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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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前還為薛晏清的退讓而心中輕松,現(xiàn)在卻只覺得有苦難言。 無它,明確知曉了薛晏清心悅自己之后,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變了味道。 譬如說在車上泡茶,先前虞莞并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卻覺得連薛晏清探看自己茶杯溫度的舉動都染上了殷勤的意味。 再譬如趕集之時護在自己身前,不讓她被人流沖撞。細看下來,亦是數(shù)不盡的周到體貼。 虞莞道不盡心中滋味,只好嘆了口氣。 回到城內之時,那集市還未散去。她買了不少有意思的物什滿載而歸,心中卻盈滿了別樣的情緒。 “晏清……不必如此體貼周至?!睆募谢氐杰嚿蠒r,她說道。 從前以為是薛晏清長于教養(yǎng)、禮數(shù)周全,現(xiàn)在才知道許多細微小事皆飽含著情意。 不知為何,她忽而覺得虧欠眼前之人良多。 薛晏清將虞莞神色收入眼底,自然猜測出她心中所想。 “夫人不必有所負擔,這原就是我應分之事?!睘樾纳现俗鲂┪⒉蛔愕赖男」?jié),他并不覺得有什么。 想了想,還是把另一句話說出口:“倘若夫人覺得著實虧欠于我,不妨投桃報李,我也是受得的。” 一句話把虞莞又鬧得羞赧不已。 薛晏清表面上說投桃報李,實際上不就在暗示“你若是也喜歡我,對我好不就兩不相欠了么?” 她別開頭去,飛快瞥了一眼薛晏清含笑的墨瞳。 從未想過,他這樣的人,竟也在言辭一道上這般擅長。 - 馬車碌碌,徑直回了長信宮。 回了小花廳,虞莞并未多加休息,把買來的各種物什挑揀了一番,又換了身嶄新的裙裾,就命宮女拎著東西,前往康寧宮去了。 集市之上,她淘來了不少民間有趣的小玩意,又買了些各色小吃。 這些不全是為了自己買的,有些是為太后準備。尤其是小吃,要趁新鮮吃,不能隔夜放。 太后的康寧宮一貫是平靜的。虞莞先前十分來去自由,從不提前下帖子,每每都能見到太后,從未撲過空。 不料,這次卻出了意外。 太后身邊的嬤嬤眉宇之間帶著歉意前來:“皇子妃,太后正在見客,您看這……” 自柳舒圓被熙和帝廢了尊位,一夜之間,宮中所有人對她的稱呼從皇次子妃變成了不帶特指的“皇子妃”。 虞莞一愣:“不妨事,那我就在此等候罷。”說完,她坐在前殿的桌子處,沒打聽太后的客人是誰。 那嬤嬤是太后身邊僅次于含舒的心腹,自然知道太后與皇子妃有著別樣的親密關系。 她自然不能放任虞莞干等:“皇子妃,不如您隨老奴來。” 說罷,她領著虞莞出了前殿,繞進了后殿的一個偏廳小殿里。 坐定之后,太后與那位客人的聲音格外明晰,似乎只與這屋子只有一墻之隔。 坐在此處,兩人交談聲聲入耳。就是不想聽見,也要被迫聽見了。 虞莞忍不住多看了那嬤嬤一眼。難怪她要大開方便之門領著自己前來……偷聽。 原來太后所見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薛元清。 虞莞向嬤嬤投去會心一笑,正想凝神。不料,隔壁屋中那男聲竟然陡然拔高起來,隱隱是要爭吵的前兆。 薛元清今日前來,本是為了找太后商量娶妻的章程。來時他就沒報多大希望,才說了兩句,太后果真如他所料,敷衍之極。 他好言說了兩句,未果之后,心頭火氣,高喝道:“本殿下為何不能娶妻!那區(qū)區(qū)方家小姐,難道我還配不上么?” 虞莞聽了不由得蹙眉,在太后長輩面前稱“本殿下”? 真是好大的威風。 太后聽了高喝聲之后絲毫不懼,先帝在時,她經歷過的疾風驟雨不知比這嚴苛了多少倍。 相反,她一眼就看出薛元清的外強中干。 “元清還年輕,娶妻自無不可。只是哀家先前幫你挑的人并非良配,愧對于你?!?/br> “眼下你父皇大婚在即,那林小姐就是你未來的嫡母。由她為你cao持婚事、相看女眷,比哀家更名正言順。” 太后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這一番話氣得薛元清捏緊了拳頭,卻殊無錯處可以指摘。 是啊,嫡母給庶子相看婚事,怎不是天經地義。 虞莞忍不住莞爾一笑。 薛元清憋了一會兒,不知如何反駁,干脆繞了個迂回:“那我比父皇先一步成親,就可以勞煩太后為我相看了?!?/br>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弟比兄更晚成婚尚且有違禮法,你做兒子的,卻比父親先成婚,這是個什么道理?” 薛元清又胡攪蠻纏了幾輪,見始終無法逼太后松口,終于甩袖含恨而去。 太后抿了口茶的功夫,虞莞從偏廳出來,在她身前行了個禮。 “倒讓你看了個笑話?!痹掚m如此,太后卻只是笑,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 “可不是個笑話?”虞莞毫不客氣地掩唇。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蠢鈍如斯的男人如此避諱新皇后,簡直要把視她為心腹大患寫在臉上了。 虞莞張了張口,正要說起林又雨一事,卻聽太后乍然道:“你當他為何急著娶妻?” “他有個侍妾有了一個月的身子,他忙著把正妻抬進來,好讓那孩子充作嫡子呢!” 第60章 不睦 “怎么會?” 提起薛元清其人之時, 此人上輩子的帶來的噩夢已模糊了大半,虞莞更多是將他視作一個敵對的陌生人。 毫無防備地聽到這句話,她吃驚了一刻之后, 陡然沉默了下來。 她忽然想起了腹中滑落的那個孩子。 太后未覺有異,只以為虞莞在確定消息來源的真假。 她說:“錯不了,是太醫(yī)署的消息。剛一個月,胎相還不穩(wěn),他讓人壓下來了。” 可惜在宮中, 根本沒有能百分百壓住的消息。太后數(shù)十年的經營不容小覷, 既然她說是真的, 那就錯不了。 虞莞勉強壓下心緒,點了點頭:“那, 這事當如何處理?” “你這孩子,平日里看著聰明,怎么今兒冒著傻氣?”太后慈愛地摸了摸虞莞的頭:“我們自然是看著就好, 用不著沾手什么?!?/br> “這孩子誕下之后, 即使養(yǎng)在皇子妃膝下, 最多不過半個嫡子的名分?!?/br> “皇帝這時候娶后, 顯然是想要一個真正的嫡子了。這時候他生出個庶長孫來, 又有何用?只能更引起皇帝的忌憚罷!” 虞莞默然片刻:“難怪他忌憚新后如斯?!?/br> 幾乎把情緒寫在了臉上。 太后點了點頭,又囑咐道:“新后雖在身份上壓過你們一頭,但是莫要因為旁人的風言風語, 而冒進敵對。她是個什么樣的人,等你們接觸過之后再下決定不遲?!?/br>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太后此事。”方才被薛元清打了岔, 險些忘了正事。 虞莞緩緩道:“林小姐,她來見我們了?!?/br> 她將燕山楓樹林間發(fā)生的對話一五一十向太后交代了,只隱去了最后薛晏清說的那些話。 太后聽完, 眼前不禁一亮。 “如果這些都是她的肺腑之言,此人可交?!?/br> 她原本還擔心新來的皇后是個野心勃勃之人,現(xiàn)在看來,若是那些話能兌現(xiàn)一半,阿莞與晏清的路都會好走許多。 “既然這林小姐這樣說了,哀家就先暫退一步,看她究竟如何?!?/br> 虞莞點了點頭,皇后與太后之間也是有權柄之爭的。太后如果主動容讓,恰可考較一番林小姐是否言行合一,真的能如她自己所言那般不戀權勢。 太后想起了什么,又囑咐道:“你們也不可表面與她走得太近,日子久了,皇帝恐怕也會不高興?!?/br> 這些虞莞自然也能想到,但她還是笑著感謝了太后:“若沒有您幫忙參詳,我們定想不到這般細致周全?!?/br> 太后哪看不出來虞莞話里的名堂,不過她并未反駁,而是道:“那你們有什么拿不準的,盡可來找哀家看看便是?!?/br> 臨走之際,虞莞猶豫再三,還是請托太后:“請您務必在陛下大婚之前,拖住薛元清娶妻。” “這事不難。”太后擺了擺手:“快回長信宮吧。在哀家這呆久了,晏清回頭就要親自上門來接人了?!?/br> 虞莞連忙頭也不回地出了康寧宮。 “害羞了這是?”太后與身邊的嬤嬤道。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可讓虞莞聽個正著。 她腳步加快了些,跨過門檻之后倩影很快消失不見。 太后含笑目送著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這孩子,又心軟了。”她對身邊的嬤嬤說道。 那嬤嬤感佩般地一嘆:“皇子妃果然仁善?!?/br> 先是特地前來,特地為了林小姐說情,生怕太后屆時遷怒于她,誤傷無辜。又在聽聞薛元清侍妾有孕之后,拜托太后拖住他娶妻的步子。 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不讓薛元清一狠心去母留子么? 依他蠢毒的脾性,如果他娶了新妻倒真的有可能這么做,把失母的幼兒抱到皇子妃膝下、充作嫡子養(yǎng)大。 連一個無辜侍妾的命她都憐憫…… 太后也跟著一嘆:“這孩子的性子,適合當皇后。” 那嬤嬤卻笑道:“太后此言恐怕差矣?!?/br> “嫁給了二殿下,皇子妃不管是什么性子,都適合當皇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