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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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水清漪詢問肖惠,若是個好的,便偶然抬舉一下,若不是個好的,還是早些解決的好。有個這樣的嫡女,都不知可有養(yǎng)歪。 “還行,今晨向我投誠示好,與我那好母親暗中撕咬上了?!笔挮樌浜吡艘宦?,自作自受。 水清漪點了點頭:“萬氏你打算如何處置?” “既然進去了,何必再出來?”蕭珮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逝,這都欺上頭了,她為何還要忍讓?若不是萬氏眼巴巴的將人送到鎮(zhèn)西侯府,鎮(zhèn)西侯夫人又怎得會被她給勸動?她心中怨恨鎮(zhèn)西侯府,可有想過是誰先種下的因?“知府是我父親的屬下?!?/br> 水清漪唇邊掠過一抹淺笑,眼底帶著一抹深意道:“有些人有些事兒不能太過縱著,你在外頭還是要多一個心眼,未免被旁人算計了也不知?!?/br> 蕭珮頭靠在水清漪的肩膀上,幽幽的說道:“覺得很累,鄭一鳴對我極好,可我卻覺得他更多的是愧疚。因當(dāng)初我有孕時,他將太后接回府,給我受了不少氣,所以現(xiàn)在對我多了份小心翼翼,少了往日里的隨意。我向來不受約束慣了,性子大大咧咧。小時候也沒有遇到這些內(nèi)宅腌臜之事,大了在戰(zhàn)場,打打殺殺,哪有那些個花花心思算計這算計那,提防這個提防那個?” 水清漪寬慰道:“你母親亦如你一般,生性狂野灑脫,可最后為了家宅與孩子,舍棄了許多?你如今只是經(jīng)歷了這些不曾經(jīng)歷過的事,傷到了你腹中的孩子,你陷入了自責(zé),在質(zhì)疑自己能否勝任一個妻子與母親的角色罷了!” 蕭珮安靜的靠在水清漪的身上,靜靜的思索著水清漪話中的意思。良久,都不曾開口。 水清漪知道說進了她心里,蕭珮是一根筋的犟脾氣,待她想通了,自會做好妻子、母親的角色。 “鄭一鳴是真心待你好的人,也是你的良人,莫要將他弄丟了?!彼邃艚?jīng)受過愛而不得的痛苦,所以不想要蕭珮將來后悔。 “嗯?!笔挮樒鹕?,掀開簾子下馬車,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先回府,你也要照顧好自己?!?/br> 水清漪靠在馬車壁上,微微撩起車窗簾子,看著蕭珮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上了馬車。寧靜的微笑,她能想通是最好的了。其實她心里對鄭一鳴是介懷的,當(dāng)初鄭一鳴謹慎起見,欺瞞了她真相,這也何嘗不是一種不信任? 蕭珮看似無心,卻比誰都要心思深。她不輕易計較,可計較起來卻很難忘懷。 “回府!” 水清漪回到府邸,長孫華錦在宮中,去凈房洗漱一番。將換下來的衣裳,扔在簍子里。水清漪看著上面星星點點的金粉,眸光微微閃爍,將簍子拿出來,擺在了廊檐下。 繡萍心里正郁悶,秦玉瑤害死了繡橘jiejie,如今又想害王妃。她們與秦玉瑤有什么仇恨?至于讓她成日里惦記著? “王妃,您就這樣放過秦玉瑤?”繡萍不高興的噘著嘴,就是將秦玉瑤千刀萬剮,都不能泄心頭之恨。 水清漪目光深幽,如寧靜無波的深潭,幽邃得一眼望不見底。眉眼微斂,看著掌心沾染的一點金粉,蹙眉道:“你將你家王妃想得太好,我不是一個好人。” 繡萍眉開眼笑,湊上來給水清漪捏肩捶背:“奴婢心里也是這樣想,所以王妃必定不會放過秦玉瑤?!?/br> 水清漪笑了笑,落寞的看著庭院。細雨紛飛,秋意闌珊。雨打芭蕉,似響起急促的鼓聲,令人心里莫名的浮躁。 驀地,外面響起一聲尖叫,水清漪起身走到窗前,便看到她擱在廊檐下的簍子,周邊爬滿了蟲子。甚至還有一條銀環(huán)蛇,順著竹簍緩緩的向上爬,吐出蛇信子,發(fā)出咝咝的聲音。 “王……王妃……”繡萍緊緊的抓著水清漪的手臂,銀環(huán)蛇發(fā)出的聲音,令她頭皮發(fā)麻,直冷到心里,禁不住打了寒顫。 水清漪面色微微一變,做夢也想不到這金粉有這等作用。能夠?qū)⒍鞠x吸引過來,若是她沒有將衣裳換下來,這蛇豈不是爬到她的身上來? “快拿火把和雄黃粉!”水清漪鎮(zhèn)定的吩咐繡萍。 繡萍看著這密密麻麻不知什么名頭的蟲子,四處蠕動爬行,嚇得雙腿發(fā)軟?!巴蹂咀卟粍??!?/br> “繡娟,你去?!?/br> 繡娟在屋子外,臉色蒼白,目光有些呆滯。聽到水清漪的話,怔怔的回過神來,轉(zhuǎn)身跑去廚房尋這些東西。 水清漪在牧蘭將東西拿過來之前,讓那些丫鬟四處散了。隨即,拿著屋子里的燭火點燃,燒退了企圖爬到屋子里來的蟲子。 幸而她扔到外邊去了,若是擱在凈室里,尋常也無人。若是長孫華錦回府后,凈身被這些毒物咬了如何是好? 片刻,繡娟將東西拿了回來。水清漪讓繡娟將雄黃粉灑在外邊,在窗子上、門口也灑了一些。隨后點燃了火把,將銀環(huán)蛇逼退。而后用與繡萍兩個人一起,跑到凈房將水清漪沐浴的水抬到門口,水清漪制止道:“你們把蟲子沖走,它們沒有死,會咬人?!闭f罷,將火把扔在竹簍里。 霎時,燒得濺起火星子,噼里啪啦作響。一股焦臭味撲面,水清漪掩住鼻子,讓人將窗子關(guān)上。 繡萍臉色鐵青,秦玉瑤這毒婦,心腸太過歹毒了! “王妃,奴婢當(dāng)真是不能忍了!若不是萬氏東窗事發(fā),后果奴婢不敢想?!崩C萍按住胸口,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仍舊心有余悸。 水清漪面若覆霜,緊緊的攥著拳頭,砸在了桌子上。當(dāng)真是欺她軟弱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動手,那些教訓(xùn)她還不知收斂? 水清漪招了招手,讓繡萍附耳過來。 繡萍聽了水清漪的主意,眼底閃過一抹亮光,秦玉瑤愛惜名聲就猶如鳳凰愛惜羽翼。當(dāng)羽翼被拔了,怕也就飛不高了! …… 一夜之間,秦玉瑤的丑聞傳遍帝京大街小巷。 說書的先生將秦玉瑤送上門給攝政王為妾,不惜自殘從馬車里滾出來,傷到雙腿??蓴z政王還無憐惜之意,秦玉瑤便設(shè)計賢王,爬上了賢王的床榻。賢王卻沒有讓秦玉瑤如愿以償?shù)淖鐾蹂羌{做良妾。變成了話本,說得繪聲繪色。 傳到秦府,秦夫人失手將手中的燕窩砸落在地上。 “你說什么?” 伺候秦夫人用膳的丫鬟將外邊的傳言,撿著一些勉強能入耳的說與秦夫人聽。將那些污穢不堪,連帶將秦府罵進去的話,藏在心里,爛在肚子里也不說出口。 秦夫人頹然的跌坐在繡墩上,神色恍惚,目光沒有焦距的望向門外。喃喃自語道:“完了!全完了!” 這些消息傳出來,秦閣老為了維護臉面,定會將大房分出去。 這是要斷絕他們的活路??! “是誰?是誰傳出來的?”秦夫人眼底是淬了毒一般,陰冷的抓著丫鬟的雙臂,激烈的搖晃。 丫鬟的手臂被秦夫人抓得生疼,搖的頭暈眼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夫人,奴婢也不曉得從何處傳出來。今日伺候您洗漱的時候,府邸里已經(jīng)傳開了?!?/br> 傳開了? 秦夫人臉色大變,這是已經(jīng)傳到秦閣老與秦老夫人的耳里了? 就在這時,秦老夫人屋子里來了人。紫玉站在門口,等著丫鬟通傳,這才進來道:“夫人,老夫人喚您過去一趟?!?/br> 秦夫人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別慌!千萬不能慌!此事在宴會之后傳出來,必定是有人針對她與秦玉瑤! 倏然,秦夫人牙齜目裂,憎恨的咬牙道:“定是那個賤人!定然是她!是了,除了水清漪這小賤人還有誰與我過不去?” 紫玉眼睫一顫,仿若未聞。不卑不亢的說道:“老夫人方才用了藥,您莫要讓她就等了。” 秦夫人點了點頭,神情疲倦:“你去復(fù)命,我立即就過去?!弊嫌襁@是告訴她,秦老夫人聽后犯了病,剛喝完藥緩過來才傳她過去。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老遠便聽見老夫人的怒罵聲,可見這回是真的動了氣。秦府是注重臉面的,上一回秦玉瑤攔截長孫華錦的馬車,輕易的饒了,那是因為沒有捅出去。 這一回,連同秦玉瑤因何為妾也捅出去,老夫人豈能不怒? 秦夫人心里頭籠罩著陰霾,渾身止不住的顫栗,她最怕秦老夫人動怒,上一回是她差點害死二房的嫡子,老夫人逼迫秦舒白休了她。這一回,她斷是討不得好! 紫玉打起簾子,秦夫人踏出一只腳,一只茶杯迎面砸來。 秦夫人想躲,卻又不敢躲。茶杯砸在顴骨上,砰的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秦夫人只覺得臉一麻,疼痛四處散開,臉部的肌rou控制不住的痙攣抽搐。不敢抹去臉上的茶水,挺直了背脊走進屋子里,跪在屋子正中央,磕了三個響頭,哽咽的說道:“母親,兒媳不曾教導(dǎo)好子女,以至于釀造成今日的禍事,牽連秦府一同受累,兒媳自愿領(lǐng)罰!” 秦老夫人冷笑連連,萬淑萍倒是乖覺了,先認了罪,好平息了她的怒火!可今時不同往日,秦府這百年來積累的名聲,這一夕間全被秦玉瑤敗壞了!上一回萬淑萍口口聲聲說是賢王算計,如今看來倒是未必! “你若當(dāng)真虔心認為自己錯了,那便去明德堂,老爺子在那里候著!”秦老夫人一雙精細的雙眼里透著凌厲,上下打量了萬淑萍一眼道:“當(dāng)初我極不贊同你嫁入侯府,無論你的品性還是家世,沒有半點配得上秦家。這十幾年來,果然印證了我的想法。早知是如此,當(dāng)初就是秦舒白跪死在我的跟前,我也不會點頭!” 這是有多失望,才說出這樣的狠話? 秦夫人心神劇震,脫口驚呼道:“母親,我不去明德堂!” 明德堂她嫁進來,開過一回,那時候曾老夫人還在世,懲罰了秦閣老大哥的寡嫂,血染了明德堂,只剩下一口氣,后來到底是沒有撐下來。后來她聽說明德堂每回開門,必見血。 而秦老夫人告知她,秦閣老在明德堂等她!到底是沒有辦法再沉住氣,哀求道:“母親,兒媳不去……不去……您饒了媳婦這一回,媳婦定好好教導(dǎo)瑤兒。小姐兒還小,媳婦還要照顧她……”萬淑萍搬出了與圣上訂親的小女兒,企圖讓老夫人看在她是未來國母的母親的份兒上,放了她一會! ------題外話------ 推薦好友文:空間之田園小農(nóng)女/西月錦繡 姚北北穿越了,一貧如洗,還遇上了天災(zāi)大旱,死了娘沒了爹,留下三個包子自生自滅。 都說祖孫一家親,這年頭祖母合著后母一起算計他們! 果斷帶著哥哥弟弟分家,姚北北不信有空間在手,她還能讓他們兄妹三個餓死? 只是這空間升級,升級,再升級,這趨勢有點讓她所料不及,怎么就發(fā)家致富了? 眼見著日子好了,錢袋足了,這麻煩上門了! 從此姚北北斗得了高堂,趕得動狼王,惡名遠揚,雄性遠避三尺之外。 但,哪來的小子,一口一個娘子,將姚北北雷的外焦里嫩? 小白,到底吃不吃? 且看一代農(nóng)林女博士如何帶著空間升級打怪奔小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掃地出門,針鋒相對 秦老夫人無動于衷,看著瘋婆子一樣的萬淑萍,皺了皺眉,冷聲道:“昨日里你在沈府的事兒,我這老婆子也有所耳聞,當(dāng)真是將秦府的面子里子都丟盡了!你那個jiejie的事兒,莫要去插手打點!秦府已然是水深火熱,這樣做派上不得臺面,心胸狹隘的親戚,咱們秦府自要少沾,莫讓這些人累及秦府。” 萬淑萍臉色煞白,秦老夫人是要她與娘家斷絕了關(guān)系! 萬淑雅被關(guān)進大牢,她原是不想管,萬淑雅在沈府為了推卸罪責(zé),緊咬著她的女兒不放,心里本就有氣。奈何父親與母親一同親自上門,請求她莫要與萬淑雅計較,她就是性子激烈的人,就算萬淑雅窮兇極惡也是她的jiejie,姐妹之間定要守望相助。 她看在年邁的父母臉面上,便伸手相助。 “母親,我不會管!她還有寧伯侯府呢!我父母也在為她奔走,輪不上我這做meimei的幫忙?!比f淑萍立即摘清了與萬淑雅之間的牽連,生怕秦老夫人不信,趕忙說道:“母親,您對昨日沈府的宴會有所耳聞,定然知曉姐……萬淑雅她將殺人的罪名推到瑤兒的身上。我再不濟,也曉得親疏遠近,瑤兒是我肚子里生出來的,她若將我當(dāng)成meimei看待,便不會推出瑤兒給她背了黑鍋。她這般不仁義,也就休怪我無情了!” 秦老夫人微垂著眸子,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卻冷笑不已,萬淑萍為了利益,棄了親生女兒。為了保全自己,舍棄娘家族親。倘若秦府終有一日遇難,她是否會棄之不顧,收拾包裹逃之夭夭? 秦府要的是能共患難的兒媳,不是共富貴的人。顯然,萬淑萍不是她想要的媳婦兒,這么些年雖然她忙里忙外的打點秦府。她心里卻有一本亮堂堂的賬,萬淑萍可沒有少從公中賬上做假,劃了銀子中飽私囊。 倘若萬淑萍為了娘家,與自個力爭到底,倒還會高看她一眼。 “行了,蘊哥兒與老爺子都在明德堂。紫玉將人帶過去!”秦老夫人也隨之起身,拄著拐杖去往明德堂。萬淑萍向來不得她的心,而今更是沒有一丁點令她滿意,嫡出的女兒并沒有給秦府帶來多大的作用,嫡長子原是對他寄予厚望,卻雙目失明。剩下的一個最小的女兒,老夫人笑得意味深長。 秦夫人一怔,蘊兒在明德堂?他去明德堂作甚? 心中留有幾分僥幸,蘊兒也在那里,是否不會重懲了她?想到此,秦夫人麻利的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去了明德堂。 明德堂沉重的大門開啟,一股陰冷之氣襲來。 秦閣老與秦蘊一同入內(nèi),待最初的黑暗過后,呈現(xiàn)在二人面前的便是大殿之上沉香木供桌,供桌后面無數(shù)的靈牌,一股莊嚴穆之氣迎面而來。 秦蘊不由自主的收起了身上的散漫,神情敬畏。 丫鬟將殿內(nèi)的燭火點燃,秦閣老點燃香火,跪拜了祖先的靈位,對秦蘊道:“可知今日為何要開啟這明德堂的大門?” 秦蘊穿著一襲青布衫,眼睛的部位仍舊蒙著紗布。殿內(nèi)點不點燭火,對他來說都一樣。 “母親已經(jīng)不配為秦家的嫡長媳。”秦蘊神色平靜,他生來便被家族寄予厚望,承載著祖父與祖母的希望,將秦府帶上另一個高峰。可惜,他時運不濟,未能大展抱負,遭逢新帝登基,攝政王執(zhí)政。而這一切祖父始料未及,當(dāng)初壓錯了寶,攝政王又豈會不知?秦玉瑤的作為激怒了攝政王,這才會敲打秦府。派他去押送糧草,最后……秦蘊摸了摸眼角紗布,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他成了一個廢物! 秦閣老心中欣慰他看的明白透徹,看到他眼前的紗布,眼底流露出惋惜。秦蘊是秦府這一輩最出色的嫡孫,而秦玉瑤也極為知書達禮,萬淑萍生養(yǎng)的一雙兒女都有大出息,正是因此,無論萬淑萍多么失儀,他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今雖然兒女的前程渺茫,萬淑萍安分守己,秦府保她晚景無憂,可她卻凈做些令家族蒙羞的丑聞! “蘊兒,你該明白秦府不如往日光鮮,祖父雖是內(nèi)閣首輔,可如今卻不得攝政王器重。當(dāng)初祖父若是聽你一言,沒有暗中投靠太皇太后,也不會趨居江閣老之下?!鼻亻w老話語中有淡淡的可惜,卻并無悔過之意。過去的事情,再后悔都是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