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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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靳重焰喉嚨發(fā)澀,頓了頓,才緩緩道,“果然是他嗎?”因為想到了那個人,所以才這樣悲傷。 劉念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就肯定了,黯然了。他想了想,低聲道:“你進來了,玉棺怎么辦?”看靳重焰臉色一變,他就知道襲明說對了,靳重焰的弱點果然是那口寸步不離的玉棺。 靳重焰想到態(tài)度曖昧不明的襲明,突然有些心慌,也顧不得劉念怎么學得神宮圖,轉身就沖了出去。 看著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洞口,劉念扶著墻慢慢地蹲坐下來。腦海里充斥著太多太復雜的情緒和回憶,讓他一時承受不住。 “玉棺里,躺著你?!毕袷窍铀蝗嗽诖撕紒y想太冷清,襲明從洞的另一頭慢悠悠地走出來。 第10章 魂斷處,夢醒時(九) 劉念回頭,沒有驚慌,沒有意外,平和安靜地看著他。 襲明道:“你違背了誓言。” 劉念站起來,行禮:“請谷主懲罰?!?/br> 襲明道:“還記得你當日的誓言是什么嗎?” 怎么會不記得? ——從今往后,我劉念絕不踏入不棄谷半步,如違誓言,不得好死。 這誓言的確靈驗得很。就算是先受懲再違誓,他的結果也是不得好死。 襲明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道:“你倒也聰明,直接死過來了?!?/br> 劉念道:“對不起?!辈还芷鹨驗楹?,他終是違反了誓言。 襲明道:“為何上摩云崖?” 劉念道:“原主被家人送到摩云崖修煉。” 襲明嗤笑一聲:“送到摩云崖也叫修煉嗎?不過是被人修煉罷了?!?/br> 劉念從他的口氣聽出濃烈的厭棄:“我馬上收拾東西離開?!?/br> “我說過你可以離開了嗎?” 劉念不明所以。 襲明掏出裝著半朵青紫色的元山春菱的匣子:“你可知為何里面只有半朵?” 他當初為求仙境冰晶玉,特意拿出這朵極為難得的元山冬菱作交換,誰知元山冬菱襲明收下了,卻告訴他仙境冰晶玉想都不要想。這也激得他最后不管不顧地跑去偷玉。 沒想到兜兜轉轉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又回到此地,遇見了襲明。 劉念想了想道:“元山春菱可用于玉石融合,莫非谷主想要煉制一件兩用的法器?”玉石有多種,有仙境冰晶玉和寒玉這般冰冷的,也有熾熱如火的,有堅硬如鐵的,也有柔軟如絲綢的,春菱可將兩種玉石煉制成一塊,使玉石既能熾熱如火又堅硬如鐵,只是極考研煉制師的功夫。 襲明道:“你拿走了仙境冰晶玉,我只好用霜河河底的泥種玉來替代,與鏡玉融制?!?/br> 劉念吃驚道:“鏡玉?世上竟真的有鏡玉?” 靳重焰父母的收藏中有一本《玉石集》,記載天下地上各種玉石,其中有一篇叫天地靈怪。仙境冰晶玉雖然沾了仙字,在這天地靈怪中也只列入了靈玉篇,寒玉和泥種玉更低,僅是怪玉,因萬年的寒玉極是難得,才比仙境冰晶玉金貴。而鏡玉,卻是地玉的一種。書上記載:東山之東,墨河之底,有鏡玉。照日月,生日月。 這樣逆天之物,他一直以為是編出來的傳說,沒想到世上竟真有此物! 襲明道:“魏小人將它當做普通的羊脂玉,用來點綴匣子,我順手撿了個便宜。” 劉念:“……”他終于明白為何高傲如襲明會愿意與摩云老祖玩每月一次的游戲。 襲明道:“不過它并不似傳說中的能生日月。” 若是真的能,它就該列入天玉了。既然能列入地玉,它的作用必然不可小覷,襲明沒有說,劉念也不好意思追問。 “如何?”襲明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劉念茫然道:“什么如何?” 襲明道:“留在不棄谷,我準你與我一道參詳鏡玉的煉制?!?/br> 劉念詫異地看著他。 襲明道:“我很久沒有收徒弟了,便勉為其難地收了你吧?!?/br> 劉念躊躇。 襲明見他沒有一口答應,咧嘴一笑,陰森森地說:“不答應?那就再死一次吧?!?/br> 八哥突然凄厲地叫起來。 襲明臉色一變,就見靳重焰殺氣騰騰地站在劉念身后,手里正抓著那只肚子干癟癟的八哥。 “把東西交出來!”靳重焰冷冷地說。 劉念心中一動,暗道:莫非襲明真的拿了那口玉棺? 襲明臉色很快恢復正常:“那么重的東西,天天扛著太累,我?guī)湍銣p輕負擔。” 靳重焰掐著八哥脖子的手一緊。 八哥兩腿一蹬,眼見著就要翻白眼,襲明猛然叫道:“劉念,還不動手!” 劉念心猛然揪起,正倉皇地去看靳重焰,面門被八哥砸了個正著。八哥嚇得翅膀亂煽爪子亂抓,劉念右臉挨了兩下,火辣辣的疼,倒讓他神智清醒起來,一把抓住八哥的翅膀往腋下一塞,轉身就要往外跑。 抽出意劍朝襲明劈了兩下的靳重焰聽到腳步聲,雙眼通紅,回頭就劈出一劍。 臉朝后的八哥大吼一聲:“臥倒!” 劉念想也不想地撲了出去,剛好摔出公輸洞。 大地震了一下。 八哥從劉念的胳膊下鉆出來,沖洞煽動翅膀:“襲明!襲明!” 劉念胸口撞得發(fā)悶,人還清醒,想要抓著八哥繼續(xù)跑,卻被它躲開了。八哥扇著翅膀往里飛,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它的脖子。 八哥叫:“救命,救命!” 靳重焰一步步地走出來,看到劉念坐在地上,目光一冷。 劉念背脊生涼,顫巍巍地站起來:“上仙息怒?!?/br> 他神色卑微,意外地讓靳重焰想起自己裝在心里又愛又恨的那個人。小時候自己發(fā)火,那人會嬉皮笑臉地說好話,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自己一發(fā)火,那人只會睜大眼睛無措地看著自己。 他有時候會問,小時候那個為自己遮風擋雨,讓自己仰望的高大身影呢? 什么時候一點點地矮下去? 他不知道那人是否感受到自己不經意流露的疑惑和失望,他只知道,那人日漸沉默。 靳重焰的目光從劉念身上掃過,落在他身后不遠的玉棺上。 劉念注意到他的目光,跟著回頭,看到玉棺時,臉皮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襲明施施然地出來,絲毫不覺得披著件被割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是多么丟人:“我只是割了一點點,剩下的足以保存他的尸身,何必動肝火?” “……這樣叫割了一點點?!”靳重焰憤怒地指著被割走了四個角的玉棺。 襲明道:“你做的玉棺角太尖,容易撞上人,我將角削平是為你好。” 劉念見靳重焰平靜下來,反倒心驚膽戰(zhàn)。 靳重焰這個人真正發(fā)火的時候反倒看不出他有多生氣。就像他與他不歡而散的那次,靳重焰就是帶著這副表情離開的。 襲明道:“你的債還清了嗎?” 靳重焰回頭瞪著他。 襲明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劉念,顯然是在問他。 劉念低了低頭:“還清了。” “還清了就好。”襲明好似沒有看到靳重焰近乎吃人的眼光,淡然地說,“既然還清了,你為什么還在這里?”這句話是對靳重焰說的。 靳重焰手中的意劍劍尖指地。 襲明道:“我若是你,有時間在這里和我這種不相干的人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回去好好找找復活他的方法?!?/br> 靳重焰手一抖:“你有辦法復活他?” 襲明道:“沒有。不過,總要有點事情做,人生才不會太絕望,不是嗎?” 從劉念留下一堆為自己打造的法器自爆的那刻起,靳重焰就置身絕望的灰暗中,根本想不起不會太絕望和不絕望是什么滋味。 劉念看他難過的樣子,心里也很難過,輕聲道:“他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心里也不會……” 靳重焰突然扛起玉棺,化作流星離開。 劉念呆呆地看著他遠去的方向。 襲明道:“你既然不肯與他相認,又何必牽掛?拖泥帶水,誤人誤己?!?/br> 劉念收回目光,行禮道:“師父說的是?!?/br> 襲明眸光一閃,笑道:“很好。你還算有幾分聰明。” “不許!不許!不許!”本想躺在地上裝柔弱博取襲明同情的八哥聞言立刻飛起來,沖著襲明憤怒地吼叫,“我是你唯一的入室弟子!他算什么東西,也敢登堂入室!” 襲明道:“再吵把你逐出師門?!?/br> “……有了新人忘舊人,你這個喜新厭舊的負心漢!”八哥勃然大怒,對著襲明嘰嘰呱呱地抱怨。 襲明忍無可忍,拎起他的翅膀,一個爆栗子敲下去。 八哥腦袋一歪,昏過去了。 襲明對劉念道:“它只占個大師兄的名分,其他的,就當一只鳥吧。” “是?!?/br> 第11章 魂斷處,夢醒時(十) 那時候,劉念對鳥師兄還沒有太大的認知,在經歷了許許多多痛的領悟之后,才知道,他不但要把它當做一只鳥,還不能把它當做一只好鳥。 他入襲明門以來,八哥就看他十分不順眼,指望它盡大師兄之責是白日做夢,整日還要防著它損人不利己——既要保護自己不受傷害,還要保護對方不傷害自己。好在很多時候瀝青都會過來搭把手。 比如現(xiàn)在。