn)他。 這會子怕是不想見他們,被氣著了,也不想聽水清漪接下來的話。 水清漪頗為無奈,她也不想這樣,只是想讓龍玨妥協(xié)罷了。 “先回府?!彼邃粢残枰匦抡硭季w,今日的事情太突然了,心里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她從一個吃上頓沒下頓的孤女,搖身一變,成了權(quán)勢滔天的攝政王之女。且還有一個素昧蒙面的未婚夫! 長孫華錦頷首,暫且只得如此了。眉頭緊鎖,怕是此事龍玨不會善了。 果真,第二日,長孫華錦便被邀請去了驛館與岳丈大人喝茶。 長孫華錦在他對面坐下,龍玨遞來一壇子酒,散發(fā)出混合著清新泥土酒香。長孫華錦揭開紅封,斟兩杯酒。一杯遞給龍玨,端起另一杯道:“小婿不曾敬岳丈一杯淡酒?!?/br> 龍玨反倒是擱下了酒杯,隨即端起來,淡聲道:“我敬你,替我照顧了卿兒?!?/br> 長孫華錦毫不含糊的說道:“一輩子?!?/br> 龍玨冷哼一聲:“她自小便定了親事,她的未婚夫會敬她、愛她、護(hù)她一輩子。不會納妾,給她天底下的最高殊榮。” “您選的人,就算將整個天下捧到她的面前,她都不會多看一眼。”長孫華錦直言不諱,眼底有著一抹繾倦溫柔,她不是那般膚淺之人,她心底有他,即使他生在寒門,她亦會不離不棄?!按松抑蝗⑺蝗?,斷不會納妾?!?/br> 龍玨臉上的陰郁散盡:“凡事都沒有絕對,你會放手讓她跟我走?!?/br> 長孫華錦眼眸一暗,不再開口,與他對弈。直到日頭烈了,酒水喝盡,方才起身道:“晚輩暫且告辭,下回再來拜訪您。” 龍玨嗯了一聲,看著長孫華錦的身影,忽而開口道:“這是卿兒出生時,我與她母妃一同埋的女兒紅?!鼻遒恼Z氣,透著淡淡的感傷與悲涼。 長孫華錦腳步一滯,眼底眉梢?guī)е?,信步出了府?/br> …… 水清漪一早,便收到了江府的邀請函。穿著百合色洽淡金蓮花紋路的紗裙,金鳳出云點(diǎn)金滾玉步搖 ,稍稍妝點(diǎn)了一下,便出府赴宴。 馬車旁邊,立著二夫人與她的媳婦小柳氏。與二夫人是出自同宗,娘家侄女。 二夫人瞧見水清漪盈盈走來,遞了一個眼色給小柳氏。 小柳氏巧笑倩兮的上前,走到水清漪的身旁,親熱的挽著她的手臂道:“大嫂,今日江府府添丁,咱們兩個過去沾沾喜氣?!毙×享獾膾哌^水清漪平坦的小腹,微微閃爍著不知明的光。她進(jìn)府都快有小半年,肚子沒有絲毫的動靜,莫不是大哥身子有隱疾?她過門才一個月,便有了喜事。 水清漪臉色微變,還不曾開口,二夫人上來不動聲色的將小柳氏擋在身后道:“錦兒怎得不一同來?”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她曾聽長孫華錦說他絕育。小柳氏的話,豈不是觸到了水清漪的痛處了? 水清漪臉色稍霽,卻沒有了方才的溫和,略微有些蒼白:“他有要事處理?!闭f罷,上了馬車。 小柳氏惱水清漪,饒是她是世子妃又如何?沒有生子,指不定這王府落在誰手里頭呢。 “下回說話可要主意些!若是再敢胡言亂語,下回你便在府里呆著!”二夫人心中不悅,原想要趁著今日與水清漪說會子話,將孫女兒放到她的身邊,讓水清漪教她針線活??蓞s被小柳氏敗壞了! 小柳氏一頭霧水,不知她說錯了什么話。心中再不服氣,也不敢還嘴。 馬車緩緩的行駛,經(jīng)過喧鬧的街道,水清漪仿佛聽到有孩童童真軟糯的聲音傳來。掀開車簾,看著兩個小娃娃一手拿著白面饃饃,歡笑著走在一個婦人前面,和樂融融。 水清漪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清淺的笑。覺得有個孩子很不錯,也想要生一個與長孫華錦的孩子??伞邃粞鄣椎墓饬翝u漸的黯淡,撫摸著肚子,她如今的身子,斷然是不能有孕。 繡橘將方才的一切收進(jìn)眼底,心中酸楚。世子妃身世坎坷,原以為能好好過日子,卻又遭了這等罪! “世子妃,這是一個小泥人。”繡橘想起了什么,從馬車壁柜里翻出了一個彩繪小泥人。 水清漪看著穿福字小肚兜的小泥人,扎著兩個小羊角辮,涂抹兩點(diǎn)胭脂的臉頰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仿佛是對她笑一般,水清漪不禁展顏淺笑:“回去將這個小泥人擺在屋子里?!毙那楹昧嗽S多,凡事不能強(qiáng)求,聽天由命。 繡橘看著水清漪豁然開朗了許多,笑道:“這是世子爺捏的?!?/br> 水清漪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就算前路艱險(xiǎn)又如何?只要他一直伴在她的身旁,便無懼。 馬車在江府停下,繡橘攙扶著水清漪下了馬車。門口接待賓客的丫鬟,見到靜安王府的馬車來了,忙上來招待。恰在此時,文成侯府的馬車到了,停在了水清漪馬車旁。文菁手搭在珍兒的手臂上下來,眼尖的瞧見了水清漪,眉一皺,氣色倒還不錯呢! “江夫人在何處?你帶我去尋她!”文菁高傲的揚(yáng)著頭,指著迎接水清漪的丫鬟。 丫鬟很為難,文成侯在帝京地位并不如靜安王府,而且江夫人叮嚀了她們要好生招待靜安王世子妃。 “江夫人與我是手帕交,她為人甚為和善,倒是縱得你們這些丫鬟個個不知天高地厚,不聽主子命令!”文菁見那婢子杵著不動,捏緊了手絹,文成侯夫人就在身后,她不看發(fā)怒。若是再犯事兒,恐怕父親當(dāng)真會打死了她! 這是哪門子的主子? 水清漪啼笑皆非,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也不過如此了。 “江府二嬸娘來過一回,你去招待貴客,莫要輕怠了?!彼邃舴愿婪讲诺逆咀?,與二夫人一同進(jìn)了江府。 小柳氏將方才的一幕看進(jìn)了眼底,冷笑道:“真當(dāng)自個是一回事,不就是被太后調(diào)回京的文成侯么?當(dāng)真是囂張過了頭,大嫂讓她作甚?恐怕她心里更加有恃無恐,認(rèn)為咱們怕了她!” 水清漪淺笑道:“有些事計(jì)較起來,不過是有*份罷了。文成侯府如今的名聲被她敗盡,咱們何必拉著王府陪她胡鬧?”說罷,腳步不停的轉(zhuǎn)進(jìn)了回廊。 文成侯夫人與文菁就在他們幾步之遠(yuǎn),將二人不大不小的對話聲聽進(jìn)了耳里。文成侯夫人霎時變了臉,心道水清漪是個好利害的女人!文菁三番兩次針對她,都是隱忍著不曾發(fā)作。越是如此,便越足以可見她的城府。 文菁臉色青白交織,原本為勝利沾沾自喜,如今只覺得被水清漪羞辱了! 在她的眼中,自己只是胡鬧!壓根就沒有將她放進(jìn)眼底! 到了江夫人的屋子里,文菁瞧著水清漪坐在左側(cè)第一個位置上,江夫人抱著孩子湊到水清漪的身旁,有說有笑。心中極為不舒服,在她的心中江夫人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她看水清漪不順眼,江夫人自然不能對水清漪笑臉相對。 “鳶兒?!蔽妮际諗苛怂季w,歡喜的喚著江夫人。 江夫人臉上的笑意未收,指使著一旁的空位讓文菁坐下,并沒有過去招待。繼續(xù)低頭說著一些她與孩子的趣事給水清漪聽:“他現(xiàn)在身子都還是軟軟的,猶如抱著一團(tuán)棉花。當(dāng)時我不敢抱,生怕弄折了他。有一回我親自給他沐浴,他不小心朝下滑了一下,我拉著他的小手,他突然‘哇’的大哭起來,嚇得我眼淚直掉。他越哭的厲害,我心里便不安??粗崮鄣男∈忠黄t,上面有軟軟的rou,我乍的一瞧還以為是拽著脫臼了。府醫(yī)檢查沒有大礙,可我驚嚇得幾日都吃不下飯?!毖鄣纂m然有著責(zé)備,可更多的是暖暖的愛意。 水清漪看著嬰孩粉嘟嘟的面頰,越瞧越喜歡。想要捏捏他的小臉兒,水清漪還是克制住了。暗地里對她不滿的人有許多,時時刻刻盯著她,想要抓她的把柄。但凡是出府赴宴,她都不會隨意的亂吃亂喝亂碰。眼前的嬰孩,她不希望被她碰了,被有些人拿來做手腳,反倒是害了他。 事情經(jīng)歷得多了,謹(jǐn)慎一些倒是好的。 “可要抱一抱他?”江夫人容貌并不出色,可卻令人看著極為舒服。說話間,便要將孩子朝水清漪懷中一放。 水清漪想要起身避開,卻覺得那樣太過明顯,倒回覺得是瞧不上他們。又怕江夫人松了手,她一動,會摔著嬰孩,只得無奈的接過孩子。 觸手的柔軟,果真就像抱著柔軟貼心的小枕頭。原本闔眼的小家伙,這時睜開了眼。眼睛大而清澈,張開嘴無聲的笑。 水清漪看著他櫻紅的小嘴張開大笑,露出里面粉嫩的無齒的牙齦,心里柔軟一片,俯身親了他的臉頰。粉嘟嘟的臉頰柔嫩的仿佛剝殼的水煮蛋,香軟的惹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