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葛戈回想著搖頭,“不算多吧,就講了兩次話?!?/br> “講什么了?” “忘了,下雨天借過我一把傘,怎么了?” “沒什么?!彼麄?cè)過頭,眉目間有些陰郁,“以后不要跟他走那么近?!?/br> 葛戈快速看了他一眼,點頭,“我跟他不熟。” 安靜了會,他低著頭說:“我限制你交友會不會生氣?!?/br> “不會?!?/br> 姜亦太缺乏安全感了,害怕自己所僅有的東西被人奪走,那些陰影累積下來的副作用,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被驅(qū)散的。 在最茫然的那一刻葛戈拽了他一把,就是這一下,改變了葛戈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能理解,能接受,也愿意一直陪著姜亦走出來。 “喂,你要不要這么輕便?!”張驍背一個,手上拎兩個,痛苦的看著一身簡裝的葛戈,“差別啊,你真心反襯的我要死了都!” 葛戈往上提了提書包,“要我?guī)湍懔嘁粋€嗎?” “好??!”張驍很不客氣的丟給她。 袋子不重,基本都是換洗下來的衣服,高中不管你做什么都要掐著時間,上個廁所都跟打仗沒區(qū)別,大部分人都帶足裝備,換下來的存著全部拿回家洗。 走廊上,人來人往,提前準(zhǔn)備好的已經(jīng)興奮往外沖。 “姜亦又來接你了吧?” 兩人下樓,葛戈笑著看了她一眼。 “得瑟,還說沒早戀。” “你說是就是。”她不再否認(rèn)。 到了樓下,往前走,穿過cao場,還有一幢幢教學(xué)樓。 耳邊是張驍絮絮叨叨的說話聲,葛戈時不時點頭,敷衍的應(yīng)著。 “喂!”張驍突然激動的拽住她衣服,“那不是席慕禮嗎?” 葛戈抬眼看。 小岔路上,零星種植著幾個參天大樹,綠影叢叢。 席慕禮自那緩慢走來,側(cè)頭跟身邊的男生說著什么,身后還跟著幾個人。 說完,他停在原地,等身邊人走凈,他雙手揣在兜里,抬頭看了看天,挺直俊秀的側(cè)影鑲嵌在一片綠色中,多了分不真實的空靈,好一會才又一個人慢慢走出來。 “我靠!”張驍瞬間激動了,雙眼亮的發(fā)直,“怎么能這么帥?心都要蹦出來了!” “心在嗓子眼了嗎?” “可不是!”張驍扶住頭,一臉暈乎乎的表情,“要死了,我要被迷死了?!?/br> 葛戈拍拍她,沒什么情緒起伏,“還是趁早回家吧!” “你怎么這么淡定???”張驍回過神很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席慕禮耶,全校男神有沒有?” 葛戈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她。 張驍自顧自又說:“姜亦雖然也很好看,但這完全是兩個形啊,你不覺得席慕禮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嗎?你不能因為姜亦一棵仙草,而放棄整個人間仙境?。 ?/br> 葛戈無語的扭頭看她,張驍嬌羞的捂住臉。 “別捂了,沒外人,反正我都習(xí)慣你這樣了?!?/br> “不是啊!”她扭了扭身體,從指縫里露出兩只晶亮的眼睛,“席慕禮看著我們耶!” 葛戈一愣,隨即蹙眉,微低頭,隨后緩慢的轉(zhuǎn)過去。 拿著大包小包行李的學(xué)生陸續(xù)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 他站在岔路口,還是那個姿勢,隔著一段距離,安靜的朝著她們的方向,你要說具體看的是什么,倒真是不好說。 “對了,上次他還借你雨傘呢,他會不會過來跟你說話?”張驍被自己的想法刺激的更興奮了,“哇哇哇,他會不會也記住我?” “你別想這么多?!?/br> “或者你去還雨傘??!”張驍推了推葛戈,期待的看著她,“這就不是多想,這是有借有還啊!” “不用了?!备鸶暾f:“我會讓我家親戚還給他的?!?/br> 快打鈴了,席慕禮這時側(cè)過身緩慢往教學(xué)樓方向走。 “走了啊,可惜!” 那道養(yǎng)眼的背影很快走進樓道,消失在視線里。 葛戈:“走吧,別看了?!?/br> 到了校門口,姜亦果然等在那,馬路對面的大樹旁,他輕輕倚著樹干,垂頭盯著地面。 葛戈連忙將東西遞給張驍。 張驍酸溜溜的說:“看你急的,這才幾天沒見??!” 葛戈笑了笑,沖她擺手,穿過馬路。 一身黑的少年,略顯不耐的抬起頭,看見來人舒緩了神色,眉目如畫,神色還是傲然,眼神卻是柔和的。 姜亦解下葛戈的書包單肩背上,兩人慢慢走遠(yuǎn)。 ☆、第20章 倒v二十回 在別人眼中,只要跟席慕禮沾上邊仿佛都應(yīng)該感恩戴德,稍長沒幾歲的大男孩,純粹因著出生變得格外高貴。 趙美艷站在她跟前,本意是想帶她過去吃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存著另外的目的。 自從被席慕禮安排著進一中,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不了,學(xué)習(xí)挺忙,以后都不過去了?!备鸶甏林赃叺臉淙~說道。 趙美艷皺眉看著她,“那怎么行,作業(yè)多去那邊也可以做,你這都多久沒去了!” “誰規(guī)定我一定要過去?” 趙美艷一愣,“什么?” “沒什么。”葛戈不想再討論這些沒意義的,把手上的雨傘遞過去,“席慕禮的,你幫我交給他?!?/br> 趙美艷沒接,視線滑過雨傘落回到她身上,眼睛發(fā)亮,“他借你的?什么時候?哪里借你的?” “有段時間了,在學(xué)校?!备鸶暧滞斑f了遞,“你快接著?!?/br> “你自己去還。”趙美艷說:“他反正不住校,晚上都在家,你等會跟我走,你自己還給他,啊?” “......” “聽到?jīng)]有?” 大馬路口,遠(yuǎn)處泊著趙美艷座駕,駕駛座上坐著個年輕的司機。 天氣很好,干燥的空氣里都是粉塵。 傍晚時分,路上是匆匆往家趕的行人,帶著口罩,眉眼疲倦。 葛戈扭頭看面前的女人,語氣淡淡,卻分外堅持的說:“不想,以后都不會去?!?/br> “你怎么回事???”趙美艷很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之前不都好好的呢,現(xiàn)在關(guān)系好點了就鬧脾氣?” 葛戈目光冷下來,染上些許嘲諷,“誰跟你說之前好好的了?之前我是自愿去的嗎?你是被誰命令著來接我你忘了嗎?把我接過去是為了什么你也忘了嗎?這叫好好的?” “你不是也沒拒絕嗎?” 葛戈提高音量,“我沒拒絕?!” 趙美艷狼狽的側(cè)過頭,“至少拒絕的不明顯。” 葛戈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說不出話來。 片刻,她緩慢的笑了下,點頭,“對,這還是我的問題了,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以后不會再去,你不要再要求我怎么樣,也不要跟我說你多難做,這跟我都沒關(guān)系?!?/br> 趙美艷臉色不好看,葛戈一個下馬威把她后面想說的話都給堵死了,焦急又覺得難堪。 她喘了口氣,說:“你知道不知道席慕禮代表了什么?” 葛戈輕飄飄掃過去一眼。 她說:“他代表了整個席家,他是未來席家的接班人,外面有多少人想著跟他結(jié)交,都因著他那不冷不淡的性子被排除在外,你難得有這個機會為什么要放棄?你只要好好把他看牢了,我們母女未來的生活都不用愁了。” “跟我有關(guān)系嗎?”葛戈看著她,平靜的說:“我不稀罕跟他結(jié)交,不要把你們的想法套在我身上,你要的生活不會是我想要的,我未來的日子會靠自己,不會靠別人?!?/br> 面對面站著,葛戈態(tài)度分外堅決,趙美艷沉默的和她對視。 好像有些不認(rèn)識葛戈了,印象里這孩子都沒什么情緒,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默,聽話乖巧,也不會反抗什么,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鮮明強勢的表露出自己的看法,很意外,也很陌生。 回到席家,從傭人那得知兩兄妹已回來,她在房間呆著,直到晚飯時間下去。 席美佳見了人就翻了個白眼,“喂,你不是去接人了嗎?人呢?” 趙美艷從容的笑了笑,“葛戈今天有點事,所以沒來?!?/br> 她撇嘴,“切,事多!”頓了頓,又說:“你明天再去接啊,把人接過來,我倒要看看她在那學(xué)校被摧殘成什么德性了。” “她課業(yè)挺忙的,可能環(huán)境還不適應(yīng),沒睡好,所以這兩天要好好休息,這周就不過來了?!?/br> 席美佳皺眉,不滿的瞪著她,最后也只能不甘心的作罷。 已經(jīng)陸續(xù)上菜。 席慕禮交疊著雙腿,一手輕輕托著下巴坐著。 這時突然轉(zhuǎn)頭朝趙美艷望去一眼,鏡片下的目光單薄模糊,兩人目光一觸,趙美艷嘴邊的弧度瞬間一僵,隨即低頭整理餐巾。 飯后,趙美艷在臥室呆了良久,拿起葛戈給的那把雨傘走出去。 上到三樓,這是席慕禮的私人領(lǐng)地,平時很少人來,這幾年她來這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