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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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越皇眉頭緊蹙,不悅的說道:“他又是如何與你相識?”他害怕這是顧大人與李亦塵設下的局,為了奪他的皇位。腦子里想到虞貴妃的一番話,心里有了主意:“顧大人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只是皇室血脈不容混淆。暫且沒有查明李公子的真實身份,不入皇室玉牒?!?/br> 顧大人一怔,無從反駁。 李亦塵知道西越皇猜忌他與顧大人的關系,所以要調查清楚,確定并不是謀奪他的皇位布局,被逼無奈之下,才會認他。 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暗芒,李亦塵笑了笑:“我是能等,只是不知皇上能不能等。你要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若是顧大人想要謀權,直接斷了你的藥,你也無可奈何,乖乖入局。何況,顧大人是一代忠臣,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我不是非要回歸皇室,只要皇上舍得孟氏江山易主。”說罷,李亦塵毫不留念的轉身離開。 西越皇眼底墨色翻涌,似在醞釀著狂風暴雨。 顧大人立即跪在地上,將利弊分析給西越皇:“李公子雖然被東齊國驅逐,依照他對東齊國的了解,定會成為各大國競相爭奪的人。您不是想要擴大西越的版圖么?或許西越在李公子的手中能得意發(fā)展。” 西越皇心動了,沉吟了良久,去了伏羲宮。 虞貴妃已經(jīng)得知了養(yǎng)心殿的事,西越皇的到來在意料之中,目前她是西越皇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皇上滿面愁容,遇上不順心的事了?”虞貴妃眉宇間揉進了淡淡的哀傷,得知養(yǎng)心殿一切的消息,自然也明白她是不能再生下子嗣。 西越皇看著嬌弱的虞貴妃,心中微動,將她攬進懷中:“朕終究是有負承諾,沒能護住你們母子?!?/br> 虞貴妃淚如雨下,咬著唇瓣,只字不言。 心里有其他的一番算計,李亦塵她是有所耳聞,若是李亦塵認祖歸宗,登基為皇,她心血便付諸東流。 “皇上,臣妾無能,沒有護住自己的骨rou。本來沒有顏面見皇上,可是想到皇上的處境,不能自戕。只能含怨活著,待皇上無事之后,又心憐皇上身邊沒有知心的人,一個人處在這深宮里,難免艱難。臣妾……臣妾別的不求,只求能夠給皇上留下一息血脈?!庇葙F妃泣不成聲,字字如刀落在西越皇的心上。 西越皇心生悲涼,他從未想過會落到如今的地步。事實給了他沉痛的打擊,他想要振奮,可惜沒有健康的體魄,能夠重新建立基業(yè)。 “你想如何?”西越皇對虞貴妃到底是心軟了。 虞貴妃拿著娟帕擦拭眼角的淚水,哽咽的說道:“皇上,您聽臣妾與你說的幾點,您若覺得臣妾是婦人之見,可以當作臣妾說的笑言。若覺得有理,可以細細考量。” 西越皇頷首,示意她說。 “皇上,李公子他的身世有幾點可疑之處。當初長安長公主癡戀你,若是當真生了您的子嗣在前,她來和親在后,為了得到您的寵愛,定會要與您說你有血脈流落在外,接回西越方可鞏固她的身份地位,可是她卻沒有說。第二,李公子在東齊那么多年,覬覦東齊國江山已久,東齊國新帝根基不穩(wěn),臣妾害怕他是東齊國派來的人。他得到您的認可,輕而易舉將西越國收入囊中,他在東齊國的舊部定會擁護他,洗—白他的身世。到底是沒有在膝下養(yǎng)大,就怕您那般對長安公主,他心生恨意。”虞貴妃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何況咱們對他沒有牽制,就怕皇上掌控不住他?!?/br> 西越皇心中憂慮更甚。 虞貴妃見起了作用,再添上幾把柴火:“李公子身上畢竟有東齊國的血脈,歷代皇上都是純正血脈。臣妾知道您覺得大皇子的母妃身份卑賤,得您寵幸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皇上不必耿耿于懷,因為她是宮婢出身,成了您的污點。西越國歷史上,還有宮婢成了皇后,母儀天下的記載。大皇子的能力皇上看進眼里,到底是個可憐的人,他心里一直惦記著您。當初您遇害,若不是大皇子及時出手,安排臣妾見您一面,將保命藥給您吃下去,恐怕早就沒有命在了?!?/br> 西越皇眉宇間有著不耐,不愿多談花千絕。 虞貴妃說到這個份兒上,自然不會輕易的放棄。 “你不必再說,他就算千般好萬般好,如今也是廢物一個。若是讓他為皇,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西越皇不悅的拂袖,闊步走到榻前坐下。 “皇上,大皇子的腿再有幾日差不多可以好了?!庇葙F妃算計著花千絕腿傷的日子,早在給長孫華錦藥膏的時候,她就有了這個打算。 “你說什么?”西越皇眉心緊皺,目光凌厲的看著虞貴妃。 “皇上,臣妾不愿意強迫您??晌覀內缃窀F途末路,再也由不得自己心意行事。既然這樣,何不在有限的資源里,挑揀合自己眼緣的東西?這孟氏江山落在李公子手中,臣妾不放心。與其看著西越江山易主,臣妾寧愿請皇上賜臣妾一丈白綾?!庇葙F妃忽然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若是嫌棄大皇子的出身,大可將大皇子過繼在臣妾的膝下,他有軟肋……” 虞貴妃及時止住將要出口的話,她若是告訴皇上花千絕的軟肋是水清漪,那么他更加不會考慮花千絕。 西越皇目光越發(fā)的冷冽,銳利如劍的看著虞貴妃,心里揣測她后面沒有說出口的話。 虞貴妃直視著西越皇的眼睛,一雙嫵媚勾人的眼眸蘊藏著淚水:“臣妾唯一的遺憾,便是不能給皇上養(yǎng)育一個能夠養(yǎng)老送終的子嗣。”拿著西越皇的手,放在纖細雪白的脖頸上:“皇上,臣妾是年紀最大的秀女,可您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臣妾。臣妾自認想要與皇上共進退,皇上若是信不過臣妾,能夠讓皇上心安,皇上便將臣妾賜死?!本従彽拈]上眼睛,兩行清淚落下,滴落在西越皇的手掌。 西越皇似被灼傷了一般,收回了手。目光錯綜復雜的看著眼前風韻猶存的女人,良久,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嘆道:“隨你罷!” 虞貴妃震驚的張開眼,一瞬不順的看著西越皇,想要從他臉上辨認方才是否是她的幻聽。 西越皇被虞貴妃取悅,揉著她保養(yǎng)得依舊柔嫩的手道:“朕姑且信你一回,雖然將他召回宮住,當作繼承人培養(yǎng),但是也要考驗他的能力?!?/br> 虞貴妃欣喜的點頭,語無倫次的說道:“皇上,臣妾,臣妾以為皇上不會聽信臣妾無理的請求?!?/br> “無理?” 虞貴妃張口欲言,又害怕說錯話,索性閉了嘴。眼底的笑意卻是如何也藏不住,忍不住讓身邊的心腹出宮去通知花千絕。 而花千絕此刻躺在床榻上,眉頭緊鎖,雙手緊緊的攥著身下的床褥,強忍著腿上劇烈的疼痛,汗如雨下。 冷傲用竹板夾緊花千絕的腿,纏上層層繃帶。 “好了?!崩浒磷龊眠@一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不斷的抖動。花千絕的腿傷好了,但是下山的時候,把腿給斷了,新傷加上舊傷,更加的嚴重,他按照虞貴妃所言,將他另外一條長歪的腿骨折斷,重新接骨。但是這中間的痛苦,常人難以忍受。何況,這還是要賭,若是失敗了,那么這一輩子將在輪椅上度過。 他不知主子為何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是因為水清漪? 花千絕的確是為了水清漪,他擔憂水清漪的安慰,因為他行動不便,而不能護她周全。所以,做出了這個決定。要么醫(yī)治好,要么便徹底的斷了念頭。 松開緊咬的唇齒,吐出一口鮮血,臉白的似窗外一地白雪。 冷傲看著花千絕下唇被咬破的洞,血液順著下頷蜿蜒而下,觸目驚心。拿著藥膏給花千絕抹藥,忍不住道:“主子何必受這些個沒必要的罪?”若是咬著毛巾與竹棍,也不會傷了自己。 花千絕聽出了兩重意思,虛弱的說道:“沒有磕磕碰碰,去嘗試經(jīng)歷某些傷痛,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線?!?/br> 冷傲莫名的心疼花千絕,不忍再說,他也不知再說什么,緊繃著一張臉,收拾東西出去。 花千絕目光放空的望著屋頂,想起他那一腳踩下去,地上的雪不再松軟,而是合著水凝結堅硬的雪塊,他滑了一下,腳使不出力氣,站不穩(wěn),整個人栽了下去。 那一刻,他真切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廢人,那么的沮喪、無力。 想要自暴自棄,腦海中閃過她的音容,空落死寂的心被不甘填充。 他需要振作。 雙手支撐著自己緩緩的坐起來,看著綁著繃帶的雙腿,痛已經(jīng)麻痹了全身,感知不到痛楚。雙手撫摸著雙腿,花千絕嘴角微抿,噙著淡淡的淺笑,笑容凄美宛如荼蘼綻放。 他終于用他的方式將她徹底的推離身邊,明明應該如愿,可為何一顆心似隨著她的離去而被掏空,不知喜怒哀樂。 記憶仿佛回落在他取笑長孫華錦,無欲無求,無喜無悲。不過四季更替,宛如一個輪回,他種下的苦果,皆由他一人淺嘗苦咽。 他說:命中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他偏是不聽不信,機關算盡,依舊是一場空。 “主子,宮里虞貴妃來了書信,詢問您是否想要回宮?!毙⊥吡诉M來,將書信遞給花千絕。 花千絕清潤的眸子里凝結著寒霜,虞貴妃這所謂的進宮,他自然知曉代表著什么。只是,他對那個位置并無多大的興趣。 “主子,您想好了?要進宮么?”小童目光落在花千絕的腿上,心里擔憂,這副模樣進宮,免不得會受到人迫害。在這山頂?shù)倪@些時日,小童已經(jīng)喜歡這與世隔絕的生活。因為這是攝政王府的后山,所以并沒有不識趣的人打擾?!澳羰且M宮,等傷養(yǎng)好了回去?!彼幌胫髯邮艿饺魏稳说钠圬?。 花千絕自然不會這個狀態(tài)回到吃人不吐骨的皇宮,雖然皇上膝下沒有子嗣,可還有皇上的‘寵臣’顧大人在。 他不會無緣無故給皇上解毒,恐怕早有預謀,豈會將辛苦培育出來的果實給他采摘了去? “不用擔心,我不會進宮。”花千絕一直對那皇位沒有興趣,他想要的無非是替母妃正名,揪出兇手報仇罷了。 怎奈到如今直查到一點線索。 小童心里極為的矛盾,他也希望主子做九五之尊,這樣便能揚眉吐氣,讓那些曾經(jīng)欺負過主子,瞧不起主子的人睜大眼睛瞧瞧,他們當初瞎了好一雙狗眼。 “不然咱們等腿好了,進宮住一段時日?”小童知道主子有虞貴妃的支持,皇位便是唾手可得。這樣放棄了,怪可惜。 花千絕不再理會小童,只是讓他給水清漪捎口信,好讓她有準備。 小童忸怩的說道:“主子,郡主恐怕不愿見到奴才,上回您告訴郡主是奴才抱她到床榻上,夜大人知曉了,奴才回不來伺候您?!毙睦镉兄渌男【啪?,想要主子親自寫信傳給郡主。 花千絕如何看不穿他的小伎倆,冷笑道:“她怎得會輕易的相信?” 小童在花千絕凌厲的目光下,下山給水清漪捎口信。 水清漪得到消息,心里略微的思量,便知虞貴妃的算計。心里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小童,你們主子還有其他的事情交代?”水清漪見小童欲言又止,含笑的詢問。 小童連忙擺手,搖頭不肯說。 “你們主子不許你隨便亂說話?”水清漪了解花千絕的性子,指不定又是做了什么事情,不愿讓她知曉。 小童點頭。 “那你寫?!彼邃糁钢腊干系墓P墨紙硯:“你們主子可沒有說不能寫?!?/br> 小童本意就是要告訴水清漪一些事情,心疼主子在背后默默做的事情,郡主卻是一無所知。于是將這些時日花千絕所做的事情,細致的寫了下來。 水清漪見到小童寫到那日她下山,花千絕擔心她,拄著拐杖想要護她下山,摔斷了一條腿。眼睛里似進了沙礫,澀痛難忍、 “藥膏他有用么?”水清漪捏了捏鼻子,鼻音稍稍淡了。 “另外一條腿骨因為主子耽擱治療長歪了,如今一并醫(yī)治,重新打斷了腿骨。過幾個月方可知曉效用,可能至少半年內,需要坐在輪椅上,后面便是恢復鍛煉。”小童跟無雙問清楚了,回答起來極為的流利。 水清漪想要去見花千絕,想到他的話,按捺住心里的這股子沖動。他這個時候許是不想見到她,只好去庫房選了一些他需要的藥材與補藥給小童帶上山:“有什么需要及時與我說。” 小童感激的道謝,滿載而歸。 轉眼間,便過了一個多月。西越皇的決定很隱秘,除了這幾個人得知,就是顧大人也不知曉。 李亦塵極為的有耐心,一直在等西越皇松口。 可西越皇沒有半點的動靜,這期間李亦塵被攝政王府與長孫華錦追殺,四處躲藏。已經(jīng)耐心盡失,吩咐顧大人給西越皇斷一兩日的藥。 顧大人依言照做,卻是沒有半點的成效。 西越皇雖然老了,貪生怕死,可骨子里那股桀驁不馴的傲氣還在。不想受制于人,硬抗了下來,沒有主動讓顧大人給解藥。 每次毒發(fā)的時候,西越皇神智一次比一次的清明。也從中看到自己的處境,他若是松口認李亦塵,恐怕不過一個月,他便會駕崩! 想到此,眼底迸發(fā)出戾氣。 虞貴妃守在西越皇的身邊,看著他整個人蜷縮在一團,承受著蝕骨的痛,急的團團轉,沒有半點法子。 “皇上,我們可以拿著解藥給太醫(yī)院配置出湯藥,這樣日后您不要承受這些痛楚?!庇葙F妃直掉眼淚,看的西越皇心里感嘆,也只有虞貴妃是真心待他,不枉他依順了虞貴妃一回。 西越皇搖頭:“沒有用,朕早已嘗試過。” 虞貴妃當然知道西越皇嘗試過,他痛恨受到掣肘,所以每一回都偷偷留一點藥汁,送往太醫(yī)院,卻是沒有半點的成效。 “簡直是欺人太甚!顧大人他不過是堂堂臣子,以藥要挾您,既然留著無用,何不以謀害皇上的罪名,將顧家抄家滅族!臣妾不信他不肯將解藥拿出來!”虞貴妃在逼,逼西越皇對顧家動手。只要除掉了顧家,她便少了一方隱患。 西越皇果真被虞貴妃煽動,他留下顧家的本意,便是念在解藥的份面上。顧大人越發(fā)忘了身份,他有必要提醒一二,莫要忘了這西越國是誰當家作主! 西越皇命人擬旨,即刻傳達旨意執(zhí)行。 而顧大人在這個時候帶著李亦塵進宮,把花千絕此時的狀態(tài)告訴西越皇,不用指望他:“皇上恐怕還不知大皇子的腿摔斷了,如今難以愈合。即使長好了,下地行走,耗時一年。您等得起么?” 西越皇目光沉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顧大人也失了耐心,他進宮的時候,便聽到暗衛(wèi)說皇上要將顧家抄家滅族。他知道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關鍵時刻,若是皇上依舊不肯妥協(xié),那么他只能弒君了! “皇上恐怕不知,微臣告訴您,喝藥可以延續(xù)三年的性命。但是若斷了藥,恐怕一個月也活不下去?!鳖櫞笕颂统鲆淮局坪玫乃幹?,放在身邊的矮幾上:“皇上若是認下李公子,那么微臣便給皇上解藥。若是執(zhí)意不認,微臣等只能動用非常的手段。太醫(yī)院的人皆知皇上毒入肺腑,無解。您的毒是皇后下的,與微臣等人沒有任何的關系。何必白白送了性命,又搭了這江山?”顧大人威逼利誘,他不信西越皇會無動于衷。 李亦塵沒有給西越皇思考的時間,掏出一粒藥丸,抵在他的唇邊:“你放心,這藥不會讓你有任何的痛苦。” 西越皇瞳孔一緊,緊緊的咬著牙根。渾身被恐懼籠罩,死亡逼近,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怕死。 “唔……”西越皇拼命的搖頭,想要把唇邊的藥丸給晃落。他怕一張嘴說話,藥丸便會落入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