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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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一壓嘴角:“換了誰只怕都一樣?!?/br> “是啊?!?/br> 霍凝雪輕嘆一氣,喝得一口熱茶,繼續(xù)道,“可惜臣妾便無那個福分?!?/br> 她沒有,不曾收到來自皇帝陛下壓歲錢的旁人就有嗎? 沈清漪垂下眼,沒有理會霍凝雪的感慨。 霍凝雪的話卻并未就此打?。骸白钕『钡氖?,那串壓歲錢,似乎是陛下親手編的。”說話間她又一次嘆氣,發(fā)出新的慨嘆,“陛下待淑貴妃娘娘實(shí)在不一般,叫人嫉妒都嫉妒不來,除去羨慕二字,再說不出別的?!?/br> 沈清漪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她努力克制,言語間仍藏不住有些許酸溜溜:“如今是這樣,將來如何且說不準(zhǔn)。希望淑貴妃能一直如現(xiàn)下這般,得陛下的寵愛?!?/br> “可惜婉順儀身體欠恙,否則……呀,臣妾失言,請婉順儀勿怪?!被裟┱f著起身向沈清漪告辭,“忽然間記起見善閣有事未處理,便不多打擾婉順儀了。” 被提起她現(xiàn)今難以有孕之事,沈清漪憋著一口氣回到里間。 她如何一忍再忍,終在此刻忍不住將手邊的榻桌掀翻,茶壺茶盞碎裂一地。 代替沈清漪去送霍凝雪和霍凝霜的憐春聽見動靜,慌忙跑進(jìn)來。見地上一片狼藉,憐春上前幾步,勸著怒不可遏的沈清漪:“主子,正是新年,實(shí)在不宜動怒,傳出去叫陛下曉得了也不是好事。” 沈清漪這一刻控制不住情緒,手指用力抓著一把玫瑰椅的扶手。 她氣極反笑:“陛下若能知道這些事反倒好了?!?/br> 她的昭哥哥在乎的,已另有其人。 如今,她算得了什么? 第55章 花泥 這一次,他發(fā)現(xiàn)了些許的不對勁?!?/br> 沈清漪在大年初二這天見到了霍凝雪說過的那串壓歲錢。 宋棠將它掛在腰間, 想不瞧見也難。 編花的手法看得出來十分生澀,因而編得并不好,乃至是有些粗糙的。沈清漪明白, 如果不是裴昭親手所編,宋棠不會表現(xiàn)得如此愛惜又特地炫耀給旁人看…… 她仿佛透著這一串壓歲錢,望見裴昭努力和紅繩、銅板較勁的模樣。 那是裴昭從不曾為她做過的事。 其實(shí),沈清漪心里清楚,他不是沒有為她做過許多事, 也不是第一次為宋棠做沒有為她做過的事。然而, 她能感覺得到, 他為宋棠所做的那些越來越用心。 不是放在心上又怎會舍得這般花費(fèi)心思? 可她不愿屈服這樣的結(jié)果。 明明先認(rèn)識昭哥哥的人是她,一直和昭哥哥在一起的人也是她。 宋棠憑什么占得這樣多的便宜? 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因?yàn)樗? 宋棠根本不會有今天,這是明擺著的。 從春禧殿出來,沈清漪站在廊下, 目光掃過這個并不陌生的地方, 腦海浮現(xiàn)諸多過去住在芙蓉閣時的回憶。尤其是那些她曾經(jīng)在宋棠手里吃過的苦、吃過的虧。 于是, 沈清漪又倍覺譏諷。 那么多時日都將她放在心尖尖上、對她憐惜不已的人, 竟然有一日會對不止一次欺負(fù)過她的人動了真心。也不知是她可笑, 還是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更可笑。 想來到底是她可笑一些。 因?yàn)榧词谷绱?,她依然不得不倚仗著這個人。 只要對方仍愿意念著他們之間的舊情,在這皇宮之中, 哪怕她的身體無法痊愈,哪怕她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 她也不至于過得太差。包括想要王御醫(yī)幫她醫(yī)治,也是需要他首肯才行。 所以她并無選擇可言。 唯有繼續(xù)裝作什么都未發(fā)覺,裝作一切都是從前模樣。 沈清漪被憐春扶著坐上轎輦準(zhǔn)備去往蓬萊殿給竇蘭月拜年。 起轎之前, 她回頭看一眼身后的春禧殿。 冬日暖陽照射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一片斑斕光影。 被燦爛明亮卻溫暖舒適的日光籠罩住的一整座宮殿金碧輝煌,熠熠生輝。 倘若當(dāng)真花無百日紅…… 春禧殿里這一枝花,究竟要開到幾時才罷休? · 初一當(dāng)夜。 沈清漪坐在羅漢床上對著燭光看書時,裴昭過來了琉璃殿。 她擱下手中的書冊子,迎至廊下,只見披著厚實(shí)斗篷的裴昭大步朝她走來。 沈清漪正欲行禮,被裴昭伸手?jǐn)r住她的動作:“進(jìn)去收拾一下,穿得厚實(shí)一些。”說話間裴昭的聲音低下去一點(diǎn),卻蘊(yùn)著笑道,“朕已安排妥當(dāng),帶你出宮?!?/br> 事先對這件事全然不知情。 哪怕此時裴昭的神色輕松愉悅,沈清漪仍愣一愣:“陛下,這……” 裴昭伸手扶著沈清漪的肩膀讓她轉(zhuǎn)了個身,又輕輕的推她一下。 “去吧,朕在廊下等你。” 沈清漪便一步三回頭的回里間去換衣服。 待她折回廊下,已將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另披著件暖和帶毛領(lǐng)的斗篷。 裴昭也沒有等得太久。見沈清漪收拾好了,他上前確認(rèn)過她穿得足夠多,一笑間幫她戴好風(fēng)帽,繼而牽過她的手往外面去:“咱們快些走,別是耽誤了時辰?!?/br> 沈清漪早已反應(yīng)過來裴昭是要帶她出宮去玩。 這不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且至少這一刻,她覺察得到裴昭面對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歡喜。 沈清漪便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 單只發(fā)覺裴昭不是對她不在意、依然愿意為她花心思,她已經(jīng)開始心軟。 不是不爭氣又是什么? 可是裴昭牽著她的手太過溫暖也太過讓人心安…… 沈清漪悄然抬眼,望向裴昭高大的背影。 若只有他們兩個人便好了。 若只有他們兩個人,沈清漪想,很多事情都根本不會發(fā)生。 …… 沈清漪隨裴昭乘馬車離宮。 一路上,她始終緊緊依偎在裴昭身邊,他們交握的手也幾乎沒有松開過。 這是久違的、和裴昭之間有這樣親密無間感覺的時刻。 好像他們都只有彼此,互相依靠。 沈清漪靠在裴昭的肩膀上,嘴角翹著問:“昭哥哥要帶我去哪兒?” 裴昭但笑,賣起關(guān)子:“晚些你便曉得了。” “好。” 沈清漪見他神神秘秘,放棄追問,對他所準(zhǔn)備的驚喜生出期待。 于是—— 這一天夜里,他們攜手穿梭熱鬧長街,品嘗各色小吃,如這世間最普通的一對情人,在感受最普通卻又最溫馨的快樂。待到行人逐漸散去,沈清漪又被裴昭帶到堤岸看一場獨(dú)屬于他們的煙花。 絢爛煙花在夜空不停綻放。 沈清漪仰頭看著,無法自持的熱淚盈眶。 因?yàn)樗?,裴昭是在補(bǔ)償她中秋那一日的失約。 她以為他不在意、不記得,事實(shí)上,他都是放在心里的,只是不說。 正月里的夜風(fēng)很冷,刮在臉上刮得臉頰生疼。 沈清漪一顆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暖。 當(dāng)頭頂一場燦爛的煙花結(jié)束,她收回視線又偏頭去看裴昭,也將流淚沖動壓下去,一味對著裴昭笑。裴昭同樣在看著沈清漪,對視過片刻,問她:“喜歡嗎?” 沈清漪用力點(diǎn)頭,回答:“喜歡?!?/br> 裴昭亦笑,溫聲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都是放在心里的?!?/br> 這樣的一句話,對于沈清漪來說,已是將什么都說盡。 她再次對著裴昭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昭哥哥,我明白,我都明白,謝謝你?!?/br> “怎得還要道謝?” 裴昭笑,又牽過沈清漪的手,帶她沿著河提慢慢的往回走。 卻不是真的準(zhǔn)備回去。 當(dāng)走得一段路,裴昭忽然停下,沈清漪雖跟著他停下腳步,但不免疑惑:“昭哥哥,怎么了?” 裴昭未應(yīng)聲,腳下調(diào)轉(zhuǎn)方向帶著沈清漪去往別處。 沈清漪便很快又見到數(shù)盞孔明燈。 這同樣是想要補(bǔ)償給她的。 之前忍住的淚,這一次,沈清漪再無法忍耐,她撲倒裴昭懷里,連同之前的種種委屈盡數(shù)發(fā)泄。 那么多心灰意冷的時刻皆抵不過這一刻。 沈清漪在裴昭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