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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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順儀來了?!惫笳Z聲和藹對沈清漪說,“先入座罷,待會兒賢妃挑完,你也挑一朵。哀家近來得的這絹花做得不錯,趁著除夕,讓大家都討個彩頭?!?/br> 沈清漪便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只瞧著裴昭親自為宋棠簪花,又是一朵牡丹,說不得還是親自挑的。 “謝太后娘娘恩典?!?/br> 沈清漪深福下去,繼而被宮人領(lǐng)著入座。 到得此時,裴昭已經(jīng)安靜幫宋棠將那朵牡丹戴好。見她抬眼間眉眼藏著些許羞澀,似高興又不敢表露太多,他不覺微笑,只也抑制著情緒:“愛妃也入座罷。” “是。” 宋棠起身沖裴昭與郭太后行一禮,目光從裴昭臉上掠過,面帶笑意退下。 那樣的目光并不含著半分故意勾人的意圖,只是幾分羞赧。 但裴昭同她對視一瞬卻禁不住心中一動。 宋棠今日穿一襲大紅縷金牡丹孔雀紋曳地裙,薄施粉黛,一樣美艷不可方物。行走間更是身姿婀娜,風(fēng)姿綽約,引得移開目光的裴昭當(dāng)下往她身上又遞去幾眼。 然而,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宋棠再未去看裴昭。 她似不知裴昭視線在她身上停留,入座后嬌羞低頭伸手扶一扶鬢邊的牡丹。 沈清漪這一次坐在宋棠的旁邊。 幾息時間,宋棠偏頭去看一看沈清漪,仿佛才發(fā)現(xiàn)她換得一身衣裳。 “婉順儀這幅打扮是要讓人順眼不少?!?/br> 宋棠的語氣越真誠,對于沈清漪來說越感到言語中的諷刺。 折回去將原本那身朱紅衣裙換下,換得一身淺紫暗花蝶紋月華裙已是在宋棠和竇蘭月面前臉面盡失,更不堪這樣的話。沈清漪沉默中違心說:“自比不得娘娘雍容華貴,國色天香?!?/br> “雍容華貴,國色天香……”宋棠一笑,“多謝婉順儀的夸獎?!?/br> “今日我也不得不說,婉順儀和陛下心有靈犀,連說出的話都一模一樣?!?/br> 那是沈清漪未曾聽見的話。 正因如此,宋棠口中的心有靈犀,讓她倍加心梗。 “娘娘說笑了?!?/br> 沈清漪嘴角垮下去一點(diǎn),再說不出別的。 片刻之后,宮人捧著一匣子絹花過來,沈清漪無心挑選,最后挑了朵蘭花。 她只不過是想,裴昭應(yīng)會高興見她挑了這個。 無人在意的一點(diǎn)小小插曲,偏使得沈清漪變成席間最心不在焉的人。但到底是除夕宴,人人臉上有笑,裴昭、郭太后看起來都十分高興,她不能表現(xiàn)得有情緒,一直笑著,笑到最后單覺得臉頰泛酸,嘴角僵硬。 除夕宴的菜式都含著吉祥之意。 宴席上,裴昭照例下旨與大臣們賜菜,命小太監(jiān)送往各府,以示帝王倚重。 宋家、竇家、孟家、霍家皆在其中。 而這些注定是與沈清漪無關(guān)的,甚至她作為順儀,越被襯托得尷尬。 是以,一場除夕宴到最后,哪怕陪同裴昭、郭太后去看煙花,周圍的人皆歡歡喜喜,沈清漪也早已笑不出來。這些熱鬧,此時她只覺得與她沒有多少關(guān)系。 看過煙花便已是很晚了。 終于回到琉璃殿,沈清漪身心疲憊,一言不發(fā)任由憐春幫她卸下發(fā)間釵環(huán)。 “提前準(zhǔn)備好的新年荷包記得給大家都分下去?!?/br> 沈清漪想起這件事,叮囑一句。 憐春頷首:“主子放心,奴婢定會記得的?!鼻》晷m女送熱水進(jìn)來伺候沈清漪梳洗,憐春去得外面一趟,回到沈清漪身邊時也帶回來了個消息,說,“陛下今晚……去了春禧殿?!?/br> 沈清漪聞言微怔。 除夕夜,她的確抱著期待裴昭會來琉璃殿,誰知仍是去了宋棠那里。 “那便早些安置罷,我也乏了?!?/br> 收斂起情緒,沈清漪面無表情開口,憐春暗暗嘆氣,讓小宮女送熱水進(jìn)來。 宋棠也想過裴昭今晚會不會宿在琉璃殿。 畢竟以往若有擔(dān)心沈清漪委屈的時候,裴昭是會特地過去安撫她的。 但裴昭來春禧殿,在宋棠眼里并談不上意料之外。因?yàn)榭紤]到沈清漪的出身問題,如此重要的除夕夜不去見沈清漪一樣是合理的。平日里寵愛沈清漪是一回事,牽扯到其他方方面面時,裴昭那樣愛顧大局的人,自會有諸多考量。 裴昭是先送郭太后回永壽宮,又陪郭太后喝過一盞茶才過來春禧殿。 因而他出現(xiàn)時,宋棠已換下赴宴的衣裙,洗漱梳洗過,臉上未施粉黛,是一派簡單素凈的模樣。 “臣妾見過陛下?!?/br> 宋棠步出里間已然瞧見裴昭,當(dāng)即停下腳步與他行禮。 裴昭伸手扶起宋棠,一雙眼睛望住她,只覺眼前的這個人與宴席上的那個人是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宴席上多么奪目,此時便有多么小鳥依人——又或者唯有他生出這樣的想法,卻的確是他此刻心中所想。 “穿得這樣單薄,出來也不多添一件衣服?!?/br> 裴昭握住宋棠的手帶她往里邊走,宋棠微笑說:“這般臣妾已是來遲,多磨蹭一會,臣妾是不能出來迎陛下了?!?/br> “那也要當(dāng)心身子?!?/br> 裴昭說著,偏頭看一眼竹溪,聲音冷了點(diǎn),“下次記得攔著你們娘娘?!?/br> 竹溪連忙福身應(yīng)是,語氣惶然。 宋棠不贊同道:“陛下何必怪罪不相干的人?臣妾要做什么,他們難道真攔得住么?總歸都是臣妾自個的主意?!?/br> 不等裴昭開口,宋棠繼續(xù)道:“但臣妾也是見陛下心切?!?/br> 說話間,她莞爾而笑,含情帶怯望向裴昭,“臣妾以為,陛下不會來呢。” “你前些日子便同朕開口討要壓歲錢,朕若不來,回頭指不定你要同朕怎么鬧?!笨此曝?zé)怪的話語中流露的語氣卻是寵溺,裴昭說,“故而朕想一想,是不能不來了,免得有的人春節(jié)都過不好?!?/br> “沒有壓歲錢算過的什么年?” 宋棠哼一哼,“從前有宋大人、宋夫人和小宋大人給臣妾準(zhǔn)備壓歲錢,如今自然是要陛下準(zhǔn)備了,陛下可不能賴賬?!?/br> 裴昭斜眼看一看宋棠,跟著變戲法似的將一串用紅繩串起來的銅錢展現(xiàn)在宋棠的面前。宋棠伸手去接,裴昭反而收回手,并不交給她,笑道:“這便想拿走?” 一怔之下,宋棠會意。 她略略斟酌說:“臣妾恭祝陛下新年大吉,望陛下新年依舊萬事順意,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br> “愛妃也新年大吉,萬事順意。” 裴昭微笑回應(yīng)過宋棠的話,將那串壓歲錢交到她手中。 八枚銅板上面都刻著不同的諸如“吉祥如意”、“福壽安康”之類的吉祥話,以紅繩編花串成一串,圖的一份心意與應(yīng)時應(yīng)景。宋棠研究著那編花的手法,怎么看怎么覺得是生手所為,不由抬頭去看裴昭。 裴昭輕咳一聲,伸手幫她將那串壓歲錢攏在手心握住,不讓她繼續(xù)研究,口中說道:“也不是稀罕的玩意,瞧得這么仔細(xì)做什么?” “陛下送的,對臣妾來說便是最稀罕。” 宋棠沖裴昭歪頭一笑,“臣妾很是喜歡呢,多謝陛下?!庇终f,“陛下辛苦了?!?/br> 這幅表情像是自己知道了真相偏不說破。 裴昭也當(dāng)不清楚宋棠的想法道:“愛妃喜歡便是最好?!?/br> 宋棠暗暗輕嘖一聲,裴昭這編花的手法實(shí)在叫人不忍直視,不曉得是跟著誰學(xué)的。大概是魏峰罷?魏峰多半也不清楚這些,說不定先去同其他宮人討教再回去教裴昭,裴昭能學(xué)得好反而奇了怪了。 她有,未必沈清漪就沒有。 不過不管沈清漪有沒有,只要不是沈清漪獨(dú)一份,便足夠膈應(yīng)到沈清漪。 宋棠對裴昭的“用心”感到滿意。 裴昭越愿意用心,對她越有利,她如何能不滿意? 夜里安寢時,那一串壓歲錢被宋棠擱在枕邊。到得大年初一的清早,她與裴昭先后醒來,盡管裴昭讓她多睡一會,她卻一反常態(tài)跟著裴昭起身,不但伺候裴昭梳洗,還親手幫他綰發(fā)穿衣。 將玉佩系在裴昭腰間,幫他整理好穗子,準(zhǔn)備蹲下身為裴昭整理衣擺時,被裴昭伸手托住手臂,阻止她去做這件事。宋棠看著裴昭,似有不解,裴昭只執(zhí)著她的手說:“自有宮人服侍,你也不必勞心勞力做這些瑣事?!?/br> 睡得晚、起得早,宋棠面有倦色,但一雙眼睛很亮。 聞言,她笑一笑:“臣妾也少為陛下做這些,今兒是大年初一,便是也想為陛下做點(diǎn)兒這樣的事情。” 裴昭目光溫柔,又說:“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宋棠笑著屈膝一福:“臣妾愧不敢當(dāng),承蒙陛下不嫌棄?!?/br> “好了,朕該走了?!?/br> 裴昭手指輕輕捏一捏她的臉,“朕看你仍是困,不若再睡上一覺?!?/br> 大年初一的裴昭有許多事情要忙。 相比之下,無特殊安排的宋棠的確清閑,即使裴昭不說她也得睡個回籠覺。 “是,臣妾知道了?!彼翁恼Z聲乖巧應(yīng)下他的話。 將裴昭送出里間,裴昭便沒有再讓宋棠送,之后徑自大步離去。 稍微遲幾步,宋棠在裴昭之后依舊走到廊下。 因此,當(dāng)準(zhǔn)備上御輦時,裴昭回頭去看春禧殿,便看見目送他離開的宋棠。 裴昭微微一愣,繼而沖宋棠勾一勾嘴角。宋棠遙遙回給裴昭一個笑容,看著他上得御輦離開,直到再望不見帝王儀仗,方悠悠打個哈欠,被竹溪扶著回去補(bǔ)眠。 …… 霍凝雪攜meimei霍凝霜先后去過春禧殿、蓬萊殿向宋棠和竇蘭月拜過年,方才去琉璃殿與沈清漪拜年。沈清漪在正殿用熱茶和新鮮果品點(diǎn)心招待她們,面上也算得上和和氣氣。 只是一盞茶尚未下肚,話題不知怎么轉(zhuǎn)到了宋棠身上。 霍凝雪說:“臣妾方才去同淑貴妃拜年,發(fā)現(xiàn)淑貴妃腰間佩著一串銅錢,婉順儀,你猜是怎么一回事?” 沈清漪對宋棠的事情毫無興趣。 她雖不耐煩,但依舊配合問:“怎么回事?” 霍凝雪笑道:“那原是一串壓歲錢,淑貴妃喜歡得緊,索性帶在身上,臣妾想看一看也是不能的。也不怪淑貴妃這樣愛不釋手,陛下若送臣妾那么一串壓歲錢,臣妾定一樣恨不得揣著捂著?!?/br> 沈清漪簡直懷疑霍凝雪是被宋棠派來故意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