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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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表妹不愛生氣了,不愛哭了,每次見她,她好像都在笑。溫柔的表妹有了父親的疼愛,也有了程鈺那樣有本事能夠獨當一面的真正男人保護,她比以前幸福地多,他又為何非要逼她記起來,只為了讓她重新喜歡上他? 她止了淚,周文嘉將沾了她淚的帕子重新收到懷里,想到今日是過來做什么的,周文嘉握著她手,露出一個明朗的笑,“表妹,前陣子姨父說要安排我去西北大營歷練,我舍不得你,不想走,現(xiàn)在你有了表哥,我留在京城也沒意思,所以下午我會請姨父幫我安排,這幾天就出發(fā)了?!?/br> 西北大營? 含珠內(nèi)疚極了,急著勸他:“你跟舅父舅母商量過了嗎?你突然去那么遠的地方,舅母肯定舍不得啊,再說你才十五……” “楚淵大哥十二就跟著姨父在軍里跑了。”她還會為他著急,至少把他當親表哥關心,周文嘉心里好像也沒那么苦了,抱著她手道:“表妹,男兒志在四方,我不是因為躲你才要走的,而是真想去外面闖闖。你什么都不用擔心,好好照顧自己,我到了那邊,會給你寫信的?!?/br> 含珠還想再說什么,外面?zhèn)鱽戆瓪g快的聲音。 周文嘉用力握了她手一下才站了起來,低頭看她,到底不舍,情不自禁地去摸她臉。 這樣親昵的動作,含珠本能地別開頭。 周文嘉苦笑,放下手,沒有理會已經(jīng)進來的阿洵,低聲囑咐她:“表妹,如果我不在的時候你記起來了,如果你不喜歡表哥又想我了,給我寫信,好嗎?” 含珠失聲痛哭,一個“好”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周文嘉心里的表妹再也不會給他寫信了。 沒有等到答案,周文嘉心里最后一絲不舍徹底斷了,他抬起頭,長長地吸了口氣,沒再哄她不要哭,摸摸一臉茫然的阿洵,大步離去。他也沒有離開侯府,而是去了楚傾的院子,呆呆地坐著,等楚傾回府。 黃昏時分,楚傾回來,得知周文嘉的決定,很是吃驚。然而無論他怎么問,周文嘉都不告訴他這樣做的理由,只咬定要去西北,最后還來了個激將法,稱楚傾沒法安排他就去找別人,楚傾氣得大罵,讓他先回去,三日后替他安排妥當。 周文嘉心情復雜地走了。 楚傾想了想,去看女兒。 含珠眼圈紅紅的,根本掩飾不住,半真半假敷衍道:“我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也沒法再喜歡他,他心里難受,要躲我……”說著說著,又落了淚,替周文嘉難過。 她一哭,楚傾就信了,柔聲安撫女兒幾句,回頭就笑了。毛頭小子不再糾纏自己的女兒,他高興,外甥拿得起放得下,比他那個沒用的爹強多了,楚傾更是滿意,很快便替周文嘉做好了安排,派他去西北歷練。 兒子要遠行,方氏當然不舍,可是周文嘉鐵了心,又是因為情傷,方氏也沒辦法,只能憂心忡忡地替兒子準備行囊,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兒子在外面受苦。 這日艷陽高照,周文嘉啟程前往西北。 周寅夫妻、周文庭凝珠一路將他送出城門,程鈺也來送他,含珠沒來,但將阿洵送來了。 “娘,就到這里吧,不用送了?!敝芪募纬虺蛟絹碓礁叩娜疹^,笑著對母親道。 方氏心酸,背過身偷偷地哭。 周寅周文庭分別囑咐了幾句,凝珠舍不得這個一起生活了半年的二哥,也哭了,阿洵知道表哥要出遠門很久很久才回來,更是抱著周文嘉脖子嚎哭不止,最后被方氏接了過去,柔聲哄。 一一惜別,輪到程鈺,他看著面前仿佛一下子長大了的少年,拍拍他肩膀,“保重?!?/br> 面對他,周文庭臉上故作從容的笑終于沒了,低聲威脅道:“表妹喜歡你,我才成全的你,如果將來你欺負她,傷了她的心,那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算賬!” 程鈺沒有說話,神色平靜。 周文庭將他的沉默看成了不屑,又恨又氣,猛地轉(zhuǎn)身,跨上駿馬,與兩個侍衛(wèi)絕塵而去。 迎著朝陽,三騎快馬越跑越遠。 程鈺遙望少年漸漸恍惚的背影,內(nèi)心深處,竟有些羨慕。 論瀟灑,他輸了。 ☆、第59章 臨近六月,天越來越熱,黃昏時分,楚傾從衙門會來,背上濕了一片。 “去跟三少爺四姑娘說一聲,晚飯擺在水榭里?!边M浴室之前,楚傾煩躁地道,這么熱的天,不找個涼快地方吃飯,根本沒有胃口。 晚云乖乖退了出去,派小丫鬟去傳話,回頭她進了浴室,服侍楚傾擦背。常在戰(zhàn)場的廝殺的男人,身上布滿了新舊傷痕,不過就同他左臉上的那道淺淺疤痕一樣,這些疤非但沒有減損他的俊美,反而越發(fā)彰顯了他的英氣。 轉(zhuǎn)到前面時,晚云的臉就真的成了晚天的霞云,紅彤彤的,本就不丑,一羞澀起來更是招人憐惜,再加上浴室里潮熱,她擦拭時衣衫也濕了些,緊緊貼在身上,平添誘.惑。 可惜楚傾背靠木桶閉目養(yǎng)神,根本沒瞧見。 晚云暗暗咬唇,瞅瞅水里隱隱若現(xiàn)處,更是失望。侯爺想女人的時候,從百花園里喊來幾個,再胡鬧的情況都有,他不想,便如同此時此刻,她一個大活人在身邊,他也不看,甚至一點反應都沒。 擦拭好了,楚傾神清氣爽,沒有理會明顯動了春.心的婢女,徑自去了蓮院。他知道自己招女人喜歡,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丫鬟幾乎沒有不想伺候他的,但楚傾不喜歡碰她們,他也不管丫鬟們動不動心,聽話的繼續(xù)用,敢動歪心思的,直接打發(fā)出去。 到了蓮院,就見小兒子下面穿著開襠白紗褲,上面系著繡鯉魚戲水的肚.兜,蹲在樹蔭下逗狗玩呢,小屁.股正對著他。楚傾忍不住笑了,還有點羨慕,小孩子就是好,怎么涼快怎么穿。 “阿洵干什么呢?”他站在走廊里,笑著問,朝堂屋看了一眼。 “爹爹!”聽到爹爹喊他,阿洵高興地站了起來,指著黑黑道:“我給黑黑撓癢癢呢!” “你也不嫌熱?!背A走過去,牽著兒子往里走,沒走幾步,看見女兒出來了,一身水綠的褙子,清清涼涼的。 “爹爹喝茶還是?”含珠將男人請到外間坐,輕聲問。 “來碗冰鎮(zhèn)酸梅湯吧?!背A笑著道,等女兒吩咐完下人在對面坐了,他摸摸乖乖靠著他腿的兒子,問姐弟倆,“明日我休沐,你們想去哪里玩不?咱們家在城外有莊子,爹爹帶你們過去避暑?” 大夏天的,含珠不想折騰,在她看來,京城夏日沒有江南熱,但陽光特別刺眼,含珠再不好美,也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姑娘,怕在日頭底下待久了曬黑了,便道:“爹爹難得休息,就在府里消遣吧,等過陣子涼快了,爹爹有空再帶我們出去也行啊?!?/br> 雖是婉拒,但話說得實在順耳,體貼他當差勞累呢。 楚傾渾身舒坦,丫鬟端了酸梅湯來,他一邊品著,一邊問姐弟倆白日都做了什么,看時候差不多了,外面終于起了點涼風,這才起身道:“走吧,今天咱們還在水榭里用飯,那邊涼快。” 阿洵高興地就要往外走,被含珠叫住,給他換了件無袖小褂子,又往露在外面的脖子胳膊上涂了清清涼涼的驅(qū)蚊水兒。她溫柔可親,阿洵老老實實地任jiejie擺布,旁邊楚傾看著女兒照顧弟弟的溫柔模樣,官場上那些煩心事好像都沒了,心里一片安寧。 水榭里,楚泓兄妹已經(jīng)在等著了,遠遠瞧見楚傾與含珠姐弟一起走了過來,楚蔓抿了抿嘴。 楚泓自端午meimei落水后就一直留意meimei,見她露出這副不高興的樣子,低聲開解道:“四弟小,爹爹喜歡逗他,你要是再小幾歲,爹爹肯定也會去看你。”言外之意就是父親未必是因為更喜歡嫡姐才過去的。 楚蔓聽了,確實舒服了不少,阿洵還小,她還不至于跟一個小孩子爭寵。 “爹爹今天累不累?”記起姨娘的囑咐,楚蔓笑著走到父親身邊,體貼地問道。 最近小女兒恢復了原來的開朗,看到他會像以前那樣撒嬌了,楚傾還是挺高興的,坐下道:“還好,最近衙門沒什么事。”說話時細細端詳小女兒,目光從她耳垂上掃過,笑了,“何時買的這樣一對兒耳墜子?夠別致的。” 含珠好奇看過去,就見楚蔓戴了一對兒粉瑪瑙的桃狀耳墜,桃子可愛,顯得小姑娘也嬌憨俏皮。 楚蔓察覺她的注視了,心里很是得意,嘟著嘴走到楚傾身前,佯裝不高興地嗔道:“這是我九歲那年爹爹送我的啊,爹爹帶我去逛廟會,我看上這副耳墜時,爹爹還笑話我貪吃來著?!?/br> 楚傾皺眉回憶,慢慢地記起來了,剛想笑,忽聽小兒子問jiejie什么是廟會。 含珠在杭州的時候去過幾次廟會,柔聲解釋道:“就是有很多人擺攤賣東西,還有耍猴的,唱戲的,套圈的,反正有很多好玩的?!?/br> 阿洵眨眨眼睛,羨慕地問道:“jiejie去過?什么時候去的,怎么沒帶我?” 含珠噎住,本能地看向楚傾,她去過,但她真不知道楚菡有沒有去過,這種瑣事,方氏他們也不可能一一告訴她。 她這一眼,在楚傾眼里則有了別的意義。他帶小女兒去過,卻沒有陪過長女。 楚傾尷尬地笑了笑,朝阿洵喚道:“阿洵過來,今年八月還有廟會,到時候爹爹帶你去看?!?/br> 好在他還有機會補償一對兒嫡出兒女。 阿洵興奮地跑到爹爹跟前,纏著爹爹給他講廟會的事,楚蔓坐在楚傾另一邊,時不時插嘴,說話時悄悄觀察含珠,見她扭頭眺望湖景,瞧著有些難過,這半年來第一次覺得胸口沒那么賭了。 飯后楚蔓去了夏姨娘那邊,娘倆在院子里乘涼,丫鬟們都站在遠處。 “她真的不高興了?”夏姨娘輕聲問。 楚蔓點點頭,語氣難得很是輕快,“是啊,聽爹爹對我好,她能高興才怪。” 夏姨娘越發(fā)肯定楚菡是假裝失憶了,真失憶真跟表現(xiàn)的那樣不在乎楚傾不在乎庶妹,又怎會為這種事情吃味兒?正因為楚菡都記得,她才會恨她的女兒,才會暗中使計,預謀要女兒的命。 對付這種人,不碰硬碰硬,先逼得對方氣急敗壞,她自己就會露出破綻來。 “明天你爹爹休沐,蔓蔓求爹爹陪你釣魚吧,把你大jiejie四弟都叫上?!毕囊棠锩畠簽鹾谌彳浀念^發(fā),笑著提點道。 楚蔓今日吃了甜頭,就算不是很懂母親這樣做的意義,照樣痛快地應了。她發(fā)現(xiàn)了,嫡姐很會裝,裝得不在乎爹爹的疼愛,從不撒嬌討好,而她之前用錯了法子,主動疏遠爹爹,爹爹才會偏愛嫡姐,以后只要她像以前那樣同爹爹相處,嫡姐瞧見爹爹是如何對她的,心里肯定不痛快。 次日吃早飯的時候,楚蔓瞅瞅飯桌,有些失望地道:“爹爹,我想吃魚了……” 楚傾正在喂小兒子吃飯,聞言笑道:“想吃晌午我讓廚房給你做?!?/br> 楚蔓朝他那邊湊了湊,嬌嬌地道:“我想吃爹爹親自釣的魚,爹爹很久沒有給我們釣魚吃了,正好今日爹爹不用出門,一會兒你陪我們釣魚好不好?” 楚傾本就打算今日陪孩子們過的,想了想,問坐在旁邊的小兒子,“阿洵想學釣魚嗎?” 阿洵正是貪玩的年紀,聽到魚,仰頭問:“坐船釣魚?”他想坐船。 楚傾哈哈笑,“對,咱們坐在船上釣魚?!?/br> 阿洵立即點頭,扭頭看jiejie,“jiejie也去!” 含珠昨日婉拒了楚傾一次,這會兒楚傾心情好,她自然不會再掃興,笑著應了。 沒想一家人說說笑笑走到湖邊時,那邊楚淵兄妹也并肩走了過來,楚薔手里撐傘,楚淵站在外面,兩手提著木桶魚竿,顯然也是陪meimei釣魚來的。 “二叔。”兄妹倆走了過來,一起同楚傾打招呼。 楚傾朗聲笑道:“好,咱們想到一處去了,那一會兒咱們就比比,看誰釣的魚多。” 楚薔瞅瞅他們一家五口,挽住含珠道:“這樣好了,二叔與三哥四meimei一隊,jiejie與我們一隊,咱們加起來比如何?” “我也跟你們一隊!”阿洵著急地跑到兩個jiejie中間,抱住親jiejie的大腿道。 小家伙做什么都要黏著jiejie,含珠與楚薔都笑出了聲。 楚傾不想女兒分過去,顯得生分,可侄女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反對,領頭上了船。 ☆、第60章 偌大的一艘船,含珠與楚淵兄妹坐在了背陽那一側(cè),都是好靜的人,隔了三四步依次排開,坐好了就專心釣魚了。 阿洵跟jiejie擠一個小板凳,盯著水面瞧了會兒,坐不住了,仰頭問jiejie:“怎么還沒釣上來?” 含珠輕輕噓了一下,“魚剛聞到香味兒,正往這邊游呢,阿洵別說話,別把魚嚇跑了?!?/br> 她一臉認真,阿洵乖乖點頭,繼續(xù)一動不動盯著水面。 沒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又坐不住了,見jiejie認真地看著湖面,阿洵站了起來,走到楚薔身邊,低頭看她的木桶。楚薔扭頭要親他,阿洵笑嘻嘻跑開,又去了楚淵身邊,因為男人側(cè)臉冷峻,阿洵沒敢直接湊過去,隔了幾步,好奇地瞧他。 男娃一直盯著自己,楚淵扭過頭,低聲問道:“要跟大哥一起釣魚?” 阿洵就是過來看看的,沒想跟他一起,跟堂兄對視了會兒,又跑回jiejie旁邊了,弄得楚淵愣了愣,不懂小家伙過來做什么。 “爹爹,你好久沒陪我釣魚了,上次還是去年夏天吧?” 那邊傳來楚蔓嬌軟的聲音,楚薔心中微動,側(cè)目看含珠,卻見含珠面容嫻靜,與方才無異,好像身后只是不相干的人,而非她同父異母的meimei在跟她父親撒嬌。倒是阿洵,回頭望望,小嘴嘟了起來。 “專心釣魚,別多話?!背A聲音微冷,楚薔再看阿洵,被男娃一本正經(jīng)點頭的模樣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